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
當今中國正處在一個經濟、文化及各種社會思潮快速變化的時期,身處其中的大學生,在多元的思潮下出現了很多問題,諸如:就業壓力帶來的心理焦慮,情感需求得不到滿足而形成的空虛感,自我社會身份認同不清、社會交際遭遇挫折等具體問題帶來的煩惱等等。要解決這些問題,關鍵在于培養大學生的道德“主體性”思想,而其有效途徑之一是繼承和發揚我國悠久歷史文化中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寶貴遺產,重視和借鑒儒家文化中的仁學思想。
“仁”是儒家文化思想的核心。“仁者,人也。親親為大。”“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論語》記載的孔子思想,是在先秦“人文主義”、“理性主義”等思潮高漲的文化環境下提出來的。其思想的邏輯前提“天地之性,人為貴。”肯定人的價值,肯定人在自然宇宙中的位置和意義。在這個思想主張中“仁”是做人的根本,是人之本質的一種體現。只有確立“仁”這個做人的最高準則,才能在人與人之間建立一種符合自然大道的秩序,這個秩序是從“親親”到達“仁民”,再到“愛物”。這是一個立足現實人生,又富有超越精神的人文主義追求。在這個過程中,個人的主體性定位及不斷進取的精神尤為重要。返回經典,研究其思想內涵,對當今的大學生教育工作有著積極的借鑒意義,這正是本文要討論的問題。
儒家文化的經典強調孝悌是“仁”的根本立足點,強調人與人之間的血緣紐帶,指向個人品質、家庭倫理和治國平天下的有機統一,這個意義上的“孝”、“悌”是整個儒家思想和“以人為本”的理論基石。也可以說“仁”這個概念規范著人的社會生命定位問題。當今社會,特別是大學生,在社會急劇變化的形式下,自我定位問題嚴重失衡。如何從“天之驕子”的傳統認識中走出來,需要借鑒“仁”學思想中對“人我”關系的思考。《論語》中還記錄了仲弓問仁的故事。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子貢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為仁之方也矣。”人對自己的定位建立在和他者的“主體”共處的邏輯預設之下。前一段話,講述了對自我的約束,這是第一位的。后一段話是實行仁的方法:推己及人,在此,“以人為本”超越了個體自身,延伸到整個社會關系之中。“仁”要求個體在行動時要從自身與別人兩方面約束自己,也就是實行“忠恕”之道。這是儒家文化思想的基本原則,樹立了個人行為的基本準則。而今天的大學生,他們感到失落,他們渴望理解和關注。他們彼此之間缺乏信任感,感到溝通困難。從推己及人思想出發,他們需要從自我出發,給身邊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式的理解。子曰:“剛、毅、木、訥近仁。”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前者是對仁者的道德主體內涵的解釋,而后者,是從反面闡釋。這些思想都可以轉化成今天我們學習的資源,作為教育工作者可以以之作為大學生個人修養教育的理論支持,培養大學生“主體性”意識,以解決他們所面臨的人生困惑。
儒家文化“仁”思想,貫穿“人本理念”:在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上是以仁的態度來對待所有人。這一思想對當前大學生主體性思想教育有借鑒意義。仁學思想的精華可以概括為“忠恕之道”和“推己及人”。嚴于律己和與人為善是其價值追求和行為準則。建立在“親親”基礎上的仁學,從“孝弟”做起,又不斷上升,最后達到“愛物”的層次,這個哲學追求,也符合大學生自強不息的內在要求。
首先要修養自己,做人做事以誠信為本,不斷完善自我,自強不息,然后“推己及人”、“兼濟天下”,對別人要誠信仁厚、寬容大度,“見賢思齊”,并將兩者有機結合。這里的“人我”關系的核心是“我”,而且是一個大寫的“我”。儒家哲學對這個“我”給出了嚴格而符合現實人生的規定,“人”的意義在于“我”的積極建設,換句話說“人我”關系的關鍵是“我”的意義生成。這就是“主體性”的解釋,也是儒家積極人生追求的感人之處。當前社會,對大學生進行以“仁學”為參考的“主體性”思想教育,意義重大,可以有效的解決大學生的為人處事、與他人合作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幫助他們找到自我定位。所以說,儒家文化對個體價值取向是從具體的、活生生的人的存在狀況作為其出發點的。其主要定義就在于把“人”作為“主體”進行思考,培養人自我修養,自我進取的精神。教育工作者須能了解大學生當前生存狀態:包括物質層面、精神層面、心理層面。以通過主體性思想教育讓大學生認識自己存在的價值,再把自己同他人、集體、社會有機的結合起來。
《論語》開篇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里提到從“說”、“樂”到“君子”,這是個漸進的上升的順序。這是孔子思想的一個重要特點:從漸進的維度上看人生。這三句話說出了人生的三個境界:一己之悅,與人之樂,成德君子。“學”指什么呢?如僅理解為學知識是不妥的,也不是孔子思想所在。聯系《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大學”的宗旨在于自身的不斷修養,以至達到最完善的境界。兩相比較,孔子這里所謂“學”,是指“明明德”的“大學”。學習知識是“學”的方式和途徑,最終的目的在于對光明正大的品德的弘揚和追求,從而“止于至善”。所以說“學”是到達“仁”的途徑。由“學”到“仁”,道德品質由抽象轉為具體:家庭倫理、個人道德及人我共處。在儒家文化中,主張對個人道德品質追求須轉化成一個學習體認的過程。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可見最重要的是樹立對“仁”的態度,回歸到對自己的要求和規約。“仁”能否通過“學”而達到,關鍵在于“我”有無主動的“主體性”意識。孔子贊賞顏回“一簞食,一瓢飲,居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的精神,是對其主體道德追求的贊賞和肯定。歸結起來,人的“主體性”道德修養就是自強不息的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精神,這正是當前對大學生主體性思想教育的出發點。主體性思想教育工作者更應發揮積極作用,引導大學生樹立“自強不息”的精神,在困境中錘煉道德品質,發展自己。人與自然界其他生靈的不同之處,就是人的自我追問所表現出來的自我意識,這種意識就是人之為人的一個內在標尺。其中“不斷領會其本身規定性東西”的媒介,我們可理解為教育中對道德主體性人格的培養模式,也就是中國傳統教育中所倡導的諸如“君子”、“大人儒”、“大丈夫”等崇高人格,即通過教育對“人之仁、義、禮、智”的大智慧的啟迪和獲得,實現內在于人心的“善端”的張揚,從而完成人類精神構建的內在自律,使得人的主體性能得以深刻提升。“我”是作為自身而存在著的,客觀上又存在于自身生存的這些自然條件之中,其本質要求使得人永不會滿足當下的實然狀態,不斷地向著一種更高層次的未然狀態邁進,以實現“人我”、“人與社會”、“人與社會”的和諧共處。
總之,儒家文化蘊含著豐富而深刻的“為己為人”之學。充分挖掘其思想資源,對當前大學生的主體性思想教育有極大的借鑒價值,關鍵問題是人的自我認同問題,也就是自我社會定位問題。
[l][宋]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新編諸子集成本[Z].北京:中華書局,1983.
[2]十三經注疏(四部精要本)[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