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當代德性人格的構建

摘 要： 經濟社會的發展離不開道德的推動，道德的進步也不能脫離經濟的推動，經濟的發展必須通過人來實現。進入知識經濟領域的人，在作為經濟人的同時，也必須是一個道德人，才能成為合格的社會人。德性人格符合市場經濟內在規律性要求，能有效促進經濟發展，調整市場主體間的利益關系，維護市場秩序。它也可以通過道德教育，把市場經濟的道德要求變成人們內在的道德信念，進而形成適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德性人格和良知，把市場經濟的要求由外在的行為準則變成內在的道德律令。

關鍵詞： 當代德性人格 以人為本 以德潤聲

江澤民同志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報告》中指出：“要建立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與社會主義法律規范相協調，與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相承接的社會主義思想道德體系?！边@一體系的最高價值目標是促進社會進步，促進人的完善與全面發展，要求我國的道德建設要吸收和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道德文化，允許和承認為市場經濟活動所必需的求利、競爭和追求正當利益等準則的倫理合理性，并納入社會主義道德體系。本著這樣的原則，可預見建構當代德性人格之維度就在于要以人為本，突出主體性價值，建立公正的社會秩序，為個人和社會的發展和完善創立廣闊的平臺。

一、當代德性人格的內涵

社會經濟的轉型，牽動著倫理道德的變革。德性倫理作為一種傳統倫理，一種民族精神、民族魂，仍為今天德性倫理的建構保駕護航。從這個意義上講，當代德性人格構建應源自傳統，新于傳統，其內涵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德性人格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助動器”。

社會的發展既離不開物質的保證力，又離不開精神的推動力。經濟社會的發展離不開道德的推動，道德的進步也不能脫離經濟的推動，經濟的發展必須通過人來實現。而人的發展，包括人的價值、人的素質、人的利益、人的精神文明、人的個性等的發展也是在社會經濟活動中實現的。知識經濟的興起，本身就對人的素質提出挑戰。進入知識經濟領域的人，在作為經濟人的同時，也必須是一個道德人，才能成為合格的社會人。

德性人格具有勤勞、節儉、信用、虔誠、剛正、仁慈、寬和等美好品質，這些品質符合市場經濟內在規律性要求，能有效促進經濟發展，它以利益互惠、公平競爭、誠實守信、保護生態等道德原則來規范人們的經濟行為，調整市場主體間的利益關系，維護市場秩序。它可以通過道德教育，道德修養，運用社會輿論、內心信念、傳統習慣等方式把市場經濟的道德要求變成人們內在的道德信念、價值取向和評判行為是非、善惡的標準，進而形成適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德性人格和良知；把市場經濟的要求由外在的行為準則變成內在的道德律令，由外在社會立法變成內在的心靈之法，使德性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動力機”，促進人、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

2.德性人格是政治文明的標志。

人的行為具有自律性和他律性。他律指外在的、硬性的法律、法規對人的行為的強制性約束；自律指人為自身立法。道德是一種自律，其根本在于人的思想自覺，任何他律只有轉化為自律后，才能激發行為主體的主動性、積極性，才會使主體心甘情愿地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德性的內在價值──精神性，外在價值──實踐性，才能真正發揮出來。而法律的實施需要良好的道德環境為依托，道德的人在道德的環境中，更易于對生活中的人和事產生認同感，會更自覺地去維護自己的生存環境。社會中的人們尊德尚德，整個社會道德氛圍濃厚，這個社會運作必定是有序的，法制便有了道德力量的支撐。

“德性是文明成熟的標志，是文明程度的重要衡量尺度”，［1］德性人格的存在，才會有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二者鼓勵人類追求真、善、美，抵制假惡丑，弘揚正氣，維護正義，才推動了物質文明的發展。物質文明的發展反過來又促進了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向更高的層次邁進。

3.德性人格是文化、生活高尚化的內在動力。

文化的發展和生活質量的提高是社會精神文明的標志，德性人格是精神文明的根基。從這層意義上講，德性與文化生活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系。文化的發展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生活質量的提高是物質生產發展的必然結果，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精神需要。二者的進步根本上是使人類享受到物質文明發展所帶來的高尚化，使人類身心得到滿足。

文化教給人類的是生活的智慧，解開了生命的真諦，為人類社會的發展引航。一個民族的文化生活透射了人們普遍的道德素養。內蘊在傳統文化中的德性塑造著一國國民性，從意識層面引導著一個國家的發展方向。文化培養了人類高尚的德性人格，但是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有些人急功近利，在學術、教育等文化領域做出不道德的事。例如，做學術弄虛作假，抄襲剽竊他人的研究成果；在教育領域中對學歷文憑弄虛作假，文化考試舞弊，等等，這將對我國整個社會文明的基礎、社會道德的健康發展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只有借助先進文化扶正文化道德之風，發揮德性人格作為價值觀念的作用，對文化生活發展的內在驅策力作用，形成美好的社會道德風尚，才能營造和諧安寧的社會、幸福愉快的生活，才能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順利進行。

二、以人為本，凸顯主體性價值，建構個體德性人格

在價值主體問題上，尼采哲學突出肯定“人”，提出了個體價值重估的合理性，將個體價值看成是個體的生命需要，在馬克思看來：“人是價值主體，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無疑是最高價值?！保?］而薩特的觀點是：“自我完善，自我設計，自我奮斗和自我選擇，肯定人的本能，反對社會的約束與支配”。［3］價值主體問題也是改革開放以來對于人的發展提出最多的問題。針對我國社會轉型期的道德建設問題，學者們大量研究分析西方倫理思想的特點，聯系中國市場經濟發展的內在要求，與西方倫理文化的結合，使“價值主體”成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文化受西方沖擊最為猛烈的價值觀之一。我們的傳統文化一直在教我們如何“做人”，這是我們道德的起點。因此，倫理的要求，道德的約束，社會的監督，是主體性價值存在的生長點。誠如馬克思所言：“人是歷史性與價值性的統一，人的主體性價值的實現在于歷史過程中。在歷史過程中，手段性、工具性的存在，都是指向人的發展目標。在現實中手段、工具有時被當作目的（異化），因而手段、工具世界必須為最高價值所導引，只有以人的發展為目的的手段、工具才有價值。”［4］從社會發展的角度講，社會的發展就是為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從人的發展來看，人的主體性價值的實現才是社會發展的最終目的。因而可以說，人的發展是根本，建構社會道德體系，首先要以建構、培養個體德性為著眼點。

1.緣于人的內在尺度的主體性價值需要的滿足。

人的內在尺度就是人的本質力量，它是人具有價值意義的存在，正是這樣的本質力量決定著人要追求什么樣的對象，以及人要把對象或環境改造成什么樣的狀態以滿足自身的需要。這種本質力量也是主體性價值的顯現，表明人既是手段，又是目的，只有以人的發展為目的的手段，工具才有價值。我們看到，科學技術的進步與發展，強調人的工具性，在不知不覺中忽略了人的主體性價值，導致人成為工具，削弱了人的目的性，帶給人們更多的是自我價值感的失落。我們講社會的發展與進步，講人的全面發展，提倡的都是人的主體性價值的實現，與現實生活中這種本末倒置的現象形成鮮明對比?，F代人就像迷失了精神家園的途中人，在物質力量的強大沖擊之下，追問、探尋真我的足跡。在物欲的瀚海中掙扎著探出頭，在遭遇了種種精神的失落后，堅定了人們尋找本我、真我的意志。市場化的意識鼓舞人們：在為生存謀得一片天的同時，也為心靈的天空灑上陽光。

市場經濟發展至今，我們經過一次次道德失陷后的反省、檢查，開始認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透過道德混亂的迷霧，我們看見并喊出“個性”心聲，這是我們在關于人的發展史上邁出的多么偉大的一步，它標志著我們社會發展方向的正確性和人的發展趨向全面的傾向。按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觀點：人的個性就是“個人的自主活動”，全面發展的人將是個性自由發展的人，是主體性得到充分發揮的人?？v觀當前的發展狀況，我們處于社會發展的起始階段，是我國解放以來人的發展跨上的新的臺階。相比之下，我們的物質生活豐富了，需要相應豐富的精神生活與之相映襯。做精神充實的人，不僅要有高質量的物質生活，而且要有豐富充實的精神生活。因此，我們必須用高尚的德性情操豐富和充實人們的精神生活。這樣不僅可以合理塑造個人的內心世界，而且可以使個人的工作、學習、生活充滿積極性和創造性。在實踐中，把所掌握的文化知識、技能和所吸收的人類高尚的精神財富，內化為深刻的信念，使人具有積極向上、豁達的人生觀，合理的價值觀，高度的責任感和義務心，以及高尚的情趣。

2.人的主體性價值實現的道德依據。

傳統儒家倫理始終把德性看作是人安身立命之本。“中國傳統哲學把德性視為‘成己成物’的根本標志。所謂‘成己’就是完成自己的人格，實現人的‘真己’的存在；所謂‘真己’也就是脫離獸性的自我，成為‘真我’，既是人的本質的存在，同時又是人的最真實的價值”。從這個意義上講，人的主體性價值實現的依據包括內在和外在兩個方面：內在的道德依據即德性，外在的道德依據即德行。生命離不開德性的潤澤，生命價值的體現離不開德行的踐履。

從內在依據講，人生活在群體環境中，為獲得最大可能的自由必須按照大環境的規范去做，才能融入自己所在的生命圈。對規范的遵守，從主體意義上說，是接受后的吸納，并內化使之成為內心的一種品質，這樣主體是駕馭規范的，讓這些外在的規則幫助自己獲得身心自由。如果只是機械地遵從規范，主體就會感覺這些規范束縛個體的自由發展，處于這種情況，自由從何而得。這就存在主體是主動地去將外在規范內化為自己的德性，還是被動地去接受這些規范的問題。這一問題決定了主體獲得身心自由的限度，也決定了個性發展自由空間的大小，影響著主體生命價值的實現。

從外在依據講，行為主體時刻處于社會關系中，在與他人交往的過程中，主體內在的德性轉化為自己待人接物的行為方式，外顯于交往行為中，體現出主體的道德品質、精神氣質。古人云：“德，得也，外得于人，內得于己?！敝黧w價值的實現有賴于將內在德性外化于德行的支撐。我們處在社會轉型期，更加注重對德性意義和價值的追求，就是要讓高尚的德性引領價值觀，烘托社會的道德氛圍，使人們在實踐中踐履德行，使德行真正表現為“知”與“行”的統一。這是我們培養個體德性的意義之所在。

因此，我們要從兩方面因素來考慮人的主體性價值的實現，就是使人們在物欲面前審視自己。從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界定自己的價值，多一份德性之心，少一些功利之心，使自己身心和諧發展。

三、以德潤身，塑造國民德性人格

市場經濟的“雙刃劍”效應在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明顯表現出來。一方面，市場經濟的發展促進了人們的價值觀念的更新，獨立自主、競爭、創新，公平、效率等意識在人們的思想中不斷增強。另一方面，在道德和價值觀念上趨向商品化發展傾向，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并妨礙著社會經濟和人的全面發展。因而在社會轉型期，我們必須研究找出能夠促進經濟發展、社會發展和人的發展順利進行的契合點。經濟、社會的發展都是為人的發展服務，同時影響著人的生活方式和道德觀念?！皬囊欢ㄒ饬x上說，道德正是為了協調利益關系而發展起來的。人既有道德的需求，又有利益和經濟的需要”。［5］因此，可以說使社會、經濟、人順利發展的突破點，還在于人，在于人內在的道德品質的提升。社會經濟的進步可以促進人的發展，人的發展有利于社會經濟的進步。而人的發展在于人內在德性和外在德行的協調發展，即德性人格的“知”與“行”在行為主體言行中的統一。由此，德性人格規導著人類生活的各個領域。

社會的發展，經濟的騰飛，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人是世界的主宰者，我們主宰著自己的命運。我們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達到目標。有時有些人在經濟活動中進行欺詐，給自己戴上一頂“奸商”的帽子；有些人在社會交往中投機取巧，背上“惡人”的罵名；有些人在與他人交往時損人利己、貪得無厭，背上“小人”的罵名，等等，做出許多不符合社會交往規則的不道德行為，人為地給自己設置障礙，給自己挖坑，到頭來往往受害的是自己，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阻礙自己的發展。早在二十世紀之初，明恩薄就在《中國人的素質》一書中指出：“不管通過何種途徑，只要誠實和信義在中國人道德中的理論地位得到恢復，不久之后，中國人就會獲得因他們無以倫比的勤勞所帶來的全部回報。”很早的時候，這位作為旁觀者的外國人就看到了我們德性中致命的缺點。市場經濟的急功近利性使一些人將“誠信”踐踏得面目全非，一時的獲利讓這些人在高興的同時，品嘗到了因此而帶來的苦果，更多的失去讓他們嘗到了懲罰的滋味。因而道德的建設還在于喚醒眾人的意識，從培養自身德性做起，以德性的甘泉潤澤自己的心靈。德者，得也，內得于己，外得于人。也就是說，一個有德性的人，其道德實踐既有利于他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又有利于完善他內在精神價值，是內得與外施的統一。這樣，就可以推己及人，以自己美好的心靈和得體的行為影響、感化他人，最終使我們的民族道德水平較高。而一個道德水平高的社會必然是一個運轉成本低、效率高而又充滿人情味的社會，這也正是我們所追求、向往的生存環境。

一個德性水準高的民族易于建立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秩序，“只有尊重德性的社會，才能制定和執行普惠萬民的公正法律”。因此，在現時期，我們須本著以德潤身培養個人德性，以德潤國塑造國民德性的原則，建構我國的道德體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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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郁建興.關于馬克思價值概念的商榷.哲學研究，1996，8：27.

［5］武經偉方盛舉.經濟人道德人全面發展的社會人.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