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合理發展思想探析

摘要：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生產力與人的全面發展是社會發展合理性的評價尺度，合理發展既是生產力不斷取得進步的過程，同時也是由人的片面發展走向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而生產力的發展與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的發展離不開共同體，只有在共同體中，生產力才能得到不斷的提高，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因此，必須大力發展生產力，為虛幻共同體走向真實共同體提供物質條件；應當最大限度地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正確解決個人利益與共同利益的矛盾提供前提：應當努力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真實的集體，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

關鍵詞：馬克思：共同體：合理發展

中圖分類號：A8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09-0010-05

馬克思、恩格斯花了畢生精力研究資本主義社會，通過批判資本主義社會發展的不合理性，尋找實現社會合理發展的現實途徑，他們的思想中包含十分豐富的合理發展思想，但由于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體系，在學界并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相關的學術論著很少。隨著科學發展觀研究的深入。作為理論淵源的馬克思、恩格斯合理發展思想將會逐漸引起學界的關注。馬克思、恩格斯從共同體理論的角度闡述了社會發展合理性問題，為后人研究社會發展合理性問題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

一、生產力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兩個重要尺度

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發展就一直成為社會的主題。不同的國家和民族，為了謀求本國、本民族的發展。使出了渾身解數，但國家與民族在發展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難以解決的社會問題，社會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這引起了人們對“什么樣的發展是合理的。如何實現發展是合理的”等問題的關注與反思，有關這些方面的問題就是社會發展合理性問題，其實質是建構科學、合理的發展觀問題，是對發展進行價值判斷和價值選擇。社會發展合理性分為兩個方面，一是什么樣的發展是合理的，二是如何實現發展是合理的。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必然涉及到社會發展合理性的評價標準問題，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發展合理性的評價標準也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他們把生產力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作為評價社會發展的合理性的重要尺度。

(一) 生產力是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根本尺度

馬克思說：“人們為之奮斗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他又說：“‘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也就是說社會經濟利益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也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價值追求，而社會經濟的發展構成社會發展的基礎。生產力是評價社會經濟發展合理性的最基本標準。一個國家經濟發展速度的快慢和經濟發展的高低都是與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高低密切相連的，離開生產力的發展來談社會發展的合理性是空洞的和無用的。“只有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發展到甚至對我們現代條件來說也是很高的程度，才有可能把生產提高到這樣的水平，以致使得階級差別的消除成為真正的進步，使得這種消除可以繼續下去，并且不致在社會的生產方式中引起停滯或甚至倒退。”馬克思還認為：生產力是衡量社會發展的“指示器”；生產力的發展是“一切歷史的一種基本條件”，Ⅲ是人類社會和社會個人生存和發展的“絕對必需的實際前提”，“當人們還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證的時候，人們就根本不能獲得解放。”生產力的發展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內容，是社會發展的集中體現和客觀標志，是衡量社會發展進程的根本尺度。“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所以。衡量歷史是否進步。歸根到底要看它是否促進了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的發展歸根到底是建立在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基礎上的，由此，生產力的發展不僅是評價社會經濟發展的根本標準，也是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基本尺度。

(二) 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核心尺度

馬克思力圖在發展社會生產力的基礎上，實現他的人的全面發展的價值理想，并把這個價值理想作為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核心尺度。在《1857-1858年政治經濟學手稿》中馬克思對人的發展三形態作了經典的闡述。他說：“人的依賴關系(起初完全是自然發生的)，是最初的社會關系，在這種形式下，人的生產能力只是在狹小的范圍內和孤立的地點上發展著。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是第二大形式，在這種形式下，才形成普遍的社會物質變換、全面的關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的體系。建立在個人全面發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的生產能力成為從屬于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是第三個階段。第二個階段為第三個階段創造條件。”這就是人們所熟知的人的發展的三階段學說。在這里，馬克思以人的發展為邏輯主線，將整個人類社會劃分為“人的依賴關系”即前資本主義階段、“物的依賴關系”即資本主義階段和“自由個性”即未來共產主義社會這三大歷史階段(時期、形態)。人的發展程度與社會發展形態緊密相連，為社會形態演進提供了價值判斷的尺度，人在不同的社會形態中表現出不同的主體特征和狀態，人的發展階段的躍遷是由人的實踐活動(生產的和交往的)的不斷擴展和深入而獲得的：狹隘的生產、交往方式和空間，決定著狹隘的人的關系：開放、全面、深入的生產、交往方式和空間，決定著全面、豐富的人的關系。社會發展的結果是多種多樣的，但其本質上還是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不論是什么樣的社會形態，只要它不能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都不能算是“合理形態”的社會，都應在其發展過程中被能夠更進一步地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社會所揚棄。從社會評價論的角度看，人的自由與全面發展是評價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最高原則，也是我們探討社會發展合理性的目的和最終歸宿。因此，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程度是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核心評價尺度。

二、合理發展既是生產力不斷進步的過程，也是由人的片面畸形的發展走向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

(一) 合理發展是生產力不斷進步的過程

作為實踐的唯物主義者，馬克思認為，社會發展的合理性只存在于改變世界或事物現存狀況的實踐活動中，因為“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和改變事物的現狀”。這就是說，社會發展的合理性只存在于改變世界或事物現存狀況的實踐活動中，存在于實踐活動的歷史發展過程中。社會發展合理性不是一個孤立的靜止的點，而是一個動態的上升過程，人們只能根據實踐活動的歷史狀況判定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性質和水平。其中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高底是衡量社會發展合理性的根本尺度，合理發展是生產力不斷進步的過程。

(二) 合理發展也是由人的片面畸形的發展走向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

綜上所述，按人的發展程度的不同，馬克思將整個人類社會劃分為“人的依賴關系”即前資本主義階段、“物的依賴關系”即資本主義階段和“自由個性”即未來共產主義社會這三大歷史階段(時期、形態)。人的依賴關系是最初的社會形態，處于這個階段的人們，開始還只是“直接地從自然界再生產自己”，其潛力受到自然的很大限制。隨著私有制和階級的產生，一部分人專門從事某種職業。并長時間受職業和工具的奴役與支配，人只是在狹窄的范圍內和孤立的地點上片面發展。到了資本主義社會后，人類社會進入了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階段，但由于受私有制與舊式分工的限制，人們不得不在狹窄的領域和職業上發展自己的能力。人的發展是一種畸形發展，正如馬克思所說的：“工場手工業把工人變成畸形物。它壓抑工人的多種多樣的生產志趣和生產才能，人為地培植工人片面的技巧，”只有到了“自由個性”即共產主義社會階段，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志趣和意愿自由安排自己的活動與時間；人成為社會的主人，才能在豐富的和全面的社會關系中獲得自由與全面的發展。

總之，以往社會由于受生產力發展水平以及舊式分工的限制，導致人的發展只能是片面的畸形的，在不同程度上存在著不合理性，共產主義社會則不同，由于它建立在高度發達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基礎上，勞動成為了人們的第一生活需要，此時的人們能夠在活動中摒棄人身依附因素和金錢、貨幣等物化因素對人與人之間社會關系的禁錮和束縛，在充分發揮自身能力的同時，謀求個人獨立自由自主的發展，這是一個合理的社會制度。隨著生產力發展水平的不斷提高，人類社會必然會從不合理的社會制度不斷向合理的社會制度躍遷，合理發展必然是由人的片面畸形的發展走向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

三、發展生產力與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離不開共同體

透過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共同體理論的相關文本，我們可以看到：他們沒有明確提出過共同體的概念。但他們對自然共同體、抽象共同體、虛幻共同體以及真實共同體等有許多論述，透過這些論述，我們可以看到：馬克思、恩格斯的所謂共同體是指具有一定的組成成員、共同目標和共同利益的群體。在他們看來，無論是生產力的發展還是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與共同體都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一) 生產力的發展離不開共同體

生產力的發展離不開共同體，主要是因為：

第一，共同體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在原始社會，由于人類剛剛脫離動物界，個人力量比較單薄，個體的生存能力不強。面對強大的自然界。只有以共同體的聯合力量和集體的行動，人類生存才有可能，而共同體之所以能使處于較低生產力水平之下的人類具備生存的可能，主要原因在于它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馬克思說：“共同體本身作為第一個偉大的生產力而出現”。共同體作為一種巨大的生產力。使人類能“以群的聯合力量和集體行動來彌補個體自衛能力的不足”。共同體提高了個體的生產能力，成為人類存在的表現形式。

第二，在不同的發展時期，不同形式的共同體對生產力的發展起到不同程度的推動作用。

馬克思認為：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到未來的共產主義社會，人類社會依次經歷了自然形成的共同體、抽象共同體、虛幻共同體以及真實共同體這四種不同的形式，不同的共同體對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起到了不同程度的推動作用。

自然共同體顧名思義就是在人類社會進化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形成的共同體。馬克思認為：自然形成的共同體起初包括部落以及部落的聯合，那時原始人剛剛脫離動物界，只有以共同體的聯合力量和群體的行動，生存才有可能，自然形成的共同體促使人類形成了最基本的生產力。為人類的生存提供了基本的自然前提，它是人類文明起點的基礎。后來，隨著生產工具的改進，人類社會形成了不同形式的“自然形成的共同體”，即亞細亞式、古代式、日耳曼式等共同體形態，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國家在這些不同形式的共同體下發展生產力。即使以貨幣共同體和資本共同體為代表的抽象共同體對生產力的發展也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不少資產階級的古典政治經濟學家早就把貨幣看成是發展生產力的手段之一。如：亞當，斯密就把貨幣視為“流通的大輪轂”和“商業上的大工具”，認為銀行信用可以通過流通貨幣資本的節約和流通資本的生產資本化，以擴大生產過程，促進一國產業之發達。休謨更是將貨幣看作是商業車輪能平穩地前進的潤滑油。馬克思不僅看到了貨幣在流通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認為：“貨幣的使命是要留在流通中充當流通車輪；充當周而復始地進行流通的永動機”，馬克思更是把貨幣當成生產力發展的要素。認為貨幣具有促進生產發展的功能，他說：貨幣是“發展一切生產力即物質生產力和精神生產力的主動輪”。“資本共同體”是一種比貨幣共同體更高級的一種抽象共同體，在“資本共同體”存在的條件下，個人逐漸擺脫了各種自然發生的社會聯系，擺脫了對各種形式“自然形成的共同體”的隸屬，沖破了原有的個人依附于氏族、家族、等級等共同體的舊模式，以資本為基礎的生產是發展生產力所必須的，因而也是發展生產力的最適當形式。這樣，工人為了生存聚集在資本的周圍從而實現了聯合。“工人的聯合——作為勞動生產率的基本條件的協作和分工——和一切勞動生產力一樣，即和決定勞動強度因而決定勞動在外延方面實現程度的力量一樣，表現為資本的生產力。因此，勞動的集體力量，它作為社會勞動的性質，是資本的集體力量。……一切社會生產能力都是資本的生產力，因此，資本本身表現為一切社會生產能力的主體。”“由此可見，資本一開始就表現為集體力量，社會力量”，資本使“工人在生產中聯合起來”，這種聯合，“可以節省一定的生產上的非生產費用。”客觀上節約了勞動的成本，提高了勞動生產率。

虛幻共同體對生產力的發展也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什么是虛幻共同體?眾所周知，每個共同體都有自己的成員，這些成員有共同的目標、聲譽、利益和行動，但是，共同體的目標、聲譽或名義有時會被某些人利用而脫離其成員的利益和目標，甚至成為損害其成員利益和價值追求的東西，從而成為虛幻共同體。虛幻共同體不僅指國家，還指其他“種種冒充的集體”，比如政黨、民族、宗教組織、社會團體等。馬克思恩格斯指出，在階級社會中，現實的人是不得不“隸屬于”虛幻的共同體的，但，“受分工制約的不同個人的共同活動產生了一種社會力量。即擴大了的生產力。”

(二) 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離不開共同體

馬克思認為“人是最名副其實的政治動物，不僅是一種合群的動物，而且是只有在社會中才能獨立的動物。”馬、恩認為合理發展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而實現人的自由發展離不開共同體，“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說，只有在共同體中才可能有個人自由。”當然，并非所有的共同體都能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共同體經歷了“自然形成的共同體”、“虛幻共同體”以及“真實共同體”等發展形態。“自然形成的共同體”主要是指原始共同體及其各種演化形式，在人的發展的第一階段，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人們從依賴氏族、部落到依賴農村公社、城市公社和行會，所依賴的共同體發生了演變，但人們對自然共同體的依賴關系卻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生活在自然共同體條件下的個人沒有獨立性和個性，這樣的個人不可能處于一種獨立自主的存在狀態，因而在其發展上只能像馬克思所說的處于人的依賴性階段。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后。人類社會進入了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階段。此時的人們逐漸擺脫了對自然共同體的隸屬，能夠進行自由獨立的商品交換，造成普遍的社會交往關系，個人的獨立性得到凸現。但這種獨立性實質上僅僅是形式上的獨立，人們才剛擺脫了對自然共同體的依賴，但又不得不依賴生產過程，進而依賴生產過程的產物——商品，商品經濟的繁榮，促使資本主義社會成為一個貨幣對人的統治的社會，貨幣的發展使人的能力轉化為物的能力，貨幣的特性成為人的唯一特性，“依靠貨幣而對我存在的東西。我能為之付錢的東西，即貨幣能購買的東西。那就是我——貨幣占有者本身。貨幣的力量多大，我的力量就多大。貨幣的特性就是我的——貨幣占有者的——特性和本質力量。”人們心甘情愿地接受貨幣這種抽象共同體的統治，在資本主義社會，人們還受著資本共同體的統治，資本是貨幣的更高表現形式，這樣，整個社會就成為“物的依賴性”社會。在“物的依賴性”社會，人的獨立性是“以物為基礎的獨立性”，離開了對貨幣(物)的依賴，這種“獨立性”則無從談起，這意味著人的自由發展受到了新的限制，缺乏真正的個性獨立，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自從產生了階級、國家以來，在人的發展的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人們共同受到階級、國家等“虛幻共同體”的束縛。所不同的只是在人的發展的第一階段，由于人們主要受到農村公社、城市公社和行會等自然共同體的束縛，階級、國家等“虛幻共同體”形式對人的發展的影響還比較小，但資本主義社會產生以后，隨著貨幣——這種抽象共同體對人的支配越來越占統治地位，階級國家等“虛幻共同體”形式不僅仍然存在，而且其虛幻性更加突出，對人的發展的限制更加明顯。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一文中，對這種情況進行了無情的批判。“有個性的個人與階級的個人的差別，個人生活條件的偶然性，只是隨著那本身是資產階級產物的階級的出現才出現。只有個人相互之間的競爭和斗爭才產生和發展了這種偶然性本身。因此，各個人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下被設想得要比先前更自由些，因為他們的生活條件對他們來說是偶然的；事實上，他們當然更不自由，因為他們更加屈從于物的力量。”他還指出：“國家不外是資產者為了在國內外相互保障各自的財產和利益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種組織形式。……國家只是為了私有制方存在的”“對于被統治的階級來說，它不僅是完全虛幻的共同體，而且是新的桎梏”。在資本主義社會，國家僅僅作為政治共同體這一虛幻形式而存在，實際上它反映的是資產階級經濟利益和要求，而隸屬于虛幻的國家共同體的個人，僅僅是“在國家中，即在人被看作是類存在物的地方，人是想像的主權中虛構的成員；在這里，他被剝奪了自己現實的個人生活，卻充滿了非現實的普遍性。”國家辜負了其組成個人的期待，這些個人沒有也不會實現其全面自由的發展。但人類最終是要實現自己的自由發展的。這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自由人聯合體”的階段才能實現。“自由人聯合體”也叫真實的共同體，真實的共同體是各個各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在“自由人聯合體”階段，人類自覺地以獨立個人的身份結成共同體，不再隸屬于任何的共同體，人因此實現了真正的發展，社會也步人了真正合理發展的社會。因此。由人的片面畸形的發展走向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實際上也就是由虛幻共同體走向真實共同體的過程。

四、共同體理論視域下馬克思、恩格斯合理發展思想的當代價值

(一) 大力發展社會生產力，為從虛幻共同體走向真實共同體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

虛幻共同體產生的最終根源是生產力。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認為虛幻共同體產生的直接原因在于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間的矛盾，馬克思、恩格斯說：“正是由于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之間的這種矛盾，公共利益才采取國家這種與實際的單個利益和共同利益相脫離的獨立形式。同時表現為虛幻的共同體。”“但私人利益與公共利益之間的矛盾又是由分工造成的。隨著分工的發展也產生了單個人的利益或單個家庭的利益與所有互相交往的個人的共同利益之間的矛盾”，而“分工和私有制是兩個同義詞，講的是同一件事情，一個是就活動而言，另一個是就活動的產品而言。”在這個意義上，他們認為分工和私有制是兩個同義詞，都是虛幻共同體產生的根源。而分工又是由生產力來決定的，生產力的發展決定著分工的發展。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個民族的生產力發展的水平'最明顯地表現于該民族分工的發展程度。任何新的生產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產力單純的量的擴大(例如，開墾土地)，都會引起分工的進一步發展。”私有制不是從來就有的，而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物，私有制產生和發展是以社會生產力發展不足為前提的，它隨著奴隸制的建立而出現。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虛幻共同體產生的最終根源還是生產力，虛幻共同體是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并且是生產力沒有高度發展的結果，要實現由虛幻共同體到真實共同體的轉變。必須建立高度發達的生產力。因為，在馬克思眼里，“真正的共同體”是由高度發達的生產力所造就的獨立自主的個人自由結成的聯合體，物質生產力的高度發展是“自由人聯合體”得以建立和存在的絕對必要前提，“因為如果沒有這種發展，那就只會有貧窮、極端貧困的普遍化：這樣又不得不必須重新開始爭取必需品的斗爭，因而全部陳腐污濁的東西又要死灰復燃。”只有通過生產力的發展，才能為這種聯合創造各種物質條件，才能把現存的條件變成聯合的條件，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才能真正實現真實的共同體。作為過渡性質的社會，社會主義社會是虛幻共同體逐步走向真實共同體的階段。我國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存在多層次的生產力發展水平。與真實共同體所必須具備的高度發達的生產力發展水平還有很大距離，因此，在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今天，我們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動搖，不斷改革調整生產關系，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實現社會安定。正如鄧小平所說：“社會主義的任務很多，但根本的一條就是發展生產力。”

(二) 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為正確解決個人利益與共同利益的矛盾提供基礎

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經過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建立了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是為人民服務的機構，政府工作人員是人民的公仆，為人民服務和對人民負責是黨和國家工作人員的基本工作原則。以上充分說明社會主義國家本質上是“真實集體”。國家機構應該是而且也必然是人民利益的代言人。但是，目前我國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經濟領域中多種成分多種階級并存；國家政治生活中借真實的共同利益之名謀取特殊利益的個人和團體依然存在，個人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間存在矛盾，國家機關依然存在虛幻共同體色彩。因此，現階段我國社會主義的集體已然屬于“真實的集體”的范疇。但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集體是不完善的，還有待于發展為“真實的集體”，還有一個量的積累過程。可以說，“真實的集體”是一種過程和運動，是不斷消除集體中的不真實成分，逐步形成“真實的集體”的過程。在社會主義條件下，共同利益是全體社會成員的個人利益中共同的內容，它主要表現為全社會或全體社會成員整體的和長遠的利益。這客觀上要求每一個承擔社會公職的人員都要盡可能體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以消除集體中的不真實的成分，為虛幻共同體過渡到真實共同體提供條件。

(三) 努力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真實的集體，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

真實的共同體也稱真實的集體，只有到共產主義社會才能真正實現。作為過渡性質的社會，社會主義社會是虛幻共同體逐步走向真實共同體的階段。我國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存在多層次的生產力發展水平，與真實共同體所必須具備的高度發達的生產力發展水平還有很大距離，我國的社會主義集體仍然存在某些虛幻的成分，在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真實集體時，必須從我國的基本國情出發，采取切實有效的措施盡最大可能克服其虛幻性和異己性，使集體最大限度地代表廣大成員的利益，避免國家和社會的對立，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