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社會民主意識缺失的淵源

摘 要：從著名政治學家戴維·赫爾德和托克維爾的思想中得到萌發，嘗試通過社會結構、文化背景和政治態度三個角度對中國的民主意識缺失緣由進行挖掘，以便有的放矢地增強中國人民的民主意識，為中國的民主政治道路的發展減少阻礙。

關鍵詞：民主意識；缺失；淵源

中圖分類號：D6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1）34-0235-02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興起的源泉，這些源泉對他們以后所處的環境、他們的思維方式、他們的文化氛圍都有著直接的關系。正如要想了解一個人后天品行性格必須從他出生開始尋找線索根據。將西方民主意識的發展與中國民主意識的發展作類比，找出其缺失的根源，正是本文所致力思考并探索的問題根本。

一、社會結構影響民主意識的發展

談到民主，不得不追溯到古代雅典的民主。雅典民主的發展是現代政治思想的主要淵源。它在政治思想中體現的公民平等、自由和對法律的尊重和正義影響了西方的政治思維。雅典的最高權力機構是公民大會。公民大會決定雅典國家的政治職責。雅典社會是由“城邦”組成的，市民在城邦里沒有特殊的地位，每個人都是相對獨立的個體，他們的家庭血緣關系比較淡薄。全體公民具有主人翁意識，共同實施立法、司法職能并掌握主權，不受等級和財富的約束。人人都有發言權，人人積極參與自我管理，直接參與國家的管理與監督，這不僅是政府的原則，更是一種生活方式。可見，政治生活已經融入雅典人的生活當中，政治就是雅典人的日常生活。

雅典是民主意識的起源國，民主意識最普及的國家要屬美國。美國的民主起源與它的特殊的社會歷史相關。美國人大多數都是英裔，是在新英格蘭海岸落戶的移民，在祖國時他們都是一些無拘無束的人。他們帶著良好的秩序和道德因素，同妻子兒女一起來到荒涼的土地。他們之所以離開舒適的家園，是出于滿足純正的求知需要，是一種理想獲得勝利。在他們的社會里，既沒有大領主，又沒有屬民；而且可以說，既沒有窮人，也沒有富人，為自由平等奠定了社會基礎。他們的文明程度都很高，按百分比來說，多于歐洲的任何國家。他們所有的人，也許沒有一個例外，都受過相當良好的教育，而且有很多人還因才學出眾而聞名于歐洲。大部分移民都是來自于清教徒。這些清教徒擺脫了宗主國的羈絆，要求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的愿望很強烈，民主的自發力量活躍起來，這種在古代不敢夢想的民主，已從古老的封建社會之中全副武裝的沖了出來。

中國是農業文明發育很早的國家。農民不像牧民和商人那樣遷徙不定，而往往是祖祖輩輩定居在一個村落中，因而華夏民族很早就形成了一種固土重遷的心理。除非嚴重的災荒或戰亂，他們是絕計不愿離鄉背井，遠走他鄉的。即便為了躲避一時災禍而出走的農民，只要條件可能，又總是迫不及待回到故土。這樣，長期世代繁衍，中國的社會便由一個個家庭和家族構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它們最生動的詮釋。每個家庭成員都必須為家族的利益而奮斗或犧牲。即便以感情為基礎的婚姻也常常拿來作為利益的交易。皇族也是如出一轍。個人沒有自由的空間，平等更是無稽之談。對外，便由一條血緣關系的形成的紐帶——宗族自治體進行抗爭。整個社會的關系就是為了各個家族間利益的綜合較量。這種血緣宗族自治體不僅僅是體現一種社會關系，更體現為一種政治組織，它有一套組織形式，嚴格規定輩分、嫡庶、長幼、主從的等級秩序。個人行事必須嚴格按照這套等級秩序來，否則就視為不尊、不敬、不孝。古代的中國社會，缺乏民主意識生長的土壤，人們的思想被禁錮在家族利益之中，難有個人的平等與自由。血緣宗法制度就成了阻礙中國古代社會民主意識生長的社會結構因素。

二、文化背景影響民主意識的發展

文化背景對民主意識的影響正如戴回天所描述的，“在制約當代中國社會民主政治發展的諸多因素中，文化心理因素的負面影響是首要障礙”。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主義留給當今中國的封建專制主義殘余，如宗法制，家長式的個人專斷作風，“人治”思想，世襲制，等級特權思想，“焚書坑儒”、“文字獄”所帶來的文化專制，所有這些都是中國民主意識形成并發展的絆腳石。

中國自古缺乏自由與平等生長的文化土壤。中國傳統社會是由宗族構成的有機體。在宗族內部，族長是族內最高首領，是族規、族約的主持者和監督者，在宗族內有至高無上的權威。族內的其他尊長對于卑幼也有不可動搖的權威，子弟要像士卒服從將帥一樣服從父兄。同時，隨著家族的完善，族權成為與政權、神權、父權一道維系封建社會制度的力量。由于宗法思想的長期熏陶，中國人的血緣觀念顯得超乎尋常的強大。親族之間的交往是中國人際關系的極重要方面，親族之間的禮節規矩遠比別的民族來得多，親族圈是中國人重要的活動環境。這種家族親的傳統一直延續到當今社會，無論農村還是城市，親族間的聯系還是受到很高的重視，親族圈仍是中國人重要的活動圈。“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現象在宗法制的社會中表現的尤為突出，任人唯親、夫貴妻榮、父尊子顯等現象大量存在。因此，政治平等與民主的觀念在傳統的中國是無稽之談。沒有人生自由的社會，怎能談得上政治上的平等，怎能有平等參與政治的權利，怎能有人民主權的概念。無疑，宗法制是中國社會肌體內的一顆毒瘤，它阻礙了中國民主意識的正常發展，使得中國封建社會的殘余思想繼續侵蝕著社會進步，阻礙了中國邁向現代化的歷史進程。今天，雖然宗法制的核心精神如世襲制已消失，但作為一種觀念仍然頑固的保留在人們的頭腦中。鄧小平曾將宗法制類比為帝王的“家天下”。 “家天下”的實質是人治。在中國的傳統社會里只孕育著人治的土壤，沒有法治更沒有民主的自由與平等觀念的生根發芽。

民主意識無處發芽，人民思維固定僵化，只能“唯上”。一座座由君權、官權、父權、父權、族權，外加鄉里豪紳們特權的大大小小家長們形成的權力金字塔，就這樣矗立起來，無權的老百姓則在最下層墊底。然而，西方在經歷了資產階級革命的洗禮之后，一切“天然尊長的”、“一切等級的”東西破除掉了。民主政治發展迅速，人民思想開化。相反，中國卻沒有經過資產階級革命的洗禮，雖然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性質屬于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范疇，但由于種種原因，在打倒“三座大山”后并沒有及時通過制度建設和思想文化建設，徹底清除幾千年宗法制度特別是宗法觀念的深重影響。民主意識的火苗被密封的空氣活活扼殺。因此，實現民主，增強民主意識的重要途徑就必須樹立正確的文化思維，形成良好的民主文化背景。

三、政治態度決定了民主政治的發展進程

托克維爾認為，在沒有政治自由傳統的國家，民主有轉化為專政的危險。在中國，封建專制統治長達兩千多年，向來缺乏自由的空氣。上到皇帝專權，下至家長專制，整個社會都籠罩在專制的氛圍中。個人的獨斷專權扼殺了人民的個性和自由。

在這種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的空氣中長期呼吸，廣大民眾漸漸習以為常，最終形成了一種“莫談國事”的政治冷漠主義心態，并逐漸積淀為一種民族心理和思維習慣。從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到清朝的“文字獄”到“文化大革命”，似乎都在向人們傳遞著這樣的暗示：政治是危險的。本來就逆來順受、極富忍耐性的中國人在敏感而莫測的政治環境下明哲保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就不足為奇了。更何況對平民百姓來說生存占據了他們大部分時間和精力，何談關心國家政治大事？正如戴維·赫爾德所說：“許多人對于政府的事務和國家政治并不理解，也缺乏持久的興趣……那些對于政治缺乏興趣的人之所以缺乏興趣，恰恰是因為他們經歷的政治是‘遙遠的’政治，因為他們認為政治與他們并不直接相關，或者說，他們沒有力量影響政治進程。”個人自掃門前雪，公共事物則是“他人瓦上霜”。這種政治冷漠主義必然會帶來權力的流失，因為正如孟德斯鳩所言：“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為爭取合法的地位，必須以一種積極公民的身份，維護屬于自己的權力。

不難發現，中國先天缺失發展民主的土壤，深受兩千多年的封建宗法制等種種特權思想的侵害，后天沒有經歷資產階級革命的洗禮，人民大眾的封建殘余毒瘤扎根民間。民眾難于接受新鮮思想，人民大眾形成一種普遍的政治冷漠心里、政治氣氛尷尬，缺乏較高政治素質的人口存在，阻礙中國民主發展的正常發展。盡管當今社會，已經建立了相當完備的民主體制及相關制度，公民在各個領域也有了越來越廣泛的政治參與權利，但關鍵整個社會缺乏公民意識，公民的權利被棄置不用，公民的主體意識空缺，最終導致了政府自上而下的建設民主的“推力”小于民間的“阻礙力”，妨礙了民主進程的發展。自治民主的步伐跟不上憲政民主的步伐。正如托克維爾所說：“民主革命雖然在社會的實體內發生了，但在法律、思想、民情和道德方面沒有發生為使這場革命變得有意而不可缺少的相應變化。”這些可以視為民主意識缺失的主要淵源。然而，這個世紀，平等是一種歷史趨勢，不可阻擋。正如托克維爾所言，“身分平等的逐漸發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這種發展具有的主要特征是：它是普遍的和持久的，他每時每刻都能擺脫人力的阻撓，所有的事和所有的人都在幫組它前進。”因此，盡管中國先天缺失培植民主意識的土壤，但是民主勢不可當，政治平等和自由是時代的主題，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在歷史的潮流中一定會穩步健康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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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英]普利斯萊.民主最大的危機就在于你的冷漠[N].新華日報，1949-09-11.[責任編輯 王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