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
(趙冰:濱州技術學院。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象征是文藝創作階段的一種表示方法。這種表現方法最基本的特征是寓象與寫實的高度統一,其關鍵是寓,是精神的寄托。相似的聯系是在實象和寓象之間存在的,這種聯系則是兩者統一或重合的媒介,也是理解其象征手法的憑據.《九歌》中, 既有對宇宙萬象、風土人情、祭俗的真實描寫,又融入與虛幻的神話傳說故事,言在此而意在彼,顯然是有寓意的。文章所表現出的形式與內容、實象與寓象之間的關聯難辨,寓意深刻,形式變得復雜了。王逸曾經指出:“《 離騷》 之文,依《 詩》 取興,引類譬喻,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按;靈修美人,以媲于君;密妃佚女,以譬賢臣;蟲L 龍彎鳳,以托君子;飄風云霓,以為小人。”戰國司馬遷贊揚屈原的作品“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文心雕龍》的作者劉解的對屈騷藝術也作過相關的評價:“楚襄信讒,而三間忠烈;依《詩》制《騷》,諷兼比興。”這些評述都符合《 九歌》 的實際情況.在取材上《九歌》 的自然不同于的《離騷》,但其作者的思想卻是同樣的,在藝術體現上也均是“寓情草木,托意男女”。同樣說明屈原被流放沉湘對也是此事此時的借物抒情之作。既然如此,主觀成份在《 九歌》 或多或少的有所體現,這種主觀印象所代表的,即是《九歌》的寄寓或象征的內涵。當然,《九歌》藝術作品的象征性內涵,離現實生活很遠,憑借作者的想象,借用譬喻,借以表達出自身的想法,那么它的象征內涵就很復雜。《九歌》 所祭祀的對象都是神話傳說中的主宰自然或人類的神靈。屈原在針對這些神靈所代表的自然的特點,作了總體概括,個性的神靈形象被塑造了出來,以此作為象征手段,真實地揭示了楚國的當時的社會生活和民族風俗,表現了楚國人的愛國情操及其對美好明天的向往與追求.在屈原在對神靈形象的描寫中,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和人生理想;在對人與神之間悲歡離合的情節和纏綿徘側的戀情的描寫中,也隱約地寄寓了自己被流放時的悲慘處境。
魯迅的傷逝就采取了一種的現實主義與象征主義相結合的創作方法。現實主義構成了作品的有血有肉,象征主義是作品的靈魂。兩種創作方法的融匯使魯迅的小說具有了的生活真實性,又有了超越生活之上的特殊的象征意義,成為兩者的完美統一。
《傷逝》 進述的是悲劇故事,闡述了一對個性覺醒的青年男女因自由戀愛而同居,直到愛情消失最終家破人亡的故事.在民不聊生的萬惡的社會環境中,背景方式展現出來,作者通過重點描寫的是家庭成員內部內心世界的變化.作品對人物重點描述,對情節描寫較淡,注重人物精神世界的開掘。《傷逝》 尤其如此。幾乎所有的情節都以涓生的心理變化加以體現,體現了該故事的主旨不在外部沖突,而是主人公理想與現實,思想與感情,愛恨情仇等精神矛盾的痛苦和超脫。子君在《 傷逝》 是一個現場的缺席者,形象具有模糊性。作者注重的是人物的思想風貌與精神實質的高度統一。子君是五四青年時代個性解放的先行者。涓生希望與子君閑談、散步,向往往日的暢談與爭執,表現出對精神追求的盼望。子君的轉變,經濟拮據只是一種原因,這里的經濟生活與外在環境是一種與人的精神追求與主觀意志相抗衡的象征,有著批判社會的意義,但深層次的揭示了子君在主觀上意識上缺乏挑戰意識。子君從反封建的勇士蛻變為趨從于常俗生活的濡夫。漸漸地思想和理性變得模糊起來,也就喪失了是非善惡的評判標準,覺得母親和妻子都對,只有自己不對.最后,感情的波濤淹沒了他的思想和理性,使他更大程度地認同了母親的價值觀念與處世標準。戰爭與外事他都無心顧慮,一切都仿佛與他無關。他對待生活的辦法是“敷衍”、“忍受”和“拖”。這句話的前一句是這樣的:“這才覺得大半年來,只為了愛,― 盲目的愛,― 而將別的人生的要義全盤疏忽了”。這說明“生活”與“人生的要義”有著相似的含義。人作為區別于動物所應有的“人生要義”絕不只是物質生活,而是精神追求。有了個性意識,勇于追求才擁有了愛情,精神追求一旦喪失而愛情便逐漸消亡。涓生在精神生活上已經無法與他相溝通,所以不再愛子君。最終在思想行為上退轉而蹈入了封建傳統人生方式的軌道。
在一定意義上,對于現代知識分子來說,個性是思想的代名詞,沒有個性便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思想便不可能有精神層面的情感追求,因為情感依附于思想而存在和升華。沒有個性的、無意識的情感是本能的、盲目的,不可能在進一步與所愛者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