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蒙小說的語言很大程度上是受社會歷史文化影響,初期的中國革命,深深地影響了王蒙的思想,明快、單純、激情的語言流淌在《青春萬歲》、《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當中。初期的歷史文化背景蒙蔽了現實的色彩;等到改革開放以后,西方文藝理論傳到我國,文學創作慢慢與國際接軌,極具影響力的意識流小說在此刻深入到了我國的整個文學領域,當下社會歷史文化的氛圍籠罩在了王蒙的小說當中,王蒙逐步走向話語的狂歡。
關鍵詞:王蒙;小說語言;寂靜;喧嘩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1-0006-01
一、50年代革命文學思潮的影響
五四以來,革命文學思潮盛行,《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之后,前蘇聯“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幾乎影響到整個中國的革命文學,從蘇俄傳來的“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對王蒙的創作產生了重大影響。社會主義現實主義是一種具有社會主義理想的“新型的”現實主義,它一反批判現實主義的批判鋒芒,而是采取歌功頌德的態度,歌頌無產階級革命英雄和共產主義理想。
青年時代的王蒙追求共產主義理想,在理想主義的影響下,選擇了用語言藝術來反映社會現實,他制定了明確的人生目標,把文學創作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業,王蒙對文學的熱愛,激發了自己對文學創作的熱忱,使得他逐步把人生的價值追求和作家夢結合在一起,并為之努力奮斗,在當時,文學與革命都追求獻身,追求永恒,追求完美,追求圣潔,他把文學看做是一項光輝的事業,這是王蒙對語言進行不斷嘗試,力求其完美體現表達效果的基礎。其作品《青春萬歲》的語言表現方式,就體現了作家此時的心境。
1956年,中國文壇上展開了關于現實主義的討論,作家忠實地反映現實,揭露現實生活中的矛盾被提到議事日程上來,王蒙在這個時候受到現實主義的影響,創作了《組織部新來的年輕人》,此作品的內容要求語言保持客觀冷靜。
總之,在50年代革命文學思潮的影響下,王蒙繼承了許多有用的寫作手段,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語言特色。他對其中的“典型環境中的典型性格”等形式規范非常青睞,并運用到了寫作中去,還對形式規范的變體做了具體的嘗試。這就形成了王蒙初期作品的現實性特點,語言也顯得明快、單純而有激情。
二、70-80年代思想解放及西方思潮的影響
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人們的思想空前的空曠活躍,面對開放的大門,他們的心理日益豐盈,被壓抑多年的情感和思想在頃刻之間都想強烈的迸發出來。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小說家更加重視對人物內心世界的描繪,將人物內心的思想和意識活動都表達出來,于是就借鑒了西方意識流小說的創作技巧和方法,以人物的意識流動來進行小說創作,使人物的內心矛盾通過流動的意識展現出來。“意識流文學主要描寫人物的意識流動的真實,突出人物的內心矛盾,在描繪當代人的復雜靈魂方面,意識流確實比傳統手法優越。”
我國從建國到文革結束,由于政治不穩、經濟落后、思想保守、文化閉塞,嚴重阻礙那一歷史時期中國文學的發展。隨著改革開放的推行,國家大門陸續向世界開放,西方各種文學流派、思想理論以及各種現代力作涌入中國,形成中國空前的文化大碰撞。這一時期,西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說、柏格森直覺主義以及大量西方文藝理論翻譯到中國,在中國的文壇上掀起了狂熱的潮流。尤其是在小說作品中,很多西方現代派作品引進到中國,使得很多中國青年作家開始運用戲仿現代派理論和創作技巧進行文學創作,而這些現代派理論和技巧首先被用于實踐的就是意識流。意識流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文學流派,對后來文學的發展有著重大的影響,意識流小說是在充滿壟斷思想危機的社會背景下產生,在藝術手法上比較熱衷于對主人公幻覺、夢魘、聯想等,具有超意識思維。這一文學思潮極大地影響了我國現有的文學觀念意識。王蒙是最早嘗試用意識流進行創作的人之一,他綜合借鑒了西方意識流的藝術技巧,使中國文學走向新的藝術創作之路。
20世紀70年代末,王蒙清楚地看到改革開放的舉措引發人們思想靈魂的迷惘與不可預測,并且還認識到文學必須進行改革才能反映這一現狀。他認為,“意識流小說以心理時間來結構作品,能增大跨度和容量,可以使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里的事情能讓人感到更廣闊、更長遠、更紛繁的生活。”由此,王蒙開始運用意識流的手法來展現人物精神世界及內心思想,采用流動性的節奏拉近精神與現實的距離,展現人物復雜的意識形態。
三、90年代對文藝思潮的深入關注
到了90年代,商業文化開始在生活中占據主要地位,西方哲學思潮的到來,也給當時的知識分子們帶來了新的想法,中國文壇上出現了多種文學思潮雜陳的情況。呼吁現代性的啟蒙主義仍然存在,也存在著社會生活的浪漫主義,拒絕現代性、抒寫現代人生體驗的現代主義流派,以及揭露和批判庸俗市民生活的新寫實主義等反現代文學思潮。還有各種先鋒派組成的現代主義開始高漲。但是這些文學思潮都不夠成熟,甚至是“偽現代派”。中國文化沒有發生實證主義思潮,也沒有傳統的理性,現實主義的基礎比較薄弱,因此得不到充分的發展,也就是說,中國文學很難接受現實主義的客觀主義與批判精神。但是又受到多種外來文學思潮的影響,吸收了多元的文學思潮的因素,因此在發展過程中已經變得不簡單了,沒有了純粹性的單一的思想,而是呈現出多種思潮的復合性特征。
在這樣的文化背景下,王蒙的注意力由對社會的關注,轉到了對藝術的關注,對當代西方思想、文藝思潮的深入關注。他發現文學已經不再拯救大眾的有力武器,失去了它自身最有用的價值。于是,在他這個時期的作品中,小說的語言風格以迷惘與冷峻、幽默與諷刺為主,光明的味道不見了,這也意味著他理想主義的破滅。1995年在溫哥華,王蒙接受了青年學者丁果的專訪,他說“單憑理想主義是要碰壁的”,意味著他理想主義有了深刻的認識,他開始反思與懺悔,并積極參與了“人文精神”的論爭,他希望可以通過思想的召喚,喚醒人們心中沉重的歷史感和理性精神。在1992年至2000年,他寫下了“傷悼青春”的“季節”系列小說。小說的思想內容是懷舊的背景,逝去的青春,心靈的故鄉等,小說的語言風格,顯得比較尖銳,并能體現出作者的反思。
參考文獻:
[1]李惠勤:《王蒙:中國意識流小說的重要實踐者》,載《十堰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7年8月第4期,第85頁。
[2]王蒙:《王蒙談小說》。江西,江西高校出版社,2003年。
[3]王蒙:《接納大千世界》。遼寧,春風文藝出版社,2003年。
[4]趙俊賢:《中國當代文學發展綜史》,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94年,第36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