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公平、公正是和諧社會的核心理念。當前, 我國各區域之間、城鄉之間、部分社會成員之間收入差距擴大,兩極分化嚴重。構建和諧社會,解決社會分配不公,縮小貧富差距、控制兩極分化。稅收是緩解分配不公、促進社會公平的重要政策手段, 在構建和諧社會進程中,我們應遵循稅收公平,加緊稅制的建設和完善,著力強化其對區域、部門、個人收入分配的調節,促進社會公平和諧。
[關鍵詞]收入 公平 稅收政策 和諧
一、我國收入分配格局及存在的問題
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經濟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經濟總量增長迅速,居民收入水平逐步提高。特別是從2002年到2008年,職工群眾的收入水平大幅度提高,城鎮在崗職工平均工資由12422元增加到29229元。但是,收入分配領域仍然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
1.初次分配中,注重追求效率,忽略了勞動公平
國民收入的初次分配是在創造它的物質生產領域進行的分配,即在生產活動中,企業作為分配主體,將國民生產總值在國家、企業、個人之間進行分配。經過這次分配得到的收入,稱為原始收入。初次分配是以市場為主體,以效率原則和經濟公平原則為指導,按生產要素(勞動要素和資本要素)的貢獻進行分配,政府一般不直接干預初次分配,只是通過稅收杠桿和法律法規進行調節和規范。作為國民收入分配的起點和基礎,分配的公平與否主要取決于初次分配。
近年來,我國收入分配差距不斷擴大已成為社會普遍關注的熱點和焦點話題。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初次分配中沒有突出“勞動正義”是一個重要原因。在初次分配中,不同要素所具有的收益權力是不相同的,資本要素在初次分配中獲得收益比勞動力便捷得多,也豐厚得多。而勞動力在初次分配中,只是價格的接受者,無力左右市場價格,也無法憑自己單個的勞動力來保證自己獲得相應的收入。一段時期以來,在我國收入分配結構中存在“兩個比重”失衡:居民收入占國民收入的比重偏低,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偏低。其中,在初次分配中“資本所得偏多、勞動所得偏少”已成為制約普通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的最大障礙。依據收入法計算:1993年~2007年,政府收入占GDP的比重由11.68%增至14.81%,增加3.13個百分點,企業資本收益由38.83%增至45.45%,增加6.62個百分點;而居民勞動報酬占GDP的比重由49.49%降低至39.74%,降幅達9.75個百分點。同時行業之間、地區之間的收入差距也持續擴大。
2.二次分配在彌補市場分配不足方面力度不夠
二次分配是國民收入繼初次分配之后在全社會范圍內進行的分配,是各收入主體之間在初次分配的基礎上通過各種渠道實現現金或實物轉移的一種收入再次分配過程。通過國民收入的再分配,不直接參與物質生產的社會成員或集團,從參與初次分配的社會成員或集團那里獲得收入。二次分配中政府是收入分配的主體,通過財稅機制,按照公平原則,運用稅收、財政轉移支付手段調節收入與財富的分配,達到社會公平分配的目標,從而縮小初次分配的不公,縮小收入分配差距的擴大。
眾所周知,導致社會成員之間產生貧富差距的因素有三個:收入、支出和財產。運用稅收政策調節貧富差距時,現行稅制在收入方面有個人所得稅,支出方面有增值稅和消費稅,在財產方面有財產稅。在二次分配中,主要通過個人所得稅,財產稅和社會保障稅對收入進行調節。但是現行個人所得稅由于采用分類計征方法和不規范的費用扣除標準等難以體現公平,加之高收入人群的主要收入并非來自工薪,而是資本所得等,從而使個人所得稅沒能發揮其調節貧富差距的功能,導致調節力度不夠,甚至在二次分配中出現“逆向調節”現象,普通的工薪階層成了實際的納稅主體,而擁有80%金融資產的高收入者,其所交的個人所得稅卻不到總量的10%,從而造成低收入者多交稅而高收入者少交稅的局面;現行財產稅是針對單位征收的,并非著眼個人,因而對擁有巨額財富的高收入者無可奈何,財產稅制度的不健全,消弱了稅收的調節作用,我國目前沒有開征社會保障稅,因而更談不上調節作用,加之社會保障機制不健全,進而造成過高的收入得不到有效調控,過低收入者得不到基本生活保障,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
3.第三次分配無序且力量薄弱
“第三次分配”以民間為主導,通過人們自覺自愿地捐贈來實現社會財富的分配,具有社會資源重新配置以及轉移支付的功能。第三次分配發揮了市場調節和政府調節無法替代的作用,是對第二次分配的補充,以慈善捐贈來調節政府分配的不足,其影響不僅是經濟的,也是社會與政治的。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政府一直對各類困難群體,貧困地區通過轉移支付,財政補貼、社會救濟等手段進行扶持和救助,但光靠政府的力量遠遠不夠,困難群體仍然存在,貧富差距仍在拉大,因此第三次分配就十分必要。富豪慈善家的傾情奉獻,也是縮小貧富差距的一個重要途徑,有利于消除貧富差距擴大帶來的諸多不良影響,如仇富心理的出現。要創造一個富豪慈善家不斷涌現的局面,形成一個良好的社會風氣,確立一個更好地造福社會的道德體系。但是,我國的慈善捐贈制度不夠完善,法律法規不夠健全,主要表現在:有關慈善的規范性文件很少;慈善組織內部管理不健全,透明度不高;慈善組織的公信度不高;對企業家回報社會,投身慈善事業,在減免稅上支持不夠。慈善捐贈制度的缺失導致的直接后果便是我國的慈善事業發展緩慢,據統計:美國目前有120萬家慈善基金組織而我國只有200家左右。因此第三次分配有待加強。
二、促進收入公平分配,打造和諧社會堅強基石
公平公正是和諧社會的基石。《中共中央關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指出:“社會公平正義是社會和諧的基本條件,制度是社會公平正義的根本保證,必須加緊建設對保障社會公平正義具有重大作用的制度。”維護和實現社會公平和正義,要堅持把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制定和貫徹黨的方針政策的基本著眼點,正確反映和兼顧不同地區、不同部門、不同群眾的利益,在促進發展的同時,把維護社會公平放到更加突出的位置,綜合運用多種手段,依法逐步建立以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分配公平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公平保障體系,使全體人民共享改革發展的成果。
近年我國分配格局的失衡最終導致社會財富向少數人集中,收入差距已超過基尼系數標志的警戒“紅線”,分配差距逐漸呈現“窮降富升”的態勢。根據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統計數字,中國目前占總人口20%的最貧困人口占收入或消費的份額只有4.7%,而占總人口20%的最富裕人口占收入或消費的份額高達50%。貧富差距的拉大不只影響消費的增長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也不利于橄欖型社會的形成,甚至增加不同利益群體之間的利益沖突,嚴重的還會影響社會秩序的穩定。收入分配失衡,貧富差距擴大,是構建和諧社會最直接的障礙。
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需關注民生,增加公共產品的供給,實現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改善貧困地區的落后面貌,促進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通過“提低,擴中,調高”的改革思路,讓越來越多的人切實體會到發展成果分配的公平性。在構建和諧社會的九大目標任務中,重要的一點就是使“城鄉、區域發展差距擴大的趨勢逐步扭轉”,也就是要縮小貧富差距,使社會資源和社會財富在全體社會成員中得到合理分配和享用,使社會成員通過自己的勞動和貢獻,得到其“應所得”,充分調動全體社會成員的聰明才智和工作積極性,實現社會的公平正義,形成人們之間的和諧相處。
三、和諧社會收入公平分配的稅收政策取向
和諧社會的核心理念是公平、公正。構建和諧社會,遵循稅收公平原則,加緊稅制的建設和完善, 縮小貧富差距、控制兩極分化,著力強化對區域、部門、個人收入分配的調節, 逐步形成中等收入者占多數的“橄欖型”分配格局,促進社會公平和諧。
1.初次分配中運用流轉稅,加強收入公平分配
在初次分配環節,不能重視資本要素而輕視勞動要素,稅收應盡量減少不同要素所得在初次分配中的不合理差距,以保證那些只能憑勞動換取收入的低收入群體享受到應有的以及更多的經濟發展成果。在初次分配中,通過征收流轉稅縮小行業之間的收入差距、縮小不同行業社會成員間的收入差距。首先對壟斷行業征收資源稅、增值稅、消費稅、甚至開征壟斷稅加大對其過高收入的調節,打破行業壟斷,營造公平的競爭環境,縮小行業差距。其次,對居民生活必需品生產企業,如米面油等降低增值稅稅率,或給予免稅處理,以減輕低收入者的稅收負擔。最后,提高消費稅的地位,大幅提高高檔消費品和資源消耗率高的商品的消費稅稅率,進一步調整消費稅的征稅范圍,將危害環境的物品(如垃圾、“三廢”排放,電池、塑料薄膜)、奢侈品(如高級裘制品、高檔住宅、豪華轎車)、資源稀缺商品(如紅木家具)、高檔消費娛樂(如高爾夫球場、溫泉浴)納入消費稅的課征范圍,增加消費企業的生產成本,影響其銷售量,減少其利潤,同時可增加高收入者稅收負擔。
2.二次分配中運用直接稅,強化收入公平分配
稅收對收入的調節主要集中在二次分配領域,尤其是所得稅、財產稅、社會保障稅等稅負不易轉嫁的直接稅。所得稅通過對財富流量的調節,財產稅通過對財富存量的調節,社會保障稅通過對籌集資金用的轉移支付,均成為調節收入分配的有效手段。強化稅收在二次分配中的功效,增強我國現行稅制在二次分配中的調節作用。
首先,在所得稅方面,一是改變目前個人所得稅的征稅方法,采用綜合計征的方法,在保障納稅人基本生活的前提下,結合納稅人消費支出和生活成本大幅提高的現狀以及改善生活質量的需求,對納稅人的扣除費用作出合理的安排設計,并以家庭為單位,在考慮納稅人婚姻、年齡、健康以及撫養子女、贍養老人等情況的前提下,對納稅人家庭相關費用的合理支出設置科學的附加扣除標準。二是調整個人所得稅累進稅率,降低最高稅率,減少級次,減輕中低收入階層的稅收負擔。三是建立個人收入涉稅信息系統,以身份證號碼為基礎,與銀行等有關部門協作,結合戶籍管理的收入申報、財產登記等社會征信系統建設,利用信息化手段加強對納稅人收入的監控。
其次,在財產稅方面,通過對財產存量的征稅,可以減少財富的集中度,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和國民收入水平的不斷提高,私人財產得到進一步累積,特別是我國高收入階層擁有巨額財富。因此開征物業稅或完善房地產稅,針對居民個人所擁有的房產或房地產征稅,填補存量稅(財產稅)的空位。構建以土地年租金為基礎、物業稅為指導、其他房地產稅費為輔助的租、稅、費體系思路,開征財產轉讓和繼承環節的遺產稅和贈與稅,完善相應的評估機制,出臺《資產評估法》,建立科學、合理、公平、公正的適合我國國情的財產課稅體系。
最后,在社會保障稅方面,建立新型社會保障運行機制(稅務部門管征收,社會保險經辦機構管支付,財政部門管資金,社會保障行政部門管政策),弱化地方利益,提高統籌層次。通過社會保障稅這種特殊形式的所得稅,對納稅人的收入產生直接影響,為此,在普遍征收的基礎上,對不同行業,不同地區,可設計不同的稅率標準,尤其是對高薪壟斷性行業設計較高的稅率,使社會保障稅在不同地區、不同行業間有差異,但社會保障支出的標準卻是一樣的,將社會保障支出納入財政支出范疇,專門用于社會福利、社會保障方面的支出,實現社會保障支出在全國范圍內統籌。同時中央財政可集中一定財力進行地區間、行業間的資金余缺調劑,從而可以有效實現社會保障的公平性目標。
3.三次分配中運用稅收杠桿,引導收入公平分配
在第三次分配環節,可采用稅式支出方式鼓勵發展社會慈善事業,引導第三次分配。借鑒國際先例,對于社會公眾對慈善公益事業的捐助,普遍給予個人所得稅和財產稅的免稅政策,引導高收入的合理流向,緩和收入分配不公矛盾。建立捐贈稅制,形成遺產稅與贈與稅相結合的稅收激勵與“倒逼機制”:首先,在所得稅中,取消無償捐贈扣除限額的規定,對捐贈支出給予一定的稅前扣除,對實物捐贈進行稅收優惠,減化減免稅程序。這是“疏”,即指企業和個人捐贈公益和慈善事業可以獲得免稅待遇;其次,用高額的遺產稅與贈與稅對資產轉移進行限制,以此引導富人們在“財產約半數會被征稅”和“捐贈慈善可留下美名”之間做出選擇。這是“堵”;最后,針對特大災情建立“特情特辦”的稅收應急政策,允許人們將用于災情的捐款在計稅時扣除或跨年度結轉,利用稅收杠桿引導更多的社會力量投身社會的慈善事業,幫助貧困者和受難者得到生活救助,營造和諧的社會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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