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無意中聽到廣播里在放一首老歌,《天堂里有沒有車來車往》。聽到的第一反應是,歌里13歲的小姑娘,今年已經33歲了吧?
一直假裝90后的老穆跟我說,她哥和她嫂子談戀愛那會兒,經常假裝她不存在。她在家默不作聲,在外面自豪地和同學說:“我趴桌上寫作業,他倆在后面親吻,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實,我什么都知道!”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冒出一句:“那會兒我才七八歲吧,就這么悄無聲息的,變老了。”
“五一”那天,去聽張信哲的演唱會。坐在擁擠的體育館里,跟著他一首歌一首歌唱過去,才發現他的每一首歌我都會唱。上中學時,我買的第一盤磁帶就是他的。晚上臨睡前,蒙在被子里,用單放機一首歌一首歌地仔細聽。后來上了大學,還在聽,和住上鋪的閨蜜分享一張CD,一遍一遍聽《白月光》。還跟她說:“這個男人多好啊!歌都唱得那么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到底是什么樣的死女人讓他那么傷心?”
現在回憶起來,不解的是:當時只有十幾歲的我,居然天天在聽這樣的情歌,能聽得懂嗎?又好像是聽懂了。
從體育館出來,我和L回憶各自的初戀。我說那會兒最愛《別怕我傷心》,“好久沒有你的信,好久沒有人陪我談心”一下子就唱進了心里。那會兒,和自己喜歡的一個男孩兒經常通信,盡管我們都在同一個學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些散發著香味、有著印花兒的信紙,細細密密記錄過多少姑娘的小心事。
L鄙視我,說他青春期只聽王杰,不屑于張信哲這樣的小情小愛。不過,初中畢業時同桌小姑娘送他一張卡片、一支筆當禮物。他怕家長發現,不敢帶回家。一個人緊緊握著筆,在操場上走了很久。最后,挖了個坑,埋了。
其實,每個人對于愛的渴望,是一樣的。曾經,有人跟我說我所關注的、所想的、所寫的都是些小情小愛。這讓我特別羞愧,覺得自己渺小、狹隘,不夠大氣,甚至還曾努力想把自己搞深刻了。后來,我發現那些鄙視我的人,不是不渴望愛、不想愛,而是越在乎的,越要表現得不在乎。所以,我決定繼續膚淺下去,繼續沉浸在各種接地氣的小生活、小情小愛、小感動、小浪漫之中……當然,也會有傷心、難過,會有失望,但是一直相信愛與被愛。愛對于某些人而言,是恒久的能量,源源不斷,日日更新,他們必須活在愛中才能呼吸。而對于另一些人而言,愛是不可再生資源,用一次少一次,最后他們就發現自己不會再愛別人了。
經常聽身邊的姑娘們說“世上沒有好男人”這種話,每次聽到,就為她們著急:抱著這樣的心態,如何才能遇到愛?還記得那個著名的黑天鵝定律嗎?在發現澳大利亞之前,舊世界的人們認為所有的天鵝都是白色的,這是為經驗所證明的無可爭議的信條。但是第一只黑天鵝被發現時,一切信條就都被徹底粉碎。你之所以覺得世界上沒有好男人,可能是因為你之前遇人不淑、屢屢受挫,但是這絕對不能保證就沒有一匹黑馬會在半路出現。要想與半路的黑馬相遇,你必須繼續去愛。所以,下次你再遇見一個男人,請不要帶著“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的預設,否則你看到的可能正是你最不想要的東西,不妨試著這么想:確實沒有完美的男人,不過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優點吧!
那天和好友聊天,她說當初和她老公結婚的時候,兩人沒有房子、沒有車子,加起來一共有一萬塊存款。領了證之后,一點點攢錢付首付,貸款買了房子,兩年之后才辦婚禮。她說,兩個人一起努力的日子很甜蜜,并且這讓結婚這件事情顯得很長、很美好。聽完以后,我的第一感覺是:只有這樣的人,才配擁有想要的幸福。
愛其實一點兒都不復雜。復雜的是人們對愛有諸多目的,比如財產、地位、前途、虛榮心……采訪陶子時,她說:“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之后,再回到家里,會更深刻地感覺這才是我要的生活。半夜,我和老公煮了一碗麻辣泡面,一人一口搶著吃。我說‘你干嗎不給我留最后一口?’他鼓著嘴巴說‘給你。’那一刻,我感覺這比跟王力宏吃飯、跟梁朝偉喝酒都讓人開心。”
這種和愛的人搶吃泡面的幸福,就是每一個在愛中的人,遇到的最平常、最細微、最踏實、最觸手可得的幸福。
(芳薪摘自《新快報》)
作者簡介:
趙款款,文藝女青年,當過記者、編輯、編劇、自由撰稿人。始終相信愛與被愛的她,熱愛生活、崇尚自然,連她的淘寶店里都充滿著“布衣”的清新范兒。她的作品《我在北京等你》,更深入表達了她相信愛、相信美好的生活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