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繼承、發展和創新

李太淼

論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繼承、發展和創新

李太淼

90年來,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的偉大歷史進程中,始終堅持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同中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特別是在所有制革命和社會主義所有制改革問題上,既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基本觀點,又根據實踐的需要,不斷進行理論創新,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有力地指導了中國革命、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和改革開放偉大事業。

中國共產黨;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所有制;公有制;非公有制

90年來,中國共產黨在領導中國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開放的偉大歷史進程中,始終堅持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同中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特別是在所有制革命和社會主義所有制改革問題上,既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基本觀點,又根據實踐的需要,不斷進行理論創新,極大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繼承、發展和創新,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依據馬克思主義的所有制原理和階級分析方法,正確分析中國的社會性質和發展方向,提出黨的最高綱領和最低綱領

以所有制為標志區分不同社會形態和社會制度,是歷史唯物主義的一個基本觀點和分析社會的基本方法。主張進行社會革命,同傳統所有制關系實行徹底決裂,消滅私有制,消滅剝削和壓迫,建立平等、民主、自由、生產力高度發達、人民生活無比富裕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是馬克思主義的根本主張。

鑒于中國社會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質,鑒于早期資本主義社會暴露出的種種弊端和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深刻批判,鑒于蘇聯社會主義革命成功的巨大影響,鑒于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先天不足,鑒于災難深重、深受剝削和壓迫的中國勞苦大眾對美好社會的極其向往,先進的中國共產黨人逐漸認識到,中國要實現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根本出路在于進行社會革命,推翻反動階級統治,而且革命后不能再走資本主義道路,必須走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道路。黨的一大通過的綱領明確提出:革命軍隊必須與無產階級一起推翻資本家階級的政權;承認無產階級專政,直到階級斗爭結束,即直到消滅社會的階級區分;消滅資本家私有制,沒收機器、土地、廠房和半成品等生產資料,歸社會公有;聯合共產國際。綱領確定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黨的一大通過的綱領,表明中國共產黨從建黨開始就旗幟鮮明地把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作為自己的奮斗目標。①黨的二大根據中國的實際國情和革命實際,明確提出了黨在現階段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即黨的最低綱領,并將最低綱領和最高綱領結合起來。在大革命的實踐中,中國共產黨人逐漸運用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分析中國的階級狀況和社會狀況,特別是對資產階級、農民的性質、狀況、對待革命的態度進行了分析。如毛澤東在 1925年 12月發表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和 1926年 1月發表的《中國農民中各階級的分析及其對于革命的態度》文章中,就初步運用了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和階級分析方法。特別是在對農民的分析中,將農村居民分為大地主、小地主、自耕農、半自耕農、半益農、貧農、雇農及鄉村手工業者、游民八個階級,并就各個階級對革命的態度進行了比較分析。在第一次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人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農民問題是國民革命的中心問題,農民的土地問題是革命中必須解決的問題。1927年黨的八七會議明確提出,土地革命是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中心問題,要廢除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實行土地革命。這既反映了中國革命的根本要求,又適應了現實斗爭的需要。黨的六大通過的決議案又指出:要“澈底的平民式的推翻地主階級私有土地制度,實行土地革命”。在土地革命實踐中,黨逐漸形成了適合中國實際的土地革命的路線、方針、政策,并在根據地加以實施。

二、遵循馬克思主義的所有制革命理論,徹底廢除封建土地制度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在生產力的作用下,一切所有制關系都經歷著經常的歷史更替、經常的歷史變更。——這是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一條著名的歷史唯物主義原理。當一種所有制制度已不能適應生產力發展要求,而且變成生產力發展桎梏的時候,這種所有制制度就或早或遲要被先進的所有制制度所取代。當然,這種取代,需要代表先進生產力發展要求的先進階級及其政黨通過實行所有制革命來完成。

中國共產黨人認識到,封建土地制度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桎梏,是造成農民貧窮和農業生產落后的總根源。因此,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民主主義革命,把消滅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建立農民的土地所有制,作為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歷史任務和基本綱領之一。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統計資料,全國土地改革前農村各階級占有耕地的情況是:占農戶總數不到 7%的地主、富農,占總耕地的 50%以上,而占全國農戶 57%以上的貧農、雇農,僅占有耕地總數的 14%,處于無地少地狀態。地主人均占有耕地為貧雇農的二三十倍。②這種土地占有狀況使廣大農民深受剝削,嚴重束縛著生產力發展。

1947年 10月,在中共中央領導下,《中國土地法大綱》在解放區頒布實施。《大綱》明確規定:“廢除封建性及半封建性剝削的土地制度,實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③隨著全國基本解放,1950年 6月 14日至 23日,全國政協一屆二次會議在北京召開,討論由中共中央建議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 (草案)》。會上,劉少奇代表中共中央作了《關于土地改革問題的報告》,報告指出:中國土地制度極不合理,是我們民族被侵略、被壓迫、窮困及落后的根源,是我們國家民主化、工業化、獨立、統一及富強的基本障礙。這種情況如果不加改變,中國人民革命的勝利就不能鞏固,農村生產力就不能解放,新中國的工業化就沒有實施的可能,人民就不能得到革命勝利的基本的果實。而要改變這種情況,就必須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制,借以解放農村生產力,發展農業生產,為新中國的工業化開辟道路。這就是我們要實行土地改革的基本理由和基本目的。④6月 30日,毛澤東主席簽署命令,正式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隨后,在全國新解放區進行了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到 1952年底,除一部分少數民族地區及臺灣省外,廣大新解放區的土地改革基本完成。農村的土地占有關系發生了根本變化:占農村人口 92.1%的貧農、中農,占有全部耕地的91.4%,原來占農村人口 7.9%的地主富農,只占有全部耕地的 8.6%。在中國延續兩千多年的封建土地所有制被徹底廢除,“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在共產黨人領導下變成了現實,長期被束縛的農村生產力獲得了歷史性大解放。糧食、棉花、油料等主要農產品的產量逐年增加。1951年比 1950年分別增長8.7%、48.8%、22.4%,1952年又比 1951年分別增長 14.1%、26.5%、12.5%,充分顯示了土地改革對解放生產力、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的巨大推動作用,并直接促進了以農產品為原料的工業生產的恢復和發展,對整個國民經濟的全面恢復和發展起了重大作用。⑤

三、按照馬克思恩格斯對未來社會的設計,初步建立起社會主義公有制度

馬克思恩格斯曾經對未來社會——共產主義社會的初級階段——社會主義社會,進行了種種理想設計,其中,最重要的內容之一就是對社會主義社會生產資料所有制的設計。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是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中的一個根本性主張,也是社會主義制度的一個根本性標志。而且,馬克思恩格斯所設想的公有制是與按勞分配、計劃經濟有機結合在一起的。

1953年 6月,毛澤東同志首次提出了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的基本內容,并在隨后將其進行完整表述:“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到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這是一個過渡時期。黨在這個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和總任務,是要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逐步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并逐步實現國家對農業、對手工業和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1953年 12月,中共中央批準了中央宣傳部制發的《為動員一切力量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而斗爭—關于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的學習和宣傳提綱》,《提綱》指出:實現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就是要充分地發展社會主義工業,并且把現有的非社會主義工業變為社會主義工業,使社會主義工業成為我國整個國民經濟發展起決定作用的領導力量。實現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就是要擴大社會主義的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把農民和手工業者以自己勞動為基礎的私人所有制改造為合作社社員的集體所有制,把以剝削剩余勞動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私人所有制改造成為全民所有制。《提綱》強調:“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的實質,就是使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所有制成為我國國家和社會的唯一的經濟基礎。”⑥按照黨的總路線要求,參照社會主義蘇聯的建設經驗,我國對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了社會主義改造,并不斷探索創新“改造”的途徑和形式。

通過由互助組到合作社、由低級合作社到高級合作社,通過公私合營、和平贖買、國家資本主義、給予民族資本家適當政治安排等多種途徑和方式,到1956年底,我國完成了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農民、手工業者勞動群眾個體所有的私有制,基本上轉變成為勞動群眾集體所有的公有制,農村土地基本實現公有;絕大多數手工業者也加入了手工業集體經濟組織;資本家所有的資本主義私有制基本上轉變成為國家所有即全民所有的公有制,社會主義經濟制度在我國初步建立起來。

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基本確立,表明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堅定繼承。同時,也表明了中國共產黨人在建立公有制途徑方面有諸多創新。社會主義所有制革命,基本適應了當時的中國國情,適應了中國社會發展穩定的需要。一是促進了生產力發展,特別是促進了中國工業的發展。在農業合作化過程中,糧食產量逐年都有所增長,農田水利建設和農業技術改造逐年都有所發展。同時,國家還啟動了大規模的工業化建設。二是極大地提高了工人、農民等人民群眾的經濟政治地位。由于消滅了壓迫、剝削制度,廣大工人、農民翻身做了主人,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權利。三是鞏固了新生政權。由于建立了公有制,使國家控制了經濟命脈和重要經濟資源,從而為鞏固新生政權奠定了一定經濟基礎。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由于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本身的歷史局限性,由于中國共產黨對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認識的局限性,由于蘇聯社會主義模式的影響,中國共產黨人對到底什么是社會主義,什么是社會主義所有制關系,對全民所有制與集體所有制、公有制與私有制、公有制與市場經濟到底應該是什么關系,還存在一些模糊的或不正確的認識。如認為社會主義社會只能是單一的公有制,只能是計劃經濟,只能實行按勞分配,等等。這種認識嚴重影響和制約了我國后來的所有制構建,進而嚴重制約和影響了經濟發展。

四、堅持生產力標準,創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有制理論

堅持生產力標準,是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靈魂。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的最大特點和最閃光之處就是堅持生產力標準,這也是馬克思恩格斯的公有制思想同各種主觀唯心的、空想社會主義的公有制思想的最根本區別。馬克思恩格斯正是從生產力標準出發,分析論證了社會主義所有制代替資本主義所有制、資本主義所有制代替封建所有制、封建所有制代替奴隸主所有制的必然性、合理性。而且,他們認為,社會主義社會是一個需要自身不斷改革和完善的社會。

由于理論思想指導上的偏差,由于黨和人民缺乏建設社會主義的經驗,對社會主義建設的長期性、復雜性、艱巨性及其客觀規律認識不足,自 1956年我國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后一直到改革開放前,我國曾長期追求實行“一大二公三純”的單一公有制并形成高度集權的計劃經濟體制。隨著實踐的發展,這種所有制結構和經濟體制中存在的弊端日益突顯,嚴重制約了社會生產力發展。改革所有制結構,改革經濟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成為 20世紀 70年代末 80年代初諸多社會主義國家的必然選擇。中國共產黨在改革開放的新時期,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堅持實踐標準,堅持生產力標準,堅持“三個有利于”標準,堅持一切從中國的實際國情出發,對所有制改革進行了大膽探索實踐,并在實踐的基礎上,創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有制理論,實現了對社會主義所有制理論在中國的重大創新。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創新了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論。在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由于生產力發展不平衡和生產力發展要求,社會主義所有制不應該是單一的公有制結構,而應該是以公有制為主體,個體、私營、外資、混合等各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動態的、多層次的所有制結構。1982年,黨的十二大報告明確提出城鄉個體經濟是公有制經濟的必要的、有益的補充。1987年,黨的十三大確立了公有制為主體、非公有制經濟為補充、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方針。1997年,黨的十五大明確把“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確立為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這既是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的深刻變革,也是所有制理論的重大突破。

其二,創新了公有制經濟理論。一是擴展了公有制經濟的含義。公有制經濟不僅包括國有經濟和集體經濟,還包括混合所有制經濟中的國有成分和集體成分。二是界定了以公有制為主體的主要特征。黨的十五大報告明確指出:公有制的主體地位主要體現在公有資產在社會資產中占優勢;國有經濟控制國民經濟命脈,對經濟發展起主導作用。這是就全國而言,有的地方、有的產業可以有所差別。公有資產占優勢,要有量的優勢,更要注重質的提高。國有經濟起主導作用,主要體現在控制力上。三是明確提出公有制實現形式可以而且應當多樣化。一切反映社會生產規律的經營方式和組織形式都可以大膽利用。要努力尋找能夠極大促進生產力發展的公有制實現形式。股份制是現代企業的一種資本組織形式,資本主義可以用,社會主義也可以用。不能籠統地說股份制是公有還是私有,關鍵看控股權掌握在誰手中。針對改革中城鄉大量出現的多種多樣的股份合作制經濟,十五大報告予以了充分肯定。總之,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公有制經濟可以有國有國營、集體經營、承包制、租賃制、股份制、股份合作制、參與制、合同訂購制、特許經營制等多種多樣的實現方式。

其三,創新了非公有制經濟理論。非公有制經濟曾被看做社會主義的對立物,與公有制經濟水火不容。改革開放后,我們黨從開始時認定一定范圍的勞動者個體經濟是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的必要補充,到認定存在雇傭關系的私營經濟是公有制經濟必要的和有益的補充,直到十五大認定非公有制經濟是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社會主義所有制理論的又一大創新。黨的十六大報告進一步提出:“必須毫不動搖地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必須毫不動搖地鼓勵、支持和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堅持公有制為主體,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統一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進程中,不能把這兩者對立起來”。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以公有制為主體與發展非公有制經濟之間存在著相互依存、不可替代、辯證統一的正相關關系,非公有制經濟在促進社會生產力發展、增加勞動就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功能作用,因此,必須大力發展。

其四,創新了社會主義所有制與市場經濟關系論。在馬克思恩格斯的所有制理論中,社會主義公有制是與商品生產、與貨幣交換相排斥的。然而,社會歷史發展的實踐證明,市場經濟是實現資源有效配置的手段,在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必須大力發展市場經濟。鄧小平 1992年春明確提出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論。黨的十四大明確了“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經濟體制改革目標。顯然,中國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多層次所有制結構是與市場經濟相互兼容、有機結合在一起的。建立在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基礎上的市場經濟體制,既不同于傳統的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也不同于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體制,而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其五,創新了社會主義所有制與分配關系論。傳統的單一的公有制是與單一的按勞分配方式相對應的,而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多層次所有制結構是與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方式相對應的。在堅持以按勞分配為主體的前提下,允許按要素分配存在,可以充分調動資源、資本、勞動、技術、管理、信息等各種生產要素所有者投入和參與社會生產經營的積極性,實現生產要素優化配置,推動國民經濟快速發展。因此,要實現按勞分配與按要素分配的有機結合。

其六,創新了社會主義所有制與產權關系論。產權是所有制的核心和主要內容。產權是市場經濟有效運作的工具,同時也是所有制有效運作并得以實現的工具。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要在市場經濟運行中得以有效實施,有賴于建立健全具體的、明晰的產權制度。我們必須構建“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代產權制度,正確處理國家權力、政府權力與產權的關系,建立健全公有產權權益實現和保護機制,不斷改革和完善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構建和完善保護私有產權的制度體系。

五、幾點啟示

總結和回顧 90年來中國共產黨在繼承、發展和創新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方面的經驗教訓,可以帶給我們四點重要啟示:

其一,要科學對待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是一個內容十分豐富的理論體系,其中充滿了一些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如關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辯證關系的原理、關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辯證關系的原理。馬克思恩格斯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深刻批判和對未來社會的美好描述,有許多地方閃耀著人類理性的光芒。然而,馬克思主義畢竟誕生在 160多年前,受歷史和當時實踐條件的局限,馬克思恩格斯的個別論斷、觀點未必準確,他們對未來社會的設計難免有一定理想色彩。因此,我們必須科學對待馬克思主義所有制理論,既要堅持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理,又不能囿于馬克思恩格斯的個別觀點、具體設計。要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堅持理論聯系實際,在實踐中不斷創新和發展所有制理論。

其二,要正確看待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所有制革命。時下,有個別人以我國要大力發展非公有制經濟為理由,否定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土地革命、土地改革,否定新中國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必要性。這完全是一種歷史虛無主義態度,或者是對歷史唯物主義的無知。進行土地革命、土地改革,消滅封建土地所有制,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從根本上講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矛盾運動的結果,是生產力發展的必然要求,是廣大勞動人民的迫切要求和共同愿望,是國內國際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毫無疑問,新時期黨領導的“所有制改革”,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選擇;但也不容置疑,當年黨領導的“所有制革命”,同樣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選擇。我們不能用今天的“歷史的必然選擇”去否定昨天的“歷史的必然選擇”。

其三,要把生產力標準作為判斷經濟制度優劣的最根本標準。能否促進生產力快速發展,是衡量制度好壞優劣的首要標準、根本標準,是制度是否具有合理性、是否具有生命力的根本依托。經濟制度的演變歸根到底取決于生產力的發展狀況和發展要求,這是馬克思主義一以貫之的觀點,是對生產力最終決定制度演變這一社會發展規律的正確認識。因此,在當代我國的所有制改革實踐中,我們必須把是否符合生產力發展要求,是否有利于促進生產力發展,作為判斷我們所有制改革得失的根本標準。

其四,要堅持和完善我國的基本經濟制度。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揭示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關系的本質特征,是對社會主義建設正反兩方面經驗的科學總結,是社會主義價值取向與制度理性的辯證統一,是推動我國經濟又好又快發展的重要制度保障。堅持和完善基本經濟制度,要注意克服兩種錯誤的思想傾向:一種傾向是囿于傳統的社會主義觀念,否定發展非公有制經濟的合理性、必要性,主張實行單一的公有制;另一種傾向是以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為藍本,信奉新自由主義,主張完全“私有化”。單一公有制沒有出路,私有化不是我國改革的方向。

注釋

①參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 1卷 (1921—1949)上冊,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年,第 68頁。②④⑤⑥參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 1卷 (1921—1949)上冊,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年,第 91、93、100—101、194頁。③參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歷史》第 1卷 (1921—1949)下冊,第 755頁,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年,第 7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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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0751(2011)04—0007—05

2011—05—20

李太淼,男,河南省社會科學院首席研究員,中州學刊雜志社社長、常務副主編 (鄭州 450002)。

責任編輯:思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