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滿族音樂獨特的藝術美

滿族是我國少數民族中的一個重要成員。在歷史上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在歷史的長河中，滿族和各兄弟民族一起，共同締造了人類的文明歷史，創造和豐富了我國悠久燦爛的傳統音樂文化。滿族音樂內容廣泛，品種繁多，音樂有鮮明的節奏感，旋律優美流暢，風格獨特極具個性，具有強烈的藝術美。

滿族民間歌曲內容豐富，題材廣泛。按唱詞內容，大體上可以分為山歌、漁獵歌、小唱、兒歌、情歌、儀式歌、現代民歌等。

滿族民間歌曲包括曲調高亢，以獨唱為主的山歌，內容大多都是對豐收情節的抒情與歌頌，對秀美山河湖泊的贊美，對物產豐富的謳歌與頌揚，對家鄉的情感表達和對美好生活的熱愛之情等等，生活氣息濃郁。也有情緒熱烈奔放的，以即興歌唱為特點的牧童對口山歌。也可以叫做“爬山調”。贊美富饒秀麗山川的山歌叫做“夸山調”，滿語的“巴音波羅”及《靠山調》屬于這種山歌。這類歌曲多是借景抒發情感，即興編詞，旋律高亢嘹亮、粗獷熱烈，曲調開朗，節奏自由度極高，歌聲與鞭聲交響回蕩，情景生動感人。

滿族早期是以漁獵為主的民族，漁獵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基本的生產方式，反映這一生產活動的民歌也非常豐富。這些民歌把我們帶到了遙遠的過去，領略到了昔日滿族人民的風土人情。對于漁獵生活艱辛的描寫，對于收獲的喜悅以及與大自然斗爭的精神的再現等，便構成了滿族漁獵歌的主要內容。

小唱也是一類比較復雜的民歌。從廣義上講，凡是反映滿族社會生活的民歌都屬于生活的范圍。但我們在這里所說的小唱只取其狹義的概念，即專指反映滿族人民日常家庭生活的民歌。此類民歌大體可以包括：習俗方面的、家庭成員方面的、家庭成員之間關系的，規勸人們戒煙戒賭的、搖籃曲等。如《再也不叫尼堪婆》這首歌，這首歌很有情趣，即富有生活氣息，又富于戲劇性。另外，人們熟悉的《悠悠車》（搖籃曲）。“悠悠喳，巴布喳”的歌聲在滿族人民中間也是世代相傳，家喻戶曉。

兒童游戲歌是滿族兒童與少年時期的親密伙伴。那些唱不衰、數不完、隨處可聽見的各式各樣兒童游戲時唱的歌，充滿著兒童的生活情趣。它所反映的內容十分廣泛，在語言和形式上又有兒童的童真與頑皮。諸如踢毽、打冰嘎、跳皮筋、騎馬、卡花棍、卡羊角等游戲，都有一套固定的兒童說唱形式。以《溜響鞭》《跑馬城》為著名，在兒童中流傳非常廣泛。

滿族情歌的是滿族青年男女愛情生活的真實反映和直接記錄。它的內容極為豐富，對戀人的思念，對愛情的執著的追求，對包辦婚姻的反抗等方面都有很充分的反映。比如《黃米糕》，“黃米糕，黏又黏，紅蕓豆，撒上邊。姑娘做的定情飯，雙手捧在我眼前。吃下紅豆定心丸，再吃米糕更覺黏。越黏越覺心不散，你心我心黏一團”。這首歌以“黃米糕”象征愛情，即形象生動，又富民族特色。民歌中以北國的“紅蕓豆”比喻愛情的忠貞，既妥帖又具有地方色彩。它與漢族以南國“紅豆”為相思之物，有異曲同工之妙。

滿族儀式主要有祭天祭祖儀式、婚姻儀式、祝壽儀式、建房儀式等。與這些儀式相適應的禮儀歌有神歌、嫁娶歌、上壽歌、上梁歌等。滿族婚禮歌，有交拜時祝唱的《阿察布密》歌；有鬧洞房時一領眾合而唱的喜歌，名曰“拉空齊”等。舉行葬禮時唱《十二重恩》或《解九連環》等。

我們把從清末至今的民歌稱為現代民歌。此類民歌雖然數量不多，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這一時期滿族人民對現實的看法和自身的生活?！斗硇〕繁愠隽藵M族人民翻身解放的喜悅心情。

滿族民歌從韻律上看，大都按著漢語的“十三轍”進行押韻。但用滿語創作的民歌卻與其相反，它們都按照自己的語言特點進行押韻。這種民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漢語對滿語的影響之前，滿族民歌獨立發展時期的語言特點。從現在的滿族民歌看，無論是用滿語創作的，還是用漢語創作的，其句式大都是字數不固定的長短句。

滿族音樂文化應該是滿族文化或滿學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對滿族音樂及其文化的研究，使我們進一步看清滿族文化的特點。在滿族音樂文化中，滿族民歌占有極其特殊的地位。從以上對滿族民歌樣式及其滿族音樂語匯的分析情況可以看出，滿族民歌是滿族音樂文化之源頭。從以上起源來看，民歌的產生是比較久遠的。原始人類所創造的最初藝術形式為詩、歌、舞為一體，也就是說最初的文學、音樂、舞蹈是三位一體不可分割的整體。滿族明，如神歌、喜歌、搖籃曲等，大部分產生在人類的童年時期。因為原始宗教、婚姻習俗、育兒習俗等是與人類最初的社會生活密切相關的。在這些滿族傳統民歌中，我們不但可以看到滿族舞蹈、滿族詩歌、滿族宗教信仰及風格習慣，還可以看到滿族音樂的最初形態，那就是與詩歌與舞蹈為一體。

滿族民歌不僅是滿族音樂之源，而且是整個滿族音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集中體現。她集中地體現了滿族音樂的美。

首先，我們看到的滿族民歌不僅是她一種藝術，是因為她已經集音樂、舞蹈、文學、服裝甚至戲劇表演為一體，不可分割，薩滿及其表演就是這種傳統藝術的集中體現。說她是一種文化，是因為滿族民歌與滿族的原始宗教、風俗習慣、社會歷史、民族意識、民族觀念等具有直接的關系，她不僅僅反映的是文學或音樂，而且反映的是一種音樂文化或傳統文化。

其次，滿族民歌具有一定的“原生性”和原始性。尤其是大量的滿族民歌以及與音樂相關的滿語語匯，更能夠體現這一點。一個民族的民族語言極其文化，就是這個民族最初的語言和文化，通過語言和文化的接觸以后，所得到的語言與文化應該是“外來文化”。滿族及其先人千百年來一直使用自己的語言，并且創制過自己的文字——女真文和滿文。他們的文化就是靠自己的語言文學一代一代地傳承下來的。只是到了后來，確切地說是清末，滿族人在漢族文化的影響下才放棄自己的語言文字，改用了漢語漢文。當然，靠漢文記錄和傳承下來的滿族文化，也是整個滿族文化的一部分，但比起那種“原生”的，靠自己民族語言文字傳承下來的文化顯然有些遜色，并多少有一些外來文化影響的痕跡。因此，從一定意義上來講，滿族的傳統民歌以及滿語民歌更能夠代表滿族文化及音樂文化的特征。或者說，滿族的傳統民歌是滿族音樂文化的集中體現。

滿族音樂文化獨具自己的民族特點。無論是薩滿神歌，還是“莽勢空齊”、《搖籃曲》、喜歌，都突出地反映了滿族早期漁獵經濟文化的特征。那一人歌、眾人和的場面，那希望孩子長大后騎馬射獵、做一個巴圖魯的歌聲，那獨具特色的婚禮歌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滿族人民的日常生活和風俗習慣，形成了有別于其他民族的鮮明的滿族文化色彩。

廣泛的人民性，首先表現在滿族音樂文化與人民群眾的社會生活具有廣泛的聯系。神歌構成了滿族人民的宗教信仰；“莽勢空齊”構成了滿族人民獨特的民族歌舞形式；喜歌放映了滿族婚姻習俗；《搖籃曲》把人們帶到了那遙遠的漁獵生活的過去。其次，廣大人民群眾是滿族音樂活動的積極支持者和參加者。在薩滿祭祀中，人民群眾是參加者；在“莽勢空齊”藝術形式中，人民群眾親自參加舞蹈、演唱；在唱《喜歌》的時候，人民群眾爭先恐后地參加，或聽或演唱。其三，廣泛的人民性還表現在滿族音樂中民間音樂占有突出的地位。她不僅是滿族音樂文化之源，而且還集中體現了滿族音樂文化的基本特征，表現出了滿族音樂的獨特藝術美。

注：該文系黑龍江省藝術規劃課題立項（10B023）

（作者單位：張雅囡，牡丹江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