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海軍第一艦

　　如果追溯人民海軍的建立，大多數老海軍都會提到江蘇省的白馬廟張愛萍將軍授旗建立的華東海軍，那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正規軍部隊建立的肇始。其實，在這之前，非正規的海軍部隊，在“共產黨的軍隊”中也曾組建過。當然，我們所說的艦是蒸汽鐵甲的輪船，而不是雁翎隊的小劃子或者普通帆船。
　　目前記載“人民解放軍”獲得最早的現代化正規作戰艦艇，是1947年阜鹽大隊繳獲國民黨海軍的“合永”艦，這是一艘美制501型步兵登陸艇。“合永”艦1947年秋在蘇北因不熟悉海道而擱淺，被解放軍阜鹽大隊智取繳械，成為紅色海軍的一員。
　　該艦僅僅為紅色海軍服務不到1年，就在1948年4月于斗龍港被國民黨空軍發現擊沉，當時艦長是韓忠，戰艦上3人陣亡。盡管時光短暫，但該艦這幾個月里粉碎一次國民黨海軍留用人員暴動，剿滅一支海匪，培訓了不少人員，也算可圈可點。
　　還有比這更早的紅色海軍記錄，那就是神秘的“紅海軍”“列寧”號淺水炮艦。
　　“列寧”號排水量約150噸，木質船殼，要害部位敷設裝甲，武器為可拆卸的機槍，因為紅軍當時極端缺乏這種重武器，必須隨時準備用于陸戰。艦橋兩側有反白的“列寧”字樣。最早看到有關“列寧”號的記錄，是在路易·艾黎有關湖北救災的資料中，他提到1932年自己前往洪湖地區參加救災時，聽到關于紅軍擁有炮艇的傳說，這個大膽的美國人當時居然敢于深入蘇區，和紅軍并肩搶險護堤，實在是一段傳奇經歷。這位培黎大學的創始人，讓我們知道紅軍也不單單是使用大刀、長矛的。
　　此后，就是在《西行漫記》中，斯諾采訪賀龍的時候，曾經提到這位紅軍將領是“紅海軍”的創始人。按照斯諾的說法，賀龍把長江中的火輪加以改裝，加上裝甲和機槍，來封鎖國民黨的航運，一度截斷長江！
　　據此，我們有理由相信，在紅軍時代，確曾有過使用輪船作戰的歷史，而這種風格的確很像賀龍的作風。
　　1927年南昌起義失敗，賀龍率部退到潮汕，就曾經和國民黨海軍“飛鷹”號驅逐艦交手，“飛鷹”艦的陸戰隊被賀龍殲滅殆盡，但該艦卻仗著一水相隔逃走，令眼饞的賀龍望海興嘆。賀龍外號“水龍”，他的兒子賀鵬飛后來做到海軍副司令員，這一家子和海軍是很有緣分的。
　　但是，真正有史料價值的，并且證明這艘軍艦的名字是“列寧”號，還是沙汀的《隨軍散記》。他當時在賀龍的采訪中，曾經有賀龍這樣一段談話：“那時候我們有兩艘軍艦，其中一艘叫‘列寧’號，還開去打過新堤，就是長江里面那種大鐵殼船呀！走得很快，上面可以架機關槍，迫擊炮……”新堤，就是現在的湖北洪湖，屬于當時長江上的重要碼頭。“列寧”號參加的新堤戰斗，是洪湖紅軍與國民黨軍徐源泉部的作戰，可以想象國民黨官兵看到蒸汽鐵甲的紅色炮艦，感覺是怎樣的震驚了。
　　和臺灣的姚開陽先生聯系，才得知國民黨方面也知道這艘“列寧”號，它是為了紀念早些時候逝世的列寧而命名的，這是紅軍當時的習慣。紅軍的第一架飛機也叫做“列寧”號，國民黨把它作為對湘鄂西紅軍清剿時一個重要目標來對付。這艘紅色炮艦當時不但為紅軍提供火力支援，而且可作為拖帶船只和運輸之用，該艦在紅軍撤離根據地時被迫自沉。
　　但是，該艦的出身，則不得而知。從我的推測，它和另一艘沒有留下名字的炮艦，大概應該是賀龍攻占長江那個碼頭時繳獲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賀龍和周逸群在南昌起義失敗后，前往洪湖建立蘇區，乘了一艘汽船，莫不是賀龍干脆連船也扣了參加紅軍？
　　因為年代久遠，這些猜測已經無法證實了。同時，那位指揮“列寧”號的紅軍猛將，賀龍提到他姓肖，曾經指揮過攻打黃石的戰斗，這個紅色海軍最早的指揮官，又是誰呢？有沒有知情的朋友可以告知？
　　“列寧”號雖然作為一艘海軍艦艇比較勉強，但是考慮到它的歷史地位，稱它為“紅色海軍的第一艘艦艇”，或許并不算過分吧。
　　（摘自長江文藝出版社《中國海魂：從鄭和到釣魚島》 作者：李峰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