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科技大學 劉冬雨 楊秀珍
加強口語輸出的大學英語聽力教學模式初探
□天津科技大學 劉冬雨 楊秀珍
英語聽力是一種綜合技能,不能作為單一的技能而獨立存在。筆者對某高校100多名英語專業的學生做了問卷調查,發現當前的大學聽力教學存在一些問題。本文從聽力與口語間的密切關系出發,根據輸入與輸出在英語聽力教學中的關系及輸出的重要作用,提出了加強口語輸出的大學英語聽力教學模式,并論證了在英語聽力教學中加強口語輸出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輸入假說;可理解性輸入;輸出假說
語言學習是從聽力開始的。世界上的語言,可以沒有文字,但是不能沒有聲音。“聽”是我們獲得和理解語言信息并進行語言交流的首要途徑。聽力已經成為衡量英語語言水平的重要標準之一。然而,聽力仍然是英語專業學生學習道路上的一道難關。鑒于聽力與口語之間的密切關系,本文根據輸入、輸出等二語習得理論,探究在聽力教學中,適當增加口語輸出的聽力教學模式的可行性。以輸出促進輸入,加強輸入的理解、內化,增強聽力的教學效果,進而幫助學生提高英語交際能力。
關于聽力的教學目標,Rost M.(1994)提出了“聽力等級任務結構Hierarchical task structure of listening”,如表1所示:[1]

表1 聽力等級任務結構
根據Rost M.(1994)的“聽力等級任務結構”,理解僅是聽力的目標之一,而并非是最終目標。理解為聽者建立合理連接,為最終能夠做出恰當的應答做準備。
按照《高等學校英語專業基礎階段英語教學大綱》的要求,聽說教學可以融合為聽說課,也可以分設聽力課和口語課。然而,在實際教學中,大多數高校把聽力和口語分設成兩門課,將兩項技能完全割裂開來。對于學生的英語聽力技能訓練,僅局限于教師在課堂上放錄音,學生在下面聽,邊聽邊做一些課本上的練習題。如果學生有聽不懂的地方,教師往往反復播放錄音,而實際上,影響聽力學習效果的因素眾多,例如:不了解基本的發音規則(連讀、弱讀、同化和失去爆破等),詞匯量不足,語法基礎薄弱,缺乏必要的聽力技巧等等。
為了探究此種教學模式下的教學效果以及是否達到了Rost M.所提出的聽力教學目標,筆者對某高校英語專業2010級5個班的112名學生(調查時為大一下半學期)進行了問卷調查。根據受試學生的選項,統計結果如下。
A.顯著提高的占3%(3人);
B.有些提高的占8%(9人);
C.提高不大的占85%(95人);
D.沒有提高的占4%(5人)。
A.很多的占4%(5人);
B.不很多的占64%(72人);
C.很少的占31%(35人)。
A.很喜歡的占16%(18人);
B.喜歡的占77%(86人);
C.一般的占5%(6人);
D.不喜歡的占2%(2人)。
A.收聽前討論即將收聽的話題,預測詞匯和內容占54%(60人);
B.收聽中適當停頓,對后面的內容進行預測性討論占59%(66人)
C.收聽中跟讀、模仿、練習發音占65%(73人)
D.收聽中講授聽力技巧和快速記筆記方法占82%(92人)
E.收聽后用自己的話復述故事占54%(60人)
F.收聽后歸納總結大意占54%(60人)
G.收聽后對故事性較強的場景進行分角色表演或討論占25%(28)
A.更好地調動學生積極性,活躍課堂氣氛占71%(80人)
B.能學到更多的聽力技巧,提高聽力水平占57%(64人)
C.學生不是被動接受知識,主動參與課堂活動占55%(62人)
D.使聽力課更有趣味,培養學生對聽力的興趣占53%(59人)
E.能提高口語表達能力占53%(59人)
F.有目的地聽錄音,更能集中注意力,聽力效果更好占52%(58人)
G.緩解長時間聽錄音造成的厭煩情緒,消除疲勞感占52%(58人)
H.有利于理解、吸收聽力材料占43%(48人)
I.能學到更多的詞匯、語法等方面的語言知識占38%(43人)
A.聽力時間縮短,影響課程進度占3%(3人)
B.活動難度過高,不具備相應的口語表達能力占7%(8人)
C.這些活動不能幫助提高聽力水平占1%(1人)
由問卷的第一項可知,85%的學生大學入學以來聽力水平提高不大,可見,這種一味地大量輸入,而不注重接收質量的教學方法,盡管耗時耗力,收效卻并不顯著。由問卷的第二項可知,聽力課堂上,64%的學生認為口語輸出的機會不是很多,31%的學生認為機會很少。由此表明,聽力課上學生只是被動接受知識,口語輸出很少,教師與學生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缺乏互動,課堂氣氛沉悶。這可能是導致學生聽力水平提高不明顯,并逐漸失去對聽力的興趣和信心的主要原因之一。
為了加強輸入的內化程度,提高聽力的教學效果,筆者根據輸入、輸出理論,提出如下一些適合在聽力課上加入的口語輸出活動。
A.聽前對所聽話題進行討論,預測將會出現的詞匯,內容等;
B.聽中在適當地方停頓,對下面的內容進行預測討論
C.聽中跟讀,模仿發音
D.聽中講授聽力技巧,如,預測、抓主題、快速記筆記法等
E.聽后用自己的話重述故事
F.聽后歸納大意
G.聽后對故事性較強的場景進行分角色表演或討論
這些教學活動僅供參考,教師可以根據教材的特點、學生的個體差異、教學目標及各活動的側重點等,決定采用哪些口語輸出活動,以及在整個教學活動中的比重。
在聽、說、讀、寫四項基本技能中,聽與說之間的關系最為密切。聽是理解和吸收信息,說是表達和傳遞信息,兩者構成了口語交際的兩個必要條件。在日常的英語學習過程中,不難發現,口語水平高的人聽力水平也會很出色。口語流利,意味著學生已經基本掌握了目標語言的語音系統,在聽力學習過程中,會有效地處理各種語音信號,從而理解聽力輸入的主要信息和相關細節。
我正在發愣,巴克夏推了推我。一看,她落落大方地把行李和臉盆牙具放到地上說:“謝謝大家來接我——”一看是我們,便笑道:“是你們?怎么樣?說話算數,言而有信吧?”說著向我伸過手來。
為了進一步考察聽力與口語之間的關系,筆者對另一高校英語專業07級6個班的159名學生的大一下半學期的聽力及口語成績進行了相關性分析,以便研究兩個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經計算得出,聽力與口語的相關系數r=0.42。根據統計學家卡爾·皮爾遜設計的統計指標,此值意味著聽力與口語顯著性相關(|r|<0.4為低度性相關;0.4≤|r|<0.7為顯著性相關;0.7≤|r|<1為高度性相關)。既然聽力與口語顯著相關,若能在教學中將兩種技能結合起來,很可能會幫助學生增強聽力教學的效果。
外語學習過程包括輸入、內化和輸出三個主要環節。“輸入”指學習者接收到的并能作為學習對象的語言信息,分為書面語言和口語語言兩種形式。“內化”指把輸入的語言消化、吸收并納入學習者的中介語(interlanguage)系統。因此,只有那些被理解并內化的輸入才具有意義。“輸出”指學習者在經過輸入、內化后,通過說或寫而產出的語言和信息。
盡管輸入材料的真實性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然而,言語習得的產出,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對輸入內容的吸收。Krashen(1982)認為,可理解性輸入(comprehensible input)是語言學習的必要條件。在其著名的輸入假說(Input Hypothesis)中,Krashen提出了“i+1”原則。其中,“i”指學習者當前語言知識狀態,“1”指當前語言知識狀態與下一階段語言知識狀態之間的間隔距離。學習者所接觸的語言應該和他們現有的水平有一定的距離,即大部分的輸入內容應該可以理解,但仍然有一些對他們來講具有挑戰性。輸入的水平應以學生的理解能力為標準,輸入的水平過高或過低,都會防礙學生的外語學習。[2]
如果輸入是外語學習的外因,那么內化便可看作是外語學習的內因。而內化又會受到情感和記憶等因素的影響。
情感過濾假說(The Affective Filter Hypothesis),最初是由Dulay和Burt于1975年提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釋情感因素對外語學習過程的影響。他們將情感過濾定義為:一種內在的處理系統,它潛意識地通過情感因素來阻礙學習者對語言的吸收。Krashen(1982)在他們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了“情感過濾假說”。Krashen認為,有了大量適當的輸入和良好的語言環境,并不等于學生就可以學好目的語。第二語言習得的進程還會受到情感因素的影響,主要包括:態度、動機、焦慮等。情感因素會阻礙或加速語言的習得,語言輸入必須通過情感過濾才有可能被吸收。[3]楊晉(2000)的研究表明,在英語聽力課上,焦慮感嚴重困擾著學生。而造成焦慮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聽力任務過難,同學之間有競爭壓力,教師控制課堂的方式等等。[4]因此,教師應該盡量創造一個低情感過濾的環境,以充分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
英語聽力是一項綜合語言技能。Byme(1979)指出,聽力的過程是聽者先通過聽覺器官,正確感知外部語言,并存儲于短時記憶中;再經過大腦對信息進行解碼、分析、思考和篩選,領會說話者的意思;然后,經過大腦思維、分析和綜合,并運用自己的知識,將所需信息重新組合并轉換成語言形式表達出來,即通過編碼過程用語言表達出對信息的反應。[5]
長時間聽錄音,會導致學生身心疲憊,難以集中注意力。實驗證明,在未經復述的條件下,大部分信息在短期記憶中保持的時間很短,通常為5-20秒,最長不超過1分鐘。在這種狀態下,如果繼續輸入新的識記內容,信息超出大腦容量,會很快衰退并被遺忘,而且無法恢復。與長期記憶相比,短期記憶對信息的儲存時間較短,容量也有限。[6]
Swain(1995)根據在加拿大所進行的沉浸式教學實驗發現,學生通過幾年的沉浸式教學,雖然獲得了大量的語言輸入,但他們并沒有獲得像本族語者那樣的語言能力。Swain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并不是由于語言輸入有限,而是學生的輸出不足所致。因此,Swain指出,語言輸入是必要的,但不是實現語言習得的充分條件。成功的二語學習者,既需要接觸大量的可理解性輸入,又需要大量的可理解性輸出。學生需要被引導并督促著充分利用現有語言資源,對將要輸出的語言進行思考,使它更恰當、更準確、更容易理解。[8]
輸入并不是越多越好。課堂教學時間和學生的精力都有限,這就要求我們提高對輸入的吸收質量。輸入是二語習得的關鍵和前提,輸出是保證,兩者相輔相成,互為因果。輸入不可能自發轉化成學生的語言能力,只有經過理解、吸收,并伴以實踐和輸出,才能被最大程度地內化和掌握。
語言學習中的準確性(accuracy)與流利性(fluency)問題歷來是英語教學中的熱門課題之一。“準確”指正確和得體地運用語言。“流利”指自然流暢地使用語言。傳統的外語教學一般只注重語言的準確性,而交際教學法興起后,語言輸出的流利性則成為關注的焦點。英國語言學家Brumfit(1984)指出,我們應該高度重視外語教學中的“流利活動(fluency activities)”,這樣,才能促使外語學習者從有意識地掌握語言知識和法則,向獲得無意識的語言能力遷移,使有意識學得的語言知識(conscious knowledge)轉化成為無意識的語言知識(unconsciousknowledge)。[9]由此可見,加強語言輸出能幫助學生促進內化速度,提高內化質量,提高輸入的效果。
學生問卷的結果表明,在聽力課上增加口語輸出活動符合學生的需求,因為從問卷的第三項可知,93%的學生表示喜歡或很喜歡在聽力課上給予學生更多說英語的機會。
問卷第四項列舉了聽力課上可加入的一些口語輸出活動,分為聽前、聽中及聽后三個部分。其中,除“對故事性較強的場景進行分角色表演”的支持率僅為四分之一外,其它幾項均有超過半數的學生贊成。最受歡迎的三個教學活動均位于收聽中,依次為:講授聽力技巧占82%(92人);跟讀、模仿發音占65%(73人);在適當地方停頓,對后面的內容進行預測討論占59%(66人)。
問卷的第五項列舉出此種教學模式的優點。排在前三位最受學生支持的是:能更好地調動學生積極性,活躍課堂氣氛的占71%(80人);能學到更多的聽力技巧,提高聽力水平的占57%(64人);學生不是被動接受知識,而是主動參與課堂活動的占55%(62人)。
由此充分表明,在英語聽力課上適當增加口語活動,用口語促進聽力的教學模式,將受到大多數學生地歡迎,值得我們試驗與推廣。
雖然筆者提倡在英語聽力課上適當增加口語活動的教學模式,但無意將聽力與口語完全融合成一門課。聽力與口語在外語教學中均有重要作用和意義。然而,由于課堂時間有限,合二為一的做法容易顧此失彼,導致輸入量過低。因此,把握好聽力教學中所穿插的口語輸出活動的“度”顯得非常關鍵。由問卷中的第6項可知,有3%的學生也有同樣的顧慮。此外,口語活動的難度也應該引起足夠重視,應該考慮到學生的實際口語表達水平,應該以不影響他們的學習積極性為準則。
總之,聽力教學在英語教學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英語聽力教學的首要任務是培養學生的語言聽覺感知和記憶能力。口語輸出的加入,旨在以輸出促進輸入,提高和促進輸入效果,而不能喧賓奪主,不能因過分強調口語訓練而忽視學生聽力技能的提高。
[1]Rost,M.Introducing listening[M].Harmondsworth:Penguin,1994:1-112.
[2]S.Krashen.Principles and Practice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M].New York:Pergamon Press,1982:3-225.
[3]Dulay,J.et al..Language Two[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2:10-358.
[4]楊晉.英語學生焦慮感和聽力成績的關系[J].外語研究,2000(1).
[5]Byrne D.J..Hearing and selection:an analysis and point of view[J],Chicago:Archives of Otolaryngology,1979:23-27.
[6]Atkinson,R.C.et al..Human memory:A proposed system and its control processes[M].London:Academic Press,1968:20-254.
[7]何高大,周劊霞.我國現行高師英語專業的聽說課[J].外語電化教學,1996(4).
[8]M.Swain,Three functions of output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C].In G.Cook&B.Seidlhofer(eds.),Principles&Practice in Applied Linguistics:Studies inHonourofH.G..Widdows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5:125-144.
[9]Brumfit,C.Communicative Methodology in Language Teaching:The Roles of Fluency and Accurac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4:10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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