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DF0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1)11-0047-02
摘要:韋伯一生以清教徒式的獻身精神從事他所熱愛的研究工作,本文從他的社會行為概念出發,概述了他的社會學法學思想,主要包括他對法律的概念,對法律基本類型的劃分以及法與經濟的關系。韋伯對法學的研究是從社會學的角度出發的,給以后的法學家帶來新的啟發和視角。
關鍵詞:社會行為 國家的法律 基本類型 合理性 經濟
1 社會行為與社會規則
韋伯認為社會行為的主要內涵有:①社會行為是以行為者以其他人過去的、當前的或未來所期待的舉止為取向。這里的“其他人”可能是陌生人和熟人,或者是單個個人和不特定的多數人。②并非任何行為都是社會學意義上的行為。比如:當人疲倦勞累時,往往會打哈欠,但是這種打哈欠的行為只是一種生理現象,是沒有意義的。但是,當某人對他人或某事表示厭惡時,他也會用打哈欠來表示,這是的打哈欠行為就是社會行為。③社會行為既不與若干人相同的行為相一致,也不與受其他人舉止影響的任何行為相一致。例如,如果有一堆人在開始下雨時同時撐開雨傘,那么,在一般情況下,一個人的行為并沒有以另一個人的行為為取向,而是大家的行為都同樣是以要防備淋雨為取向,這種行為雖然表面上好像具有眾人的“社會性”,但不是我們要研究的有意義的社會行為。[1]
韋伯的社會規則概念是指使人類社會行為導致的社會生活得以有序進行的主要社會規范。它包括習慣、慣例和法律。
習慣是指一種獨特的一致性行動,這種行動被不斷重復的原因,在于人們由于不假思索地模仿而習慣了它。它是一種集體方式的行動,任何人在任何意義上都沒有要求個人對它永遠遵守。韋伯說:“一種調解社會行為規律性的實際存在的機會應該稱之為習慣。如果并且只要這種規律性存在的機會僅僅由于事實上的實踐是建立在長期約定俗成的基礎之上,那么,習慣就應該稱為習俗。”[2]
慣例是一種典型的、根據常規的統一行動,它最大的特點是集體性,“慣例應該稱之為在一定范圍內的人當中被作為‘適用’而贊同的、并且通過對它的偏離進行指責而得到保證的‘習俗’。”[3]在一個特定的群體中,對慣例的違反將導致一種相對具有普遍的可能性,從而保障其獲得實施的秩序。[4]
法律是指由一群專職人員來強制性維護其所要保障的秩序。“法律,如果在外在方面,它的適用能通過(有形的和心理的)強制機會保證的話,即通過一個專門為此而設立的人的班子采取行動強制遵守,或者違反時加以懲罰,實現這種強制。”
2 法的概念
韋伯把法律區分為“國家的法律”和“超國家的法律”。談到“國家的法律”時,韋伯說“當某些事情發生時,人們普遍認為,共同體的某些機構應該采取法定的行動,而對這種行動的期望本身就足以引致對命令的遵奉,或者在這種遵奉已不可能做到時,至少能達到某種補償或賠償。引致由國家來實施法律強制這種結果的事件,可以存在于許多人類活動中。”[5]所謂“超國家的法律”是指“如果構成權利保障的強制性手段壞是屬于政治性權威以外的其他權威的話——我們將之稱為‘超國家的法律’。”[6]教會法是一種典型的超國家的法律。也就是說,“國家的法律”由國家強制力的保障,而“超國家的法律”其強制力來源于國家以外的權威。
從以上韋伯對法律的定義及分類可以看出,韋伯認為只有當“一套強制性機構將會強制實行對這些規范的服從,我們才必須把這些規范看做‘法律’”。[7]普通民眾可能基于社會習慣、慣例、道德等原因而遵守某個規范,但只有當這個規范由強制力保證實施時,這種規范才能被稱為法律。
3 法律的基本類型
韋伯區分了四類社會行為,即目的-工具合理性行為、價值合理性行為、傳統行為以及情感行為。他說:“如同任何行為一樣,社會行為也可以由下列情況來決定:第一,目的合乎理性的,即通過對外界事物的情況和其他人的舉止的期待,并利用這種期待作為‘條件’或者作為‘手段’,以期實現自己合乎理性所爭取和考慮的作為成果的目的;第二,價值合乎理性的,即通過有意識地對一個特定的舉止的──倫理的、美學的、宗教的或作任何其他闡釋的──無條件的固有價值的純粹信仰,不管是否取得成就;第三,情緒的,尤其是感情的,即由現時的情緒或感情狀況;第四,傳統的,由約定俗成的習慣。”在這其中,前兩種社會行為是合理性的,后兩者是非理性的。[8]
韋伯將法律分為四種:形式不合理的法律、實質不合理的法律、實質合理的法律、形式合理的法律四種基本類型。
3.1 形式不合理的法律:它是指執法者以巫術神力等非理性的手段進行判決。它要求人們嚴格按照固定的程序,否則就不能夠產生效力。
3.2 實質不合理的法律:它是按照宗教首領或長者的意志執行的法律體系。他們按照神的啟示中他們所信奉的倫理原則決定案件,法官不參照任何規則或規范,而是以變通的方式使用證人證言、證據和神的啟示作出判決。中國古代法也大致屬于這個類型。
3.3 實質合理的法律:這種類型的法律規則,只包含對人類或法律秩序提出宗教或倫理要求的因素,卻并不包含對現有的法律秩序進行邏輯上的系統整理的因素。
3.4 形式合理的法律:韋伯認為,形式合理性的法指“來源于羅馬法中的形式主義審判原則的法律體系,它由一整套形式化的意義明確的法規條文組成。”[9]
4 法與經濟的關系
韋伯認為,法對經濟的作用決不僅限于保障經濟利益,還保護政治的、宗教的和家庭的利益等等。但是,在很大程度上法直接為經濟利益服務,因為在多數情況下,經濟是影響立法的最主要因素。
韋伯指出以強力支持的法律的作用有限,特別在經濟領域更是如此。法律在經濟領域中的局限性主要有兩個方面:(1)受法律影響的人們的經濟能力有局限性;(2)私有經濟利益的力量與促進對法制遵從的利益兩方面相對平衡。
法和經濟的關系的第二個方面,是經濟對法律的影響。首先,在多數情況下,經濟因素是影響立法的主要因素,如前所述。其次,韋伯認為,經濟因素對法的形式也有作用,但很有限,僅表現在經濟的繁榮和發達對法的系統化程度有一定影響。
再次,韋伯認為,經濟和法律制度的變更并不是同步進行的,在一定條件下,法律往往落后于經濟關系。并且,法律與經濟不是一種單純的決定與被決定的關系。社會組織的法律結構絕不是完全由經濟因素決定;同理,單獨的法律不可能決定經濟的發展。
參考文獻
[1] 王振東.韋伯:社會學理論,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54頁
[2] 韋伯:經濟與社會(上卷),商務印書館,1997年版,第60頁
[3] 韋伯:經濟與社會(上卷),商務印書館1997年版,第64頁
[4] 孫文愷.社會學法學,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86頁
[5] 韋伯:經濟、諸社會領域及權力,三聯書店,1998年版,第6-7頁
[6] 韋伯:經濟、諸社會領域及權力,三聯書店,1998年版,第8頁
[7] 韋伯:經濟、諸社會領域及權力,三聯書店,1998年版,第4頁
[8] 陽海音.論馬克斯·韋伯的合理性理論,世紀橋,2008年第10期
[9] 蘇國勛.理性化及其限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5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