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8日,農歷正月二十六,夜23時,沽河流域開始普降瑞雪。
那是會飛的花、抒情的花,掩住了夜的燃燒。
心。聽到了歌如利刃;盛水之岸。有入心透髓的悲憫,隱然發端。
原野處在瑞雪那凌厲的攻勢下,任由緘默與沉靜、飛翔或失眠一天天強大。隼和猛禽,如一道靈魂之虹,正在銜走——另一番沉重。
村落牛羊知道自己的慵懶之姿。它們明白,每一片雪都是干凈的桃花流蘇,宋瓷青花。
在靈與肉的邊緣,一片雪,持久地綻放,堅持著不肯融化。
整個原野,整個春天,一波三折,用八個長月讀懂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熱烈。
雪白的天籟落下來,一場細密的質感音波。使今夜有了禪意,使所有的傾聽啊,愈加遼遠。
午夜照著,多少次的夜闌夢回江湖之遠。
夜聲心聲光陰之聲合成一把利刃。一葦渡江,直抵靈魂。
沽河雪融
最后的一場雪落在三月,之后,心隨雪走,掠走了牧羊老人一生的冰涼。
雄雞昂首,將一連串的個子浮雕在疏朗的林木間,野蕨用青草鳥鳴為它加密,叫出遍野素白。
還有無名老樹,以及沖不走的歲月,聽到了沽河心底滄桑的聲音,綠油油地葳蕤起來。
風語,被雪洗過,照臨陽光之年輕。或許,雪融鷹飛就是它要說給藍天的話。
拷問吏治靈魂的雪,掩去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
宛若一柄尖刀無數尖刀旋涌而至,貌似美麗,對于土地資源的掠奪啊,正迫不及待地深藏本質,穿上合法的外衣。
大沽河,正在變成另一種土壤,不僅養育兒孫。而且膏腴邪惡。
用不了幾天,該是飽滿欲滴的真相展露姿容的時刻了……
都市霰雪
清晨像一只燃燒的火把。熱情逐漸高漲。
雪的特寫:一只只小得不能再小的鴿子,羽翅潔凈,沿著時光輕輕滑翔。
很美的手,十歲少女乞討的手,像是梅花的幾支瘦骨,或者,干脆就是一個夢,伸著,伸著細小的愿望。Tholq/0hupWNywk4claUSQ==
冰堅硬。風如鐵。彤云中的悶雷,像火,讓血逐漸溫暖起來。
而在冰涼的霰雪中爭先恐后的車輛、行人、表情里面,生活被高度概括。顧盼生輝的花蕾,已開口說話。
輕柔恬淡的雪,疏疏落落地下著。它的每一絲晶瑩,都體會到蒼茫大地的憂傷無奈,足以嚼碎——夢想的骨頭。
春期望,雨要下得持久,把干硬的泥土泡軟,蓬勃而無所顧忌,讓螞蟻聽到陽光的呼吸。
雪的抒情
雪擁藍關,寒涼灼人。伸展著翅膀的酷寒啊,發出千里躍進、不可抗拒的藍色呼喚。
它們,隨時準備將閃電帶回天空;花與雨滴,送給大地。
什么時候,天上才會落下河流,篝火,驅走雪原與蒼茫?
誰也沒有想到,一場百年不遇的雪,突然降臨了。
悠閑踱著碎步的青草、林木或急速穿越彤云的麻雀,從原野從河流看到了老家快速生長的焦灼。天使一樣的目光,如影隨形。
穿越容光煥發。人和尾隨他們的狗,近乎悠長回蕩的歌吟,各種意趣,先于列車踏上了回家之路。
日漸消融的雪,殘雪,在鄉土文化的生活中,還能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