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司馬遷的《史記》與班固的《漢書》可謂兩漢史學的“雙子星”,也是中國史學史的兩座高峰。一直以來,“馬班異同”都是史學界的“永恒課題”之一,而《項羽本紀》更是史學界爭議的焦點:有學者認為項羽只是一介“僭盜”,不足以立紀,只能列傳,而有學者則提出了相悖的觀點。這一爭議在史學界已存在多年,卻仍未有定論。本文從本紀體例、作者寫作意圖等方面對這一問題進行闡釋,并對前人的研究作相應的補充論證,以證明司馬遷為項羽立紀的合理性。
關鍵詞: 《史記》 《漢書》 項羽 本紀 合理性
一、聚焦:“本紀”與“列傳”的較量
西楚霸王項羽,乃秦漢之間的政權掌握者。然由于非王室正統,羽立楚懷王為義帝,自封為西楚霸王,誠乃效仿東周諸侯也。太史公司馬遷將其列為與始皇、高祖并列之“皇親貴族”,為其立紀。東漢史官班固則認為項羽非正統王室,乃一介“僭盜”,不宜立紀,宜為列傳。關于這一爭論,后世學者多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下面就先來看看歷代學者是怎么看待這一問題的。
(一)代表性學者對《項羽本紀》的爭論
(二)聚焦學者爭論的焦點
縱觀劉知幾、宴世謝、吳非三者的觀點,三人都把反對為項羽立紀的焦點放在了項羽不是出身正統皇族,而是一介“僭盜”上。如劉知幾就認為《項羽本紀》不合本紀體裁,除項羽為“僭盜”之外,還因為此紀在寫作手法上不像本紀而更像列傳。最根本的是劉知幾搬出了“閏位”的觀點,顯然是一種正統史觀的表現。同樣地,宴世謝也認為項羽充其量僅僅是個諸侯之王,沒有資格可以與始皇、高祖平起平坐。而吳非則更是用反詰的方式表達了對司馬遷不立義帝而立項羽的不解。
陳漢章、劉咸炘、錢大昕則否定了前三者的觀點。在他們看來,是否可以立紀的關鍵并不在于是否是“皇親貴族”,而在于是否在當時掌握了政治力量的中心,而作者為項羽立紀的意旨前三者也沒有真正把握。此外,錢大昕還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班固作《漢書》抑項羽的原因:“孟堅漢臣,故有意抑項。”
二、解析:“本紀”和“列傳”孰是孰非
以上都是旁人對兩部著作的看法,然而司馬遷為何將項羽列入本紀,班固為何又將項羽列入傳記呢?我從以下幾個方面來進行分析。
(一)體例:本紀的立意是什么?
最早明確論《史記》本紀的是南北朝時期劉勰的《文龍雕心》,他在《文龍雕心》中說:“子長繼志,甄序帝績……故本紀以述皇王,列傳以總候伯,八書以輔政體,十表以譜年爵,雖殊古式,而得事序焉。”⑦可見劉勰認為本紀就是用來紀皇帝的。而最早關于本紀的概括來源于裴松之在《三國志》中:“天子稱本紀,諸侯曰世家。”⑧雖然他沒有明確說他所指的就是《史記》中的本紀,但他這句話卻被后來張守節引用來論證《史記》的本紀,而張守節的這一誤用便造就了很多后人對本紀的理解。從后來劉知幾等人的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對本紀的看法都來自此兩人的說法。由于劉勰是南北朝之人,張守節是唐代開元盛世之人,而劉知幾是唐代中后期之人,因此劉的史學思想難免會受到前兩者的影響。
那么,本紀的真正立意是什么呢?是不是就用來紀天子的呢?我認為還要回到司馬遷的《史記》中去找尋這一問題的答案。司馬遷在《史記·太史公自序》提要中說道:“網羅天下放失舊聞,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尋秦漢,上記軒轅,下至于茲,著十二本紀,既科條之矣。”⑨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司馬遷史記中的本紀更多是在記錄“王跡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而未提及到諸如“天子稱本紀”之類的字眼。而且在司馬遷看來,本紀僅僅是一條主線,是全書的框架。按照司馬遷的邏輯,本紀是用來記錄政治權力的盛衰興亡的,那么從秦王子嬰身亡到漢高祖稱帝,期間沒有統治者長達四年,而這個時期的政治權力中心在誰手上?就在“封王侯,號霸王”的項羽手中。如此一來,為什么不可以為項羽立紀呢?如朱東潤提出:“項羽自為西楚霸王,霸者伯之借字,伯長也,猶言諸侯之長也。羽既為諸侯長矣,故《本紀·贊》曰:‘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號為霸王。’則史遷又安得而不為立本紀哉?”⑩這段話也表明了朱潤東先生對司馬遷為項羽立紀的肯定。
為何班固的《漢書》將項羽列為傳記呢?這跟《漢書》全書的體例有關,《漢書》屬于斷代史紀傳體,它的特點在于將每一個朝代的事寫在一塊,正統史觀非常濃厚。在他看來,紀就是用來以正朔來表示朝代延續中的正統觀念。也正因如此,夾在秦漢中間而又沒有形成一個朝代的“西楚政權”就被班固忽略不計,而項羽自然而然地也被降格到“列傳”當中。因此,項羽在《漢書》中被降格為“傳記人物”,與《漢書》的體例有關。而大多數人誤解《史記》的癥結,就在于以《漢書》的正統義例范圍《史記》。魏元曠在《史記達旨》中指出:“《史記》之例,非以本紀當天子,世家當諸侯。以本紀當天子,無論項羽不當立本紀,其舍惠帝而立呂后,尤不可也……蓋本紀者,本之以紀事也。秦漢之際,天下之勢莫強于項羽,則本項羽以紀;呂后之世,天下之事屬之呂后,則本呂后以紀……《漢書》本紀例屬天子,名義一定,遂不可干,以視《史記》,蓋有同而不同者也。”{11}因此以《漢書》的體例來否定《史記·項羽本紀》的設置,是有失偏頗的。
總之,從體例的角度來看,司馬遷將項羽列為本紀更多地是根據他立傳記的意圖,即根據社會政治力量中心的轉移來布局。《漢書》則因其斷代史的特性不立《項羽本紀》,而立《項籍列傳》。體例上兩者就存在較大的差異,而后人以此來反諷司馬遷對史記布局的安排,是有失偏頗的。
(二)史學思想:通變史觀與正統史觀的較量
司馬遷《史記》的史學思想是:“通古今之變,究天人之際。”也就意味著司馬遷寫史書重點不放在王朝的更迭,而是放在探求社會歷史的總體盛衰變化。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即便項羽不是“皇親貴族”,但作為當時政治力量的中心,還是不妨礙司馬遷將項羽列入本紀之中。司馬遷“不以成敗論英雄,是其一生立言主意”,{12}因此盡管最終項羽自刎于江邊,但鑒于項羽之前在推翻秦統治上作出的巨大貢獻,司馬遷還是將其列為本紀。
班固以“綜其行事,旁觀五經,上下洽通”{13}為著書要旨,其目的是“光揚大漢,軼聲前代”,即維護封建統治的利益,提高漢的歷史地位。項羽作為漢朝開創者劉邦的勁敵,曾與劉邦爭奪天下,可想而知漢朝歷代君主對項羽的態度多是貶大于褒,而作為東漢王室的史官,班固自然對項羽也是采取一種“抑”的態度。錢大昕就曾指出:“孟堅漢臣,故有意抑項,然較之史公之直筆,則相去遠矣。”{14}由此可見班固“抑項”之心。另外,班固著《漢書》的動力和源頭在于其父親班彪,而班彪從小就給班固灌輸正統思想,結果這種思想在班固的著作中表現得一覽無遺。例如班固反對將項羽列為本紀的一大理由是認為項羽不是“正統王室”,既不承秦未,又不啟漢始。因此在《漢書》當中,班固將其列為“列傳”而非“本紀”。
后世之人之所以質疑司馬遷作的《項羽本紀》,就是因為他們受到了“正統史觀”的影響。那么司馬遷的“通變史觀”與班固的“正統史觀”是否是完全矛盾的呢?其實不然,在有關《史記》記述的范圍內,它與正常天子在位、朝廷更迭并不是完全彼此排斥或者互相矛盾的,而是涉及社會歷史變化的實際情況基礎上,更能體現失誤分離與統一的性質。因此,當歷史上的朝廷帝王力量強大,足以控制和影響全國局面,承擔起政治中心作用的時候,這個時勢的主宰者就是帝王、天子;相反則依據歷史變化發展趨勢,誰在政治風云中起主導作用,司馬遷就將誰列入本紀。這表明司馬遷所做的本紀,既記載主宰時勢的中心人物,又將具有重要轉折意義的主宰時勢的力量的形成過程展現出來,以顯示出歷史的真實變化,而不僅僅顧及帝王、天子的虛名。它并未束縛正統的觀念,可以更確切地體現出綱紀天下時勢的作用和真實說明歷史發展的過程。應該說,司馬遷的“通變史觀”是對“正統史觀”的一種很好的融合。
從史學思想的角度來講,司馬遷的通變史觀既包含正統史觀,又符合社會歷史發展的真實過程,而《項羽本紀》作為司馬遷通變史觀的典型代表,其合理性是毋庸置疑的。
(三)天命觀:天人之分與天人感應的對峙
兩漢經學的核心為“天人感應”說,特別是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后,這種學說更是風靡一時、定于一尊。經學家認為天人同類,互相感應,人順天,天就降祥瑞以福佑;人逆天,天就降災異以懲罰。人世的一切,皆由上天的意志來安排。
司馬遷雖也一定程度上受其影響,但其主要傾向還是天人相分,天屬自然觀象,與人事沒有必然聯系。如《項羽本紀》駁斥項羽所謂“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為“尚不覺痞而不自責”、“豈不謬哉”。這又反映出司馬遷在評論人物時并非一味持“天命決定論”。
班固卻恪守天命,迷信譴告,全盤接受了“天人感應”學說。在“傳”這一體裁中,班固特地為推陰陽言災異的人立傳,記載并贊賞其學說和奏疏;在“志”中,也詳記“五行”。
正因如此,“《史記》探索歷史發展不從天命而從人事,總是從人事人謀,從歷史人物護具體活動中,從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角度,分析歷史興衰成敗的原因,總結出有益的歷史教訓,這種樸素唯物主義的思想,正是《史記》一書比較能保證歷史科學的科學性的原因;而《漢書》則往往陷入唯心、保守的泥潭,大大防礙了它對歷史發眼進程的洞察和揭示”。{15}受“天人之分”的天命觀影響,在項羽這一歷史人物的評判上,司馬遷從項羽對社會作出的貢獻,即從他推翻秦朝暴力統治,為漢王朝的建立奠定基礎這一角度出發,認為項羽的功績可與漢高祖齊名。班固則受“天人感應”說的影響,認為項羽不是天授的君主,而是借著秦王朝衰敗而上位的“僭盜”,因此不應該列為本紀,而立為列傳。從當今史學發展的角度來看,無疑“天人之分”說更符合史學發展科學性的要求,因此從天命觀來看,項羽還是宜列為本紀的。
(四)史料:民間史料與官方史料的碰撞
司馬遷作《史記》,史料來源于以下五個方面:古今典籍、秦代律令圖書、漢代檔案、朝廷議事記錄、親身聞見。{16}而班固作《漢書》,在史料來源方面與《史記》大部分相同,僅親身見聞這一方面班固比不上司馬遷,而正是這一方面史料的缺失,導致了兩者在編撰史書方法上的差異。
司馬遷寫《史記》,不是“閉門造車”,而是憑著一種實錄精神,去收集史料。就連班固評論《史記》時也說:“自劉向、楊雄博極群書,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辨而不華,質而不俚,其文直、其事核,不虛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17}這種思想反映到司馬遷收集史料上來,就表現為司馬遷在民間廣泛了解情況,再將這些信息與宮廷史書進行比較,然后得出自己還原出來的歷史。而這樣收集得到的史料反過來有影響到了司馬遷寫史的一種思想,即前文所說的“通變史觀”。而班固雖然懂得評論司馬遷的實錄精神,卻沒有學習司馬遷在取材上的做法。班固作《漢書》,取材更多來源于官方史料,民間史料基本沒有采用。而官方史料滲透得更多是一種正統史觀,于是乎在著史的過程中班固原有的正統思想會越加鞏固,這種思想也就如前文所說的那樣影響到班固對項羽作紀的判斷。
從民間史料的采用度不同我們可以看出史料對于兩位作者的影響,進而影響到兩位作者對項羽作紀還是列傳的選擇。那么從官方史料來分析呢?我們先看看反對者如劉知幾是如何從《史記》的史料來源來抨擊《項羽本紀》的不合理性的。劉知幾在《史通》中講道:“至太史公著《史記》,始以天子為本紀,考其宗旨,如法《春秋》。”{18}這段話中劉知幾認為《史記》的史料來源之一是《春秋》,這個不假。但這段話還是有問題的,首先,劉知幾講司馬遷“以天子為本紀”,前文已經講到,在《史記》全篇中都沒有一個字眼提及“以天子為本紀”。再者,《春秋》是儒家經典,也是正統史觀的力作之一,劉知幾講司馬遷效法《春秋》,但剛才第一點已經講到司馬遷從來沒有持“以天子為本紀”的正統史觀,那么何來的效法?因此劉知幾等試圖從《史記》的史料來源來攻擊《史記》為項羽立本紀的不合理性,也是說不通的。
從史料角度講,由于《史記》的史料有一大部分來源于民間,因此史記的“正統史觀”沒有《漢書》那么強。其次《史記》雖有取材于《春秋》,但并未效法《春秋》的史觀。而《漢書》取材,有很大一部分還來源于《史記》,趙翼在《廿二史札記》中就提道:“乃今以《漢書》作比,武帝以前,如《高祖紀》及諸王侯年表、諸臣列傳,多與《史記》同,并有全用《史記》文一字不改者,然后知正史之未可輕議也。”{19}趙翼之言表明了《漢書》在史料采用上對《史記》的依賴性,反駁給自己提供史料的史書,這不等于在否定自己所用史料的合理性嗎?所以從史料角度來質疑《史記》為項羽立紀在邏輯上也是不成立的。
三、拍案:項羽立本紀合情合理
《史記》成書后一百多年,《漢書》面世。自《漢書》面世以來,關于《項羽本紀》的爭論就層出不窮。除上文提到的劉知幾、宴世謝等人,還有趙翼等人。清代趙翼在《廿二史札記》中寫道:“古有《禹本紀》、《尚書》、《世紀》等書,遷用其體以敘述帝王。惟項羽作紀,頗失當,故《漢書》改為列傳。”{20}就趙翼這一段文字而言,趙翼又犯了與班固、劉知幾等人相似的錯誤,把本紀當成專紀皇親國戚的體例。正如高國抗在《中國古代史學史概要》中關于《史記》本紀說明所言:“這是按照封建正統觀念來解釋本紀,并不符合司馬遷的本意。項羽不是皇帝,呂雉是個太后,司馬遷把他們列在本紀里邊,可見《史記》的本紀不一定是‘帝王書’,也沒有‘為后代綱紀’的意思。根據封建正統觀念把本紀說成‘帝王書’和‘為后代綱紀’,是東漢班固之后的事。后來正式由于正統思想的作怪,司馬遷把項羽列入本紀,才有許多非議。”{21}這段話表明了司馬遷作《史記》中的本紀不是重在正統思想,而追求一種“通變觀念。”同樣,從作者的史學觀點和史料取材上,我們也可以看到《史記》為項羽立“本紀”的合理性。因此,我認為司馬遷為項羽立本紀合情合理。
注釋:
①劉知幾.史通(卷二)列傳.
②宴世謝.沅湘通藝錄(卷二)太史公本紀取式呂覽辨.
③吳非.楚漢帝月表·史記不立義帝本紀辨.
④劉咸炘.史學述林·史體論.
⑤錢大昕.十駕齋養新余錄.
⑥陳漢章.綴學堂初稿(卷二)讀史記項羽本紀.
⑦劉勰.文龍雕心(卷4)史學.
⑧裴松之.三國志·卷6注.
⑨司馬遷.史記.岳麓書社,1988:956.
⑩朱潤東.史記考索.二十世紀國學叢書.1995.1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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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錢大昕.十駕齋養新余錄.
{15}參見傅正義.《史記》《漢書》比較簡論.渝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總第37期.
{16}參見楊燕起.《史記》的學術成就.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58-62.
{17}楊燕起.《史記》的學術成就.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70.
{18}楊燕起.《史記》的學術成就.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87.
{19}趙翼.廿二史札記.鳳凰出版社,2008:13.
{20}趙翼.廿二史札記.鳳凰出版社,2008:2.
{21}楊燕起.《史記》的學術成就.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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