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科技大學 張樂
淺論中國古代反腐吏治的現實意義
□天津科技大學 張樂
縱觀歷史,歷代統治者無不重視反腐吏治以求其政權千秋萬代,但從總體上看中國古代反腐吏治并不成功。雖然古代反腐吏治存在歷史的局限性,但不可否認古代反腐吏治對于我們今天的反腐敗斗爭還是有所啟示的,某些方面還有著現實意義。本文通過回顧我國古代反腐吏治歷程,分析研究古代反腐吏治失敗的主要原因,以史為鑒,尋求進一步做好當前反腐倡廉工作的途徑。
中國古代;反腐吏治;現實意義
法國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說過:“自古以來的經驗表明,一切被授予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要防止濫用權力就必須以權力制約權力,不受制約的權力必然會被濫用,必然導致腐敗。官員貪污腐化這一社會毒癥在我國歷史上可謂源遠流長,早在殷商時期就始見官吏受賄索賄的記載。為此,雖然歷代統治者沒有制定出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廉政法律”,但都無一例外地制定了相應的措施來打擊腐敗維護統治。
就現有資料來看,受賄索賄在殷商時期就有記載,因此,中國奴隸社會就成為古代反腐吏治的起源。早在商湯時期,便“制《官刑》,儆于有位”,也即用《官刑》來約束,儆戒百官。周成文刑法《呂刑》,進一步規定了對貪贓枉法的懲罰,可以說是我國歷史上最早推出的反腐吏治舉措。可見,在三代時期,索賄受賄已經引起了統治者的重視。
秦漢時期,官吏貪污受賄日益猖獗。相應的秦漢兩朝都對官吏貪污受賄采取了一定措施,這一時期可以說是古代反腐吏治的發展階段。秦代《法律答問》規定:“通一錢,鯨城旦罪”。[1]漢代“三代禁錮”也很有特點,即官吏犯贓罪,三代禁止為官,禍及子孫。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是中國古代歷史以及反腐吏治的特殊時期。《魏書·刑法志》規定對官吏受賄處以絞刑,并棄尸郊外。可見,雖然這一時期因戰亂朝代更替頻繁,但反腐吏治還是有一定的進步。
隋唐時期,是中國封建社會的高峰,也是反腐吏治最猛烈的時期。應當說這一時期唐代的反腐成就最大,甚至在整個封建社會也是位于前列。唐代建立并實行一套嚴格的官吏選拔制度,建立較為完善的官吏考核制度,制訂了“四善”和“七十二最”的考核標準。《唐六典·刑部》第一次以法典的形式,肯定了法官的回避制度。另外,唐代還有一套較為成熟的官吏監察制度和嚴懲腐敗的刑罰制度,在中央建立以御史臺為核心的監察系統。
宋元明清時期,是我國歷史上民族大融合的又一高峰。這一時期,統治者對貪污賄賂的懲戒力度很大,且“明君治理”現象明顯,這一時期是古代反腐吏治的高峰。宋代在律令上除了對唐律中某些規定重申外,又在某些方面加重了量刑。元代貪污普遍,為此統治者制定了專門法令《官吏受賕條格》以及“贓罪條例十二章”來嚴懲貪官。明太祖朱元璋執政后吸取元亡教訓,制定了嚴刑峻法,重點治理,嚴懲貪官。清代的基本法《大清律》廢止了諸多酷刑,但對于官吏受財枉法等嚴重犯罪的處罰很重,可謂集歷代立法之大成。但總的說來,沒有什么較大的進步,基本上還是沿襲前朝的制度。
縱觀歷代反腐吏治舉措,其中雖在某朝、某代、某一段時期也有成功的例子,但古代反腐吏治終究逃脫不了其歷史局限性,總體上來說是失敗的。
封建社會占中國古代社會的絕大部分,因此,找到封建社會反腐吏治不力的原因,也就找到了整個中國古代社會反腐吏治不力的原因。中國自秦代開始就建立了皇權至上的君主專制制度,君主集最高權力于一身,具有一切重大事項的決策權。皇權本身不受任何法律的規范和限制,君主不受任何監督,君主的諭旨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力,如果已制定的成文法與其發生沖突,以君主的旨意為準。專制制度直接導致了腐敗的不可遏制性和廉政法制的不徹底性。君主專制制度下君臣之間存在人身依附關系,要求臣下首先是“忠君敬上”,其次才是廉潔不貪。在皇權專制下,為政者往往將反腐吏治作為消滅異己勢力、打擊不同政見者的借口,成為政治斗爭的工具。封建統治者反腐吏治態度的不明朗,再加上封建專制制度本身的歷史局限性,就注定了古代反腐吏治的失敗。
封建專制國家始終要維護的是以皇帝為首的封建統治階級的階級利益,是小集團的利益,這與人民大眾的利益必然是矛盾的。反腐吏治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維護封建國家的統治,但從根本上還是有益于人民。在二者發生矛盾時,必然是統治階層為滿足自身利益而損害大眾利益。利益的極端不平衡,在任何朝代都是招致“官逼民反,改朝換代”的根源,而這一切則都是由反腐吏治的失敗逐漸累計而來。封建統治階級集團為實現集團利益必然會窮其鉆營之能事,聚斂財物,不惜貪污橫行,導致吏治腐敗。當然,在某朝某代前期,統治者往往能吸取前朝教訓,努力使吏治清明,但時間一長,封建統治集團還是要陷入為本集團爭取最大利益的池沼中。封建專制國家代表的利益是封建統治階層,其代表的必然是小集團的利益,貪腐可以說是實現小集團利益的最快捷方式,因此,腐敗是封建專制國家階級實質的表現。
許多朝代都不乏對貪官污吏的懲戒措施,但要從根本上革除腐敗,僅僅靠一些措施還是遠遠不夠的。封建社會嚴刑懲貪以明朝為最,但結果還是“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詐起”。朱元璋自己也只好哀嘆:“我欲除貪贓官吏,奈何朝殺而暮犯!”[2]僅以重刑、嚴刑懲貪,而不從源頭抓起是起不到反腐倡廉的最佳效果的。這些朝代幾乎毫無例外地忽視了預防性制度和廉政法制建設,更不用說是使反腐吏治自成系統了,因而,從總體上講,古代反腐吏治體現為有措施無實效。
腐敗是一種丑惡的社會現象,在任何社會里都是損害社會健康肌體的毒瘤。鏟除腐敗之路,古已有之,但道路依舊艱辛,我們只有站在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上審視古代反腐吏治的得失,吸取教訓,借鑒經驗,才能對當前嚴峻的反腐敗斗爭有所幫助。
始終與人民群眾緊密聯系在一起,心貼心,共患難。懲治腐敗是我黨歷來的一貫態度,執政黨最大的危險就是脫離群眾,而腐敗無疑是會使我黨與人民群眾之間的距離拉大。胡錦濤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指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提高黨的建設科學化水平,必須堅持標本兼治、綜合治理、懲防并舉、注重預防的方針,深入開展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始終保持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90年來黨的發展歷程告訴我們,堅決懲治和有效預防腐敗,關系著人心向背和黨的生死存亡,是黨必須始終抓好的重大政治任務”。無論反腐倡廉道路多么艱辛,我們黨都會帶領全國人民一起努力,借鑒先人反腐吏治的合理成分,堅決與腐敗現象做斗爭。
中國古代歷史基本上是一部“人治史”,社稷治亂,全依君主賢愚。明君治國,則出現政治清明、經濟繁榮、法紀嚴明的盛事景象;昏君在位,則吏治腐敗,民不聊生,律令法紀頓成一紙空文。古代社會越是繁榮,越是呈現“明君政治”的現象。封建王朝持續兩千多年,始終走不出“人在政舉,人亡政息”的怪圈。自漢代后,儒家思想占據統治地位,形成“德主刑輔”,“禮法并用”的人治傳統,法律淪為德治的附庸。而今天,我們的反腐是在“依法治國”的方略指導下進行的,雖然在現實中還有許多人治思想帶來的問題,但在這一方略的指導下,反腐的大方向是正確的,因而,我們的反腐斗爭一定能取得勝利。
目前,我國反腐敗的專門機構主要是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行政監察部門和檢察機關,三者已基本形成了一個多元化的反腐機制,并取得了巨大成就。然而,隨著反腐形式的嚴峻,這種機制的弊端日益顯現,三大機構間缺乏一個處于樞紐地位的核心協調機構,有時會使廉政建設出現交叉后的空白帶。此外,三大機構自身也存在一些弊端,進而影響它們整體的權威性。因而,建立統一高效的廉政機構很有必要。廉政專門機構是指為實現反腐倡廉目的而依法設立的對國家權力運行系統行使專門監督、制約職能的國家機構。法律賦予它高于一般國家機構的地位和職權,獨立性和權威性是他的基本特征。在現有的反腐機構的基礎之上,建立更加專業統一的廉政機構,劃分其它反腐機構職權范圍,統一領導,提高效能。
要充分利用報刊雜志、廣播電視等多種媒體,利用新聞的廣泛性、敏感性、及時性和犀利的戰斗性,對腐敗行為形成較強的威懾力和制約力。在黨的新聞政策的指引下,使新聞輿論工作走上法制化軌道,使新聞輿論不僅成為有效的信息傳播媒介,更成為弘揚正氣、激濁揚清、預防腐敗的利器。要注意開發網絡、移動通信等新媒體的作
我們黨是代表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政黨,是與人民站在一起的,無論是革命戰爭年代還是和平建設時代用,注意關注網絡輿情民意,利用各種新資源宣傳預防腐敗,曝光腐敗罪惡現象,拓展反腐倡廉新陣地,發揮媒體輿論對于腐敗的威懾制約作用。
中國歷史上,監察權與行政權往往是合二為一的,上級長官對下級直接監督,本身就是監察權和行政權的合流。在專職監察機構內部分為對中央和地方監察兩部分。中央監察主要監察朝官們經濟上的清濁,更重要的是監察他們不結黨營私威脅皇權。[3]地方監察由中央派出臨時性的監察機構定期不定期地暗察地方,然而事實上這些地方臨時性的監察機構卻逐漸轉化為地方長期的行政機構,行政和監察權合流,監察官兼任行政官,自己監察自己,等于沒有監察,致使反腐吏治注定失敗。當前,我國公務員系統和司法系統都不獨立,各地、各行業的“一把手”一統天下,權力過于集中。對于黨政干部的腐敗問題,通常是先由黨委、紀檢委和行政監察機關查處,紀檢監察機關認為涉及犯罪的,才移交檢察院。但是,紀檢受所在單位的黨委領導,而檢察院受同級黨委、人大、政府的領導,執法的公正性和實效性很難得到保證。因此,建立統一高效獨立的反貪腐工作機制勢在必行,行政和監察權的適度分離很有必要。
專門的廉政法律是指以一個廉政基本法為基礎的所有直接調整廉政工作各環節的法律總稱。法律手段是懲治和預防腐敗的基本手段,首先必需要一部完善的法律,禁止各種形式的對廉政和國民極為有害的官場舞弊行為。新中國成立以來的廉政法律未能充分適應廉政工作,這需要我們在現有立法成果之上建立起一系列既配套又完備的廉政法律。具體步驟是:第一,樹立正確的立法思想;第二,合理交排每一個步驟;第三,全面把握立法內容。[4]
古代反腐吏治,在王朝建立之初往往能夠保持政治清明,這和統治者吸取前朝教訓認識到貪腐威脅其統治,故而對于貪腐者施以重刑是分不開的。明代朱元璋對貪腐者就曾“剝皮實草”,重刑懲貪固然對于遏制腐敗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在實際中要注意“重刑懲貪”的適用范圍,并與“高薪養廉”相配合,剛柔并濟打擊貪腐。“高薪養廉”是指官員貪污的最大動力主要是源于對金錢的渴求,提高公職人員的薪金水平,使之成為社會較為富有的階層,滿足其需求。但同時規定,一旦公職人員貪污腐敗將會失去一切,包括其合法收入。我國現階段正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經濟水平還不允許我們全面鋪開“高薪養廉”,“重刑懲貪”還應堅持,把握好兩者關系,權衡好兩者比重,始終保持對腐敗的高壓態勢,是今后相當長的
時期內我們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強化反腐倡廉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要把黨委統一領導,黨政齊抓共管,紀委組織協調,部門各負其責,依靠群眾的支持和參與要使這一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法制化。盡快制定《舉報人權益保障法》,反腐敗斗爭是關系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大事,對敢同腐敗作斗爭的公民予以獎勵是很有必要的。對舉報人應以物質獎勵為主,根據舉報事實的數額按比例獎勵給舉報人。同時,以法律形式確立有關機關和部門對舉報人應承擔的義務,防止打擊、報復舉報人問題的發生,切實維護舉報人的合法權益,極大地調動人民群眾參與反腐敗斗爭的積極性。
深入開展反腐敗斗爭,事關民心向背,事關我們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能否繼續健康發展。古代反腐吏治總體上是失敗,但其中也不乏值得我們深入思考的方面,深入挖掘古代反腐吏治對于現代反腐倡廉工作的現實意義,會對我們制定反腐倡廉相關政策措施,服務于當前的反腐倡廉工作產生積極影響。
[1]陳和平,張寧,齊東,等.我國古代的反賄立法[J].濱州教育學院學報,2001,7(1):9-10.
[2]劉守芬,王洪波,姜濤,等.古代廉政法制建設的教訓和啟示[J].山東公安專科學校學報,2004(2):72-73.
[3]王石天.中國古代吏治腐敗根源探析[J].唐都學刊,2002(2):35-36.
[4]楊蓬飛.反腐倡廉的法制構想[J].中共山西省委黨校學報,2005(2):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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