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懲騷擾公共急救電話

□ 本刊記者 黃 瑤

嚴懲騷擾公共急救電話

□ 本刊記者 黃 瑤

北京“120”急救中心亦受惡意騷擾電話困擾，“濫打”行為亟需規范。圖/CFP

“120”急救電話，是為公民在重病重傷等危急的情況下免費撥打呼救而設置的。但是，總有一些人，置他人的危機于不顧，無端占用公共救援渠道，惡意浪費公共急救資源。

以騷擾他人為樂

重慶云陽縣一男子一有空便撥打“120”急救電話，當接聽電話的是女性時，便講：“我有需要啊，美女，你和我去開房好嗎？” 護士立即掛斷電話。不一會，電話再次響起，同一個男子繼續對女護士進行騷擾。醫院無奈，安排男性工作人員接聽電話，對方一聽是男子，就在電話中播放手機音樂。

在一個月時間里，該男子竟撥打此類騷擾電話880余次，最多一天撥打次數為168次。該男子王某隨后被警方拘留。

據王某交待，他手機經常因欠費而停機，從工友處聽說“110”、“119”、“120”都是免費電話，欠費停機也能打，于是用已經欠費的手機撥通了“110”，又撥了“119”，聽對方是男子，他便立即掛斷電話。當他撥打“120”聽到是女子的聲音，他樂了，于是便一發不可收拾。

云陽縣人民醫院保衛科工作人員介紹，王某惡意撥打“120”，導致“120”急救電話長時間處于占線狀態，某日中午，一名老太在街上突然暈厥，市民打了約20分鐘“120”無法接通。

記者從重慶市公安局宣傳處、市消防總隊獲悉，“110”指揮中心和“119”火警電話也經常接到騷擾電話和虛假電話。市公安局有關負責人說，惡意撥打、占用“120”、“119”、“110”等急救報警電話，導致市民遇到危急情況時難與公安、消防、急救中心取得聯系，浪費大量急救資源且危害極大，警方一旦查獲，將予以嚴懲。

喚來急救車，卻是 “逗你玩”

北京某急救中心趙醫生介紹說，今年7月初的一天，一名男子撥打“120”電話稱自己胸痛、頭暈、憋氣。醫務人員急忙趕到他所在的永定路五一小學與公廁之間的電話亭。趙醫生詢問這名男子哪里不舒服，“病患”稱自己被辭了工，“心靈受到了創傷”。男子說：“你給我兩個饅頭行嗎？”醫生拒絕了他的要求。這名男子又索要兩元錢，也被拒絕。

趙醫生說，“饅頭事件”并不稀奇。就在同一天，一名婦女打“120”急救電話，說自己有心臟病、高血壓、糖尿病，結果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原來，她在一家賓館住了半個月沒給錢，被賓館趕了出來。她打“120”是因為沒地方住，想住醫院。

趙醫生說，他們這部車每個月大約出140趟車，其中差不多有30到40趟都是沒意義的：有人是酒后叫車要求回家；有人說頭暈，車到了要急救，“患者”卻說：“你先幫我把房子的問題解決了”；有的老人在家悶得慌，叫“120”來檢查身體；也有半夜夫妻吵架叫“120”幫忙勸架。

除了騷擾電話，“120”急救熱線還會接到很多咨詢電話，其中，有問路的、有買藥的。

濫打“120”之風蔓延

記者從山西陽泉市急救中心了解到，去年一年，陽泉“120”急救中心調度室共接聽電話153043個，其中有效求救電話6034個，不到總數的4%。大量惡意騷擾電話和無效電話讓“120”接線員非常頭疼。有一個顯示不全的電話號碼一年撥打“120”達3000多次。相關部門進行了追蹤，但仍未能查到這個號碼。

這絕非個案。去年長春市急救中心共接到騷擾電話33992個，平均每天93個左右；宜昌市“120”急救指揮中心數據顯示，該中心每天接到求救電話近200個，僅30%左右屬于有效電話；甘肅省緊急醫療救援中心每個月能接到2萬多個求助電話，但是有效電話卻只有2000個左右，有效率僅為11%。無效電話中，騷擾電話就占去一大部分。

浙江省急救指揮中心最近公布的年報顯示，2010年該省“120”共出車373374次，跑空率16%—20%，粗略估計該省一年“跑空”6萬多車次。 杭州市急救中心浙江省人民醫院急救點的舒根華醫師說，一般來說“跑空”的情況夜里比白天多，夏天比其它季節多，最嚴重的是去年夏天的某日，一天出車15趟，“跑空”竟達到8趟。統計資料顯示，2010年浙江“120”共接聽調度電話兩百萬余次，但問詢及無良騷擾等電話卻占四分之三強。

近幾年被查獲的惡意騷擾者有的達到瘋狂程度：2009年11月，一男子分別用3個電話號碼瘋狂撥打寧波慈溪市“120”，有時罵人，有時說臟話，有時則不出聲。據慈溪市“120”急救站統計，該男子用于騷擾的3個號碼在11月8日至29日期間，分別撥打了3306次、1900次和1274次，總數達6480次。

“120”向惡意騷擾電話宣戰

7月22日，北京“120”急救中心的新浪官方微博“我在‘120’上班”發布了一則名為“向惡意騷擾宣戰”的帖子，稱“北京‘120’每日接電話6000至7000次，派救護車800至900次。其中，75%為無效電話、非急救用車，還有惡意騷擾。”

“120”急救中心的相關人員介紹，微博里所提到的兩個電話，撥打人為男性，從聲音上聽像是一個人，帶有口音。根據“120”的電話定位工具顯示，這個人常活動在昌平一帶，但具體位置無法顯示出來。據工作人員介紹，這個人撥打的騷擾電話分為兩種，一種是撥通后不說話，一種是撥通后對女接聽員進行言語騷擾，甚至還有猥瑣內容。另外一個撥打騷擾電話的人活躍于永定門一帶。

對于撥打惡意電話的騷擾人，確定其身份是一件難事。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員說微博里提到的這兩個電話號碼都是在手機“實名制”以前申請的號碼，而且已欠費停機。所以，派出所查不出來，目前已經交由上級公安機關到數據庫中進行搜索。

“濫打”行為亟需規范

時間就是生命。為了及時救死扶傷，急救中心一般要求1分鐘內完成電話受理，3到5分鐘必須出車。所以，騷擾電話不僅干擾到急救中心的工作，對于真正的求救者來說，是極大的傷害。

如何才能減少濫打“120”的情況發生呢？不少急救人員表示，希望能夠立法杜絕故意騷擾的現象。除此以外，分層收費也是一種方法，就是真正最需要幫助的人免費或低收費，故意騷擾和無效呼救的，就提高收費。

鑒于有些人撥打“120”純屬惡搞或游戲心態，對這些惡意侵害公共醫療救治資源的，要給予必要的懲處。比如，與公安部門建立更直接的聯系，及時將這些人送交公安機關，按相關法律法規來處理。

記者采訪一些法律界人士了解到，如果有人故意撥打“120”急救電話，對接線員進行騷擾，或提供虛假信息，其行為已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十九條之規定，屬于擾亂事業單位的秩序。致使醫療救助活動不能正常進行的行為，公安機關可以對其處15日以下拘留、200元以下罰款或警告；而使用污言穢語侮辱女接線人員的行為也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公安機關同樣有權對行為人采取強制措施，包括5日以下治安拘留、200元以下的罰款或警告。

□ 編輯于俊霞□ 美編閻 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