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9.11

還記得小布什拿“零地帶”畫面當競選材料、挨遇難者家屬痛批的舊聞嗎？5月5日奧巴馬到紐約世貿遺址悼念，沒有演講只有擁抱。因為按遇難者家屬的說法，“零地帶”是個墓地，不適合作為政治工具。

追思儀式不是為了宣揚擊斃本·拉丹的功勞，而是用來告慰歿者的在天之靈，解開其家人的心結。這心結，如同魔障般將許多家庭困住。一些家庭抹去眼淚，重組后移情職場，或逃離這座給他們展露傷口的城市，寄情于鄉野阡陌。

生命中最值得倚賴的人失去后，“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重建生活，不似重建一座樓、重修一座廟那般不留痕跡。記憶永駐，“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日常的俗務都會變成不可承受之刺激。

畢竟不是自然界的“天譴”，而是人類仇恨的犧牲品，雖已過去多年，仍有這么多的漣漪。

據說，“零地帶”正在建一座暫名為“自由塔”的摩天樓，而曾經，有人提議在這里建一座“歸零清真寺”，以昭示美國的海納百川。后一提議所激起的反對聲浪，一度排山倒海。

正義與邪惡，區別不在于是否使用武力，而在于是否避免傷及無辜。有推己及人的同情心，眼里就會沒有異教徒。

讓子彈飛了10年，梟首償命。其身邊人遭受的“附帶的謀殺（Collateral Murder）”，原本是美國一直熟視無睹的。可是，恩怨了結的一刻，我們體味到每個人存在的意義，一種在非常狀態下被輕忽的生命代價重新變得眾生平等起來。

別了，9·11，讓非常狀態過去，讓天倫之樂回來；讓彼此猜忌的目光對視，讓西裝、罩袍不再區分敵我；讓自由世界保持一份懺悔，讓叢林法則服從于人性的悲憫……

別了，9·11，今后這個日子，我要把你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