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腳:用石頭砌就的山村
紅褐、奶黃、烏青。斑斕的石頭砌得錯落有致.幾疊青磚蓋上了就是石屋;一間間的石屋層層疊疊,一些日子蓋上了就叫樟腳。
狹窄、局促、幽靜。矮矮的石墻夾成村道,石板的村道是村民最堅實的攙扶。曲曲折折,慢慢悠悠,彎向每一座石屋。彎向田畦的深處。
石門樓仰起布滿褶皺的臉,弓著脊背顫巍巍地踅進踅出。
耗盡了一生的血和汗,是禁錮的石墻隔離了鄉人,還是純樸的鄉人固守著這片石頭砌就的家園?
風雨浸漬每一塊忠貞的石頭,石頭見證過村頭老樟樹的高大;
風塵黯淡每一塊斑駁的石頭,石頭注視日漸低矮塌陷的石屋。
是誰蜷伏在陳氏宗祠的煙霧下沉吟?是誰遍身的藤蔓和青苔模糊了歲月的記憶?是誰家的幼犬盯著石獅子嚷個不休?
樟腳之下,樟腳之上,石頭用緘默覆蓋滄桑。熟視無睹的石頭呵,獨自在你粗礪的行蹤里淺淺歌唱。
土坑:飄零風雨中的古民居
用明朝的一磚一瓦一石壘起一群大厝.屋脊高翹,蔚為壯觀;于清代的清風明月之下圍坐寬闊的廳堂,高談闊論,習文研武。劉氏的子孫從這里出發然后源遠流長,一個顯赫的村莊熱熱鬧鬧、繁華異常。
之后,你們連門都不關就走了,帶走了書架上喜歡的典籍,帶走了風衣、雨衣和換洗的衣物,踩著滿地明亮的月光就走了。
淺淺的水流,幽幽的石巷,斜映出一個清晰的夢境。殘垣斷壁,豎立在傷心斷腸處;青磚外露,無法掩蓋歷史的贏弱;黃泥斑駁,越發顯示你的蒼茫。
進士府第的屏風依然,山水、人物和花鳥活靈活現,窗子里頭依然有先祖的靈魂,有的藏在山墻上,有的藏在天花板上,有的歡樂,有的苦惱。他們揣著各自的心事,在古屋內潛伏下來,并且隨風起落。
雨,聚集在土坑深遠的廳堂,滴水的屋檐下時間緩慢地在空寂中流逝和交疊。你在泥濘的路上聲音漸近,艱難的跋涉帶來的是泥漿還是無盡的夜色?
總有繁華的城市在夜色里燈火輝煌,總有僻靜的村莊正被人悄悄遺忘。
惠嶼:與淳樸怡靜相伴的島嶼
沉默的父親蹲在礁石上,無比留戀海的煙波浩渺,他大口大口地吸著一桿暗褐色的旱煙。而曬在院墻上的魚靜靜地聆聽大海的潮聲。
一尾孤獨的魚,來自大海的深處,來自偏遠的地方,來自驚濤駭浪的每一次沖擊。撲朔迷離的孤獨傾瀉到每戶漁家的庭院。曾經,這里成為被拯救的荒蕪。
一條擱淺的船,周圍全是暗礁,無論黑夜或者白天,桅桿折斷;無論醒來或者睡去,風帆撕毀。曾經,這里有許多背影緘默地離去。
一窗一窗的燈火點綴了島嶼,除了月光的清輝,除了成串的江蘺菜,除了晾掛的漁網,還有悠悠的北管漫過青青的石階,召喚著幸福的風帆。
從此,一個一個扎實的腳印留駐沙灘,留駐漁民們淳樸的笑臉,在不動的風景中經歷變遷。島嶼上,有著一直比稀粥還滾燙的狗吠,有鳥兒啼鳴,有花瓣絢麗,有面向大海享受一種勞累過后的安逸。
蕃薯藤安詳地笑了,從島嶼的最高處傾瀉而下。戴斗笠的漁家女,挑著一擔豐收和甜美拾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