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群體性事件中新媒體的角色探析

摘 要：隨著突尼斯事件的爆發(fā)，北非、中東等國相繼發(fā)生群體事件，在這些群體事件背后，新媒體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本文從新媒體的傳播技術、途徑以及優(yōu)劣性三方面探討了新媒體在這些事件的角色扮演。

關鍵詞：北非；中東事件；新媒體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1）10-0102-02

隨著本#8226;阿里的逃跑和穆巴拉克的下臺，越來越多的阿拉伯國家正在發(fā)生歷史性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從北非地區(qū)開始，逐漸蔓延到中東國家。在面臨著長期腐敗、經濟危機、失業(yè)率不斷上升的種種困難之際，一場“突尼斯事件”使阿拉伯國家的火山一觸即發(fā)。而在這些不斷爆發(fā)的事件背后，新媒體以其快捷性、互動性的特點正扮演著重要的推手角色，加速了一場場事件的爆發(fā)，也給統(tǒng)治者制造了前所未有的麻煩。新媒體加速了信息傳播的深度和廣度，使集權主義在民眾控制方面顯得有點力不從心。網絡空間擴大了人民行使權力的自由，也考驗了人民篩選有效信息的能力，同時對于政府的監(jiān)管能力也有著威懾作用。與此同時，大眾媒體又因自身限制不能充分反應社會不同聲音，這就容易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網絡效應”。有人又將“突尼斯事件”稱為“twitter事件”，或者“維基解密事件”，也有人稱其為“臉譜（Face book）革命”，但僅僅將這些事件爆發(fā)的原因歸結于維基解密和twitter的傳播是錯誤的。在這些事件中不僅體現(xiàn)了技術力量的變革，也充分展示了新媒體的能動作用。

一、信息發(fā)布的加速器：新媒體提供話語平臺

技術層面上，“新媒體事件”的傳播途徑已不僅僅包括衛(wèi)星電視，而擴散至新興的網絡媒體、互聯(lián)網及手機網絡等。新媒體的核心技RSS“可以在網頁上對所寫作內容和所包含鏈接進行自動實時更新”，通過文本的超鏈接，能夠迅速使各種關于該事件的信息在網絡媒體中呈現(xiàn)。網絡事件是網絡公民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所謂網絡公民運動，指借助互聯(lián)網等新媒體手段展開的公民集體運動，因此“網絡事件”又稱為“新媒體事件”。網絡媒體的運營成本低，傳播速度快，又具有極強的互動性，可實現(xiàn)跨境傳播。作為一種傳播民主思想的利器，新媒體在突尼斯、埃及、以及之后的敘利亞事件的始終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些國家長期實施獨裁統(tǒng)治，內亂紛擾，網絡空間的普及使這些問題的討論成為可能。正如文森特#8226;莫斯可在《數(shù)字化崇拜》一書中提到的：“信息時代超越了政治，是因為他使得每個人都可以得到極大豐富的權利。政治的定義特征、對稀有權利資源的爭奪，都被消除了。[1]”

突尼斯國內動蕩的政治局面和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使突尼斯年輕人的失業(yè)率高達52%，而新媒體創(chuàng)新性、便捷性、互動性以及體驗性等特征使得其更受年輕人的追捧。因此這次抵抗運動也可以說是一場由年輕人發(fā)起并領導的革命運動，革命的年輕參與者最初通過網絡空間的傳播建立起虛擬社區(qū)，進而集結在一起，確立共同信仰或目標。

突尼斯政府管控網絡的能力是眾所周知的，當局擁有大量嚴格的網絡審查員。由于本#8226;阿里在國內嚴密控制著所有的媒體，因此在國內民眾抗議的初期，他不允許報道任何有關關抗議游行的新聞。突尼斯國內的官方媒體，甚至將民眾抗議事件定性為恐怖主義事件。然而突尼斯人在政府缺乏控制的新媒體上找到反抗的空隙。特別是在face book和twitter上，本#8226;阿里之妻在突尼斯民眾陷入水深火熱的經濟危機之際在歐洲血拼奢侈品的視頻被傳到YouTube上，阿瑪繆將抗議的視頻傳到社交網站“臉譜”（Face book）上，一時之間，轉載分享極為火爆。該視頻在“臉譜”上的傳播如此突然，以至于本#8226;阿里政權的網絡監(jiān)察員都來不及采取任何限制措施。幾分鐘時間被轉載上千次，人們將抗議事件的全過程都記錄下來，與好友分享，不斷轉載，這些行為聚集并放大了民眾的憤怒。凱瑞已經指出過， “在我們所有的田園牧歌中，對未來的懷念似乎是更具破壞性的，這恰恰是因為它更不具有自我意識。”但它也具有啟發(fā)性，因為在其字面意思上，賽博空間的迷思所指向的，是對一種被許諾的共同體和一種公共民主的渴望，或者正如美國學者蓋瑞所指出的，是對約翰#8226;杜威（John Dewey）所謂的美國語境下的“共同政治生活”的強烈渴望。事實上，這種迷思，從本質上而言能夠排除政治，能夠將話語去政治化，但他們也能夠打開通向修復政治和深化政治理解的大門。

二、信息傳播的擴音器：新媒體成為擴散渠道

在另一場埃及運動中，face book和twitter成為了真正的領導者，使埃及爆發(fā)了自1977年因糧食補貼而引發(fā)的暴動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示威游行活動，全國多個城市超過20萬的民眾上街游行，強烈要求穆巴拉克下臺。從美國CNN網站上的一組數(shù)據(jù)看出，伴隨游行開始，face book和twitter的流量暴增，人們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展開了“突然”的示威活動。盡管政府很快下達了禁令，但“星星之火早已演變成燎原烈焰”，一發(fā)不可收拾。“只要有一些生物聚集在一起，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都會本能地讓自己處在一個頭領的統(tǒng)治之下。他的意見是群體形成意見并取得一致的核心。”而在埃及革命事件中，人民便是跟隨著網上的一則信息，一條通知或者一篇博客而開展了一系列的示威游行。他們可能并不知道這場游行是誰發(fā)動的，他們也并不在乎是誰領導的，他們確信的是這些手機和電腦中所傳播的游行符號能夠將他們從混亂的現(xiàn)狀中解放出來，民主與自由的迷思將這些人群聚集在一起并不斷蔓延，群體的數(shù)量不斷擴大。在吸取了“突尼斯事件”的教訓之后，穆巴拉赫認為果斷地封鎖twitter和手機信號才能控制“暴民”的動亂，埃及政府甚至切斷了自由廣場向外播出的手機訊號。然而群體的傳染性和擴散性經由賽博空間的傳播迅速達到頂峰——這些抗議行為大多是個人獨立實施的。而網絡空間傳播的無國界性也決定了簡單的切斷訊號只能將事件擴大化，進一步擴大群眾的不滿情緒。

新媒體的特點之一就在于其傳播的方式是自下而上的，更多的民眾參與使得傳播的話語權始終掌握在大多數(shù)人手里，“草根民眾”占據(jù)了絕對的話語權。因此在傳播過程當中，以往自上而下的過濾性傳播失去了市場。北非和中東地區(qū)長期實施獨裁統(tǒng)治，人民生活困苦不堪，大量年輕人成為無業(yè)游民，渴望民主改革的聲音在草根階層不斷蔓延。公民的媒體賦權實際上是一個參與式的傳播過程，而公民行為的意識與能力正是從這個過程中了解、培養(yǎng)、集中與延續(xù)，有效地協(xié)助達成社區(qū)行動和資源動員，且在社會層面上構成了另類公共空間。與傳統(tǒng)媒體的線性傳播不同，網絡媒體是一種非線性的網狀傳播，受眾既是信息的接受者，同時也是信息的傳播者。當然在受眾中也有一批輿論領袖，他們有一定的話語權。盡管從2005年開始，突尼斯政府便開始審查互聯(lián)網內容，封鎖了很多政治網站，還有一些不利于“國內團結”的社會媒體。但突尼斯民眾似乎在新媒體上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他們利用強大的群體優(yōu)勢，在網上公布本#8226;阿里家人貪污腐敗的一系列視頻，并迅速引起了強烈的反響，這些視頻通過互聯(lián)網擴散到國外，甚至是其他阿拉伯國家，連國外的民眾也反響強烈，紛紛通過互聯(lián)網支持突尼斯民眾。這些推動作用，也成為了革命的導火索，加速了本#8226;阿里政權的瓦解。

三、信息傳播的雙刃劍：新媒體變身謠言溫床

突尼斯事件的爆發(fā)僅僅是整個阿拉伯世界運動的起點，其運動結果迅速蔓延到其他國家，伊朗的綠色革命期間，傳統(tǒng)媒體的主要任務是牢牢掌控住政府所要傳播的信息，半島電視臺就在此過程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它也是協(xié)調民眾抗議的重要工具。新媒體的運用，特別是twitter和face book的運用，在整個信息擴散過程當中，則是至關重要的。互聯(lián)網為強大的迷思提供了基礎，因為它極大地滿足了人們的信息需求——甚至描繪了這樣一個故事：更小、更快、更便宜、更好地電腦和傳播技術，如何輕而易舉地實現(xiàn)了那些有關民主和社區(qū)的似乎不可能的夢想；并且在實踐過程中，它沒有對自然環(huán)境產生任何壓力。而且，這個故事還認為，電腦網絡提供了相對便宜的使用渠道，從而使得民主的一個特性成為可能：實現(xiàn)權利的必要工具可以被所有人平等地獲取。這就是，有著共同迷思基礎的，握有便捷工具的，便可得到傳播的共鳴，從一個成功的案例中獲得行動的動力，基于共同信仰的傳播，是無國界性的，而是存在于同一種或相似意識形態(tài)中的共同性方向，這必然會引起大面積，跨國界的多米諾骨牌現(xiàn)象[2]。

另一方面，在北非中東事件中，新媒體也表現(xiàn)出在信息傳播中的負面效應。比如在缺乏權威消息的時候，謠言就變得活躍泛濫。謠言（rumor）則主要指故意捏造、散布的用于惡意攻擊的假消息。納普將流言分為三類：一是反映人們的要求、期望的愿望流言。二是危機時期人們恐怖和悲觀絕望情緒彌漫的恐怖流言。三是緣于群體之間的矛盾產生的攻擊流言。通常情況下，流言和謠言易產生于災害和危機形成與擴散時期，既與散布者的利益有關，也與社會秩序維護機制可能存在的缺陷與不足有關。比如，埃及長達30年的獨裁統(tǒng)治就為謠言的擴散提供了爆發(fā)的可能。此次埃及游行開始之后不到48小時，借助推特，一則“穆巴拉克總統(tǒng)之子已經逃離埃及”的消息就開始通過網絡空間瘋狂傳遞。盡管不到24小時，美國CBS就通過美國駐開羅使館消息確認這是一則謠言，但支持者仍然堅信不疑地傳遞這則源自美國某阿拉伯網站的消息，這則謠言對鞏固早期示威者的信念起了相當明顯的作用。

信息化背景中的新媒體使得謠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劇擴散，甚至從政治領域影響到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比如全球金融市場也因此發(fā)生震蕩。這種謠言的傳播類似于蝴蝶效應的影響。這次事件的爆發(fā)也對其他國家，特別是和他們現(xiàn)狀相似的國家起到了警示作用。

自突尼斯事件以來所爆發(fā)的一連串示威游行運動的根本原因在于這些國家長期的經濟低迷，失業(yè)率不斷上升，獨裁的政治統(tǒng)治，而并非媒體的干涉。但是媒體，無論是傳統(tǒng)媒體還是新媒體，國內媒體還是境外媒體，都參與了這場政治變革，并在其中發(fā)揮了強大的作用。通過這些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媒體既可以煽動群體，也可以引導輿論，因此有效地把握媒體與政治的聯(lián)系，才能更好地服務于國家利益。我們可以通過改進網絡技術、加強對話語權的掌控、建立行之有效的監(jiān)督機制等一系列的手段方式保證網絡媒體信息傳播功能的實現(xiàn)，從而很好地凈化網絡言論環(huán)境。

參考文獻：

[1](加)文森特#8226;莫斯可著.黃典林譯.數(shù)字化崇拜[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2](加)文森特#8226;莫斯可著.黃典林譯.數(shù)字化崇拜[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