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康德的“先天”

摘 要：“先天的”概念的闡述康德區分“來自”經驗的知識與“先天的”知識，乃是因為在他看來，經驗不能提供真正的普遍性知識，而只能提供偶然的、由歸納而來的相對的普遍性知識。康德把一切知識都看作是由感性經驗和先天形式的結合，由此把他的哲學稱為先驗哲學，就是強調先天的因素在構成知識上的重大意義。因此，“先天的（a"priori）”這一哲學概念便在他的哲學中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關鍵詞：先天的 先驗的 超驗的

一、“先天的”概念的闡述

康德區分“來自”經驗的知識與“先天的”知識，乃是因為在他看來，經驗不能提供真正的普遍性知識，而只能提供偶然的、由歸納而來的相對的普遍性知識。對于具有普遍必然性的知識比如數學知識等等，用“來自經驗”解釋是不通的，說明不了其普遍必然性的來源。從這個說明即可推知，所謂先天的知識，肯定就是“普遍必然的”知識，內在地隱含著這些知識獨立于一切經驗而為真，不可能受到任何經驗的反駁。

任何知識的發生都在經驗中或現實中，沒有任何知識的發生不在經驗中。康德也認為任何知識都始于經驗，但這卻不能否定獨立于一切經驗的知識即先天知識的可能性。康德指出，“盡管我們的一切知識都是以經驗開始的，它們卻并不因此就是從經驗中發源的”。“至少就有這樣一個還需要進一步研究而不能一見之下馬上打發掉的問題：是否真有這樣一種獨立于經驗、甚至獨立于一切感官印象的知識”，[1]存在有獨立于一切經驗的知識，這就是先天的知識，這是康德對“先天的”這一概念的最初說明。

在康德看來，感覺只賦予我們知識以質料，而經驗知識之具有統一性之普遍概念，都是來自理性，后者是使經驗成為可能的形式條件。先天的，在這里是與經驗對立來說的，在這個意義上的經驗，便僅是感性材料。所以，“先天的”一個最基本的特征，就是指普遍必然的。正如康德所說：“因為人們認為先天知道了的東西，它本身就宣告了它是必然的” [2]。康德談先天的，是說在構成我們知識的因素中，除了經驗的東西以外，還有不是來自經驗的、先天經驗的部分。這部分是既獨立于經驗、而又使知識成為可能的東西。

但是康德把這個先天概念也弄得很含混，他唯一的說明，就是指獨立于經驗，而與普遍必然性具有同等意義。“因此必然性與嚴格的普遍性是先天的知識的可靠標志，并且二者也是不可分割的相互從屬的。”[3]

但是，這種普遍必然性的先天知識或先天形式，究竟從何而來？康德并沒有交代清楚。他只是說，這是從數學知識以“常識”即可證明我們具有這種知識。他也沒有回答我們為什么會有這樣必然性的知識。

二、先天知識與純粹先天知識

康德為了強調他說的“先天的”是獨立于經驗的，他把先天知識中是否有經驗概念、是否有經驗的東西相混還做了區分，先天知識中若無什么經驗的東西和它相混，即先天知識中那些完全沒有摻雜任何經驗性的東西的知識，稱之為“純粹的”知識，以便和上述的先天的知識有所區別，這樣就給人以印象，好像先天的知識，又分為純和不純似地。

康德定義“先天知識”為絕對獨立于一切經驗的知識，定義“純粹先天知識”為無經驗的東西相混的先天知識，顯然包含著這樣的區分：獨立于一切經驗與無經驗的東西相混是不同的，前一個概念的外延比后一個的要大，一切先天判斷都適用，而后者則僅僅是純粹先天判斷才適用。

三、先天、先驗和超驗的區分

先天、先驗、超驗英文譯名是apriori 、transcendental、transcendent。賀麟先生對于《康德名詞的解釋和學說的概要》一文中，專門就"priori"與transcendental二字的區別作了分疏。他主張把"priori與transcendental都譯為“先天的”。他言：“從分析字義的結果，我們發現a"priori乃‘先經驗’或在經驗之先之意，亦即有‘超經驗’意。而transcendental乃‘超經驗’或超越任何特殊經驗或感官內容之意；亦即有‘先經驗’意。兩個字原來含義既同，故可同用‘先天’二字經譯之。”[4]在此本人認為二者有共通之處，但卻也是有區分的。

“先天的”是指認識的主觀形式，邏輯上在先，獨立于一切經驗，我們在一件事情還沒發生就可先天斷言它。如時空、因果等它是構成經驗知識的決定條件；有時也用來泛指獨立或先于經驗的東西。

“先驗的”從實質上講，是指把先天的東西應用到經驗對象上去的可能性。康德說：“我把一切與其說是關注于對象，不如說是一般地關注于我們有關對象的、就其應當為先天可能的而言的認識方式的知識，稱之為先驗的。”[5]它是關于先天知識的先天知識，是對先天知識的反思（先天的知識如何可能），一切先驗的都是先天的。先驗的知識要涉及關于對象的知識，是關于經驗知識如何可能的知識，先于經驗而不脫離經驗。

在牟宗三先生那里，transcendental與“超越的”相聯系，而transcendent則譯為超絕或超離，在牟先生看來，超絕的或超離的之意義與內在的相對，他說：“就其經驗的實在性而言，我們也可說這是時空之內指的使用（Immanent"use）；若就其超絕的觀念性而言，這便是時空之外指的使用（transcendent"use）。”[6]

綜上來看，“超驗的”是指超出了可能經驗的范圍，到了經驗以外的另一重天地，也就是本體界，或理智世界。康德把“超驗的”與“內在的”的相對立。先驗是指構成知識的條件，指先天的東西對經驗的對象的有效性。而超驗則是超越了經驗的界限，這是指經驗知識的有效范圍，是一種限制性的概念。凡在經驗范圍內使用是“內在的”，有效的；凡超出經驗范圍之外，則是超驗的，非法的。因為它達到了不可能認識的領域，即信仰的領域。

參考文獻：

[1]康德：《純粹理性批判》鄧曉芒譯，楊祖陶校，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B1、B2。

[2]康德：《純粹理性批判》第30頁。同上

[3]康德：《純粹理性批判》B4。同上

[4]《康德名詞的解釋和學說的概要》，《哲學與哲學史論文集》商務印書館1990年版，第265頁。

[5]康德：《純粹理性批判》A12，同上。

[6]牟宗三《中西哲學會通十四講》，第41-42頁。

作者簡介：許傳香（1986.5—）女，山東日照人，山東師范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外國哲學專業2010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