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西洋歌劇的創作演出形式詮釋中國故事

摘要：《西施》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原創歌劇，它取材于真實的歷史，西施作為中國古代流傳的四大美人之一，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有著廣泛群眾基礎的歷史人物。歌劇《西施》講述了一個“美女與祖國”的故事，西施以其柔弱的雙肩擔起道義和拯救國家的重任，她的大愛情懷折射出深刻、豐富的人文內涵和震撼人心的悲劇力量。

關鍵詞：原創歌劇 《西施》 內涵

歌劇藝術四百年，至今依然璀璨奪目。時下各種名目繁多，眼花繚亂的快餐式娛樂打著文化的旗號，披著藝術的外套充斥于現代社會的各個角落。即便如此，歌劇這顆藝術皇冠上的明珠依舊光芒不減，足以見其魅力所在。然而，無法否認的是歌劇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歌劇在中國的發展舉步維艱。國家大劇院成立以來，成功舉辦了第一個歌劇節，并推出了大型原創歌劇《西施》，這一系列里程碑式的大手筆，在中國歌劇發展史上翻開了嶄新的一頁，讓我們深感振奮的同時，也看到了歌劇在中國的希望！

《西施》是原創歌劇，說原創，是指它所有的創作力量與演員陣容都來自中國本土，著名作曲家雷蕾擔任作曲，知名編劇鄒靜之創作劇本，著名導演曹其敬執導，陳佐湟、張國勇兩位指揮家輪番執棒。首位入駐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華人歌唱家張立萍出演美人“西施”，戴玉強、魏松、吳碧霞、楊小勇、孫礫、徐曉英、朱秋玲等眾多實力唱將聯袂演繹，使得這部作品從誕生之初就烙上了鮮明的“中國烙印”。這與我們以往欣賞的歌劇有很大不同，比如普契尼的《圖蘭朵》，那是一個外國人虛構的中國故事，不是本民族心理感情的抒發。而《西施》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原創歌劇，它取材于真實的歷史，西施作為中國古代流傳的四大美人之一，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有著廣泛群眾基礎的歷史人物。歌劇《西施》講述了一個“美女與祖國”的故事，西施以其柔弱的雙肩擔起道義和拯救國家的重任，她的大愛情懷折射出深刻、豐富的人文內涵和震撼人心的悲劇力量。大劇院首次將《西施》推上西洋歌劇的舞臺，正是通過歌劇這種世界性的“藝術語言”讓更多的人關注中國歷史，了解中國文化和民族精神，也一定能夠把西施的“東方之美”精彩地呈現給世界，得到全世界廣大觀眾的認可與喜愛，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歌劇《西施》，用美聲唱法唱出了中國韻味，唱出了美，唱出了情！歌劇突出的特點是把富于旋律性的歌唱置于歌劇表現的最高地位，以充分發揮歌唱技巧——“美聲唱法”作為歌劇表現的靈魂。而美聲唱法這種建立在歐洲語言體系和音樂風格基礎之上的聲樂藝術同我國語言和音樂風格有很大差異，要歌唱家用美聲技法演唱漢語的中國歌曲，較為突出的問題是“咬字不清”和缺乏民族味。《西施》的演唱會不會這樣呢？帶著疑惑欣賞完全劇后，我釋然了，我認為樂隊與人聲的各聲部層次分明、線條清晰，歌唱家們的演唱聲情并茂、非常完美。

《西施》共分四幕七場，以西洋歌劇的形式“全新”演繹古老的西施傳說，再現吳越爭霸的金戈鐵馬，江山美人的千古傳奇。它的主要人物設置為西施、越王勾踐、吳王夫差、鄭旦、越后。第一幕第一場，越王勾踐戰敗，被擄至吳國做人質，多年來受盡屈辱，當他在一個早晨被吳王以奴仆的身份押送回越國時，面對著自己的臣民，內心激蕩，演唱了詠嘆調《我回來了》，“回來了，我回來了！……飛翔的心回到祖國，我的越國，在晨霧中鹿鳴的越國；在七彩的溪水上飄動著素手的越國……我回來了！一個使你蒙羞的孩子，用破爛的絲絹擦著流淚的山河……”雄渾的男高音深沉有力、優美流暢，高聲區的“虛挑”技法輕松自如，音色沉郁，音域寬廣，展現了勾踐內心的不平靜，緩緩訴說著對祖國的情感，表現了勾踐終于回到故國時的激動和面對子民的羞愧。之后的第二幕，勾踐在簡樸的宮殿中，看著燈下自身的黑影，內心糾葛，他的內心不停地燒灼著，他唱出了詠嘆調《影子之歌》。這首詠嘆調，男高音除了在展開部的低音區用很好的胸腔共鳴展示他痛楚的內心外，隨后又以堅毅的聲音唱出自信，用最明亮的聲音結束了這首詠嘆調。

歌劇《西施》的第一幕第二場，女主角西施以一首《綢繆》登場。這首質樸而憂傷的情歌，是在浣紗少女們的請求下為她們演唱的。“正在用繩索捆著那柴草，天上的天星啊，出得這樣早。今天是什么樣的日子啊？讓我見到了你，你是那樣的你，讓我可怎么好，讓我可怎么好……”這首取自《詩經·唐風》中的古老情歌，配以著已變化了的古曲，使整首歌傳神專注，女聲領唱，合唱使用了傳統的商調式，伴奏則用了民族樂器簫和兩架豎琴，簡約、凝神、準確地表達了西施和越國少女們在國家不幸的情勢下憂傷的青春。女高音朦朧縹緲的歌聲，仿佛從云端飄來，落到每一位聽眾的心里，沉浸在遠古民歌帶來的無限懷想中。緊接著，越國的士兵圍住了越國的少女，他們要將傳說中的美人西施帶去給吳王，西施在此時面對著故鄉的春光唱出了《春天的鮮花開滿傷痛的祖國》。這首詠嘆調出現了G小調，表現了西施美麗憂傷的主題，女高音的聲音時而憂傷，時而激越，隨著調式調性的不斷轉換將情感推到高潮，表現了西施對多難祖國的深情。“在月影中流出的浣江水啊，像母親的手一樣挽過我。晨風送來的鳥鳴啊，帶著桂花的氣息拂過山河……”整首歌曲的演唱，吐字十分清晰自然，在音樂細節的描繪方面十分突出，營造了極佳的舞臺效果。如果說《綢繆》和《春天的鮮花開滿傷痛的祖國》是情感的積蓄的話，那西施在全劇最后一幕大結局中深情演唱的詠嘆調《請你用手指向越國》，則是情感的大爆發。西施在被蒙著眼睛不辨方向，而對著要淹沒她的江水，請求人們告訴她自己祖國的方向在哪兒。“請你用手指向越國，請你將心朝向越國。越國，越國，我的祖國，夢里春花開滿山坡……”歌聲明朗激越，沒有痛苦，沒有怨恨，只有愛，對家鄉的愛，對祖國的愛。最后，在高音B上，用生命吶喊出“祖國，請張開手臂擁抱我！”聲音的爆發和宣泄得益于美聲唱法的嫻熟運用，歌唱家已然化身為角色，聲音從胸臆中流出，賦予了角色最美的個性特征，唱出了象外之音，弦外之音，實現了西施靈魂的超越——生死攸關的時刻沒有對個人命運的哀嘆，而是對美好祖國的留戀，使整部作品在主題上得到了升華。

歌劇《西施》中吳王夫差的詠嘆調《啊，美人》出現在第三幕，作曲家在刻畫這個認為“美人是大英雄胸前的徽章”、自滿而多情的君王時，是用男中音演唱的。不斷變幻的調性、節拍節奏、速度、和聲，一些花腔的技巧和弦法，為演唱增加了不少難度，但男中音還是用俏皮靈活、充滿戲劇性色彩的聲音表演，為觀眾呈現了一個多情的吳王。除此之外，鄭旦的女高音詠嘆調和越后的女中音唱段也同樣可圈可點。

總之，《西施》的舞臺呈現了眾多的中國元素，越國少女們跳得優美的“浣沙舞”，吳王宮殿里美女們跳得熱烈的“響屐舞”，一系列美輪美奐的舞蹈段落，在奏響美人挽歌的同時也展現了中國文化中的美之神韻。

最可貴的是作品完全用西洋歌劇的創作演出形式詮釋中國故事，這是以往所沒有的，符合了國家發展文藝的方針政策“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推陳出新”，這種嘗試與探索也將為中國日益成熟的藝術生產提供有益的借鑒，為中國歌劇事業的發展積累寶貴經驗。

美哉《西施》！美哉中國歌劇！

作者：賈慧萍，張家口職業技術學院助教。

編輯：錢叢E-mail:qiancong0818@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