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矯正中重新犯罪的風險與控制芻議

摘要：隨著社會文明程度的提高，許多國家實現了監禁刑向非監禁刑的轉變。社區矯正模式的非監禁刑開始成為刑罰適用的主導。社區矯正作為一種刑罰執行方式。在國內外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仍然無法避免矯正對象再犯罪的問題。本文通過分析社區矯正中再犯罪問題的原因，從危險管理、“洗牌”政策、工作釋放、完善矯正制度等方面提出了控制社區矯正中重新犯罪的初步設想。

關鍵詞：社區矯正：再犯罪：控制：措施

中圖分類號:D9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08-0111-04

人類發展的歷史同時也是人類不斷邁向文明的歷史，刑罰的文明程度也標志著社會的文明程度。傳統的刑事司法長期奉行報應刑理念，但二戰后這種理念受到了人們的反思，監禁刑并沒有有效地控制和減少再犯罪，反而使犯罪人與國家和社會長期處于緊張狀態。隨著社會文明程度的提高，許多國家實現了監禁刑向非監禁刑的轉變，社區矯正模式的非監禁刑開始成為刑罰適用的主導。“人類很少敢于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囚犯，但是他每這樣做一次都會由于其勇敢而受到褒獎。”社區矯正是讓一部分犯罪人在社會中接受改造，被當做普通人一樣對待，促進其再社會化，成為社會合格的一員。但是，盡管社區矯正這種刑罰方式能夠緩和犯罪人與社會的緊張關系，但是仍然不能避免犯罪人的重新犯罪問題，本文將就社區矯正中重新犯罪的風險與控制問題淺談自己的觀點。

一、社區矯正中的重新犯罪問題

人類刑罰從古至今，隨著科學文明的不斷進步，民主與人道主義觀念深入人心，刑罰方式逐漸由嚴酷走向和緩。社區矯正正是在這種環境下蓬勃發展起來的。從普通的肉刑和死刑過渡到監禁刑，再從監禁刑過渡到這種不強制人身自由的社區矯正，人類的刑罰方式越來越趨近于文明化。

2003年，我國學習借鑒國外的成功經驗，在國內部分省市啟動了社區矯正試點工作，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北京、上海、江蘇、浙江、湖北等試點省市社區矯正的重新犯罪率均在以下，全國社區矯正工作會議要求2009年在全國全面試行社區矯正工作。一時間，全國對社區矯正的贊譽頗多。有的研究人員經常以西方國家為例證說明社區矯正的成功和高效，輿論出現了“一邊倒”的傾向。對我國社區矯正的試點成果，我們應當采取謹慎樂觀的態度，對國外社區矯正的理論和實踐，我們應當作客觀、全面、準確的介紹。我國著名犯罪學家康樹華教授介紹：“社區矯治在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在美國幾乎每一個州都得到了迅速發展……但是70年代末期，由于社區矯治的效果并不理想，犯罪和重新犯罪的人數不斷增加，再加上輿論和新聞媒體的渲染，美國公眾開始相信犯罪正在失去控制。越來越強烈地要求對罪犯采取更加嚴厲的懲戒措施，還有矯正機構本身官僚化及資金短缺的原因。人們對社區矯正的微詞頗多。”當然，中美兩國的國情不同，但美國出現的曲折應該使我國引以為戒。社區矯正并不能完全杜絕重新犯罪，甚至有可能出現反復并失去控制。

雖然我國社區矯正試點中矯正對象的再犯罪率并不高，但矯正對象的再犯罪現象仍然是我們應當關注并深入研究解決的問題。矯正對象的再犯罪不僅僅與矯正對象自身的素質有關，同時還與社區矯正制度的完善，法律的完備等有著密切的聯系。隨著社區矯正工作的全面推開。我們更應當以提高矯正質量與效果為核心，深入探討科學的矯正方法。

二、社區矯正中重新犯罪的原因分析

研究發現，容易重新犯罪的人群主要有這樣幾類：男性、青壯年、受教育水平低下、單身、無業、無固定收入等，這些人員是重新犯罪的高發人群。是什么使他們走上了重新犯罪的道路?造成再犯罪的因素是哪些?筆者通過研究歸納如下。

1，矯正對象自身的文化水平低

近年來，犯罪越來越趨向于低齡化了，犯罪者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而文化水平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可以影響人對社會事務的接受和判斷能力。受教育程度低，可能導致矯正對象在重新走向社會的時候，受自身文化素質的限制，就業范圍小，缺乏市場競爭力，難以適應現代工業化的需求，導致收入不高。這些矯正對象大多數只能靠從事體力勞動獲得收入，他們的生活沒有保障，勞動環境差，這些都會成為他們重新走上犯罪道路的不能忽視的因素。文化水平低，還會導致法律意識淡漠，沒有基本的法律常識。受教育程度低，通常自我控制水平和調整能力也相對較弱，當他們從監獄出來回歸社區后，很難通過正常途徑實現自己所追求的正確目標，很容易采取違法犯罪的行為方式解決問題。

2，對被施以社區矯正的罪犯的主觀惡性難以確定

我國的減刑、假釋、監外執行等刑罰執行的變更均不存在訴訟化的三方機構。而只需執行機關上報給上一級的執行機關，由上一級執行機關報給當地人民法院裁定即可，不存在檢察機關的監督和制約，也沒有其它中立的第三方機構的監督和制約。盡管這種審批方式確實能夠提高效率，節約司法資源，但是由于這種裁決不利于查清罪犯的主觀惡性，導致我國的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等的裁決程序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行政化的方式運作、容易走過場。罪犯的悔改和立功完全由執行機關上報，這不僅導致了罪犯的主觀惡性難以被裁決機關所了解，同時也容易導致司法腐敗。

被適用社區矯正對象應該是主觀惡性小，人身危險性小，能夠正確認識到自己的犯罪行為給社會帶來危害的罪犯。因為社區矯正是把罪犯放在社區中和平常人一起生活、工作和學習，有很大的人身自由，如果被適用社區矯正的罪犯主觀惡性不能確定，則有可能再次為社會帶來危害，原本已經被破壞的社區關系再次遭到破壞可能導致人們對社區矯正這種刑罰方式失去信心。對罪犯的再教育和改造失去信心。

3，社區矯正中的執行和監督都存在問題

我國公安機關是負責對社區服刑人員監督考察的主體之一，在我國社會治安形勢嚴峻，刑事案件逐漸增多的情況下，繁重的社會治安管理、犯罪偵查工作已經使其不堪重負，實踐中公安干警對矯正對象的監管難以勝任。據調查，遼寧省本溪市本來應該依法嚴格管理的1300多名監外執行犯中，公安機關脫、漏管導致失控的竟然達931人，占總數的70％，這些失控的罪犯中重新犯罪的據不完全統計有34人。不僅如此，北京市矯正工作的主要力量是抽調監獄勞教警察和司法所干部，而上海市主要靠招聘社工，這些人都缺乏專業的矯正技能，在法律制知識和矯正手段上都有所欠缺。無法為矯正對象提供專業的輔導。同時由于公眾對矯正對象的抗拒心理，社會志愿者的參與程度較低，合格的志愿者非常緊缺。社區矯正的財政支持缺乏保障也是導致社區矯正執行工作不力的因素。

我國現階段的社區矯正中不存在被害人的參與。本來社區矯正是為了緩和罪犯與被害人和社區間的緊張沖突的關系，使被犯罪行為破壞的社區關系得到修復，使被害人受到的損失得到補償從而化解對罪犯的仇恨心理。但是我國的社區矯正缺少被害人參與機制，不僅不能使被害人得到補償，同時不參與社區矯正也忽視了被害人應有的和罪犯進行交流的權利。社區矯正成為和被害人無關的事情，被害人沒有知悉罪犯服刑等方面相關情況的權利，不能表達自己的意見，不能參與社區矯正的決定，不能監督社區矯正的執行，等等。沒有被害人的監督，容易導致社區矯正中權力的濫用。一些地方在辦理服刑人緩刑、假釋、監外執行等工作中，出現了程序不規范，隨意性大，更有甚者出現了權錢交易的情況。社區矯正中存在的執行不到位，監督不力的情況都會導致矯正對象的再犯罪幾率變大。

4，社區矯正需要的社區環境在中國還有待完善

社區矯正顧名思義是把犯罪的人放在社區這個大環境中實行改造，讓其在一個相對自由和寬松的環境下重新融入社會。這不僅要求執行社區矯正的工作者有足夠的耐心，寬容的心態，同時也要求整個社區環境能夠包容罪犯，使其真正感受到理解萬歲，有足夠的信心重新開始新生活。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隨著經濟體制的改革，中國的流動人口數量大幅度增加。同時我國的農村地區所占的比重很大，廣大農民的法制觀念和思想道德素質還不夠高，導致社區矯正工作無法進一步的推進和擴大。現有的社區控制體制也難以滿足矯正工作的需要。社區居委會作為法定的基層性群眾性自治組織是社區控制的主要機構，但是由于其自身承擔著繁重的行政管理任務。其為矯正對象真正提供服務的時間很有限，而且還面臨著與其他組織協調不順、人手短缺等問題。這些問題都不利于消除矯正對象與社區的隔閡，使其重新社會化的過程更加艱難。

5，社會排斥導致的再犯罪

法國刑法理論家卡斯東·斯特法尼指出：“刑事政策極其嚴重的困難之一就是，我們盡力使犯罪人能夠適應社會，其本人也恢復了信念，盡管如此，這些人卻發現對他們的真正懲罰是在他們走出監獄后才開始的，社會專門排斥他們，使他們的全部生活都被犯罪打上了烙印。”中國作為重刑主義傳統的國家，歷史上長期存在“以牙還牙”的報應刑觀念，盡管現代社會寬容了許多，但大部分人對罪犯仍舊抱著排斥的態度，這種客觀存在的社會排斥增加了矯正對象重新融入社會的難度。社會排斥主要有以下幾種：(1)家庭排斥，當矯正對象重新回到社區服刑后，家庭成員對其的影響是最大的。但很多家庭不但沒有歡迎矯正對象的回歸，反而都表示出了對矯正對象的排斥，他們認為其犯罪行為給家里人丟了臉，因而在他們刑滿釋放后也對其不管不顧。如果家庭成員不能給予矯正對象支持和接納，那么矯正對象往往會有很沉重的心理壓力，這非常不利于矯正對象重新回歸社會。(2)教育排斥，青少年回到社區服刑后，往往還要繼續完成學業，這就面臨著再次入學的問題。很多學校面對矯正對象的特殊身份，不肯接收，擔心“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粥”。一旦這些矯正對象成為失學后的閑散無業人員，他們的再犯罪幾率將會很大，成為社會的安全隱患。(3)就業排斥，矯正對象的就業排斥問題是社會排斥中最普遍的一種，很多用人單位拒絕這種有“污點”的員工，認為他們的誠信差，信任度低，有潛在的威脅。矯正對象的再就業問題跟重新犯罪息息相關，如果矯正對象整天無所事事閑散度日，沒有解決衣食住行的方法，其重新犯罪的幾率肯定很高。在調查中還發現，有個別的矯正對象還有“靠”、“賴”的心理，靠政府解決自己的衣食住行，否則就破罐子破摔。(4)社區排斥，矯正對象從監獄回到社區的過程，也就是其重新融入社會的過程，但矯正對象難免會受到其鄰居和熟人的另眼相看。在監獄中，人人都是罪犯，大家都一樣，但回到社區后。難免會感受到孤立無援，有種很深的自卑感。這種自卑感不利于矯正對象重新融入社區，反而會滋生其反抗和厭倦的情緒，導致重新犯罪。(5)社會福利排斥，社會福利排斥包括生活居所、合法身份、工作與勞動保護、醫療保障、單位崗位等權利的缺失。當這些保證性權利缺失，矯正對象遭遇生存風險，生活難于維續的時候，他們容易產生一種被剝奪感，這種被剝奪感又把其推向邊緣化，使他們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

以上的這些社會排斥使得矯正對象在政治、經濟、文化方面都處于弱勢群體的地位，削弱了他們對社會的認同感。從心理學的角度說，這種社會排斥感會造成部分矯正對象的焦慮和緊張感，這種壓力很有可能造成對社會的不利影響，使其做出一些反社會的舉動，包括重新犯罪。

三、社區矯正中重新犯罪的控制

國外的社區矯正不僅種類繁多，形式多樣，而且呈寬泛性、遞進性、復合性。澳大利亞的社區矯正的種類達15種之多，為各種罪犯提供了不同的幫助矯正方式。并且有些地方還允許法官根據個案的具體情況，選擇適用最適合罪犯的矯正方式，因人施刑。不僅如此，國外都十分重視社區矯正的組織建設，無論是管理機構還是執行機構，都比較完備。美國更是采取了分層管理方式，無論聯邦政府、州、還是當地政府部門，均有自己負責的社區矯正區域。而我國的社區矯正處于剛起步的階段，各項措施都不完善，矯正對象的再犯罪問題就成為現階段我國社區矯正制度應該注意的重點。筆者對控制矯正對象的再犯罪措施發表一下淺見。

1，社區矯正中的危險管理

社區矯正中的危險管理是指根據社區矯正對象的危險程度分配矯正資源的活動。每個社區矯正對象的危險性是不同的，而社區矯正的資源在目前的階段還相當有限，不能給每個對象同樣的待遇。所以要對矯正對象的危險性進行評估，然后有針對性、合理地分配矯正資源。具體而言，就是對那些危險性大的矯正對象分配更多的矯正資源，包括更加嚴格的監督措施，更加頻繁地監督矯正對象的活動時間，每個監督員被分配的矯正對象少，提供的幫助更有效等等。反之，這對那些危險性小的矯正對象分配較少的矯正資源。這不僅不是一種差別對待，反而是一種更加人性化的設置，讓有限的矯正資源發揮最大的效用。

2，“洗牌”政策和工作釋放

犯罪的人由于曾經的行為一生都被打上了烙印，即使其已經改過自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仍然被人們所歧視，被社會所排斥，這種再次傷害很可能會重新激發他們的仇恨心理。造成再次犯罪。對此，我們不禁反思，能否給那些主觀惡性不大，偶爾失足的犯罪者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對他們采取“洗牌”政策，將其案底永久的消除或者保密。被假釋、緩刑和監外執行的犯罪者從監獄被釋放后雖然在社區內服刑，但仍然沒有擺脫犯罪分子的身份，曾經貼著犯罪的“標簽”就很難被社會所認可，這是在為他們將來的生活埋下隱患。應當考慮對那些社會危害性小、主觀惡性不大、在社區內矯正效果好的罪犯將其案底消除或者案底只保留在司法機關，不計入檔案，讓他們在沒有“標簽”的情況下輕松地重新步入社會，開始新的生活。

工作釋放是國外的一種矯正方式，是開放性社區矯正的一種。犯罪人白天被釋放到社區外面工作或者尋找工作，夜晚在回到矯正機構中過夜。工作釋放具有良好的矯正效果。美國加州矯正局曾于1968年做實證研究比較監外就業及機構處遇出來犯罪人的再犯率，結果顯示監外就業犯罪人的再犯率是12，23％，而接收機構處遇者的再犯率是2l％。顯然，工作釋放能夠減少矯正對象的再犯罪率。工作釋放不僅能夠減少處刑成本，而且能夠讓罪犯在釋放后能夠立即從事工作，有自己的收入來源，能夠穩定原本因犯罪而緊張的家庭關系，減少再犯。我國的社區矯正可以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建立有自己特色的工作釋放制度。例如，讓社區矯正對象到非盈利性機構如博物館、圖書館、醫院等地從事服務，發給一定的生活補助，等到矯正對象完全適應社會后，能夠很快找到適應自己的工作崗位，這樣有了工作能力和最低生活保障的矯正對象再犯罪的幾率就大大減少了。

3，完善社區矯正制度

首先，在裁判社區矯正刑之前舉行聽證制度。由法官、犯罪人、被害人、雙方代理人、律師、工作單位代表、社區代表等人員舉行聽證會，判斷犯罪人是否適合適用社區矯正。一方面可以彰顯對犯罪者的公正，另一方面，由這些有關人士組成的聽證小組可以判斷出犯罪人的主觀惡性和人身危險性，在進行社區矯正時能夠有更強的針對性，

其次，培養一批專業的社區矯正人員。社區矯正不僅僅是對矯正對象的監督和管理，同時還要對其進行勞動技能培訓和心理培訓。矯正對象走上重新犯罪的道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感到自己受到了排斥，因而產生了厭世與報復心理，這就要求我們有一批專業矯正人員，不僅僅監督其日常的生活和學習，還要給他們以心理輔導和再就業技能輔導等等。除了現行的司法助理員、司法社工、以及監獄、勞教警察外，還需要心理學。教育學，行為學，法學等具有專業技能的矯正人員。這些專業的矯正工作者對于是否能夠成功地進行社區矯正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只有幫助、教育和監管結合在一起，才是社區矯正真正的目的。

再次，社區矯正不能只由政府負責，還要調動廣大的社會力量，形成一批志愿者隊伍。社會不僅僅是國家的社會，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社會中的一員，社會的和諧才有我們生活的和諧。幫助矯正罪犯不僅僅是國家的義務，作為社會的一份子，每個公民也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量來維護社會的和諧。建立社區矯正制度，政府應該招募高素質的志愿者，并讓專業的矯正工作者對其進行培訓，以發揮志愿者的最大作用。

與此同時，還可以建立被害人聯系制度。被害人的權利在犯罪中受到了損害，而我國的社區矯正把被害人排除在社區矯正之外。讓被害人的權利再次被剝奪、被侵害，不利于化解被害人對犯罪人的仇恨心理。被害人參與社區矯正可以隨時監督服刑人員是否有違反監督管理規定的行為，可以防止矯正人員與矯正對象進行權錢交易，預防司法腐敗。被害人有參與社區矯正的天然的積極性。有利于及時發現矯正對象是否有違規犯罪的行為，如果發現矯正對象有這些行為。可以報告有關部門。防止矯正對象的行為進一步擴大為犯罪，再次危害社會。

社區矯正不能僅僅從制度上來完善，更要注意的是矯正對象的心理建設。矯正對象在遭遇到社會排斥后很可能會出現自卑、自棄或者強烈的反抗心理。矯正工作者首先就應該擺正自己與矯正對象的關系，這種關系與監獄里的關押與被關押，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不同，應該是一種幫助與被幫助的關系，矯正工作者要把矯正對象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來看待，給予尊重。矯正工作最基本的信念就是相信每個人都有與生俱來的價值和尊嚴，正是這種尊嚴和價值帶給每一個人不可剝奪的社會權利。基于此，矯正工作者對矯正對象的基本態度不是批判而是接納。矯正對象雖然對社會和他人利益有過損害，可是當他們從監獄出來將要融入社會工作時，他們也只是需要幫助的一群人。如果矯正工作者都不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們，更遑論社會上的其他人了。如果矯正對象不能受到正確的對待，矯正對象的心理必將遭受嚴重的傷害，不利于他們融入社會，甚至會導致他們重新犯罪。

4，正確看待國外對社區矯正對象再犯罪的控制

在國外，隨著對犯罪人的“強硬政策”的實行，在很多地區中，對處于社區監督中的犯罪人的行動自由，給予了越來越多的限制。這類限制通常包括：家庭監禁、電子監控和宵禁令。這些限制取決于犯罪人的自覺遵守，當犯罪人不愿意服從這些管理時，會使用電子監控來迫使其遵守。不僅如此，一些國家在社區矯正中還采取了化學控制方法，即使用藥物控制人類的行為方式。應當看到，人類的行為不是化學性的，而是社會性的，藥物可以控制人類的某些行為，但無法控制人的思想。社區矯正對象再犯罪的情況，多半是因為心理建設沒有做好，因此產生了對社會、對人類的反抗心理。靠藥物控制矯正對象的行為，防止其再犯罪是行不通的。國外的這種“強硬政策”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矯正對象的再犯罪問題，反而過于嚴密的監管和過多的干預會起到反作用。

四、結語

本文通過分析社區矯正中再犯罪問題的原因，探討解決再犯罪問題的對策，以期能夠給社區矯正的研究帶來些許幫助。但是，我們不能不認識到一個事實：從古至今，人類一直都在思考怎樣降低犯罪率問題，但犯罪率仍然不可避免地在升高。社區矯正中的再犯罪問題也是如此，我們要承認，即使對犯罪人的限制和控制再嚴厲，社區矯正制度再完善，也無法完全避免其發生違規和犯罪行為。犯罪行為并不是一種簡單的社會現象，而是摻雜了許多復雜因素的人類行為。怎樣處置犯罪后的人群，怎樣幫助、教育和改造他們，怎樣控制和減少犯罪。仍然是我們今后將繼續研究的不變課題。

責任編輯 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