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始于經濟領域,隨著經濟全球化和世界多極化的發展,各民族文化都有了互相學習、彼此交流的機會,世界各民族文化出現了全球化的發展趨勢。所謂的文化全球化,是指各民族文化通過交流、融合、互滲和互補,不斷突破本民族文化的地域和模式的局限性而走向世界,不斷將本民族文化區域的資源轉變為人類共享、共有的資源。文化封閉狀態已不復存在,多元文化的相互依存和發展,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和世界文化的普遍性共存共進,構成了文化全球化的有機內容。全球化的深入帶來了信息的全球化,作為信息傳播主要手段的新聞在廣度和深度上都有所延伸,這意味著新聞翻譯在內容上較之以前大大增多,在現象分析和評論方面較以前深入,給新聞翻譯工作者帶來了巨大的挑戰,挑戰同時意味著機遇,如果順應時代潮流,提高新聞翻譯的理論高度和實踐能力,則能提升本國的國際形象,反之亦然。本文將探討文化全球化帶給新聞翻譯的挑戰以及如何順應時代潮流提高新聞翻譯的質量。
第一,新詞語層出不窮。科學技術的高度發達和傳播媒體的高度現代化促進了社會的快速發展,伴隨著各種新的社會現象的出現,新詞語層出不窮,新詞在某種程度上是時代變遷、社會進步的一個縮影,這些層出不窮的新詞語又往往最先在英語新聞報道中創下新例,以后經人仿效,達到相當程度的普遍性后,便被逐漸吸收進詞典里,正式成為現代英語的一部分。例如,模仿名牌產品制造的山寨產品導致了“山寨”一詞成為2008年末最為的流行的新詞之一;2009年下半年發生在上海的“釣魚事件”在輿論界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度成為新聞界、網絡新詞,這些新詞該如何翻譯呢?
“山寨”一詞流行是從“山寨手機”開始的,指的是盜版、克隆、仿制品,于是有了以下的譯法:pirated/ cloned / fake / counterfeit / imitated / copycat / knock-off mobile phone,以上表達都是采用了意譯策略,而“山寨”最初指的是窮鄉僻壤的村子或舊時綠林好漢占據的山中營寨,具有濃郁的中國特色,意譯無法表達出其豐富的內涵,為了保持這個詞的原汁原味,可采用音譯的方法將其譯為“Shanzhai”,這一音譯詞也多次出現在國內外英文媒體引用的文章中,相信“Shanzhai”在文化全球化的浪潮中將和“Fuwa”、“jiayou”等音譯漢語詞一樣進入英語語言的流通領域。
“釣魚執法”這一新詞如果按字面意思譯為“fishing law enforcement”,那么會被誤解為“捕魚法規”,追根溯源,這一名詞來自刑法中的“誘惑偵查手段”,是指享有偵查權的司法人員為獲得對嫌疑人提起刑事訴訟的證據,故意設置圈套,誘使其實施犯罪行為的一種特殊的偵查手段和方法。在英美國家也有這樣的執法手段,叫“entrapment”,即圈套執法的意思,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的釋義“(law) the illegal act of tricking sb. into committing a crime so that they can be arrested for it”體現了設圈套、誘使犯罪這一內涵,因此筆者認為“釣魚執法”可借用英語中的對等詞 “entrapment”來意譯,茲以實例佐證:
A white-collar worker is celebrating after winning a lawsuit accusing Minhang District of using entrapment to catch illegal cabbies yesterday. (Shanghai Daily,November 19,2009)
第二,外來詞無孔不入。文化全球化背景下,國際時空大大縮小,生活在地球村(global village)的成員們不僅在政治、經濟等方面逐漸相互影響,在文化領域更是呈現出融合惠通的趨勢。各國之間跨文化交流更加頻繁,任何一種語言不是孤立存在的,人們要交際、要交流,就需要從其他語言中不斷吸收養料和新的東西,因此外來語隨之而來。例如:整天呆在家里瘋狂迷戀日本漫畫的少女男女在日語中被稱為“otaku”;隨著電影事業的發展,近年來在西方娛樂雜志上出現頻率頗高的“cameo appearance”一詞,意為名演員在影片中扮演一個小角色。這些外來詞語應如何翻譯成漢語呢?
隨著網絡的普及,很多人尤其是年輕人癡迷于網絡,嚴重地依賴電腦,足不出戶,厭惡上班或上學,網絡語言中把這樣的新新人類稱為“宅男宅女”,這一漢語新詞與“otaku”的意思非常吻合,但后者不分性別,而且指代一類人,漢語新詞中流行的“族”可表達這一涵義,所以可將“otaku”譯為“御宅族”。
“cameo appearance”一詞與中國影視界今年來興起的“客串”、“友情出演”不謀而合,將其回譯作“客串”或“友情出演”可謂恰如其分。如:The world’s eminent astrophysicist Hawking did a guest spot last season on Star Trek: The Next Generation, playing a time-bending game of poker with his intellectual forebears, Albert Einstein and Sir Isaac Newton. The cameo appearance won him almost as much popular recognition as A Brief History of Time, the 1988 best seller. 這段文字可譯為:上個季度,當今世界著名天體物理學家霍金在《星際旅行:下一代》中客串了某一角色。在該片中,霍金與他的學術前輩愛因斯坦和牛頓玩了一局跨越時間的紙牌游戲。此次出鏡客串使他大受歡迎,其效果不亞于他在1988年出版的暢銷書《時間簡史》。
第三,對外報道內外有別。文化全球化的背景下譯者應牢記對外報道內外有別這一事實。由于中西方的歷史文化和社會形態存在差異,在漢語新聞中頻頻出現、中國讀者耳熟能詳的詞語往往在英語語言和文化中形成詞匯空缺。如果譯者采用直譯法,往往難以保證譯詞能很好地被西方讀者所理解接受。“一名稱職的譯員不是詞句轉換的‘對號者’,而應是溝通思想的‘搭橋人’。”(張健,2001:26)。為了盡可能真實準確地傳播這些漢語新詞所蘊含的詞語內容,確保良好的傳播效果,譯者應結合英語讀者的思維方式和文化心理,采取多種靈活變通的翻譯方法。在盡量保持詞語原有形式和特色的基礎上或增加必要的背景知識,或補充缺損的語義內容,對漢語時政新詞進行解釋性的翻譯,在必要的時候甚至需要徹底拋棄原詞的形式外殼,明確譯出原意。
例如:“南水北調”應譯為“divert water from the Yangtze River to North China”;“胡子工程”譯為“long drawn-out project(a project which takes so long that young workers become bearded)”;“豆腐渣工程”譯為“beancurd projects, so named because they are too poor in quality to last out”,或者借用英語中已有的意思相近的單詞“jerry-built projects”來表達。上述詞語與中國國情密切相關,不增補相關的背景知識就難以為譯文讀者所接受,因此譯者通過解釋性的翻譯補足了理解詞語意義必備的背景知識。
在翻譯一些中國人耳熟能詳的詞語時也應充分考慮到譯文讀者的因素,在譯詞中增補一些必要的背景知識來幫助譯文讀者理解。例如“老三屆”一詞能為大多數中國人所理解,然而,一般的外國人士并不清楚該詞的指稱意義,譯者需要將其解釋性地翻譯為“school graduates or leavers of 1966-1968”,盡管這樣的處理無法譯出“老三屆”一詞的文化蘊涵意義,但至少能讓英美讀者大致理解這一概念。
文化全球化背景下,新聞翻譯是一種職業,一項工作,一座橋梁,一門藝術。譯者在完成自己本職工作的同時,不僅要考慮兩種語言、兩種文化的差異,使用靈活變通的翻譯方法讓譯文達到最佳傳播效果,而且要努力推介具有民族特色的語言,使更多中國特色的語言走向國際舞臺。
(作者簡介:于杰,濰坊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