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外貿結構與產業結構綜合效應關系分析

王 菲

（鄭州大學 西亞斯國際學院 ，河南新鄭 451150）

0 引言

目前，對對外貿易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相互作用機理研究主要集中在中東歐和亞洲等經濟轉型國家，而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轉型經濟體，對其的研究則主要集中于國內學者的有關研究中。這些文獻中，從外部需求角度考察優化產業結構從而促進經濟發展的具體途徑和機制以及深入研究產業結構變遷對對外貿易結構影響的研究文獻十分有限，即使在為數不多的論及對外貿易和產業結構關系的文獻中，大多數研究集中在對外貿易總量與產業結構之間的關系，也有一些文獻論及了對外貿易商品結構與產業結構的關系。本文認為，已有文獻的研究成果將對外貿易結構狹義化是理論分析不足的重要原因，事實上，廣義的對外貿易結構應該至少包括貿易商品結構、貿易方式結構、貿易主體結構和貿易區域結構四個方面。本文旨在通過構建包含這四項因素的廣義對外貿易結構框架來完整深入分析其與產業結構的相互作用機理，從而補充完善已有的理論分析框架。

1 優化的含義及測度

1.1 外貿結構的優化

對外貿易結構的優化內容包括單要素優化與多要素優化兩層含義，前者是指貿易商品結構優化、貿易方式結構優化、貿易主體結構優化和貿易區域結構優化①本文主要指貿易外部區域結構，而后者則是指對這四項的綜合優化，即對貿易模式優化。

就對外貿易結構單要素優化目標而言，本文認為其可概括為“貿易商品結構戰略化、貿易方式結構一般化、貿易主體結構民營化、貿易區域結構多元化”。

就對外貿易結構的綜合優化或者說對貿易模式優化而言，其目標是實現對外貿易商品結構、對外貿易方式結構、對外貿易主體結構和對外貿易區域結構的總體協調度的最優化。在此，可以將構成優化總體目標的諸要素視為一個指標體系的各指標，這樣，總體目標的最優化即為指標體系評價值的最大化。因此，為考察對外貿易模式的優化狀況，需要對不同時期的諸結構綜合效果進行評估，而評估方法的選擇至關重要。本文將應用灰靶理論作為基本的方法論來評價貿易模式的綜合優化程度，灰靶理論是處理模式序列的灰色關聯分析理論。其基本原理為：按命題信息域φ(θ)的要求，在一組模式序列中，找出最靠近子命題φi(θ)目標值的數據構造標準模式，然后個模式與標準模式一起構成灰靶，則標準模式便是灰靶的靶心，按子命題φi(θ)的含義，遠離靶心的模式為靶邊；每一個灰關聯差異信息空間中的模式與靶心的灰關聯度稱為靶心接近度，簡稱靶心度，基于靶心度可以進行模式識別、模式分級和模式選優。

1.2 產業結構的優化

所謂產業結構優化，是指在國民經濟效益最優的目標下，根據本地的環境、資源、科技水平等特點，通過對產業結構的調整，達到與已有條件相適應、各產業協調發展的狀態，并且隨著經濟的發展對產業結構進行動態的合理調整，從而滿足經濟社會不斷增長的需求的過程。產業結構優化的過程也是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發展的過程，也是實現產業結構與資源供給結構、技術結構、需求結構相適應的狀態，更是產業與產業之間協調能力的加強和關聯水平的提高。

眾多學者對產業結構優化的衡量問題進行了一系列深入研究，其中比較典型的是建立起產業結構優化的指標體系，進而采用協調度模型加以分析。然而，本文認為，以協調度模型為代表的多數研究仍然存在著指標權重賦值主觀性的本質缺陷，且這種非精確的方法應用過程復雜，不易操作。因而，當產業結構優化的衡量指標不易直接獲取時，必須選擇容易獲取的可替代性指標。根據定義，產業結構優化的過程必然伴隨著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和產業結構的高級化，而且高級化又是合理化的必然結果，同時，根據產業發展的一般規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過程結果必然表現為工業化的發展，這里的工業化并非純粹的制造業，而是包涵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等在內的廣義工業化②張培剛教授（1992）提出了較寬泛的工業化內涵，而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深入發展，農業的產值份額和勞動力份額均呈現逐漸降低的必然趨勢。因此，本文從產業結構優化的結果入手，以非農產業的產值比重和非農產業的勞動力比重的加權平均值這一廣義工業化指數作為衡量產業結構優化的指標。為簡化起見，參照宋德勇教授（1999）的處理方法，取權重值均為二分之一。

2 綜合效應關系的實證分析

在此，本文將基于灰靶理論（Grey Target Theory）來評估中國對外貿易結構的綜合性和整體性表現，并將之與產業結構優化指標進行回歸分析，以考察二者的綜合效應關系。

(1)確定影響空間（原始序列）@INU

（2）將模式序列ωi轉變為指標序列ω(k)

將不同出口貿易結構序列采用同指標序列形式加以表示，于是有：

表1 1994～2008年出口貿易結構原始序列值

（3）確定標準模式序列ω0

因為ωX(1)、ωX(2)、ωX(3)和ωX(4)均為極大值極性，故各指標序列最大值即為最優值，因而有：

（4）灰靶變換

令T為變換，則根據灰靶理論應有：

因而有：

（5）灰關聯差異信息空間

為出口貿易結構差異信息集，其中

（6）計算出口貿易結構灰關聯系數

定義：

于是可計算得表2。

根據最少信息原理，靶心度應當被均衡分檔，同時可以證明，當存在恒成立。故此，取ζ=0.5時，有 0.3333≤γX≤1，即[0.3，0.4]以下各檔級無意義。

從表2可見，1994～2008年間，中國出口貿易結構靶心度均在[0.6，0.7]級以上，且總體呈現接近靶心態勢，因此，中國出口貿易結構整體上在不斷得以優化。

同理，令(1)為初級產品進口占比（單位：%），(2)為一般貿易進口占比（單位：%），(3)為民營企業進口占比（單位：%），(4)為進口區域制衡度。則有表3：

表2 1994～2008年出口貿易結構靶心度

表3 1994～2008年各進口貿易結構原始序列值

仍然采用前述的灰靶理論分析步驟，可以得到進口貿易結構灰關聯系數和靶心度見表4。

從表4可見，1994～2008年間，中國進口貿易結構靶心度均在[0.4，0.5]級以上，且總體呈現接近靶心態勢，因此，與出口貿易結構一樣，中國進口貿易結構整體上也在不斷得以優化。

為研究進出口貿易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綜合效應關系，基于前述的產業結構優化指標含義，得到表5的數據。

將產業結構優化指數（用ISO表示）分別與出口貿易結構靶心度（用XTS表示）和進口貿易結構靶心度（用MTS表示）進行回歸，得到表6。

表4 1994～2008年進口貿易結構靶心度

由表6可見，各系數T統計量均顯著，方程整體解釋力度很強且整體擬合效果很好。因此，無論是出口貿易結構還是進口貿易結構，它們的優化都對產業結構優化起到了明顯促進作用，且出口貿易結構優化對產業結構優化的正向作用要大于進口貿易結構優化對產業結構優化的正向作用。

表5 1994～2008年產業結構優化指數

表6 綜合效應關系回歸結果

3 政策建議

本文認為，要通過轉變貿易增長方式以加速產業結構升級，應當著力于以下方面：

（1）對外貿易重心放在增強工業制成品出口競爭力之上，從而實現商品結構的戰略化調整。一方面，在初級產品貿易領域實施戰略性貿易政策，從而減少甚至限制資源類產品出口規模，特別是其中的不可再生資源產品和戰略性資源產品，以達到提高出口產品整體附加值和實現資源戰略性儲備的雙重目的。另一方面，在穩定傳統優勢產品貿易基礎上大力發展具有高技術含量的工業制成品貿易，由單純地追求靜態比較優勢轉向以動態比較優勢為主的貿易戰略，積極培育和重點發展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貿易。同時，大力發展污染密集度較低的綠色貿易和低碳貿易，加大對綠色技術和低碳技術研發的投入力度，突破發達國家的貿易壁壘，實現我國外貿的綠色化和低碳化發展。

（2）延伸加工貿易的產業鏈條和消除不同貿易方式的稅收政策差異實現貿易方式結構的一般化。要采取有效的產業政策加以引導，使加工貿易由淺加工變為深加工、由勞動密集型變為知識和技術密集型。通過升級加工貿易監管設備和手段以提高加工貿易企業結轉深加工的效率和提高加工貿易的便利化程度，從而達到提升加工深度和延長增值鏈條的目的。同時，必須逐步消除加工貿易與一般貿易在稅收政策方面的非對稱性，打破制約我國一般貿易發展的體制性障礙。

（3）實現貿易主體結構民營化。政府不但要加大對私有財產權的保護力度，還應當在政策上引導和扶持民營企業的發展，鼓勵民營企業投資于高科技產業。逐步消除對民營企業外貿發展的各種隱性規制，堅決杜絕歧視民企的政策、法規和行為，逐漸降低民企的市場準入壁壘，為我國民企創造良好、公平的外貿發展環境。

（4）推進貿易區域結構多元化。既要不斷鞏固傳統市場，采取各種有效措施克服貿易壁壘，也要加強對新興市場，特別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市場的開發力度，有步驟、有選擇地開拓那些最具有潛力的市場，從而使我國貿易區域結構形成合理的、層次分明的多元化布局，以此降低市場風險。要對不同國家和地區采取差別的貿易發展策略，即：在對發達國家進行的貿易中，要以商品結構優化為基本前提，不斷提升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實現由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主導向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出口主導的過渡；而在對新興市場進行的貿易中，要根據其市場需求狀況以及我國的產業結構狀況開發出能夠適應不同消費層次的貿易產品，同時實施相對靈活的貿易政策。應當積極而廣泛融入區域性貿易組織和開展自由貿易合作，以此減少貿易摩擦的發生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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