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要乃英語之魂

　　摘 要： 人們在語言交流中常試圖討論問題、發表看法、保護自己、駁倒他人，而在關鍵時刻、危難關頭、在特定的語言環境下人們更多的是抒情達意、渲染氣氛等。而在此情景下的語言有其獨特性——言以簡潔為貴：“Brevity is the soul of English.”（簡要乃英語之魂）。美國9·11事件引起了世人的關注，事發后鋪天蓋地的報刊評論紛紛躍然紙上。本文收集了部分人們在緊急時刻危難關頭的用語，同時也研究了美國報紙雜志的評論。由此，我們可領略語言文字的風采，品味人們在危難關頭的語言運用，同時也體會英語修辭在表達中產生的藝術感染性，以及簡潔表達在內容和形式上所具有的音樂節奏感和情感表現力。
　　關鍵詞： 簡要 緊急時刻 用語
　　
　　我們學習語言就是要遵循語言規律，學習語言的本體。語言系統中的語義和語用修辭就是語言本體。它們互相滲透、相輔相成；在語義系統中我們側重的是選詞擇句，并使之敘述準確，而在語用修辭方面我們側重通過修辭手段，喚起生動的聯想，使之取得藝術性的表達效果。這二者是不同形式的美、不同風味的美。修辭講究生動、形象，但簡潔在某些情境中卻更為感人。它們有機地結合和自然地交融，在語言表達中互相襯托，它們是各具特色的手段，同時并存，互不替代，我們的語言文字就此有了嶄新的多視角。
　　一、直觀簡要陳述
　　英語語言的簡潔、簡明、簡單及簡要，都是為了使語言運用起來更加精確，以上也都是優秀寫作的關鍵之處。本文將著重通過美國9·11事件中人們在危難關頭用語集錦來論述如何明晰、準確又生動、形象地表達語言的感人之美。我們還可以通過例證賞析到時代風格和個人風格通過表達的內容和方式充分感受和品味到語言的美。這些都有助于達到人們之間的有效交往和正確理解?？傊?，簡潔在報刊英語中運用更為突出。
　　直觀表達看似簡單，卻能形象地描述事物，不轉彎抹角，點中要害，說出實質性的東西。這些直觀表達在特定的題旨情境下卻能體現出說話的精彩紛呈。以下有四例直觀表達的報道。
　　1.2001年《華爾街時報》9月12日第18版上，Daniel Henninger對世貿中心倒塌時的目擊者進行采訪報道的原文如下：I saw it all.Then I saw nothing.（First-person account of eyewitness to the terrorist attacks on the World Trade Center Towers）。
　　2.2001年《紐約時報》9月24日第82版上，Eric Roston是這么報道的：All His Office Mates Gone（Howard Lutnick of Cantor Fitgerald）（The Economy/A CED’s Story，Brief Article）。
　　3.有一位婦女從窗口往外看，她口都合不上，后來終于說了出來：“It sounds really stupid，but at first we thought it was people throwing their computers or desks out of the windows，trying to save whatever work they had，”后來她明白了，這些從窗口里扔出來的是人“They were wearing suits.Their ties were flapping.”。
　　4.災難發生后，人們紛紛擁上街頭，大家聚在一塊大聲小聲地說個不停。紐約本來就是個全世界各民族的大熔爐，對這些婦女們是這么描述的：All different races.There were Asians，Indians，Hispanics.You name it.They were there.
　　以上引文中的詞句用在別處可能淡而無味，但是用在上述特定的情境中，卻能緊扣情境題旨。例如：目擊者看到了雙子塔樓受襲擊的全過程，樓塌人亡，一切都不復存在，一個“all”，一個“nothing”形成鮮明對照，劃破時空，文字樸素、坦率、準確，一個表層的說白若如一個深層的潛臺詞；一個“gone”字，道出了事實，這也是一個多么辛酸的字眼；對從世貿中心飛出來的人的描述此處也是簡言白語，平鋪直敘，不修辭藻，即使有選擇措辭，也是準確有力；例句中有個詞語“you name it”；一定要摸透它的含義，理解好這個短語。我們在語言實踐中，在這上下文中可體會出它的含義就是“只要你說得出，他們就有”，或“要什么人就有什么人”或“街上的人種應有盡有”。我們可以設想上述報道中或在危難關頭還運用婉語、曲言之類的高談闊論，那么這些濃厚的生活氣息就會蕩然無存，悲傷的感情色彩也會輕描淡寫，說不定一場悲劇在紙上卻是一場鬧劇。
　　平實敘來，不用華美辭藻或多彩的辭格在語言上更能表達出一種更難表達和更為感人的內心世界。這種直觀表達和美學修辭雖各有側重點，但它仍是不能替代的，它也是我們語言表達中的一個亮點。
　　1991年2月23日《美國報紙刊載》的文章中說道：“Yesterday，...was given one last chance，set forth in very explicit terms，to do what he should have done more than six months ago：withdraw from Kuwait without condition or further delay and comply fully with the resolutions passed by the United Nations Security Council.”
　　文中的措詞簡約自然，平實流暢，交代清楚，達意即止。這也決定了發表講話的風格，以這種風格為前提，所以語言的表達方式就由此而定調。這正如常吃大魚大肉的葷菜后，來點爽口的小菜和可口的家鄉菜照樣大受歡迎。
　　二、平行簡明表達
　　平行的結構往往能產生對比的效果。平行的結構往往由語法的規則而形成。在特定的情境中有意識的同義詞或詞組、組成后能產生很有力的效果。
　　在行文中不管是同一詞還是句式反復使用都會使人想到累贅、單調，但有意強調、突出、對比、遞進、照應時，這些方法卻是行之有效的最佳選擇。
　　美國自由撰稿人（Dr.Keith Albow）談及美國道德標準的淪喪是這么疊用（repetition）一詞的：We are human and human beings are far from perfect.To be human implies that we will make mistakes.But it’s more than that we feel human.We now feel entitled.四次疊用human就是為了強調凡人難免出錯，最后又提出“有權”犯錯，前后對應的關系一下子豁然開朗，筆調也平添了幾分辛辣，筆鋒一下子也變得鋒利。同時讀者從結構的平行處可以體會出英語的語流，并能強調感受到所表達的語言爆發出來的節奏感，人們仿佛不但看懂了句子，而且聽懂了句子。
　　下面我們從美國報刊對9·11事件的報道中來領悟一下英語的平行結構。
　　1.在9月11日那天，William Blaich眼睛到處盯著找她兒子。一位消防隊員在旁說道：“I was expecting the worst and hoping for the best.”“expecting”和“hoping for”兩個同義的詞表達出了尋找親人的一種渴望的心情，也顯出一種“等呀等”的心理。
　　
　　2.Laura Lopez在9月11日前下定決心畢業后去新奧爾良（New Orleans）的Tulane University上大學。現在她卻說：“Imagine going to school in a place like that.There were big trees，and it was so clean.”句中“There were...，and it was...”相并列表達了說話人在感情受震動時，就干脆重復最簡單、最達意的兩部分，這樣充分表達了本人情愿到一個簡樸并且干凈的環境去生活，這種簡樸的生活用簡潔的平行表達就更簡單不過了。
　　3.飛機撞樓后，有一男士的頭伸出窗外，竟不知怎么辦，停頓好久后，才猛然想起要跑，他后來說：“I couldn’t believe it，I couldn’t understand it.”句中兩個couldn’t表示在當時“不能這，也不能那”，即使再來幾個動作，也會couldn’t，從而表達出在那種情況下“什么也不能了”。
　　4.2001年10月1日《新聞周刊》上Rached Newman報道說：“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pray for the dead and fight like hell for the living.”“Newman lives in New York City.”“pray for”和“fight for”二個平行的詞組形成句式疊用，造成語氣凝重，反映出在心情沉痛時要有力地戰斗，這樣來喚起力量，力求新生。
　　5.2001年10月15日《金融報》上一位幸存者自述道：在9月11日上午8點45分時他正站在世貿中心塔一樓第78層的電梯處，他剛從上面9層樓處開完會?！癝uddenly I heard an explosion，turned to my left，and saw a wall of debris and smoke heading for me.My first thought was that a bomb had gone off.”他找到一緊急出口處讓慌張的職工馬上隨他出去，他說道：“Maybe that was why I had to be there that day.I am no hero，a hero would have made sure everyone followed，but maybe some were saved because I was there.”事后他在發給他朋友的E-mail中這么說道：“Time was our enemy.You could smell smoke.Was there a fire?Must be.Focus on moving，don’t look back，ignore the pain.New fresh air.Encounter serious trafA4lfbpTuIkcJc+2p3IQkjBsQ/RIf204CzPfBQq/1Eqc=fic.Why are we stopped? Have to keep moving，smoky smell，bad feeling.One or two start to yell，a brief panic，calm restored.Stopped again，sweating.Lady handing out wet paper towels.Getting warmer.Come on，get going，legs hurting.Where are we?25th floor.Everybody to the right，injured coming down，emergency personnel coming up，the real heroes.”
　　以上的敘述結構平行，邏輯排列，看出人們在緊要關頭，雖然內心恐慌，但仍然鎮定自若（當然也有不少驚慌失措的人），井然有序地從曾為世紀標志的大樓中艱難逃出來的生死場面。簡潔的語言表達使一連串的動作有節奏地敲打著生命的音符。
　　現在美國人及全世界乘坐飛機的人都在心里祈禱：“Take me up and bring me back!”在特定環境下的簡潔平行結構的用語就這樣發出了幽默的心聲。
　　總之，在語言運用中簡潔為貴。記?。簞h除沒用的東西，除掉多余的東西（Prune that deadwood and zap these redundancies.）。
　　三、聯想形象發揮
　　通過邏輯思維，運用各類修辭手段，借助意象，喚起聯想；使事物進行形象化的比較，使事物生動、形象地展示在人們眼前，這種情感化的表現突出了事物的特性并富有表現力和概括力地刻畫出事物的本質。例如：下句中提到了“刀刃”，那么人們就會聯想到風險：
　　High costs，weak earnings keep America’s second-largest bank holding company，the Chase Manhattan Bank，on knife’s edge.（Jack Egan & Eva Promice）高昂的開支，微薄的贏利使美國第二家最大的銀行控股公司——大通曼哈頓銀行——處于十分焦急的狀態。
　　Knife edge原意為“刀刃”，轉意為“搖擺不定的處境”，這使人聯想起中國的成語“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局勢躍然紙上。下面再來回味一下人們對美國9·11事件的報道。
　　1.雙塔樓倒后，有些樓房露面了，有一位婦女看到這副慘景后傷心地說：“You could see pieces of building standing up.They really looked like gravestones.It was like the grave site of the World Trade Center.”句中采用明喻手法，以兩種具有共同特征的事物進行對比，本體pieces of building，喻體為gravestones，比喻詞是like，這樣鮮明的形象、簡要的措詞，生動地表明了二者的相類關系。它們的相似點就是聯想的依據，樓房和墓碑都是豎在那兒；它們的相異點都是兩個范疇，樓房住人，墓碑是個標志，這種比喻新鮮，有表現力，聯想豐富，雙子塔樓倒后，它們以前遮住的樓房出現了，這些重現的樓房倒成了雙塔樓新建的墓碑，它標志著世貿中心這一墓地。我們可以看出明喻中在相似點的基礎上產生的相異性越大，其意象聯想就越豐富，其藝術價值就越大，藝術的感染性就越強。
　　2.2001年10月15日《金融報》上，轉摘了一位幸存者的自序，這位愛德華先生是位58歲的商人，他竟從第78樓來到了一樓，他剛從塔內出來，死亡馬上就降臨到了仍在塔內的人們，他前面出來的人都是從不可能活下來的環境中幸存下來的人。他曾站在生與死的地獄之門檻上。他深有感觸地說“a melting pot ofthe extraordinary”。
　　此句話中的喻體是pot，它原意是“鍋，壺，罐”，轉義為“雜亂的一堆”或“攪和在一起”。句中只見喻體，本體并未直接出現，因為意不在言中，留給讀者一些想象的余地，這樣抽象的事物具體化了，理論性的概念也形象化了，這也體現了隱喻修辭上的含蓄之美。
　　3.在塔樓倒塌時Livni說：“It seemed like it was all over.”當他抬頭看時，他只說了一句：“holy shit”，事后他說：“Looking out the windows，you could not see a thing.”“It was darker than night.”比黑夜還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團。這樣人們感到的是陰森可怕，昔日的輝煌一下子像燈光一樣熄滅了。
　　
　　4.有一職員在別人告訴他飛機撞到世貿大廈時，他仍上了辦公室，上樓后伸出頭看，然后轉身他一口氣沖到樓梯口狂奔直下了18層樓，邊跑邊聽到有人叫“It’s collapsing.”他一直對自己說：“Don’t be surprised if you die.”2001年《華爾街日報》9月12日第18版上，Mary O’Grady的采訪報道如下：Awakening to a nightmare.還有一位工程師在第45樓辦公室。他工作勤奮，在災難前他常常被人表揚性地描繪成“who would never leave his post in an emergency”確實他永遠也走不出大樓了。災難發生后，一位男士說出了心里話：“I was thinking a lot about God.I am not religious，but you had idiots in the street screaming that.This is the moment.You better be at peace with Jesus.”他開始思考：“What if I lose my life today and I have no comfort?”
　　以上脫口而出的話、評論的語言、緊要關頭的用詞都在情景交融、心靈震動時爆發出來。人們創造了這些簡單的聯想，從而體現了內心思維的豐富，有了超想象力的表達。這些適當的從口中迸出的字使我們語言的表達手段更具有藝術價值，描繪更具有感染力。
　　我們雖強調語言的簡潔——簡要乃語言智慧之魂，但美學的修辭仍是文字寫作中的重頭戲，在人文修辭學的范圍內我們可以體會到隨景應情、想象聯想、意蘊優美、新鮮活躍等有藝術性表達的效果。美學修辭的運用并不排斥平白、流暢、樸素之美的交際修辭，它們兩者相互滲透、相互交融，我們可通過語言感受到兩者鮮明對照的風格，又體會到兩者融為一體的和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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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Eric Roston.Wall Street Daily，Sep.24，2001.
　　［7］Edword.Finance，Oct.15，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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