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華 戈廣安
雖然儒學文化對于企業文化建設不一定完全適用,但絲毫無法掩飾儒家思想對于企業文化建設的魅力之所在。1988年1月,世界各地75位諾貝爾獎得者在巴黎集會通過的《巴黎宣言》開宗明義地呼吁:如果人類要在21世紀生存下去,就必須回到2500年前,去吸收孔子思想。新加坡企業文化的繁榮得益于重視儒學教育和培訓,“四書、五經”被當做教科書和基本員工守則。英國科學家邁克法科說:東亞五龍的經濟起飛是因為“都享有經世永久的儒學傳統”。企業文化機制發達的日本,也曾經多年扮演“學生”的角色,技術和管理上多學習美國,而理念大多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被稱為“日本近代企業之父”的澀澤榮一,崇尚儒家思想,堅持“論語加算盤”(“道德經濟合一”理論)。所以,深入研究先哲給我們留下的寶貴的傳儒家思想,汲取營養,對于我們建立有效的、有民族特色的企業文化機制具重大意義。
對于企業來說,“仁、和、信”作為企業文化中的核心觀念的重要分支在現代企業的管理思想中能否活學活用,直接關乎于企業的生存和發展。
《論語》中出現百余次的“仁”字足以證明“仁愛”孔子思想的核心地位,《孟子》更是提到了157次之多,“仁”者,“愛”也,許慎《說文解字》則解釋為:“仁,親也”。儒家經典中關于“仁”的解釋雖然形態各異,但本質上還是圍繞“仁愛”展開,而且“重人”的思想在“仁”的層面一覽無余。“民為貴,社櫻次之,君為輕”,“己所不欲,勿施與人”“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向我們展示了“仁”思想不同層面的內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曾被法國啟蒙主義思想家伏爾泰所信奉,將它視作為人處世的座右銘,后被歐美政治家所重視,曾經寫進《法蘭西共和國宣言》。而這句話同時也被西方商人尊為終身受用的經營管理的“黃金法則”。在現代的管理中亦是如此,作為“子民”的普通員工,其受到“尊重”的基本需求必須予以滿足,企業執行領導階層要做到將“尊敬、賞識、信任”等信息通過人際傳播和組織傳播滿足基層員工最起碼的“尊重”需求,與組員或下屬建立起一種“互相尊重”的關系。這樣的關系有益于培養職工“愛廠如家”的意識,“民為貴”的重提會使員工們忠于職守,忠于企業,而“仁”思想的現代化運用,無疑是企業文化發揮效應的基礎,是企業活力的源泉所在。
“和”的意義“和調也”,孟子所謂的“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最終升級為普世思想的“以和為貴”是對儒家所主張的“普遍圓滿”思想的總結。首先,“和”不僅停留在“人的和”,更是把“和”提升到了多重關系層面上,進而“和諧”社會主流觀念的提出。這我們注意到:正是“和力”形成的“合力”,使文化通過機制的滲入而使自身處于最佳發展狀態。而在“內和”的基礎上,要發展壯大,激烈的競爭更多體現為企業的外部環境,但沒有“內和”的后方穩固保障,哪來“一致對外”的動力因素,所以,“和”的“內秀”同樣發揮作用于“外延”。其次,“和”魅力價值的發揮,與其管理機制的科學化和隱性的員工心理建構也是息息相關的,甚至是緊密交織在一起的,不僅是凝聚力的關系,和諧融洽的氛圍更直接關乎生產效率。“和”并非要“大一統”,而要適當合理地發揮“和而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公平理念”指引下的晉升體制。“和”理念倡導的精誠合作,使員工處于的不僅是一個群策群力的利益共同體,而更是置身于飽含集體歸屬和群體認同式的“和”的環境,繼而演化為員工的生產積極性和呵護企業的責任感。
孟子曰:“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誠”則生“信”。子曰:“言而有信”,“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綜觀世界級先進的企業,其外在的企業文化形象往往都有一個無形的“誠”字招牌。“誠信”不僅是市場競爭中的無形的軟實力,更是企業的信譽和形象,還順導了“和諧社會”的價值系統。其本身作為一個道德范疇,“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巧言令色,鮮矣仁”;“巧言亂德”。誠是“天之道”,“思誠”則是“人之道”,“天人合一”式的遵從是真正將“信”的意念自覺作為“普世價值”,當作信條來敬重,而顯性的“誠信”更多是作為商界楷模的一種道德追求。李嘉誠曾經說過:“一個企業的開始意味著一個良好信譽的開始,信譽是必須具備的商業道德。就像做人一樣,作出的每一個承諾,一定要牢記在心,并且要能夠做到。”不論是李嘉誠的觀點還是海爾的“真誠到永遠”,都是“誠信”的縮影。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企業文化機制的完善過程中要緊扣誠信的道德精神展開,重視自身的道德素質塑造,“言而有信”是一個企業盈利前必須捫心自問的良知標準。
一位學者說過:“中國傳統文化既是一筆巨大的資源財富,也是一個不小的包袱。”以下幾方面比較常見于我國企業文化機制當中,特拿出探討。
因為在中國的傳統意識中,“從一而終”和“因循守舊”的儒家思想根深蒂固,不僅體現于員工的忠誠度,但體現在整體上,企業就不是在作為一個獨立的經濟細胞在活動,而是作為一個超出想象的“包辦”的超級細胞組織在活動,儒家文化關于“君道”的觀念闡釋里,解釋了企業就是一個小王國,企業家長式的角色必須對“子民”負全責,從進入到這個小王國的那一刻起,企業擔負著本應多種渠道分擔的社會保障責任,加上接班式的風氣,長久如此運轉使企業沒有新鮮的血液注入,“子承父業”式的“接班”體制無一不體現了儒家思想觀念中的消極思想,這樣的態勢雖然隨著改革的深入已有所改善,但不可否認的是仍然大面積地存在于很多企業當中。
儒家思想崇尚“義理”,鄙薄“技藝”,所謂“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公開蔑視科學技術,輕視實踐的思想嚴重妨礙了企業文化機制建設的進路。反映在企業文化機制的建設中則是出現了大量虛化的口號,標語,宣傳欄,藍本等“形而上”的形式,在我國大多數企業尤其是中小企業所理解的企業文化僅僅幻化為了宣傳冊上的生產口號和墻上的標語,要知道,企業文化不僅僅是一個口號,標語,更是代表一種軟實力的執行力。未有效地付諸實踐的企業文化等于形同虛設。
雖然儒家文化中“以和為貴”的思想在企業文化機制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但過度的“和”使企業內部元素之間開始蔓延一種“同進同退”的不良風格,在安于現狀的中庸之道發揮到極致時,富于挑戰精神和創新精神的改革尖兵就會被貼上“異類”的標簽,“槍打出頭鳥”的意識泛濫從而會使創新型企業和學習型企業的轉型成為空想,平均主義濃霧長久不散,勢必將創新的風氣全面掩殺,加上“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大多數長期對這些“異類”的同化作用,知足常樂式的中庸思想不僅會泯滅其創新改革的熱情,更會在墨守陳規方面表現得應付自如,使之變成一種常態,這就是源于儒家文化的“不偏謂之中,不易謂之庸”的中庸之道思想。
在企業文化機制的建設進路中,“古為今用”是一個常談常新的策略,對待儒家思想文化應該堅持“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取其精華,去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