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大地震引發的核泄漏事件充分印證了風險的無處不在與全球性。核輻射的恐慌蔓延到國內,謠言四起,要平息公眾的情緒只有通過科學的解釋來實現。科學松鼠會利用各種網絡媒體澄清謠言,并傳播關于核輻射的知識。科學松鼠會摒棄了傳統的單向的科學傳播模式,轉而使用通俗話語并與公眾及時互動,迎合了風險社會下公眾對于科學傳播的要求,進而能夠形成相當廣泛的傳播范圍。
【關鍵詞】日本核泄漏 科學松鼠會 風險社會 科學傳播模式
一、日本核泄漏
2011年3月11日,日本發生里氏9.0級地震,震中位于宮城縣以東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10公里,地震引發巨大海嘯。據報道,地震造成電力癱瘓,核電站由于無法循環冷卻水,導致核燃料過熱。東京時間3月11日晚8點45分,日本官方要求福島第一核電站2號機組輻射半徑2公里以內大熊町、雙葉町的居民疏散避難。3月12日,日本首次確認有放射性物質外泄。3月13日,女川核電站內測量到的放射性物質輻射量是正常標準的400倍。3月15日福島第一核電站2號與4號機組附近輻射數值增10倍,風向突變致核輻射物向內陸轉移。自3月17日起,日本當局一直對發生泄漏的機組實施注水降溫,情勢得到一定控制,但仍不容樂觀。3月26日,日本原子能安全保安院表示,在福島第一核電站附近海域檢測到的放射性碘含量已經超標1250.8倍。①4月4日,東京電力公司決定將福島第一核電站廠區內保管的約1萬噸低度核污染廢水排放到海中,此前往2號機豎坑灌注水泥和吸水性聚合物等都無效。4月6日,日本東京電力公司宣布,在采取注入阻水材料等措施后,當天凌晨福島第一核電站2號機組的放射性污水已經不再從電纜豎井的裂縫流入海中。
日本大地震深刻印證了“風險社會”的理論,烏爾里希·貝克在《風險社會》里寫到,現代性的不斷發展終于使我們完全擺脫了封建社會遺留的“半現代”特征,從而進入到“后現代”社會中。后現代社會不再是,或不再僅僅是為擺脫貧窮而斗爭的工業社會,而是與全球性、全行業性的風險博弈的風險社會。地震只是自然災害,但由此引發的核泄漏危機只有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中才會出現,工業的發展不僅促進財富的增長,人們承受的風險也成正比上升著。核泄漏不僅是日本一個國家的問題,4月初,中國31個省市已經在上市蔬菜中檢測出了微量的放射性物質,而隨著日本將核污水排入大海,韓國、俄羅斯等國也紛紛表示抗議。地震引發的核泄漏已經成為了全球性的風險。
二、科學松鼠會對于科學知識的傳播
日本大地震引發的核輻射泄露一度導致了國內民眾的恐慌,并進而帶來各種謠言的傳播,人們擔心福島核電站的放射性物質會隨著風漂洋過海,危害自身的健康,也擔心核污染物質會污染大海,海鹽和各類海產品從此離我們而去。民眾的恐慌不可只用無知來解讀,在面對未知的風險之時,最重要的是如何有效規避風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理占到了上風。此時,再多的勸解也是徒勞,只能等候科學上場解救。
科學松鼠會就是在向公眾傳播關于核輻射的相關知識,澄清輻射謠言之中走進公眾視野的。作為一個民間的科學傳播公益團體,科學松鼠會的會員包括國內外高校科研專家、科幻迷、媒體從業者和科學迷。他們對于科學的傳播也并非通過傳統的期刊發表科研論文,而是利用各種新媒體,如網站,博客和微博,以一種輕松活潑又不失嚴謹的方式讓科學“流行”起來。
日本大地震后,科學松鼠會自3月15日開始在自己的網站(http://songshuhui.net)上貼出一系列關于地震、海嘯與核輻射相關知識的文章,并形成一個專題。專題內不僅有松鼠會成員寫的文章,也有翻譯自BBC,日本科學通訊社(SMC),英國《經濟學人》,《科學美國人》等國外媒體的報道。
自3月12日日本確認放射性物質外泄起,在科學松鼠會的新浪微博(http://t.sina.com.cn/songshuhui)上,各種關于地震、核輻射的言論都被快速傳播著。
在3月15日和3月17日,松鼠會還各做了一個微訪談。微訪談以微博為中介,網民與松鼠會成員就訪談的主題進行提問與解答。15日14點至16點的主題是“科學松鼠會談日本核泄漏事故的發展及影響”,共提出2598個問題,其中的203個得到了回復。17日16點30分至19點的主題是“制止謠‘鹽’,辟謠‘核輻射’”,共提出745個問題,293個得到回復。在這樣的微訪談之中,我們仿佛看到了專業人士與普通公眾的平等交流,雖然提出的問題并未全部得到解答,但是至少比傳統的單向的科學傳播模式更進了一步。
在社交網站人人網上,科學松鼠會有自己的主頁(http://page.renren.com/60051
2459?ref=minifeed&sfet=2013&fin=18&ff_
id=600512459&feed=page_photo&tagid=432045933)。松鼠會關于地震與核輻射的系列文章也在人人網上貼出。
在嫣牛網上,科學松鼠會也有自己的博客(http://www.bullock.cn/blogs/songshu-
hui/)。
可以看出,科學松鼠會在全面利用網絡媒體進行科學傳播時,確實形成了一個相當廣的受眾范圍。公眾能夠更加容易地通過各種渠道,在任何時間獲得對于疑惑的解答,并且松鼠會的科普文章也不像一般科技論文般晦澀難懂。《南方周末》就曾這樣評價過:“在這里,科學不再遙遠冷漠,科普亦不正襟危坐,他們的文字作品兼具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已經成為本土科普作品的重要來源。”②
三、風險社會中科學的傳播模式
烏爾里希·貝克將工業社會的科學稱之為初級科學化,初級科學化時代的科學相對于傳統知識基礎、民間知識和日常實踐有著無可比擬的優越性,科學的傳播遵循著一種線性模式,科學家們的任務就是將實驗室里的理論轉移到實踐中,并不考慮到各時各地的特殊性,科學理性往往成為這個社會決策的最終依據。但是在風險社會,由于科技的發展帶來許多未知的風險,人們逐漸意識到科學知識本身固有的不確定性,科學被解神秘化了,不再與真理齊名。于是公眾對科學家提出質疑,并且將倫理和各種社會性因素提升到更高的位置。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不是公眾無知,而是科學的發展造成了“專家和普通人間合理性梯度的沖突性平等化趨勢”③。
專家的形象已然崩塌,公眾對于科學的信任不再。而在反思性科學化的條件下,信任的生產變成有效性要求的社會推動力的一種主要來源。④那么應該如何重塑對于科學傳播的信任呢?
英國《科學與社會》( science and society)報告⑤倡導的基于公眾參與的新型的科學傳播模式提供了一種新的、可能的道路。這種模式將科學傳播活動理解為一種公眾與科技專家間的雙向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