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花鳥畫由于描繪對象的限制,多注重植物的理,往往在表現自身情感上不夠自由,而從山水畫中去取法。將表現的重點放在畫面的氣息和情感上,在景物的措置上有更大的自由,使花鳥畫亦能表現“有我之境”。
關鍵詞:花鳥畫;山水畫;有我之境;借鑒
作者簡介:林茵(1981-),女,漢族,廣東省深圳人,文學碩士,廣東工貿職業技術學院計算機工程系老師,研究方向:美術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J21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1-0136-01
一、意境之含義
意境一語,最早鑒于唐代詩論,(唐代詩人王昌齡針對詩歌提出了“物境”、“情境”、“意境”的“三境”概念。一境“故得形似”、二境“深得其情”,三境“則得其真矣”)。意境一詞似乎有些濫用的嫌疑,每論及中國畫,必要言及意境。然要尋根問底地了解什么是意境。卻并不容易解說透徹。宗白華先生在《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一文中談到:“藝術家以心靈映射萬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現的是主觀的生命情調與客觀的自然景象交融滲,成就一個 飛魚躍,活潑玲瓏,淵然而深的靈境;這靈境就是構成藝術之所以為藝術的‘意境’。”⑴
中國繪畫從一開始即不是以僅僅表現客觀自然為己任,而是通過表現客觀世界,表現外在自然物象,來傳達主觀世界,傳達人們心中最不可名狀的情思、意象。雖然中國的傳統藝術如詩、書、畫、音樂等,都以意境為最高旨趣,但是不同的藝術門類都有不同的傳達方式和手段。繪畫以描繪具體物象,實景為著手點,因心造境,化實景而為心中之境,即要求繪者將客觀真實之物的表現對象,通過自己的藝術過濾和思考,或概括夸張,或濃縮細化,或超以象外,以塑造出高于現實,更具生命力的精神形象來。
“意境”構成的核心在于情、景、意的交融。情為內在引發的感動,一股變幻莫測的流水,它主要的生成源是景,即自然和各種實在之象以及記憶中的虛擬幻象,所謂“觸景生情”也。不過,單純的情與景的互融雖然也能創造出“意境”,但缺少了“意”的籠罩上會使美感大為,使藝術景象駁雜不諧的。“意”是什么呢?大略說來是一種調子,在這種調子里包含著過去的經驗傾向和感知風格。當“觸景生情”時,這些因素即開始滲透,并與具體物象相融合,并表現在藝術作品中。
二、如何理解中國畫中的“有我之境”
王國維在其著名的《人間詞話》中第一次提出“有我之境”的概念:“有有我之境,有無我之境。‘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有我之境也。‘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無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⑵
“有我之境”是指作者主觀情感色彩濃烈的情景,“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王國維提出的這一理論是用于詩歌之意境上的,如杜甫的“感時花賤淚,恨別鳥驚心”便是“有我之境”。花木不會流淚鳥也不會傷心,詩人“移情”于物,把強烈的感情投射到花、鳥上,使它們人格化,故而“花賤淚”、“鳥驚心”。
有我之境”雖然最早是用于描述區分詩歌的意境,這一詞可廣泛用于中國的文學藝術各門類,其境界皆相通。
在中國畫中,“有我之境”中的景物是主觀化、情感化了的,而“無我之境”中的景物,偏重于自然的再現。造境中的景物完全是主體情感的對象化。
三、山水中的“有我之境”
中國山水畫中“有我之境”的最佳代表是元代的山水。元代的山水畫貫徹了“以我觀物”的精神,把主體的情思放在第一位。真實的自然對元人來說已不再是其描繪的目的,他們更關注于個人精神狀態的宣泄,“以我觀物”,畫山水以明志,將主體放在第一位。如黃公望“終日只在荒山亂石、叢林深筱中坐,意態忽忽,人不測其所為”。⑶實際上,他深入山林自然的目的既不是為了搜集素材,也不是對景寫生,而是為了體會自然,通過兩者的契合,在山水中找到一種生命的落實與共鳴,以自然山川之本性來發掘自我之本性,繪畫的最終目的落實到“我”上。
元人心中之自然已不僅僅是外在之景,外在之物,而是由“我”的內心所折射出的心中之景。元人的畫面雖簡遠空疏,但卻包具了無窮的境界,傳達了豐富的生命意蘊。
四、花鳥畫借鑒的可能性
在中國繪畫的歷史長廊中,眾多的花鳥畫作品給我們留下了色彩斑斕的記憶,無數畫家描繪出無比精美、輝煌的畫卷,構筑了古典花鳥畫藝術的殿堂。但我們不能只沉溺于過去的輝煌,今天的繪畫已不可能是過去的復制,無論承認與否,我們都面臨著創新的要求。
花鳥畫,由于自身描繪的對象,多為微觀之物,或是小情小景,所以,花鳥畫一直以來都以重趣味為主,這雖然也是一種“以小觀大”之體現,但作為一個花鳥畫者,不免有些妄想,想將山水之宏大,悠運,氤氧亦能在花鳥畫中體現。同山水畫表現造化的理趣一樣,花鳥形象也能夠表現自然生物的理趣;同山水畫家在山水形象中注入情感一樣,花鳥畫家也能夠根據花鳥的自然屬性,生態規律,經過畫家主觀的認識和提煉,使其同樣地表現出畫者的主觀情感。
時代的變化,使得畫家的“心性”對外物的感受與古人已有所不同了。由于時代發展的多元,現代花鳥畫已呈現出了多樣化的紛繁景觀,畫面上的追求也隨著畫家不同的理念而表現出了多樣化。確實,任何一門藝術的生命必須是以創新為標志,沒有創新,就意味著死亡。
現代花鳥畫的創新,不能只視為新技法的創造與視覺效果的與眾不同,還是應該回到中華傳統文化的語匯上來,通過對傳統的學習掌握來達到繼承與發展的目的。
現代花鳥畫已發展為多元化、多層次、多格局的局面。我們應該充滿信心地繼續探索下去。
參考文獻:
[1]宗白華,《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摘自《藝境》,第3頁,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年9月第1版。
[2]王國維,《人間詞話》,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4月第1版。
[3]李日華,《竹嫩論畫山水》,摘自俞劍華編著,《中國古代畫論類編》,人民美術出版社,1998年第1版俞劍華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