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也不是”的邏輯意義分析

劉 板，景梅葉

（黃山學院 文學院，安徽 黃山 245041）

“……也不是，……也不是”的邏輯意義分析

劉 板，景梅葉

（黃山學院 文學院，安徽 黃山 245041）

從推理的形式上講，“……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是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是不相容的；從推理結論的語義上講，“……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是二難推理。

……也不是，……也不是；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不相容；二難推理

一、“……也不是，……也不是”的研究現狀

覃聰對 “A也不是，B也不是”進行了句法、語義、語用的分析，[1]而“……也不是，……也不是”的邏輯意義卻無人問津，我們認為“……也不是，……也不是”的邏輯意義是非常明確、非常顯然的。

二、“……也不是，……也不是”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

（一）“……也不是，……也不是”按照并列項數量多少的分類

“……也不是，……也不是”并列項數量有多有少；如“他們接票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是兩項并列；“肖科平站在臺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是多項并列；“這斑俗稱褥瘡，一磨便破，流出血水，肉貼席褥，疼痛難忍，仰也不是，俯也不是，任何姿勢也堅持不了三分鐘”表面看是兩項并列，其實還暗含有其它并列項，這樣暗含其它并列項的擬稱之為準項并列；所以按照其并列項數量的多少，“……也不是，……也不是”有兩項并列、多項并列和準項并列之分。下面將分別分析。

（二）“……也不是，……也不是”兩項并列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

“……也不是，……也不是”兩項并列是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的，如：

（1）傅崇碧一行覺得眼前這一幕簡直就象一出鬧劇一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沈默：《“江青挨打”真相》）

“‘是’在這里是‘合適’或‘恰當’的意思，‘不是’的意思就是‘不合適’或者‘不恰當’”。[1]“哭也不是”，表達的假言判斷就是“如果哭，那么不合適”；“笑也不是”表達的假言判斷就是“如果笑，那么不合適”，這兩個假言判斷作為假言選言推理的假言前提，其選言前提“或者哭，或者笑”和結論“不合適（不是）”蘊含于推論中而省略了。按照陳宗明的說法：“推理的語言形式叫推論。”[2]90這里及以下論述中的“推論”指的就是表達推理的語句。所以，這里“……也不是，……也不是”兩項并列表達的推理為：

如果哭，那么不合適（哭也不是），

如果笑，那么不合適（笑也不是），

或者哭，或者笑；

總之，不合適（不是）。

這個推理是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省略的選言前提“或者哭，或者笑”是不相容選言判斷，這個推理便是不相容假言選言推理。在北大現代漢語語料庫中，“……也不是，……也不是”兩項并列都表達不相容假言選言推理，再如：

（2）他們接票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顯得十分尷尬。（蔡華同：《耿飚智挫特務》）

這里“……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推理是：

如果他們接票，那么不合適 （他們接票也不是），

如果他們不接票，那么不合適（不接也不是），

他們要么接票，要么不接票；

總之，不合適（不是）。

這個推理也是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推論也省略了選言前提和結論。選言前提“他們要么接票，要么不接票”是不相容選言判斷，這個推理也便是不相容假言選言推理。

為什么“……也不是，……也不是”兩項并列表達不相容假言選言推理。（1）中，“哭”和“笑”是反對關系，是不相容的；（2）中，“接”和“不接”直接以加否定詞的方式表明其是矛盾關系 （而且語料中，這樣的例子占多數），也是不相容的，也就是推理中選言判斷的兩個選言肢是不相容的，所以它們表達的是不相容的假言選言推理。

（三）“……也不是，……也不是”多項并列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

由于“……也不是，……也不是”并列項一般都是矛盾關系，而矛盾關系只能是兩兩構成的，所以“……也不是，……也不是”構成多項并列時項數一般只能是4、6、8等2的倍數。

“……也不是，……也不是”多項并列也是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的，如：

（3）肖科平站在臺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王朔：《無人喝彩》）

這里 “……也不是，……也不是”并列項是4個，由于其兩兩矛盾，分屬兩個不同的論域，所以它表達的是兩個假言選言推理，其中，“肖科平站在臺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表達一個假言選言推理，“（肖科平）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表達第二個假言選言推理。其推理形式與句（1）、（2）同，推論也省略了選言前提和結論。從理論上講，如果并列項足夠多，“……也不是，……也不是”也可能表達3個、4個假言選言推理。

（四）“……也不是，……也不是”準項并列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

“……也不是，……也不是”的并列項一般是矛盾關系，而矛盾關系的項數是確定的兩項，所以并列項是矛盾關系時不存在暗含其它并列項的問題；當“……也不是，……也不是”的并列項是反對關系時，它往往會暗含有其它的并列項。如：

（4）這斑俗稱褥瘡，一磨便破，流出血水，肉貼席褥，疼痛難忍，仰也不是，俯也不是，任何姿勢也堅持不了三分鐘。（李芳苓：《喜喪》）

在“姿勢”論域中，“仰”和“俯”是反對關系，這里既然是“任何姿勢也堅持不了三分鐘”，那么就應該“仰、俯之外的其它姿勢也不是”，添上這個并列項，它表達的推理是：

如果仰，那么不舒服（仰也不是），

如果俯，那么不舒服（俯也不是），

如果仰、俯之外的其它姿勢，那么也不舒服，

要么仰，要么俯，要么仰、俯之外的其它姿勢；

總之，不舒服（不是）。

這個推理也是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推論也省略了選言前提和結論。

上面是用一個負概念概括了“姿勢”論域中除“仰”和“俯”外的其它所有情況，并作了一項，還可以根據論域中其余的具體情況逐項添加，如：側身也不是、弓腰也不是……。但是，這種添加方法比較麻煩，而且不容易完全列舉，還有的根本無法或不便采用這種方法添加，還是以上面的添加方法為宜。

三、“……也不是，……也不是”表達二難推理

前面分析過，“……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推理的結論“不是”蘊含于推論中而省略了，也就是說，“……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推理的結論總是“不是（不合適、不恰當）”；而“不是（不合適、不恰當）”從語義上講就是一種“為難”，從而“……也不是，……也不是”表達的推理就是左右為難的二難推理。無論其并列項是反對關系還是矛盾關系，這種二難都很明確。 如（1）中，“哭”和“笑”是反對關系，“哭”或“笑”都“不是（不合適、不恰當）”，讓人左右為難；（2）中，“接”和“不接”是矛盾關系，“接”或“不接”都“不是（不合適、不恰當）”，也讓人左右為難。可以說，“……也不是，……也不是”是表達二難推理最明確的“語言標志”，一旦出現，就無條件表達二難推理；同時，它也只表達二難推理，可以說是二難推理的“專用語言標志”。當然，在反對關系多項并列時，也可表達三難推理、四難推理等。

四、余 論

與“……也不是，……也不是”相似的結構有“……也不好，……也不好”、“……也不行，……也不行”、“……又不是，……又不是”等，其變體結構有“……不是，……也不是”、“……不好，……也不好”、“……不行，……也不行”、“……不是，……又不是”、“……不好，……又不好”、“……不行，……更不行”、“……又不是，……又不好”等。“……也不是，……也不是”的相似結構以及變體結構也都可以表達假言選言推理簡單構成式，從語義上來講，也都表達二難推理，它們也都可以說是二難推理的“專用語言標志”，這里就不再贅述了。

[1]覃聰.兩可式及兩難式并列復句研究[D].廣西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

[2]陳宗明.現代漢語邏輯初探[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3.

責任編輯：曲曉紅

Abstract: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ferential forms,"…Neither,Nor…"expresses a simple construction type of hypothetical-disjunctive inference,which is incompatibl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ferential semantics,"…Neither,Nor…"expresses two difficult construction types of hypothetical-disjunctive inference.

Key words:"…Neither,Nor…";hypothetical-disjunctive inference;simple construction type of hypothetical-disjunctive inference;incompatible;two difficult types of hypothetical-disjunctive inference

An Analysis of the Logical Meaning of"…Neither,Nor…"

Liu Ban，Jing Meiye
（School of Liberal Arts,Huangshan University,Huangshan245041,China）

H146.3

A

1672-447X（2011）02-0102-03

2010-02-20

黃山學院校級科研項目（2007xkjq003）

劉 板（1977-），河南上蔡人，黃山學院文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語言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