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1)11-0163-02
摘要:《紅樓夢》是中國古典文學(xué)的經(jīng)典之作,無論在語言表達(dá),還是情節(jié)描述上都達(dá)到了至高的水平。《紅樓夢》的兩個知名的英文譯本——分別是楊憲益、戴乃迭譯本及大衛(wèi)·霍克斯譯本,亦是翻譯界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本文主要針對《紅樓夢》第三回兩個英文譯本,從人名翻譯的角度進(jìn)行差異對比及賞析,對兩個譯本所選取的不同翻譯策略展開分析。
關(guān)鍵詞:翻譯策略 《紅樓夢》 人名譯本對比 賞析
1 引言
作為中國四大名著之一,《紅樓夢》的藝術(shù)成就在中國乃至全世界都是無可置疑的,其故事情節(jié)恢弘大氣,跌宕起伏,處處有伏筆,句句成隱線,熱鬧處四周皆喧囂,沉寂時無處不悲切;語言敘述極盡細(xì)膩精致,辭藻華麗唯美,形容貼切生動,洋洋灑灑,字字珠璣,時而溫潤如玉,時而激寒如冰,真正展現(xiàn)了一代文豪含蓄又不失張揚(yáng)的風(fēng)范。
縱觀全文,第三回中,故事的主要背景——榮國府、寧國府的奢華全貌開始陸續(xù)鋪展開來,而各個主要人物亦一一登場,從林黛玉到賈母,到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再到王熙鳳、賈寶玉等,每一個都讓人印象深刻,再加上工整、優(yōu)美的文字描寫,整個章節(jié)引人入勝,各個方面都堪稱文學(xué)著作的典范。
《紅樓夢》有多個翻譯版本,其中最著名也是最成功的當(dāng)屬楊憲益、戴乃迭的譯本及大衛(wèi)·霍克斯的譯本。兩個版本采用了不同的翻譯策略,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在翻譯界擁有深遠(yuǎn)的影響。以下將針對第三回的兩個不同英譯版本,從人名翻譯進(jìn)行對比,從中得出譯文間的差異,并從翻譯策略出發(fā)進(jìn)行粗淺的賞評分析。
2 人名翻譯
在人物取名上,作者曹雪芹亦展示了其深厚的文學(xué)功底,每個人名無論是主角還是支線上的配角,都蘊(yùn)含獨(dú)有的意味。第三回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主要背景,故事中的主要人物陸續(xù)登場。在人名的翻譯上,霍克斯的譯本與楊戴譯本也出現(xiàn)了諸多明顯的差異。
在大多數(shù)的人名翻譯中,霍克斯保留了原有的中文讀音,例如黛玉的翻譯,霍克斯直接寫為“Daiyu”;楊戴版本中前面使用了“Tai-yu”,到后來與迎春等人見面之后又使用了“Daiyu”,有些混亂。兩個版本基本都屬于音譯,差別不大,但我個人認(rèn)為,楊戴所采用的這種譯法在交待故事的清晰度上不如霍克斯, “Daiyu”這些讀音對英語國家的人來講并不難,且中國本土的人也并不會讀成 “Taiyu”。這種處理方法傾向于東南沿海地區(qū)一些公司名稱的翻譯,采用粵語的發(fā)音方式,看起來可能更具異國情調(diào),但放在《紅樓夢》這樣在世界上皆有影響力的著作中,更忠實(shí)地譯為 “Daiyu”應(yīng)該更有利于文化的傳播,畢竟作為故事的主線,其翻譯對整個行文都存在不小的影響。其他例如賈珠分別譯為“Cousin Zhu”及“Cousin Chu”,亦屬同類情況,不再贅述。
再來看賈母的翻譯,霍克斯根據(jù)不同情況分別采用了“Old Lady Jia”、“Granny”、“Grandmother Jia”“Godmother”等譯法;楊戴譯本中則采用了“Lady Dowager”的譯法。兩種譯法各有利弊。其中,楊戴的譯文清晰地展示了賈母在整個家族的地位,但稍顯生硬,原著中描述了老太太的位高權(quán)重,給人的印象卻并不冷漠,“Lady Dowager”這種說法讓人從潛意識里生出一種不好的感受;霍克斯的譯法則更具親和力,也更為靈活,整個行文讀來更加生動,尤其寶玉出場后的“Granny”等譯法,展現(xiàn)了祖孫間的親昵,凸顯了賈母對寶玉的寵愛;,美中不足的是這種譯法讓賈母的形象不夠厚重,雖行文中其他地方可襯托出其地位的尊貴,但讀過之后感受不甚明顯。其他如王夫人、邢夫人的翻譯,霍克斯用了Aunt Wang以及Aunt Xing,而楊戴則沿用了“Lady Wang”“Lady Xing”,也是這種情況。
再來便是雪雁、鸚哥(后改名紫鵑)及襲人等幾個丫鬟姓名的譯法,兩個版本出現(xiàn)了較大的差異。楊戴的譯本中,這幾個丫鬟的名字采用直譯的手法,譯為了“Xueyan”“Yingge”及“Xiren”,做到了忠實(shí)于原著,但與前面榮國府等的翻譯方法并不相同,稍微顯得有些混亂。霍克斯的譯本則采用了意譯的方法,將雪雁、鸚哥、襲人分別譯為了“Snowgoose”“Nightingale”及“Aroma”。雪雁譯為Snowgoose,蘊(yùn)含了主人是離群孤雁的寓意,再現(xiàn)了命名意圖。鸚哥后改名為紫鵑,杜鵑源于中國的古神話,其叫聲含有“不如歸去”的悲涼意味與悲憫情懷,曹雪芹將黛玉的貼身女仆命名為紫鵑,可見其用心之深。霍克斯將其譯為“Nightingale”,夜鶯的意思。夜鶯在西方文學(xué)世界里寓意深遠(yuǎn),源于一個悲戚的希臘神話,其中雅典城的菲拉米洛公主后被神仙點(diǎn)化成為夜鶯,夜夜凄婉歌唱。仔細(xì)分析我們可以看出,杜鵑與夜鶯在象征義上仍存在十分明顯的區(qū)別,霍克斯雖避開了使用“Cuckoo”(因含有通奸、不貞等貶義),但“Nightingale”的選用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一些文化缺失,未能真正譯出紫鵑的深意。再看襲人的翻譯,襲人取自“花氣襲人”的詩句,霍克斯在翻譯了詩句“The flower’s aroma breathes of hotter days”之后取用了其中的“Aroma”作為襲人的譯名,順理成章,一舉兩得,頗具匠心。
總體來看,楊戴譯本對人名主要采用了音譯法,由于不是直接的使用了普通話拼音,或者我們可稱之為改良的音譯法,這種改良的音譯法也較為常見,但放在這樣一部文學(xué)巨著中,這種翻譯方法無法展現(xiàn)出原著在人名上的各種寓意及暗示,對文化傳達(dá)、幫助外國讀者理解原著無法起到正面的作用。而霍克斯的譯本兼用了音譯法和意譯法,他對上層人物及自由人取音譯法,而對奴仆群體采用意譯法,這樣對音譯與意譯人群進(jìn)行劃分以標(biāo)示主仆有別,反映了譯者對作品中文化語境的認(rèn)識。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也可以看出,對幾個丫鬟姓名的意譯更為傳神地再現(xiàn)了原著中的深意,有助于對整部小說的正確理解。
3 結(jié)語
兩個譯本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是翻譯屆的名作。賞析所選取的皆是一些小問題,一些不傷大雅之處,所講的也都是一家之言。其他譬如詩詞的翻譯、遣詞用句等大概念,三言兩語不足以概述。作為《紅樓夢》的譯本,哪一個方面寫來都有無數(shù)實(shí)例可以參選,這樣大致上的一些分析必定是粗淺化了的。
賞析的整個過程,讓我對《紅樓夢》原著及譯本都有了更為深刻的認(rèn)識,對如何做翻譯、如何做好翻譯的認(rèn)知及領(lǐng)悟亦達(dá)到了一個新水平。兩個版本皆是翻譯大家的作品,閱讀起來受益匪淺,獲益頗多,若鉆進(jìn)去讀通吃透,相信對日后的翻譯能力提高十分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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