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小品受眾更多是通過電視(網絡)而非劇場觀賞小品的,相對于過去的劇場看戲,現在的受眾具有分散性、個別性和隨意性的特點。當代民眾對喜劇小品的娛樂期待普遍較高,這種高期盼在其他形式的藝術門類中是不多見的。加之在南北地域、思想修養、文化水平、審美情趣、生活閱歷等方面存在著諸多差異,決定了小品觀眾是難以應對的特殊受眾。因此,小品創作要想獲得比較滿意的接受效果,只能努力去了解受眾的接受需求,揣摩觀者的接受心理,并不斷獲取受眾的反饋,以調整改進創作的內容與形式。雖然受眾千差萬別,雖然小品藝術有其特殊的審美特點,但小品語用的一般標準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大眾的可接受性”。所謂“大眾”,就是廣大的人民群眾、廣大的老百姓,是與“小眾”相對應的概念;所謂“可接受”,就是為大眾所理解、所認可、所賞識。“可接受性”至少包含以下幾層意思:是能聽懂、可領會,這是對語言符號解讀意義上的接受;二是不討厭、不排斥,這是心理和情感上的接受;三是喜歡、鐘愛、欣賞,這是精神和審美追求上的更高目標。喜劇小品要實現大眾可接受性,我們認為必須遵循以下四個語用原則:
雅俗共賞
俗文化是指傳統文化中來自民間的、大眾的那部分文化。而“雅文化”向來有精英文化之稱,是指以上層文化群體為主體、滿足較高層次文化需要的文化內容,是從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俗文化、外國文化中吸取的精華文化。喜劇小品是大眾化的幽默藝術,屬于俗文化的范疇。
作為俗文化的一種藝術表現形式,喜劇小品的“俗”應更多指向“通俗”。要實現大眾可接受性這個標準,我們首先要關注的是小品語碼解讀意義上的接受。喜劇小品引起受眾審美注意的首先是來自審美刺激較明顯的幽默語言形式。由于對小品臺詞的解讀更多依賴于語音聽辨和語義理解,所以接受者的語音語義經驗與舞臺角色提供的聲音表征、語義信息在多大程度上重合,決定了接受的質量。因此,臺詞編碼過程中,語音、語調、詞語等要素的運用一定要以清晰易懂、準確達意為基礎,這是接受的前提。清代戲劇理論家李漁見解獨到:“戲文做與讀書人與不讀書人同看,又與不讀書之婦人小兒同看,故貴淺不貴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種“俗”不等于庸俗、粗俗與低俗。20世紀末以來,伴隨電子傳媒和網絡文化的普及,出現了一個俗文化大解放的時代。民間表達自由度的增大和感官欲望的囂張,導致語言秩序的零散、語義所指的空洞、價值指向的混亂。喜劇小品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沖擊和影響。過分追求喜劇“笑果”,生編硬造、插科打諢、性暗示等種種庸俗化的傾向已成為當下小品語言的最大硬傷。當然,也不排除為求“雅”而過分強調“載道”功能,任意“拼湊”或隨意“拔高”的現象,導致作品因缺乏戲劇性而難以吸引觀眾。
過雅,則曲高和寡;過俗,則難以致遠。雅與俗之間是相互區別又相互聯系的,兩者之間并沒有嚴格的界限。俗文化是雅文化的源泉,俗文化經過加工創作可以升格為雅文化。所以,我們在進行小品創作時,既要注意將雅文化因素與民間性融為一體,又要照顧到觀眾的審美情趣和欣賞習慣,盡力使作品既具教化功能,又不失卻大眾娛樂功能。
莊諧相融
幽默是“生活的不協調性的友善沉思及其藝術性的表達”。所謂“生活的不協調性的友善沉思”應該是幽默的理性特征,相當于美學概念的“莊”,是指作品的主題思想所體現的深刻的社會內容;而所謂“藝術性的表達”則更多體現為幽默的外在表現形式,而這種表現形式多半就是滑稽的、夸張的、荒誕的,相當于美學概念的“諧”。喜劇小品既需要積極的主題、深刻的立意這“莊”的一面,也離不開為反映主題、表現內容所運用的“諧”的“藝術性的表達”的一面。
幽默是喜劇小品語言的“生命”,是喜劇小品的質量標志,而幽默是需要適度的“莊嚴”來襯托的。所以,一定要注意把幽默與“油嘴滑舌”的“貧嘴”區別開來。魯迅對“油嘴滑舌”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