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及其影響

摘要：經典馬克思主義認為，婦女受壓迫的根源在于私有制的父權家長制，婦女解放的道路在于取得經濟地位，參加社會化大生產，并實行家務勞動社會化，這些自成體系的主張構成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給女性主義提供了豐富的思想資源，為女性主義提供了唯物主義的基礎。對中西方女性主義思潮產生重要影響。

關鍵詞：經典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婦女解放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11－0019－04

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對女性受壓迫地位的根源、女性在資本主義社會的地位以及女性解放的道路等方面有深刻的論述，這些論述自成體系，構成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這些思想不僅直接指導了蘇聯、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的婦女解放道路，也促成了西方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唯物主義女性主義等西方女性主義思潮的出現，20世紀90年代以來，西方后現代女性主義更是試圖向經典馬克思主義回歸以尋求出路。

一、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

馬克思、恩格斯之前的19世紀的空想社會主義思想家批判破產了的資產階級理性，指出資本主義制度下女性受到壓迫。如傅里葉揭露資本主義偽善的雙重道德：“通奸、誘奸給誘奸者帶來光榮，并被當做風流韻事……但是可憐的姑娘啊!殺害嬰兒，這是怎樣的罪行呵!如果她重視自己的名譽，她就必須消滅丑行的痕跡，而如果她因為這個世界的偏見而犧牲自己的嬰兒，那么她就會受到更大的羞辱并成為法律偏見的犧牲品……這就是一切文明的機械論描繪的機械循環。”他還揭示了資本主義婚姻的金錢交易實質：“年輕姑娘對于任何一個想把她變為自己獨占財產的買主來說，難道不是一種商品嗎?……正像文法中的兩個否定構成一個肯定一樣，在婚姻交易中也是兩個賣淫構成一樁德行。”最后傅里葉得出了一個著名的結論：“某一歷史時代的發展總是可以由婦女走向自由的程度來確定，因為在男人和女人的關系中，最鮮明不過的體現出人性對獸性的勝利。婦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標準。”馬克思、恩格斯吸收了傅里葉關于女性地位和女性解放的思想，并賦予歷史唯物主義解釋，深刻地闡釋了婦女受壓迫的社會根源、私有制與兩性分工、婦女解放的道路等問題。

(一)兩種生產——物質資料生產和人類自身的生產

馬克思認為認識的任務不僅在于解釋世界，更重要的是改造世界，改造世界的途徑是人類的實踐活動。人們在實踐活動中創造了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創造了人類歷史。人類歷史活動的第一個前提是人類為了生存所進行的生產物質生活本身，由生產物質生活活動本身和滿足這種需要的活動以及為滿足已經獲得的工具的需要又引起新的需要，從而引起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但是作為個體的人類，其生命是有限的。因此，人類生育構成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個基本前提，由此夫妻關系、父母與子女之間的關系構成家庭關系。人類生產的特性表現為雙重的關系：“生活的生產——無論是自己生活的生產(通過勞動)或是他人生活的生產(通過生育)——立即表現為雙重關系：一方面是自然關系；另一方面是社會關系。”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第一版序言中總結為：“根據唯物主義觀點，歷史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結蒂是直接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但是，生產本身又有兩種：一方面是生活資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產；另一方面是人類自身的生產，即種的蕃衍。在一定歷史時代和一定地區內的人們生活于其下的社會制度，受兩種生產的制約：一方面受勞動的發展階段的制約，另一方面受家庭發展階段的制約。”

(二)性別分工與私有制

馬克思主義認為兩性分工是自然發生的，并且是人類的第一個分工。但是分工本身包含著矛盾，它使物質活動和精神活動、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相分離。

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分工和所有制是一回事，一是就活動而言，一是就活動的產品而言。分工是以家庭中自然產生的分工和社會分裂為單獨的互相對立的家庭為基礎。與分工同時發生的是分配的不平等，因而產生了所有制。所有制度的萌芽和原始形態在家庭中已經出現，“在那里(家庭)妻子和孩子是丈夫的奴隸。家庭中的奴隸制(誠然，它還是非常原始和隱蔽的)是最早的所有制，但就是這種形式的所有制也完全適合于現代經濟學家所下的定義，即所有制是對他人勞動力的支配。”由于分工產生階級、由于階級矛盾達到不可調和的程度產生虛幻的共同體——國家。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運用以上理論結合人類學事例闡釋了性別分工、私有制和家庭中婦女受壓迫地位的根源。恩格斯非常認同馬克思的“最初的分工是男女之間為了生育子女而發生的分工”的觀點，肯定原始共產制時代的分工就是基于這種兩性之間的天然分工。男子外出工作，婦女在家中工作，他們各自是自己活動領域中的主人：男子是森林中的主人，女人是家內的主人。在共產制家庭經濟中，實行母權統治。人類還處在知母不知父的階段。

隨著家畜的馴養，游牧部落從其余野蠻部落中發展出來，形成了第一次社會大分工。這次社會大分工不僅產生了主人與奴隸、剝削者與被剝削者兩大階級，還引發了家庭革命。恩格斯認為：“婦女的家內工作，現在跟男子謀生的勞動比較起來失去了意義；男性的勞動是至高無上的，而婦女的工作只是毫不足取的附屬品了。”與此同時，婚姻家庭的發展使父親的生育功能被發現了，男子的經濟強勢地位使他們把妻子和子女看做自己的私有財產，因為財富繼承的要求而實行從對偶婚向一夫一妻制轉變。這種一夫一妻制是不以自然條件為基礎，而以經濟條件為基礎即以私人所有制對原始的天然成長的共同所有制的勝利為基礎的頭一個家庭形式。最后隨著手工業和農業的分離，社會分工形成了各種廣泛的職業，分工主宰了社會結構。家庭中的婚姻形式也就基本定型了，那就是現代意義上的一夫一妻制。現代意義上的一夫一妻制仍然是奴役女性的婚姻形式。因為一夫一妻制本身并不是作為兩性的和解而出現的，恰好相反，它是作為史前所從未有過的兩性的對抗而出現的。

總之，私有制導致了性別分工的奴役形式和父權家長制。婦女成了一夫一妻制中徹底的失敗者，“母權制的徹底顛覆，乃是女性底具有世界歷史意義的失敗。男子掌握了家中管理權，而婦女失掉了榮譽地位，降為賤役，變為男子淫欲的奴婢，變成生孩子的簡單工具了。”

(三)資本主義制度下婦女的地位和解放道路

恩格斯認為在歷史上出現的最初的階級對立，是同個體婚制下的夫妻間的對抗的發展同時出現的，而最初的階級壓迫是同男性對女性的壓迫同時發生的。并且這種壓迫形式一直持續到恩格斯所處的資本主義時代。恩格斯考查了當時資本主義家庭的婚姻狀況，認為當時的家庭建立在金錢交易的基礎上，與傅里葉批判資產階級家庭的道德偽善是同一的。

對于無產階級婦女而言。資本主義時代的偽善還建立在對無產階級婦女的性奴役上，馬克思和恩格斯都認為無產階級婦女的人身權被資產階級占有，賣淫也是由資產階級的奴役造成。特別是在機器大工業時代，機器使婦女能夠參加社會大王業生產，機器本來是代替勞動和勞動者的手段，卻立刻轉化為一種不分男女老幼把勞動者家族中的一切成員盡數放在資本的支配權下從而增加勞動者人數的手段。這種為資本家利益所強制的勞動，不但把兒童游戲的地位剝奪了，并且把在家庭范圍內自由勞動的地位剝奪了。婦女(母親)參加生產引起的后果：(1)兒童死亡率高，母親在家庭外面工作，導致兒童營養不良、照顧不周。母親對于子女產生違反天性的隔膜，故意不給食物或毒殺；(2)婦女勞動和兒童勞動的資本主義剝削，引起精神上的頹廢。(3)兒童與婦女以過大的數目加入勞動隊伍，機器終于把成年男工人在手工制造時期對資本專制保留的一些反抗力打破了。

恩格斯更為細致地分析了婦女參加資本主義機器化大生產以來的狀況：(1)機器生產的日益發展擠掉男工人；(2)女人在工廠做工不可避免地要把整個家庭拆散，“一個沒有時間照顧自己，沒有時間讓孩子在初生的幾年中享受最普通的母愛的母親，一個很少能見到自己孩子的母親，是不能成其為孩子的母親的。她必然會對孩子冷漠、沒有愛、沒有絲毫的關懷，完全像對待別人的孩子一樣。在這種條件下長大的孩子，以后對家庭沒有絲毫的眷戀的，他們在自己創立起來的家庭里也永遠不會感到一點家庭味，因為他們太習慣于孤獨生活了。這就不可避免地使工人家庭受到更嚴重的破壞。”

除此之外，機器化大生產還造成男性女性的分工顛倒。恩格斯將資本主義社會女性外出工作而男性留在家庭的情景稱為對男性的“閹割”。恩格斯還認為無論男女在家庭中建立自己的統治地位都是不合理的。他認為：“如果現在的女人象過去的男人一樣，把自己的統治建立在她謀得了大部分甚至全部家庭公共財產這樣一件事情上，那末財產的共有就不是真的，不合理的，因為家庭的一員以自己擔負了大部分的責任而衿驕自夸。現代社會里的家庭正日益解體這一事實，只不過證實了維系家庭紐帶并不是家庭的愛而是隱藏在財產共有這一外衣下的私人利益。”

對于婦女的解放道路，馬克思、恩格斯都一致認為要為婦女工作提供保護性立法：如爭取八小時工作制：禁止要求婦女參加不適合婦女的夜間以及其他對身體有害的工作；保護婦女的生育權利，使孕期婦女也能順利生產而不必擔心失業；批判資本主義造成的賣淫現象，主張給賣淫女人格上的尊嚴；給予婦女政治權利如選舉權。

鑒于婦女的家庭地位是由于母權制被推翻以來屈從于父權家長制的經濟統治，婦女的生育功能也使她被迫局限于家庭里，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婦女解放的根本道路：一是婦女參加社會主義的社會化大生產，使婦女享有相應的經濟地位；二是使家務勞動社會化，建立幼兒園、公共食堂等公共服務體系。

馬克思、恩格斯所處的時代正是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他們都認同傅里葉的婦女解放是社會革命的標準這一結論。但是，他們同時認為婦女解放從屬于無產階級革命而不是一個特殊的婦女運動。

總之。經典馬克思主義注重從經濟基礎上解決婦女的地位問題，注重婦女的經濟地位、財產所有權的情況。相對于機器化大生產的公共領域，馬克思把家庭領域視為私人領域，認為家庭勞動是自由勞動。在不同的社會制度下，婦女參加社會化大生產的性質不同。婦女運動只是無產階級革命的一個方面。

二、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對蘇聯(蘇俄)和中國的影響

(一)對列寧和斯大林婦女政策的影響

列寧領導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十分重視婦女的作用。列寧在1918年11月19日《在全俄女工第一次代表大會上的演講》中說：“沒有廣大婦女的參加，社會主義革命是不可能的。”他認為：“從一切解放運動的經驗來看，革命的成敗取決于婦女參加解放運動的程度。”因此，他十分反對婦女的家庭奴隸地位，主張給予婦女政治上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以及立法上的自由離婚、自由結婚等權利。不過對于婦女解放的道路列寧還是堅持婦女運動從屬于社會革命的觀點。他堅持馬克思、恩格斯把婦女從家務中解放出來、婦女參加社會化大工業以及使家務勞動社會化的思想付諸社會實踐，廢除關于男女不平等的一切法律，廢除私有制，并把法律上的平等落實到實際生活中的平等，給予婦女管理企業和國家的權利。他在1919年9月23日《論蘇維埃共和國女王運動的任務》中號召婦女行動起來爭取自己的權利，他說：“勞動婦女的解放也應當是勞動婦女自己的事情。”

在斯大林時代，婦女的地位雖然依然受到重視，但婦女的母親地位受到更多的關注，甚至可以說婦女是因母親這一角色而受到重視。斯大林強調母親的作用，他說：“女工和農婦是我們的青年、我們國家的未來的母親和教養者。她們能摧殘孩子的心靈，也能為我們教養出心理健全、能把我們國家推向前進的青年，這要看做母親的是同情蘇維埃制度還是做神甫、富農、資產階級的尾巴。”從培養無產階級的接班人的角度看重婦女的母親功能，這是斯大林一貫強調的，“婦女占我國人口的半數，她們是一支勞動大軍，并且她們負有教育我們孩子的、我們的后代，即我們將來的使命。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讓這一支勞動大軍過著愚昧無知的生活。”

由此看來，列寧和斯大林時代都給以婦女政治、經濟上、法律上與男子平等的地位。只是列寧更加強調家務勞動的社會化，而斯大林更加強調母職工作。盡管有這些差異，他們在婦女運動從屬于社會主義革命這一點上是相同的。

(二)對中國婦女運動的影響

中國婦女解放的道路深受馬克思主義和列寧、斯大林的影響。婦女作為一個整體在革命中從屬于革命運動。婦女作為衡量革命程度的尺度受到高度重視。

20世紀80年代以前，中國婦女是作為階級整體出現。1949年以前，中國婦女運動是反帝反封建革命的一個重要方面。中國共產黨第二次代表大會《關于婦女運動的決議》指出：“婦女解放是要伴隨著勞動解放進行的，只有無產階級獲得政權，婦女才能得到真正解放。”1949年以后，中國婦女運動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一個方面。那時國家體制保障婦女的權益，“男女平等”、結婚自由、離婚自由、婦女工作也都是國家出面調解。不過，這種男女平等的負面作用是男女平等變成了“男女都一樣”，其實質是以男性的標準為標準來衡量女性。女性本身的性別因素受到壓抑。

20世紀80年代以后，隨著市場經濟發展，婦女作為一個整體地位受到沖擊，婦女作為一個性別整體開始形成與男性的對立。女性過去受保障的地位開始出現變化，即就業地位開始不利于女性。2000年10月－2001年4月，中國出現了針對“婦女回家”、“階段性就業”的大爭論。社會轉型引起了婦女就業危機和參政危機。20世紀80年代，婦女作為一個整體內部也因年齡、學歷、經濟地位不同發生了急劇變化，形成了女性中的強勢群體和弱勢群體。

我國現階段，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與西方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思潮共同影響中國女性主義現狀。但中國地區發展不平衡，整體上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處于現代化進程中，后現代女性主義中的消費主義傾向應該受到適當的批評。馬克思關注弱勢群體的思想應該繼承下來。現階段的婦女解放工作大致集中于辨析兩個問題：一是生產力發展與婦女地位問題：一是婦女解放與社會發展階段問題。這兩個問題的關鍵是現階段婦女解放應該如何進行。一方面要堅持發展的觀點，但是發展是男性女性的共同發展，發展不能損害到女性的利益，以女性的利益為代價的發展不是真正的發展；另一方面，婦女解放也要堅持歷史的觀點，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不能忽視性別問題認為中國已經不需要婦女運動、婦女解放了，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中國婦女運動任務一樣是“維護婦女合法權益，促進男女平等”，在抵抗所謂男女平等不是男女都一樣，不是以男性為標準抹去性別差異的平等這類話語的同時也要警惕消費時代所謂的“女性氣質”、“女性形象”的消極影響。

三、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對西方女性主義的影響

經典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思想對西方女性主義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促成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社會主義女性主義、唯物主義女性主義這些女性主義思潮的出現。由于這些女性主義思潮交互影響、女性主義思想跨學科、跨專業的性質和馬克思主義本身的博大精深使區分它們之間的差別相當困難。這里僅就相關資料予以簡論。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直接源于經典馬克思主義思想，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者傾向于強調資本主義的階級壓迫是造成婦女受壓迫的終極原因，她們贊同經典馬克思主義關于婦女參加社會勞動和家務社會化的主張。但是，對于家務勞動的社會化，她們憂心地認識到家務勞動的社會化也許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婦女明天在家庭以外所做的工作，其實無異于她們今天在家中所做的工作。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代表瑪格麗特，本斯頓指出：“家庭之外的就業平等，固然是婦女解放的一個先決條件，但這個條件本身并不足以給女人帶來平等；只要家務勞動仍然是私人產物和婦女的責任，她們就只能繼續承擔雙重負擔。”另一些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者對家務勞動的理解超出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范疇，在她們看來家務勞動也處于資本主義的剝削之下，而不是馬克思所認為的那樣是自由勞動。婦女的家務勞動工作是生產性的，“婦女的工作是所有其它勞動的必要條件，剩余價值就是從這里榨取出來的。婦女不僅給現在(以及未來)的工人提供衣物、食品、而且也給予他們情感慰藉和家庭溫暖，婦女使資本主義機器的齒輪得以運轉。”因此，這一部分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者提出家務計酬運動和婦女在工作場所的“可比性價值”運動。

社會主義女性主義盡管接受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婦女受壓迫的根源是私有制、父權家長制的觀點，但她們基于社會主義國家婦女受到工作與家庭雙重壓力的現象，認為僅反對資本主義還不夠。她們指出，在經典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國家中婦女運動從來都從屬于階級斗爭，婦女本身地位解決了并不意味著階級問題就自動解決。因此，她們認為經典馬克思主義有性別盲點。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者海蒂，哈特曼說：“馬克思主義的概念范疇，就像資本本身，都是沒有社會性別視角的。馬克思主義的范疇并不告訴我們，前來填充空白位置的將是什么人。”因此，她們的做法是在階級、資本等經典馬克思主義的范疇中加人性別因素。總起來說，她們受結構主義馬克思主義影響，強調影響婦女地位的多重結構。如把生產、再生產、性關系、母職、階級、異化等重組成一個復合結構來分析婦女的受壓迫地位。

唯物主義女性主義是應對后現代女性主義思潮注重語言、文本、話語，注重“婦女”本身的差異而出現的一種思潮。唯物主義女性主義接過經典馬克思主義關于婦女解放的話語，認為當今的世界仍然是一個男女不平等的世界，婦女受壓迫的形式隨著全球資本主義的形成而形成新的特征。因此，她們也接受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的觀念，將語言、主體性與意識形態分析結合在一起。她們認為后現代主義不足以對我們生活于其中的時代做出回應。后現代女性主義者在全球商品化的生產圈和消費圈之外幾乎沒有做出其他選擇，因此，后現代女性主義者批判性地與消費文化結合起來，頌揚消費文化。唯物主義女性主義指出：“后現代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勞動分工、新帝國主義安排密切相關，作為后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后現代主義深深植根于跨國資本依賴的父權制結構。”這與經典馬克思主義對資本的全球擴張的批評是一致的。只是唯物主義女性主義放棄了偉大敘事而更加強調差異，如斯皮瓦克將后殖民、身份政治、話語、意識形態分析結合起來分析女性受壓迫的地位問題。

四、結語

經典馬克思主義本身作為一個強調發展、強調過程、強調實踐的理論，必然要在世界婦女運動發展的歷程中與婦女運動相結合才能獲得生命力。當今世界是一個發展不平衡的世界，是一個資本主義發展全球化的時代，經典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的分析和批判給女性主義帶來深刻的啟示。關注于和平與發展的女性主義借助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女性主義思想是一條必由之路。對于中國的婦女運動來講，經典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的財富，我們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中積累了大量經驗，堅持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同時應積極與西方女性主義對話，為世界女性主義思想增添活力。這也是為人類的明天做出貢獻，因為女性主義的目的就是為了全人類的平等和自由解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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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羅斯瑪麗，帕特南，童，女性主義思潮導論[M]，艾曉明譯，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

[4]秦美珠，女性主義的馬克思主義[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8

責任編輯 梅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