[摘要]毒品犯罪是我國刑法中的重罪,司法實踐中死刑適用比較普遍,這與我國當前限制死刑適用的刑事政策相悖。在毒品犯罪的刑罰適用中貫徹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由注重功利轉向人性關懷,可為化解毒品犯罪死刑適用過多的現實困境提供一條宏觀的進路。
[關鍵詞]毒品犯罪;寬嚴相濟;死刑;適用限制
[中圖分類號]D924.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11)03-0093-05
毒品犯罪被公認為是國際社會的“三大毒瘤”之一。毒品犯罪是重罪,由于歷史和現實原因,我國歷來對毒品犯罪持高壓態勢。在立法層面,不僅對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的犯罪分子可以判處死刑,而且對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的行為,無論數量多少,都應當追究刑事責任,予以刑事處罰。在司法層面,各地法院依法判處相當數量的毒品犯罪分子以死刑。由此在一些毒品犯罪較嚴重的地方出現了“寡婦村”、“老人村”現象。2010年前后,在短短的4個月內,我國不顧國際社會的壓力依法對2名外國毒販相繼處以死刑更是我國嚴厲打擊毒品犯罪的一個極好例證。
然而,我國對毒品犯罪的嚴刑峻法并沒有產生立法者和司法者所期望的震懾作用,毒品犯罪仍然處于高發態勢,毒品犯罪分子仍然為了金錢敢于冒死而“前赴后繼”。造成這種尷尬局面的原因固然復雜多樣,但主要與我國治理毒品犯罪的刑事政策相關。貫徹落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由注重功利向人性關懷轉化,要求寬嚴相濟,合理利用刑罰手段,尤其是要恰當發揮死刑在防控毒品犯罪中的作用,既不能缺位也不能越位。鑒于此,本文以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所體現的人性關懷為視角,探討毒品犯罪死刑適用限制的宏觀路徑。
一、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內涵及其價值取向
(一)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內涵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基本涵義包括“寬”、“嚴”、“相濟”三個方面,三者之間是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
“寬”來自于懲辦與寬大相結合的“寬大”,是指對犯罪從寬處罰,在刑事處理上側重于寬大、寬緩和寬容,具體包括罪輕而輕、罪重而輕兩層含義。罪輕而輕,是罪刑均衡原則的題中之意,合乎刑法公正的要求。對于那些較為輕微的犯罪,本來就應當判處較輕的刑罰。罪重而輕,是指所犯罪行較重,但被告人具有自首、立功或者坦白等法定或酌定情節的,法律上予以寬宥,在根據犯罪行為的客觀危害性本應判處較重刑罰的情況下判處較輕刑罰。罪重而輕“體現了刑法對犯罪人的感化,對于鼓勵犯罪分子悔過自新具有重要意義”。
“嚴”來自于懲辦與寬大相結合的“懲辦”,是指對犯罪從嚴懲處,在刑事處理上側重于嚴密和嚴厲。嚴密是指嚴密刑事法網,有罪必罰,強調刑罰的必定性和及時性。嚴厲是指刑罰苛厲,從重懲處嚴重刑事犯罪,充分發揮刑罰的打擊效果。
“相濟”是實現寬嚴辯證統一的關鍵,指救濟、協調與結合之意。寬嚴相濟,即寬以濟嚴、嚴以濟寬。寬以濟嚴,就是通過寬來調節嚴;嚴以濟寬,就是通過嚴來調節寬。協調,即寬嚴有度、寬嚴審勢。寬嚴有度是指保持寬嚴之間的平衡,既不能寬大無邊,也不能嚴厲無比;寬嚴審勢是指寬嚴的比例、比重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應當因時、因地、因罪及時地進行調整。結合,即寬中有嚴、嚴中有寬、寬嚴并用。
綜上,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指根據不同的社會形勢、犯罪態勢和犯罪的具體情況,對犯罪區別對待,科學、靈活地運用“寬”、“嚴”、“相濟”三種手段,做到該寬則寬,當嚴則嚴,有寬有嚴’寬嚴適度。寬不是法外施恩,嚴也不是無限加重,而是要嚴格依照刑法、刑事訴訟法以及相關刑事法律的規定,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來懲罰犯罪,做到寬嚴相濟、罰當其罪。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基本內容可以歸結為:該寬則寬、當嚴則嚴,寬中有嚴、嚴中有寬,寬嚴有度、寬嚴審時;核心內容是區別對待。
(二)人性關懷一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價值取向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對懲辦與寬大相結合刑事政策的繼承與發展。懲辦與寬大相結合刑事政策的側重點在于“懲辦”,而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側重點在于“寬”,“從‘懲辦與寬大相結合’到‘寬嚴相濟’,體現了刑罰觀念從工具主義向理性主義的進化”。筆者認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其實是一種以“人性關懷”為導向的刑事政策,其內涵應當是“利益均衡,體現寬容”,體現在立法、司法層面,就是要強調刑法、刑罰的效益性和謙抑性。正如林山田先生所說的“刑罰之界限應該是內縮的,而不是外張的,能夠不用刑罰,少用刑罰,用輕刑罰亦能達到維護社會共同生活秩序及保護社會和個人法益之目的時,則務必放棄刑法的手段”。這種以人陛關懷為導向的刑事政策觀,對有效改變人們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刑法萬能主義和“治亂世用重典”的重刑思想,使我們對刑罰的認識趨向理性化和現實化,具有重大的指引作用。
二、毒品犯罪死刑適用的國內外考察
(一)國外、我國港澳臺地區毒品犯罪死刑的適用
現有的立法資料表明,并非所有國家和地區的刑法典均設有專門的毒品犯罪,而規定毒品犯罪的國家和地區也很少有死刑的規定,足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和地區對毒品犯罪適用死刑的態度。
1 法國。法國刑法典規定的非法進口或出口毒品的法定最高刑為10年監禁,但是對領導、組織實施上述行為的集團分子,法定最高的為無期徒刑;非法生產或者制造毒品的最高法定刑是20年,組織團伙實施該罪的最高刑為30年;非法運輸、持有、提供、轉讓、取得或使用毒品的,法定最高刑為10年監禁。
2 韓國。韓國刑法典規定的毒品犯罪主要有:制造、輸入或者販賣鴉片、嗎啡及其合成物,或者為販賣的目的而持有的,處10年以下的勞役;制造、輸入或者販賣吸食鴉片的器具,或者以販賣為目的而持有的,處5年以下的勞役;吸食鴉片或者注射嗎啡的,處5年以下的勞役;以牟利為目的,提供鴉片吸食或者嗎啡的注射場所的,處5年以下勞役等。
3 俄羅斯。現行俄羅斯聯邦刑法典在第25章“危害居民健康與公共道德”的犯罪中規定了“毒品犯罪”,反映出聯邦對毒品犯罪社會危害性的評價方式:健康與公共道德法益價值并列相當,低于國家安全、公共安全、生命等法益,排列在其后。在9個規定毒品犯罪的條文中,除了非法生產、銷售、寄送毒品罪的加重構成最高刑可達20年及100萬盧布罰金外,其余如非法購買、存儲、運送、制造、加工毒品及引誘、非法開處方、種植、經營吸毒的犯罪行為,即使存在使用暴力、針對未成年人、參加販毒集團以及數量大等加重情節,一般也只在3-15年之間判刑。
4 日本。日本刑法典第14章規定了“鴉片煙罪”,對輸入、制造、販賣鴉片煙的,沒有加重情節,判6個月以上7年以下懲役;海關職員輸人鴉片或者吸食鴉片煙的器具,或者準許他人輸入的,處1年以上10年以下懲役,吸食鴉片的處3年以下懲役;持有鴉片煙則只有1年懲役,等等。
5 芬蘭。芬蘭刑法典第50章“毒品犯罪”共7個條文,規定非法生產、種植、進出口、出售、提供、運輸、轉讓、持有毒品的,處2年以下監禁和罰金;具備“大量毒品、大量獲利、犯罪組織成員、對多人的生命或健康造成嚴重的危險”等加重情節的,最高處10年監禁。其他措施有沒收工具、毒資,處罰教唆犯和預備犯,以及對輕微吸毒、販毒犯罪“免予起訴和處罰”。
6 我國港澳臺地區。我國香港地區刑法規定:制造及販賣、運輸毒品的,最高可判終身監禁及500萬以下罰金;處罰預備行為,走私(轉運)毒品則最高可處10年刑。我國澳門地區刑法規定:生產、制造、販運毒品等行為,處8年-12年監禁及5000元~70萬元的罰金。澳門刑法規定有“促成,成立或資助由兩個或兩人以上所組成之結隊、組織或集團實施毒品犯罪的,可處16年以下監禁,對販毒組織主管者和領導者可處16年-20年監禁;我國臺灣地區刑法典第20章規定:制造嗎啡、海洛因等毒品的,最高可處5年至無期徒刑;制造其他毒品及販運、輸入毒品的,處5年以上徒刑。
(二)我國毒品犯罪死刑適用現狀及效果考察
我國現階段,由于毒品犯罪形勢嚴峻,量刑上一般看重死刑的判處。2005年5A,福建省某市中級人民法院對一起制造、販賣冰毒的案件共13名被告人,一審判處lO個被告人死刑。2006年6月24日在“6.26國際禁毒日”到來之前,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一次性對8名毒品犯罪分子執行了死刑。2010年6月26日最高法院公布了4起毒品犯罪典型案例,已經對這4起案件的6名罪犯依法核準死刑。在量刑中,毒品犯罪死刑的適用數量占所有死刑罪名中的首位,且呈增長趨勢。以云南省為例,70%的死刑適用于毒品犯罪,且沒有下降趨勢。
實踐證明,盡管我國對毒品犯罪大量適用死刑,毒品犯罪案件仍逐年增長。在刑罰輕緩化的時代背景下,我國為何在毒品犯罪的刑罰適用中走向了一條完全相反的重刑之路?原因有二:一是缺乏對毒品犯罪有效的預防機制,從而過于倚重刑罰的事后打擊。犯罪學理論表明,“預防犯罪行為的發生要比處罰已經發生的犯罪行為更有價值,更為重要”。對毒品犯罪治本之道應該采取社會綜合治理的方法,而不僅僅是嚴刑峻法的打擊。二是對毒品的歷史之痛和現實之患,受傳統“重刑”思想的影響,我國對毒品犯罪的刑罰設置采取的是一種“厲而不嚴”的模式,直接導致了毒品犯罪刑罰適用中的“厲而不嚴”的不合理狀況。事實證明,鑒于毒品犯罪的復雜性,僅以死刑恐嚇不足以震懾和預防毒品犯罪?!耙话銇碚f,刑事政策要求,社會防衛,尤其是作為目的刑的刑罰,在刑種和刑度上均應適合犯罪人的特點,這樣才能防衛其將來繼續實施犯罪行為”。
三、寬嚴相濟刑事政策與毒品犯罪的死刑適用限制
(一)國際條約的相關規定與寬嚴相濟刑事政策
限制甚至廢除死刑已成為國際社會不可逆轉的趨勢。1998年我國政府簽署的《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明確要求簽署義務國不得隨意剝奪人的生命,并強調未廢除死刑的國家只能對犯有“最嚴重罪行”的人判處死刑。另外,1988年《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第3條關于毒品犯罪的制裁,作了如下的規定:(a)各締約國應使按本條第一款確定的犯罪受到充分顧及這些罪行的嚴重性質的制裁,諸如監禁或以其他形式剝奪自由罰款和沒收;(b)締約國還可規定除進行定罪或懲罰外,對犯有按本條第一款確定的罪行的罪犯采取治療、教育、善后護理、康復或回歸社會等措施;(c)盡管有以上各項規定,在性質輕微的適當案件中,締約國可規定作為定罪或懲罰的替代辦法,采取諸如教育、康復或回歸社會等措施,如罪犯為嗜毒者,還可采取治療和善后護理等措施;(d)締約國對于按本條第二款確定的犯罪,可以規定對罪犯采取治療、教育、善后護理、康復或回歸社會的措施,以作為定罪或懲罰的替代辦法,或作為定罪或懲罰的補充。
從上述國際公約相關規定可以看出,走私、販賣、運輸、制造毒品犯罪顯然不屬于《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中所規定的“最嚴重罪行”,而且我們從《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第3條關于毒品犯罪的制裁中也找不到對毒品犯罪人適用死刑的痕跡。筆者認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以人為本的價值取向與《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和《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的基本精神是完全相吻合的,都要求刑罰適用的寬緩化。我國簽署了上述條約,履行條約規定既是我國應盡的義務,也與我國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所追求的目標一致。
(二)毒品犯罪死刑適用中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宏觀的進路
經過上文分析可知,我國毒品犯罪的死刑適用過多,但效果不彰,這就要求我們必須轉換思路。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作為我國當前的基本刑事政策,是指導刑事立法和司法的靈魂,對指導毒品犯罪的懲處亦不例外。盡管可以將毒品犯罪評價為重罪,但由于毒品犯罪原因的復雜性以及其發生不能完全歸咎于犯罪人本人的特點,因而不能一味地對犯罪人處以重刑(死刑)。嚴中有寬,寬中有嚴,才能真正體現寬嚴相濟。毒品犯罪的成立與否、量刑的輕重,其出發點和判斷標準仍應是犯罪構成要件和個案的具體情況。歷史與現實的壓力都不應成為對其從重或者加重處罰的理由。筆者認為,在毒品犯罪死刑適用中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應當是我國限制毒品犯罪死刑適用,進而推動在整體上限制我國死刑適用的一個不錯進路。
有學者建議取消毒品犯罪的死刑設定,廢止運輸毒品犯罪死刑以及加大對毒品犯罪的財產刑適用等。還有學者提出了《毒品犯罪死刑裁量指導意見(學術建議稿)》。這些都為毒品犯罪的死刑限制適用提供了諸多有益的思路。但筆者認為,出于對毒品犯罪歷史原因和現實狀況的考慮,在我國立法上保留死刑的情況下,廢除毒品犯罪的死刑立法無疑是學者個人的美好愿景,這樣的提議并無太大的現實價值。至于加大對毒品犯罪財產刑適用的建議,如果是針對相關法條本已存在財產刑而只是加大其執行力度,則是可行的,但如果涉及立法的修改,由于程序漫長而緩不濟急,則不太可取。因此,在保留毒品犯罪死刑立法的現狀下,以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為指導有效地限制其死刑的適用才是問題的關鍵。具體言之,以下兩個問題值得關注:
一是有效運用法律解釋。我國刑法第48條規定:死刑只適用于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分子。這里的“罪行極其嚴重”,是一個極具解釋彈力的用詞。參照《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中的標準,只有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目情節十分惡劣的故意殺人罪才能被認為是罪行極其嚴重。質言之,凡達不到此標準的犯罪當然不得適用死刑。因此,毒品犯罪的大部分死刑適用是可以得到限制的,尤其是運輸毒品犯罪。當然在我國現實環境下,參照《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中的標準徹底放棄毒品犯罪死刑的適用過于理想化,但通過有效運用法律解釋(一種限制解釋),摒棄司法實踐中的“唯數額定死刑”的做法還是可行的。故從法律解釋角度尋求死刑限制,可能比單純從立法完善的角度尋求死刑限制的思路更為切實可行。
其實,司法實踐中已有類似的做法。如2000年4月4日出臺的《全國法院審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以下簡稱《紀要》)規定:毒品數量只是依法懲處毒品犯罪的一個重要情節而不是全部情節。因此,量刑的數量標準不能簡單化。特別是對被告人可能被判處死刑的案件,確定刑罰必須綜合考慮被告人的犯罪情節、危害結果、主觀惡性等因素。另外,《紀要》規定了五種可以判處死刑的情形,同時也規定了九種可以不判處被告人死刑立即執行的情形。這些均體現了對毒品犯罪死刑適用的慎重態度,嚴格貫徹執行上述規定將能夠更好地保障嚴格限制毒品犯罪死刑適用的目標實現。
二是重視區別對待毒品犯罪人。司法實踐中,毒品犯罪主體非常特殊。有惡性很深的毒品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和其他骨干力量,也有愚昧的惡性不深的農民(尤其表現為邊區農村婦女),還有涉世未深對毒品充滿好奇的青少年。不同的犯罪人其犯罪動機及社會危害性各不相同,因而在對毒品犯罪分子判處死刑時,必須切實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突出打擊重點,區別對待。有學者把毒品犯罪人區分為三類人:一類是毒梟、職業毒犯、再犯、累犯、慣犯、主犯等主觀惡性深、人身危險性大、危害嚴重的毒品犯罪分子,以及具有將毒品走私入境,多次、大量或者向多人販賣,誘使多人吸毒,武裝掩護、暴力抗拒檢查、拘留或者逮捕,或者參與有組織的國際販毒活動等情節的毒品犯罪分子;一類是對因使用“特情”而實施毒品犯罪的行為人;一類是農民、下崗工人、傳染病患者、殘疾人等特殊群體實施毒品犯罪的。針對第一類人員,對其中罪行極其嚴重依法應當判處死刑的,必須堅決依法判處死刑;針對第二類人員,則區別對待;針對第三類人則一般不應判處死刑。筆者認為,這種區分很有必要。當然這種區分不僅要關注主體的職業與身份,而且要結合犯罪人對毒品犯罪的認知、犯罪動機及在犯罪中所起的作用等情節進行綜合考慮。
需要注意的是,云南省法院在限制毒品犯罪死刑適用方面進行了較成功的嘗試。云南省法院結合毒品犯罪司法實踐,認為即使被告人毒品的數額達到了適用死刑的標準,但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和犯罪人的主觀惡性、危害后果綜合考慮,具有這樣一些情況的,一般不判處死刑,包括以下七種情況:毒品數量在200克左右的初犯、偶犯或從犯;毒品數量雖然很大,但有自首、立功、檢舉揭發或坦白認罪情節的;主要犯罪事實清楚,但對量刑證據把握不大或不太放心的;共同犯罪中的從犯,根據其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可以從輕處罰的;對剛滿18歲或對是否己滿18歲有疑義的;查獲犯罪時毒品數量不大,犯罪分子坦白交代了其他重大毒品犯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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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