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三個基本問題的思考

摘要：內容、形式、路徑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三個基本問題。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以發展的馬克思主義作為大眾化的內容，必須堅定不移地堅持馬克思主義的通俗化，必須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與人民大眾火熱的生活實踐聯系起來。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內容；通俗化；生活化

中圖分類號：A8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００３－８５４Ｘ（２０11）07－０029－０4

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并不是一個新事物，自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中國共產黨人就一直推動著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進程，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推動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之后，學術界對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研究更是空前繁榮。在取得豐碩成果的同時，在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內容、形式、實現路徑等基本問題上還存在著不同的見解甚至是爭論，本文試對這三個問題提出看法。

一、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內容——發展的馬克思主義

我們研究某一個問題，首先應該從這一問題的現實需要出發。我們黨為什么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作為一項重要任務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提出來？其原因正在于：在我國社會發展進程中，馬克思主義有越來越“小眾化”的危險。

我們黨一直重視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為什么還有“小眾化”的危險呢？其原因在于我們自覺或不自覺地走向了兩個極端：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研究陷入“經院化”、“精英化”。理論研究脫離社會大眾走所謂純學術化路線，理論與實踐脫節，對于當前新的時代特征和新的國際國內發展態勢沒有能夠從理論上進行深度總結和反思，尤其是對一些人民群眾有疑惑的問題沒有作出令人信服的回答，致使馬克思主義在飛速發展的時代面前露出“窘態”，造成了馬克思主義“落后了”、“過時了”的消極形象。另一方面，思想引領側重于具體的社會實踐層面，主要對群眾進行路線、方針和政策的宣傳教育，缺乏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有機聯系。要么按照具體實踐的要求來處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要么對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進行回避，這樣的大眾化容易割斷馬克思主義原理與現實社會的聯系，從而導致這樣一種后果：人們雖然承認中國改革開放取得的巨大成就，卻沒有一致認為這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結果，一些人甚至認為這得益于放棄了馬克思主義。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認識到，馬克思主義被邊緣化、小眾化，關鍵是缺乏鮮活的、發展的、與現實實踐緊密聯系的內容來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因此，要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首先要從內容著手。

那么，以什么樣的內容來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呢？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無疑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最重要的內容。但是，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僅僅理解為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的宣傳與普及是不全面的。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不僅僅是思想引領工作，而且是理論創新工作。不能把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僅僅當作理論灌輸，相反，首先需要完成理論提升，對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一脈相承關系進行更為深入的理論闡述。在社會發展日新月異，新情況、新問題層出不窮的情況下，只有發展馬克思主義才能真正堅持馬克思主義。

首先，要對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連結點進行更令人信服的闡釋。鄧小平理論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相關點在于“什么是社會主義，如何建設社會主義”，連結點在于“發展生產力，最終實現共同富裕”；“三個代表”重要思想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相關點在于“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連結點在于“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科學發展觀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相關點在于“什么是科學發展，如何實現科學發展”，連結點在于“以人為本，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將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相關點和連結點進行科學的、邏輯性強的闡述，就能使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的一脈相承的關系得到更令人信服的解釋，就能把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與經典馬克思主義統一起來，消除人們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是不是真馬克思主義的疑慮。

其次，要對大眾所關心的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作出令人信服的回答。中國改革開放在實踐層面最大的突破是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經濟獲得較快發展，但是發展的績效主要體現在效率領域，而在公平領域卻相對滯后，離社會主義生產關系所要求的共同富裕目標還有很大差距。與這一問題相聯系的問題有：效率與公平、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先富與共富、按勞分配與按要素分配的關系以及社會主義比資本主義的優越性到底在哪等問題。在這些問題上缺乏站在馬克思主義高度上的回答，導致一部分人方向迷失，認為無所謂姓資姓社。科學地、令人信服地回答這些問題，才能消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到底是不是社會主義，它的前途是什么的疑慮。

中國共產黨人需要像當年馬克思、恩格斯一樣，直面時代事實，對改革實踐作出深度的科學分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象找到人類社會發展規律意義上的說明，以這樣的不斷發展的馬克思主義來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

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形式——通俗化的馬克思主義

大多數學者認為，要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的通俗化。但也存在不同的觀點。有學者指出，馬克思主義理論應進行多樣的轉化，應盡量做到通俗易懂，但應跳出通俗化，因為目前中國大眾的整體素質有了很大的提高，不應為通俗作出犧牲。① 甚至有一種觀點，認為哲學通俗化是過去“左”的做法，現在不宜再提。還有人甚至公開為學術語言的晦澀辯護。② 與此同時，即便是堅持馬克思主義應通俗化的學者，也都加上“堅持通俗化，但是反對庸俗化”這一補語。這樣一來，人們就會對通俗化產生恐懼，因為弄不好就背上了“庸俗”的嫌疑。馬克思主義是否要堅持通俗化？怎樣實現通俗而不庸俗？這一問題必須得到澄清，否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無法實現。

首先，我們應該旗幟鮮明地堅持馬克思主義通俗化，這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必由之路。在這一問題上不能含糊。在當今理論研究領域有一種怪現象，把追求生僻詞語、生造的詞語、洋詞語當作學術前衛，把文章的晦澀難懂當作更有學術水平，把遠離大眾、遠離現實問題當作更有學術含量。有些學術出版單位使這種現象得以強化，生造詞語越多、越晦澀難懂的文章，越容易發表。以至于有人戲言，“只要你的文章能寫得別人看不懂，那就不難發表了。”雖然有些夸張，但的確反映了這種文風的危害之深。在此種文風之下，一些理論文章故意堆砌詞語，既晦澀難懂，又空洞無物，你根本弄不清他在說什么，想要說什么。這樣的文章不說一般的群眾看不懂，就是同行學者也難以看懂，甚至寫作的人自己也未必弄懂了。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由抽象到具體、由深奧到通俗、由被少數人理解掌握到被廣大群眾理解掌握的過程。如果我們寫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文章，群眾看都看不懂，就更別提大眾化了。

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根本目的在于掌握群眾，而要掌握群眾，就要通俗易懂。通俗易懂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一貫堅持的文風。馬克思、恩格斯寫作的一個基本準則，就是“盡可能地做到通俗易懂”。列寧強調：“最高限度的馬克思主義=最高限度的通俗化。”③ 我們要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旗幟鮮明地堅持馬克思主義通俗化，要像李達的《現代社會學》、艾思奇的《大眾哲學》那樣，根據時代特點和讀者需要，把深奧的哲學道理變成明白易懂的知識，做到既準確科學，又通俗易懂。

其次，如何實現通俗而又避免庸俗？毛澤東的一段話現在仍有極強的指導意義。他指出，“離開中國特點來談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使之在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洋八股必須廢止，空洞抽象的調頭必須少唱，教條主義必須休息，而代之以新鮮活潑的、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④ 這段話對我們有三點啟示：

一是馬克思主義必須先中國化才能大眾化。要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首先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踐結合起來，形成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馬克思主義。在這一過程中，既要反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話不能改，改了就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教條主義，又要反對“中華文明是優秀文明，傳統是儒家文化，我們不需要馬克思主義”的民粹主義，使馬克思主義最本質的內容與中國傳統文化最精華的部分相互交流、碰撞、融合、發展，產生具有中國特色、時代特色的新的理論，用這樣的新的理論去武裝廣大群眾。

二是要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嚴謹學風。馬克思指出：“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⑤ 怎樣才能使理論徹底，抓住事物的根本？最關鍵的是理論要聯系實際，解答現實生活中最主要的、群眾最關心的問題。“庸俗”一詞有些模糊，有些嚇人。但應該注意的是，往往是那些貌似高深、晦澀難懂的文章才是庸俗的，因為它往往沒有說明什么實際問題，空洞無物，才滿篇的生詞、洋詞，以貌似高深來嚇人，而踏踏實實聯系實踐，用簡單的語言闡明深刻的道理，不僅不是庸俗，而且是寫作的最高境界，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方向。

三是語言要生動活潑。如果我們寫的東西群眾不愛看，我們講的東西群眾不愛聽，那么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就是一句空話。怎樣使群眾愛看、愛聽？關鍵是要學習群眾的語言，要生動活潑，寓深刻的道理于簡潔通俗的話語之中。在向人民群眾學習語言方面，毛澤東、鄧小平為我們樹立了光輝的榜樣。毛澤東指出，“如果是不但口頭上提倡提倡而且自己真想實行大眾化的人，那就要實地跟老百姓去學，否則仍然‘化’不了的。有些天天喊大眾化的人，連三句老百姓的話都講不來，可見他就沒有下過決心跟老百姓學，實在他的意思仍是小眾化。”⑥ 毛澤東還指出：“許多同志愛說‘大眾化’，但是什么叫做大眾化呢？就是我們的文藝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農兵大眾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而要打成一片，就應當認真學習群眾的語言。”⑦ 他大量運用生動活潑的群眾語言，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槍桿子里面出政權”等。鄧小平的很多經典論斷，如“不管白貓黑貓，捉住老鼠就是好貓”、“摸著石頭過河”、“兩手抓，兩手都要硬”、“貧窮不是社會主義”等，寓深刻的道理于淺顯生動的話語之中。我們應學習毛澤東、鄧小平等黨的領導人的優良傳統，善于學習群眾語言，善于從傳統文化中汲取有益養料，使馬克思主義理論真正體現出生動活潑的、為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

三、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實現路徑——生活化的馬克思主義

歌德曾經說過：“理論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樹常青。”要實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使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與大眾社會生活經驗有機融合，使人民群眾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切身感受和親身體驗轉化為自覺思想和行動，這是“大眾化”的關鍵環節也是最終目標。而要實現這一目標，一方面需要馬克思主義理論貼近群眾的生活，對群眾關心的熱點問題作出理論回答；另一方面需要以實踐的績效來證明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的正確性。

然而，在許多學者的論述中，都注意到了前一個方面，即對現實生活中一些群眾關心的問題進行回答，消除大眾的種種疑慮，而對后一個方面，即用實踐來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和光明前途，用實踐來消除群眾的疑慮，則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應該看到，由于現行的經濟體制和政治體制中存在一些問題，官僚化、貪污腐敗、分配不公、貧富差距等現象不同程度地存在著，有的方面還比較嚴重。對于這些問題如果只強調從理論上進行解釋，而不加大力度改變這種現狀，是無法讓群眾信服，無法讓群眾滿意的。以實踐績效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比理論解釋、理論灌輸更有力量。

從我國的現實情況看，以實踐績效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關鍵是要重視以下方面：

首先，改善民生，使群眾得實惠，從而自覺信仰馬克思主義。解決民生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方法論的最本質的價值目標，是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根本途徑。正如鄧小平所說的那樣：“正確的政治領導的成果，歸根結底要表現在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上，人民物質文化生活的改善上。”⑧ 只有堅定地走群眾路線，實實在在地實現群眾的利益，才能真正獲得群眾的感情和思想的認同。毛澤東指出：“一切群眾的實際生活問題，都是我們應當注意的問題。假如我們對這些問題注意了，解決了，滿足了群眾的需要，我們就真正成了群眾生活的組織者，群眾就會真正圍繞在我們的周圍，熱烈地擁護我們。”⑨ 在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要以解決群眾關心的現實問題為突破口，在解決民生問題中獲得群眾的認同和擁護，讓群眾真正感覺到我們的理論是為大眾服務的理論。

其次，關注公平正義問題，使群眾自覺認同馬克思主義。社會公平正義問題也屬于民生問題，這里單獨提出來，不僅由于我國公平正義問題已經比較嚴重，而且由于公平正義應該是社會主義的一個重要特征。世界銀行報告數據顯示，我國基尼系數2000年已越過0.4的警戒線，2007年達到0.48。世界銀行報告同時顯示，最高收入20%人口的平均收入和最低收入20%人口的平均收入，這兩個數字的比在中國是10.7倍，而美國是8.4倍，俄羅斯是4.5倍，印度是4.9倍，最低的是日本，只有3.4倍。⑩ 在中國大多數人并不富裕的情況下，少數人占有了太多的社會資源，而且一些人的致富并不是市場經濟的結果，而是行業壟斷、分配不公、制假售假、走私販私、偷稅漏稅、權力尋租、錢權交易、貪污受賄等非市場經濟的結果，這不是用“特色”來解釋就能讓群眾信服的。鄧小平提出“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目的是“先富帶動后福，最終實現共同富裕”，而不是在一部分人已經富裕之后還讓差距越拉越大。黨和國家已經意識到貧富差距問題的嚴重性，黨的十七大提出，“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處理好效率和公平的關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逐步扭轉收入差距擴大的趨勢。”如果我們按照黨的指示，采取有效措施，遏制、扭轉收入差距擴大，使社會分配更公平一些，使大多數人都能過上更富裕、更有尊嚴的生活，那么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就能得到更多人的擁護，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就有了更加堅實的群眾基礎。

再次，解決領導干部腐敗問題、作風問題、信仰問題，發揮領導干部在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進程中的引領作用。我國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社會主義國家，黨員干部作為領導者，自然應該是馬克思主義的信仰者，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和維護者。但是，現實生活中一些黨員干部不僅沒有起到好的示范作用，反而起到壞的影響，主要表現在：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前途缺乏信心，信仰迷失；以個人利益為重，脫離群眾，作風漂浮，官僚主義嚴重；少數黨員干部違法亂紀，貪污腐化，走上與人民為敵的犯罪道路。這樣的黨員干部雖然只是少數，但是其危害是非常大的。群眾看到這些干部的行為就會想：他們嘴里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他們是領導，卻不信馬克思主義，不按黨的方針政策辦事，憑什么要我們這樣呢？這會嚴重抵消我們正面宣傳的效果，是導致當前一部分群眾缺乏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堅定信仰，思想產生迷茫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因此，要想人民群眾真信、真用馬克思主義，黨員干部必須帶頭真信、真用馬克思主義，按馬克思主義和黨的宗旨要求的那樣，忠實地代表和維護人民的利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樣就能達到“不教而化”的效果。

如果我們能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群眾的實踐充分結合，既能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對我們面臨的重大現實問題作出回答，不斷把黨帶領人民群眾創造的成功經驗上升為人類社會發展意義上的理論，又能有效解決實踐中的突出問題，用更好的發展績效使群眾體會到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就在身邊，就在現實生活之中，那么我們的理論和群眾的體驗就達到了一致，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就得到了實現。

注釋：

① 邵彥敏：《“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研究”理論研討會綜述》，《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09年第12期。

② 黃裕生：《學術語言應講究規范》，《人民日報》2004年3月29日。

③ 《列寧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67頁。

④ 《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34頁。

⑤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9頁。

⑥⑦ 《毛澤東選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41、851頁。

⑧ 《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28頁。

⑨ 《毛澤東選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7頁。

⑩ 郭鯤：《九三學社提案稱我國基尼指數達0.46 遠超警戒線》，《京華時報》2010年3月10日。

作者簡介：羅志剛，男，1973年生，湖北襄樊人，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副所長、助理研究員，湖北武漢，430077。

（責任編輯 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