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前
在我國民間投資是相對于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和外商投資而言的,凡投資項目的資金來源于國家、外商之外的皆屬于民間投資。長期以來民間投資在繁榮我國經濟、促進城鄉文明建設等方面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其已經成為了我國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與外商投資的有益補充。所以發展我國民間投資應成為轉變我國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經濟結構、發展我國自主經濟的重要措施之一。
自從2005年“非公經濟36條”頒布以來,我國民間投資得到了較大的發展,據相關資料顯示以2010年對定資產投資為例,其增幅已達到32.5%,占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比重的61%,這一比重與2004年的40.3%相比無疑是一重大的進步,可見民間投資近些年得到了較大的增長,已經逐步成為了支撐我國國民經濟的發展重要的力量之一。但長期以來我國民間投資領域并不平衡,從其投資的領域看主要集中在農林牧漁、房地產以及初級產品加工制造等行業,根據最近一組數據顯示,其投資總額中對這三個行業的投資比重分別占到18.6%、27.5%、28.5%,而對新興的高科技行業投資僅僅只占6.4%。
目前我國民間投資從地區分而看也存在著極大的不平衡,目前對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的投資占比分別是61.4%、21%和17.6%。可見投資主要集中在東部地區。同時不同地區的民間投資具有不同的投資偏好,在東部發達地區,民間投資多數投向制造業、房地產業;而在中西部則主要投向農林牧漁業等。
目前雖然我國民間投資總量大,但大部分的單個民間投資項目的規模都較小,難以形成規模效應。大部分的民間投資者具有著急功近利的特點,都傾向于將資本投資到投資少、見效快的行業,這又導致多數民間投資項目屬于技術含量較低的勞動密集型。同時我國多數民間投資企業仍沿用落后的家族式企業管理方式,企業缺乏核心技術,在公平的市場上很難具有競爭的硬實力。
目前我國民間投資企業絕大部分資金來源于自我積累與自籌資金。而其自籌資金多數體現為民間借貸、內部集資等,民間投資企業很難從銀行獲得足夠的貸款支持。同時由于自身規模原因,也很難采用發行股票、債券等方式籌措發展所需要的資金,由于資金來源渠道的單一使其發展受到限制。
我國民間投資重復建設較為嚴重,城市中的房地產業、農村前期熱銷的農牧漁業產品往往成為民間投資者的首選,其結果不僅推動了資本所集中指向標地物價格的上漲,同時也出現了不少重復建設的投資項目,這浪費了寶貴的民間投資資源,同時也印證了我國民間投資所具有的盲目性。
我國民間投資起步較晚,只是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過程中逐步出現并發展起來的。從發展階段來看尚處于初級,必然會在自身管理及與外圍環境協調等方面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如多數民間者無積累經驗可借鑒、在投資決策及管理中具有盲目性,項目爭取時存在無序競爭。由于起步晚我國大多數民間投資者尚處于單打獨斗狀態,大部分資金分散于各投資人手中,這就形成了我國民間投資總量龐大但個體弱小,無法集中進行大規模投資及無法形成規模效益狀態。
我國民間投資者的大部分主體是居民個人,受傳統觀念的影響不少民間投資者缺乏主動借貸的意識,而傾向于以自我積累擴大投資規模,而自我積累資金數量是有限的,無形中限制了民間投資規模的壯大;還有一部分投資者居安思危的思想很濃厚,投資回流資金不少以儲蓄形式沉淀下來以備不時之需,他們的資金缺乏流動性,投資只是在即定的小規模循環;還有一部分投資者缺乏必要的風險投資意識,總希望少冒風險,多賺利益,在投資項目的選取上,熱衷于投向自己熟悉的領域或投向投資少見效快的項目;也有部分投資者缺乏規模經營意識,對于大規模的投資缺乏足夠的信心,總是優先選擇那些小規模投資項目,很少有人能利用基金等金融工具把分散的民間資金整合到一起;還有部分投資者存在著嚴重的投機心理,什么賺錢就投資什么行業,投資缺乏長期性和穩定性,嚴重的跟風意識最終導致重復建設、產能過剩等浪費民間投資系列行為。
1.民間投資受到行業準入的限制
2005年“非公經濟36條”頒布之前我國民間投資在行業準入方面受到了十分嚴格的限制。“非公經濟36條”頒布之后的若干長時間內,我國民間資本也并沒有順利的進入該文件對民間資本允許開放的行業。有鑒于此,2010年國家又繼續頒布了“新36條”,“新36條”允許民間投資進入金融、電力、電信、鐵路等壟斷領域,其宗旨在于進一步促進民間投資的發展。據有關資料統計,目前國家允許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的經濟領域約為80個,允許外商進行投資的經濟領域約為60個,允許國內民間資本投資的領域卻只有40多個,與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和外商投資相比可見我國民間投資在準入領域數量上不占優勢。再從具體投資領域來看,理論上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可以任意投資任何一個經濟領域,但實際情況是,其多是投向石油、水利工程、公路修建等關乎國家民生大計的行業;外商主要側重于投資制造業、銀行業、外貿和WTO要求開放的經濟領域;目前我國民間投資仍集中在服務業、加工業、農林牧漁業以及房地產業等,雖然“新36條”允許了民間投資進入金融、電力、電信、鐵路等領域,但同時國家從資金、技術條件等方面對進入這些領域設定了限制門檻,加之長期以來把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和外商投資放在主導地位的慣性思維的無形門檻,這都使得尚處于發展初級階段的民間投資在短時期內很難有能力介入到這些領域。目前實際情況是大量的民間資本只能擁擠在國家允許投資及自身可能投資的少數行業中,民間投資的資源無法進行調整與分配,由此造成了過度競爭、重復建設等并發問題。
2.民間投資項目審批程序繁雜
近些年我國國家政策已經開始不斷向民間投資傾斜,可是執行力度卻遠遠不夠。在項目的審批上就存在層層審批、程序繁雜的情況。以市級投資項目為例,民間投資者如果想要獲得項目,必須先到該項目所在區進行申報,獲得批準后去市里申報,相關部門再進行審批,其間還要提交投資年度計劃、工程報建和礦產登記表等申報材料,審批過后去工商管理等部門申請相關執照,如果有施工單位還要對施工單位進行認證,之后回到所在區和區相關部門進行磋商討論,區相關部門若有不同意見,還要在區相關部門與市相關部門討論后重新申請,繁雜的審批程序往往令民間投資者望而卻步。
3.國家財稅政策的支持力度有限
長期以來我國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一直得到受到國家財政政策的直接支持,為了適應改革開放引進外資的需要,我國對外商投資企業實行了稅收優惠政策。與這兩種投資相比我國民間投資長期得不到財政政策的扶持。雖然從近二年開始國家對中小個體經營戶進行了稅收減免政策,但對大中型民營企業沒有大力度的稅收優惠。國家財稅政策支持力度的薄弱使得我國民間投資從出現之初即先天不足,無法與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和外商投資企業站在同一個競爭起點。
4.對民間投資缺乏統一指導、管理與服務
民間投資出現之初到現在國家出臺了“36條”等文件,但這些文件過于籠統,只是規范了行業準入范圍。同時政府對于民間投資在技術、信息、法律等方面沒有給予足夠的支持,民間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并沒有充分得到專門的法律法規的保障,這嚴重制約了我國民間投資者的資本積累及增長;加之政府投資政策的透明度不高、對民間投資者進行服務的專門性人才極度缺乏,使得民間投資者對投資方向缺乏預見性、使投資項目盲目化、跟風現象嚴重,致使民間資本造成極大的浪費。
目前改制后的原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在銀行業仍占主導地位,受傳統觀念的影響它們更傾向于為國有及國有控股投資服務。在信貸政策上對于民間投資產生了一些觀念上的歧視,加之我國的民間投資企業規模普遍比較小,缺乏有效的信用擔保,同時銀行獲得中小型企業信息成本高,管理難度大,所以導致銀行對民間投資企業不輕易授信或授信標準提高。由于得不到金融業的支持許多民間投資企業只能依靠自我積累或民間借貸解決資金需求,進而影響了民間投資的發展。
我國的社會保障體系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了多次的調整,但一些遺留問題現在還影響著我國一些潛在的民間投資者,他們對投資前景仍抱著觀望的態度,這對發展我國民間投資產生了不利的影響。同時在我國與民間投資相關的社會配套服務跟不上其發展,專門的投資理財及咨詢業不發達、信息發布與傳播業建設滯后、沒有專門的指導調控與監督部門、擔保機構不發達,這些問題的存在都影響了民間投資在我國的成長。
建議今后政府應拓寬民間投資準入領域、在財稅政策、管理、調控、服務、立法等方面加大對民間投資的支持;引導民間投資者不斷提高其專業素質水平;鼓勵民營銀行、外資銀行的發展,不斷拓展民間投資的資金源頭;此外應大力發展信用擔保業、信息咨詢業、風險投資公司;進一步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和相關社會配套服務,為我國民間投資的發展創建更優良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