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年間,石秀才赴京考取狀元,異地做官。撇下年輕貌美的娘子薛某在家守空房。
日久天長,薛某耐不住寂寞,便與后山寺廟里的釋懷和尚勾搭上了,兩人眉來眼去,薛某主動投懷送抱,這樣的好時光卻也讓這對鴛鴦快活如神仙。時間一久,一些閑言碎語便傳到了千里之外的石秀才耳朵里。一日,石秀才決定返家試探虛實,他將自己的臉涂黑然后打扮成一個討飯的叫花子,一路風(fēng)塵仆仆地往回趕。二十多天后,石秀才終于趕回了自己的家。
快到家門口時,已快夜幕降臨,有一婦人還在門前劈柴,石秀才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是他的娘子,他不露聲色地說:“嫂子,給碗飯吃吧,我餓……”薛某見是一個叫花子,便未在意,一邊忙活一邊回答:“餓,餓你就喝水吧!”石秀才便不客氣,用瓢舀起水就喝,那樣子倒也真像叫花子。薛某堆好柴火,進屋做飯。
“嫂子,我還餓。”“還餓?灶頭還有一碗白稀飯,你拿去吃吧!”薛某見他可憐,便賞他一碗剩下的白稀飯。
這個“叫花子”便高興地進屋去拿。“慢,瞧你這樣子,快把你的爛草鞋脫掉,莫把我的屋里踩邋遢……”“叫花子”無奈,只好極不情愿地將爛草鞋換掉,放在門邊的柴堆上。
進得屋來,“叫花子”仔細(xì)觀察,一切如舊,暫時沒有看出什么破綻。“嫂子,天黑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能讓我在這里過一夜嗎?”
“留你過夜?你這樣子,沒有床鋪給你睡。”
“沒關(guān)系的,我就在火爐旁坐一夜。”
“坐一夜?我沒有柴火給你燒……”“沒有就沒有!”“叫花子”不走了,賴在那里過夜。
睡覺時分,“奇跡”出現(xiàn)了:有人敲門,薛某急忙開門,進來一位和尚,那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釋懷。進得門來,好似一見如故,也不管。叫花子”在不在場,兩人就在掛著桐油燈的墻壁處親吻起來,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讓“叫花子”看得眼中冒火。仿佛那墻上的燈火都要爆下來。為了不暴露自己,“叫花子”只好強忍著怒火。他倆親熱一番后,就進了房間寬衣解帶上床了。剩下“叫花子”一個人在火爐旁,冷火煢煙地坐著。
這一夜對“叫花子”來說,實在難熬,真是太慢長了。他時不時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還有那種令人酥麻的叫床聲,“啊,喔,我要……”的余音久久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實在太刺耳了!他也忍不住叫喊起來:“嫂子,我冷;嫂子,我心好冷”。
“身冷?身冷用草蓋!”薛某抱著和尚正在興奮時,沒好氣地回答他。“叫花子”記在心里,待薛某與和尚行事時,“叫花子”忍不住又喊了起來:
“嫂子,我好冷啊!”
“不是告訴你用草蓋嗎!”
“不是嘛,腳也冷!”
“腳冷?腳冷拿灰埋!”
“叫花子”無言以對,只好象“忍者神龜”一樣忍著熬到天亮。天亮后,“叫花子”不敢久留,怕被薛某(娘子)認(rèn)出來,急忙打道回府了。臨走時,還不忘交待:
“嫂子,我的爛草鞋就放在你這里了,以后來拿,別幫我弄丟了。”
“誰要你的爛草鞋!”薛某還沉浸在昨夜的幸福之中,根本不拿“叫花子”的話當(dāng)回事。
“叫花子”乞討著走了,把爛草鞋丟在了木屋的窗臺上。
“叫花子”回到府上脫掉臟衣,穿上官服,又變回了原來的石秀才。有了證據(jù)后,他決心要回去懲辦娘子。
次年,春暖花開,石秀才衣錦還鄉(xiāng),父老鄉(xiāng)親列隊歡迎。此時的娘子薛某,更是高興異常,早早就在門口迎接丈夫。
走進家門,一切還是如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唯有不同的是:娘子薛某這回非常熱情,殺雞又宰鴨,忙里忙外……入夜,薛某在丈夫面前風(fēng)情萬種,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丈夫全然不知,還風(fēng)趣地主動開口,以表清白:
壁上掛燈臺,燈火爆下來;
自從丈夫去,牡丹花不開。
而丈夫呢,畢竟是個秀才,他毫不客氣地回敬娘子:
壁上掛燈臺,燈火爆下來;
自從丈夫去,和尚夜夜來;
心冷用草蓋。腳冷拿灰埋;
若你還不信?草鞋在窗臺。
娘子薛某一聽,馬上明白了,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愧對丈夫。次日,趁丈夫不備,投河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