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唯她的時代來得還不晚

在華語娛樂圈，湯唯是個傳奇式的存在。28歲才拍了第一部知名導演的作品，華麗人生剛剛開始，就遭到無情的封殺。而在沉寂中她從未停止成長，只是把自己藏得深一些，更深一些，直到有一天，誰也遮不住她的光亮。

賴聲川說，湯唯是可以放進任何容器里的水；陳可辛說，戲開拍時湯唯是一張白紙，結束時她成了一幅水墨畫；劉若英說，湯唯的時代到來了。

湯唯平靜得有些可怕。她演過幾部電影，有的引起軒然大波，她安之若素；有的被刪到片甲不留，她一笑而過；有的拿下韓國大獎，她說其實我還嫩著呢。

和湯唯聊過天便會知道，她是個聰明姑娘。說著俏皮話，偶爾反詰一句，讓人措手不及。最難得的是：她懂得恰當的沉默。曾志偉要她評價合作過的男演員梁朝偉、張學友和甄子丹。她答：一個戲好，一個歌好，一個功夫好。看她的表情，笑容沉著，絕無慌張。私下她還補了一句送給金城武：“沉默是金，好。”這個好，倒是真正的好。只可惜大多數人忍不住，也熬不住。

成也《色·戒》，恨也《色·戒》

在被李安改寫命運前，湯唯只是一個不知名的中戲畢業生，演過一些并沒有在大電視臺播出的電視劇。但這一切因為一部《色·戒》而發生改變，大尺度的表演，令人們在一夜之間記住了她的名字，此后爭議鋪天蓋地。

《色·戒》之前

1979年，湯唯出生在杭州。她的母親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演員，父親是個畫家。小時候的湯唯是個膽子小、話語少的女孩兒。有一次，爸爸帶她在商場買衣服，和幼兒園老師不期而遇，湯唯不僅沒跟老師打招呼，還害羞地躲進廁所。爸爸以為女兒害羞是因為年齡太小的緣故，沒想到，再大一點兒時，湯唯不僅見了生人就臉紅、結巴，后來也不愛和小朋友玩了。更讓媽媽傷心的是，有一次下雪天她去學校接湯唯放學，湯唯愣是裝作不認識她。

1994年，湯唯從杭州市第十四中學初中畢業后，進入杭州五四中學。雖然這在外人看來是個不錯的學校，但是在湯唯的內心，她更想就讀藝校，將來能像媽媽那樣進入演藝圈。媽媽發現了女兒的心思后，便極力鼓勵她考中央戲劇學院。為了增加女兒的信心，媽媽命令她每天早上起來對著鏡子微笑著說：“自信的女孩兒最漂亮！”于是，高中整整3年，湯唯每天早上都會對著鏡子說這句話。

高中畢業后，湯唯連續3年報考了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但都沒有考上。在那個時候，表演系流行的是蔣勤勤、周迅這樣的美女，對于外貌并不出眾的湯唯，考官委婉地說：“你長得不是很特別，做演員太難了。”這個“難”字將湯唯的夢一次又一次擊碎。

連續3年落敗，湯唯決定放棄自己的夢想，但是第四年，媽媽卻提前給她買好了去北京的機票。帶著媽媽的叮囑，湯唯再次出現在中戲主考官的面前，只是這一次她采取曲線救國的方式，選擇了導演系而不是表演系。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于獲得了中戲的通行證。

在中戲期間，湯唯給人的印象是“聰明，善于游走關系”，比如，著名臺灣戲劇創作人、導演賴聲川到中戲授課，湯唯便找機會與他結識，而賴對她以后的演藝道路影響頗大。

畢業后，湯唯拍完第一部電視劇，便用這部戲的收入加上父母的積蓄，在北京崇文區一個只有兩棟樓、基本上沒有什么配套設施的小區買下了一套不大的房子。在拍攝《色·戒》之前她一直住在那里。

其實，湯唯以前的影視作品并不算少，譬如電視劇《情牽那來提》《女人尚麗》《警花燕子》等，只不過拿得出手的實在寥寥無幾，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憑借《警花燕子》，與陶虹分享了電影頻道數字電影百合獎的優秀女演員獎。

她讓王佳芝活了過來

2006年夏天，李安籌拍電影《色·戒》，為了能夠找到適合王佳芝的演員，他開始廣撒網選角。這時的湯唯，還只是京城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經朋友推薦來試鏡。初見湯唯，李安心中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雖然當時他覺得，無論從相貌還是神情上，湯唯與王佳芝都有一定距離，可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他決心起用新人。

湯唯中戲的同學都認為，湯唯之所以能成為“安女郎”，是她多年來人脈積累的成果，特別是賴聲川的鋪路搭橋。賴聲川是李安在美國進修時的同窗好友，兩人私交甚篤。據賴透露，當初李安發現湯唯后，知道他和湯唯相熟便來了解情況，而他則很直接地告訴李安：“你絕對沒有選錯人。”就這樣，湯唯成了《色·戒》里的“王佳芝”。

劇組把湯唯秘密地接到上海培訓，教她穿旗袍和高跟鞋，跟專業人士學習上海評彈，學習軟糯的上海口音。很快，湯唯就進入了角色。《色·戒》當年9月開機，一共拍了118天戲，其中114天都在拍湯唯。李安把整部戲的成敗押在湯唯身上，對她自然極為嚴格。湯唯最不順的一次拍攝，竟然NG了三十六七次。

艱難的拍攝生活，她能堅持下來，但大膽、火爆的激情戲讓她的表演出現了瓶頸。要知道在《色·戒》以前，湯唯連吻戲都沒拍過，而偏偏對激情的詮釋是否到位關系到這部戲的成敗。第一場激情戲開拍時，其他的工作人員都被清離攝影棚，導演只留下湯唯和男主角梁朝偉以及攝影師。面對梁朝偉，湯唯緊張得渾身發抖，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怎么也進入不了狀態。這一天，一個鏡頭都沒有拍成功。

但經過幾個月的拍攝，痛苦迷茫和無奈都經歷之后，湯唯終于找到了“王佳芝”的感覺。李安的一句話，幾乎讓她痛哭失聲，李安說：“她讓王佳芝活了過來。”

2007年10月，《色·戒》的上映，讓28歲的湯唯一裸成名，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記住了她的名字，隨后她拿到了戛納電影節的大獎，并迅速成為廣告商的寵兒。

很多人認為，湯唯此后的演藝事業將如日中天。但接下來，連李安導演也沒想到會惹出這么多的紛紛擾擾，而麻煩主要來自其中大尺度的表演。緊接著，就是封殺的傳聞，而且愈演愈烈，甚至網上頻頻傳出未刪節版《色·戒》的激情片段，這些都讓湯唯處在風口浪尖。傳統意義上的道德約束與人性充分表現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女演員或者一部電影所能平息得了的。

沉寂之后

2008年3月上旬，國家廣電總局下達了一份《廣電總局關于重申電影審查標準的通知》，其中強調要“加強管理、凈化銀幕”，“營造更加和諧、更加綠色的電影環境”。盡管官方表示該政策“對事不對人”，但大部分輿論都認為此舉與湯唯出演《色·戒》有關。

2008年3月之后，湯唯突然在公眾的視線里消失了，電視、電影以及路邊的廣告牌上，我們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雖然此后有關她的消息還是不停地見諸報端，比如她加入香港籍了，比如她去英國留學了，比如她在某時尚派對和國際大牌張曼玉“咬耳朵”……不過，這些都是平面的湯唯，那個立體的湯唯我們再也沒有見到過。

其實，有兩次我們差點兒就要見到她了。

一次是2009年4月份的香港金像獎頒獎典禮，湯唯當晚盛裝出席，一襲紅裙力壓群芳，但央視電影頻道在轉播時，這段鏡頭意外而巧合地“失蹤”了。

另一次是2009年10月份的中國電影金雞獎頒獎晚會，據晚會總導演程青松在博客上披露，他們本來是打算邀請湯唯出席的，但這個提議最終流產了，“還是有一些人不愿意看到她復出”。

程青松當時深深地替湯唯感到不平：“一位女演員因為一部電影被莫須有地‘凍結’，至今沒有任何人出來為她‘開禁’，真的很悲哀。為什么那部電影里的其他人，導演，男主演，都沒有被凍結，唯獨湯唯遭此不幸？”

李安也一直關注著湯唯，他不希望湯唯成為《色·戒》的祭品，他甚至拜托好友、安樂影業老板江志強：“在這個艱難的時刻，我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支持她。”

破“戒”歸來

湯唯輕輕地回來了，正如她當初輕輕地“被消失”。與一直在為復出而不停做各種嘗試和鋪墊的阿嬌不同，湯唯的復出很低調，也很淡定。因為她明白，那些本屬于她的東西，總有一日會歸還給她。這么多年，她從未怨天尤人，也從不屈從命運的安排，就像一棵不死草，一直在倔犟、頑強地生長。

復出背后有文章

被禁后，湯唯轉戰香港，先是簽約了安樂影業，隨后被公司送到英國學習戲劇，開始了平淡的學生生活。

沉寂的兩年里，湯唯和經紀人江志強懂得“沉默是金”。那兩年，她先后拒絕了張藝謀和田壯壯的邀請。張藝謀拍攝《三槍》前，曾準備先拍《金陵十三釵》，當時想請湯唯出演，湯唯也很動心，但在江志強的指示下，她還是放棄了和名導的合作，堅持沉默，等待更合適的時機。

沉默是金，時間亦能沖淡一切。當風波漸漸平息，江志強決定讓湯唯以香港為復出起點，為她接了岸西導演的《月滿軒尼詩》。

2010年3月，第34屆香港國際電影節盛裝開幕之時，兩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得主岸西導演攜《月滿軒尼詩》和女主角湯唯緩步走來。

蟄伏兩年之久的湯唯踩著紅地毯歸來，成為開幕之夜的最大驚喜。湯唯一身簡約裝亮相，上身碎花短裙，下身黑色緊身褲，淡淡妝容更顯清麗本色，旋即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岸西說：“相信大家看到的湯唯肯定是全新的。湯唯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女演員，我相信她的轉型沒有問題。”

女人的本能

經過了《月滿軒尼詩》的渲染，電影《武俠》算是湯唯在內地真正意義上的回歸，而這一次回歸的湯唯有了更多的從容和寵辱不驚。拍完《武俠》后，一位年輕的女記者問湯唯：“這次演一個孩子的媽媽，會不會讓你也想當媽媽了？”湯唯嚴肅地看了看她：“那你呢？會不會想做媽媽？”記者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湯唯笑起來：“就是啊。（當媽媽） 并不是因為演了媽媽，而是一個女人的本能。”

對孩子，湯唯是一種本能的友好，本能的親近。

《武俠》北京發布會上，片中飾演湯唯兒子的小演員小天一登臺，湯唯立刻不由自主、如同磁鐵般被吸引過去，一把抱起小天，動作熟練得像一位真正的媽媽，然后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湯唯說，為了演好媽媽，她還偷偷從“孩子他爸”甄子丹那里學給孩子夾菜的動作、看孩子的眼神；又觀察小天親生媽媽的表情。5歲的小天要吊威亞，他媽媽卻在一旁對孩子笑，湯唯忍不住過去問：“小天這么吊著，你心疼嗎？”

媽媽指著小天說：“他今天不疼，昨天疼。”

“突然間我就發現她眼里有眼淚，我一下子就想哭了。”湯唯想著小天媽媽的眼淚，回去再演，一切都變了，在一邊候場的王羽老師大呼：“這條很逼真，很逼真。”

湯唯心里明白：這就是真的啊！

湯唯的骨子里是傳統的，常說：“結婚生子是必須的，女人的人生大事。”拍《武俠》，她看到的、想到的不是武，也沒有俠，“在我的心里面，這種生活是最幸福的一種生活方式。兩個可愛的孩子，一個這么好的丈夫，然后住在這樣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清清淡淡的，這種生活才是真實的。”

沉默的勝算

2011年5月26日，第47屆韓國百想藝術大賞在首爾慶熙大學和平殿堂舉行頒獎典禮，湯唯憑借《晚秋》拿下本屆影后，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影后獎項，并且這也是素有“韓國奧斯卡”之稱的韓國百想藝術大賞，第一次將影后桂冠授予一個外國人。

20天后，2011年6月16日，湯唯憑借電影《月滿軒尼詩》摘得第11屆華語電影傳媒大獎最佳女主角獎。“很沉甸甸的一個獎，謝謝各位評審，感謝導演岸西、男主角學友、美術奚仲文、我的‘老爸’江志強先生，感謝我的父母，這是我第一次在臺上這么說，請大家原諒。這是我在國內的第一個最佳女主角獎，非常感謝。鮑姐的話，給我自己，也是給以后每一位正在努力想做一位好演員的人，就是‘平凡一點兒，踏實一點兒，演員這份工作可以做得久一點兒’。”

這段話，不長，該謝的人一并謝到，不忘引用同戲的前輩鮑起靜的話：平凡、踏實、久一點兒。

當年《色·戒》在日本做宣傳，李安的那句話猶在耳畔：湯唯代表我的心，王力宏代表我的腦，梁朝偉代表了我的脆弱。終了，李安對湯唯還有一份責任，“王佳芝是我們大家很多東西的投射。她是王佳芝，不是湯唯。湯唯只是一個肉身。”所以，看到湯唯終于破“戒”歸來，李安終于放下心了。

站在最佳女主角的領獎臺，主持人拋給湯唯一道題：“遇到那么多的困難，你如何面對？”弦外之音很明顯。

“我沒想那么多，只是做好我自己的本分，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照顧家人，看望生病的朋友，以及學習。”這便是湯唯的應答，也是最真誠的回答。是的，生活都來不及，哪里顧得了這么多，再大的驚濤駭浪、風起云涌都會消弭于日常！

《色·戒》作者張愛玲筆下的人物，到最后通常是冷冷清清收場，但湯唯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帷幕。她的時代，來得不晚。

湯唯褪去王佳芝的外衣以自己的方式倔犟生長

即使遭遇變故，也要平靜過下去

問：《晚秋》中的女犯人，《月滿軒尼詩》中的小市民，《武俠》中的村婦，哪一個更接近于你本人？

湯唯：如果硬要說，也許《武俠》中的村婦更接近，我們之間的相似之處是，即使遭遇變故，日子還如以前一樣，要平靜地過下去。

問：你對《武俠》感覺如何？看過片的人說你的戲有點兒少，那你演得過癮嗎？

湯唯：我不負責武俠。在《武俠》里我演的是在家里管家、帶孩子、洗衣做飯的那種角色，把家里的事情搞定，而男人出去打拼。我覺得演得挺過癮的，因為我沒試過當媽媽。媽媽是怎么回事？我們誰都有媽媽，但要沒當過媽媽的人去演媽媽，我一開始都不知道怎么辦。

問：陳可辛導演有沒有和你討論為什么會找你演個媽媽，還是個農村婦女？

湯唯：我覺得他并沒有真正當我的這個角色是個農村婦女，他要的就是我本來的自己。我們在拍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這個角色有什么樣的定位、狀態，是我們在拍的過程中找到的。說實話，我剛開始就是“跑調”，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調，那我就先跑著唄。拍著拍著他突然就看到味道對了，告訴我：“那個味道要多一點兒。”我就知道要怎樣演了。

問：跟金城武合作，聊得多嗎？

湯唯：所有人都跟我說金城武不太講話。其實他跟你熟了以后，也會表現得比較活潑。尤其他跟陳可辛討論角色時，他特別興奮，很用心。

問：現在走出王佳芝的陰影了嗎？

湯唯：其實，王佳芝就像是和我一起成長的人，就像是談戀愛，摔了跤，跌了跟頭，這些都是生命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管如何，都會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烙印。你深深愛過的一個人，哪怕最后你們分手了，走過去了，你肯定不會忘記他。有人說得很形象，《色·戒》就像我的初戀，和王佳芝談的一場戀愛，也是和電影的戀愛。

我蠻想嘗試一下相親，但是沒有機會

問：鮑起靜給你的粵語打90分，如果不是出生在香港，很少有人能說得這么地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湯唯：說實話，我覺得我說得不好，尤其是很多話我聽不懂。但我畢竟不是香港人，我就是盡力去說，不管聽懂沒聽懂，盡力去矯正發音。我還拉著香港的同事多講話，最喜歡上市場買菜跟人討價還價，去潔具店聽售貨員說地道的銷售術語等。要真正融入當地生活才能把語言表達得自然。

問：你跟梁朝偉、張學友、甄子丹等大牌男星都拍過對手戲，有沒有什么特別難忘的經歷？

湯唯：最難忘的不是戲里怎么樣，而是戲外跟對手相處的過程。我至今都記得很清楚，拍《月滿軒尼詩》時，一個晚上，我和學友拍那場等巴士的戲。我靠在馬路邊的站臺上，等了很久。然后，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歌聲，我也沒有轉頭看學友，就一直聽他唱完。那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什么人，歌聲停止之后，就聽到好多人鼓掌，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在聽。那個時候我很感慨，這才是真正的他自己。我們再對戲的時候，我感到對他多了一分了解，這種感覺是很神奇的。

問：《月滿軒尼詩》的第一場戲，就是你和學友相親，你怎么看待現在這種認識異性的方法？自己會不會嘗試？

湯唯：現在這個社會越來越繁忙，人對成功的要求越來越高，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高，有很多優秀的男女，他們沒有機會去認識。也不可能走到大街上碰到一個人，就說：“嗨！我需要找一個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所以，如果要找到合適的對象，可能需要這樣的途徑來認識對方。拍戲之前，我蠻想去嘗試一下相親的，但是沒有機會。我很想知道這種相親見面會是什么感覺：是不是會心跳；喜歡的話會怎樣，不喜歡的話會怎樣；是失望走掉，還是興奮；會不會告訴家里人……我都很想知道。

最可怕的是停在原地，徘徊不前

問：在倫敦期間，你都學習了什么？

湯唯：我以前是導演系畢業，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演員，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去研究表演。在倫敦，我上的都是表演方面的Summer Course，一般是兩三個月的課程，我上了好幾個不同的課程。就是不停地跟不同的老師學習，他們有不同的特點。說實話，因為我有工作，一直在世界各地飛，在倫敦待的時間，最長的一次不過是3個月。

問：在國外學到的這些東西，對你現在的表演會有影響嗎？

湯唯：學東西應該對我沒有什么影響，影響我的是，我走了更多的地方，接觸了更多的人，有很多感受，我就把它放到電影里。我在英國，就像愛蓮 （《月滿軒尼詩》中的角色）在香港，必須內心很強大，有很強的自我保護能力，才能讓自己像一棵不死草一樣，倔犟地生長，而不被人踩死。

問：獨自生活那段時間，有沒有受委屈的時候？

湯唯：有啊。比如我在英國租房子，中介老板是意大利人，他脾氣很暴躁，到最后指著我鼻子說，你以為你是女王嗎？我也很生氣，說我不是女王，可你也不是國王。他就推了我一把，叫我滾出去，他推完之后我突然安靜下來，就這樣看著他。他的兩個員工趕緊上來架著他，不讓他動，不然他會沖上來打我，我想看他會怎么樣。

問：很多觀眾遺憾最終沒在《建黨偉業》中看到你扮演的陶毅。

湯唯：對于我來講，已經做了應該做的事情，我也經歷和享受了那個過程，就是做演員最享受表演的過程，除此之外的事情其實跟我沒什么關系，我在劇組拍攝期間和大家相處得很好。

問：這段時間老聽你說“順其自然”，你的個性一直如此還是后來自己悟出來的？

湯唯：其實什么時候開始說這話我也不知道。可能跟我從小的成長經歷有關。小時候就發現，自己特別希望一些事情發生，但最后都沒有發生。想得到的東西，總是得不到。后來就覺得：“哦！還是順其自然好了。”其實我們這一代人已經挺幸福的了，衣食無憂，有工作可做，有房子可住，有戀愛可談，可以結婚生孩子，那就行了，這樣挺好的。

問：會不會覺得之前的紛紛擾擾把你的演藝生命浪費了很多？

湯唯：人生有什么事情會真的晚呢？沒有什么時候是太晚的，什么時候開始起步都是合適的，最怕的是停留在原來的地方，徘徊不前。

問：現在你真的過得開心嗎？

湯唯：我也算很開心，但是現在我的所有開心都是來自周圍的人。比如這些快樂來源于家人，他們身體健康，過得很幸福；來源于劇組的每個人，他們很照顧我。我很高興，現在有了自己獨立工作的可能性，我也相信，對于每一個人來說，老天都是很公平的，相信它不會對我不好。（據《上海壹周》《博客天下》《青春潮活力派》《人生與伴侶》相關資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