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不僅是一位在政治、思想、文化、教育上有很高的造詣圣人,也是一位壽星,享年七十三歲。孔子一生奔波勞碌,但他注意養身,樂而忘憂,講究飲食起居,不忘健身,故得以頤養天年。在“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古代,孔子能有如此高壽,實屬罕見。除了先天的遺傳基因外,與后天的養生有道有密切的關系。孔子的養生思想是博大精深的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探究孔子養身思想,可以了解古代中國人的生命意識,對今人的養生保健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第一,知者樂水,仁者樂山。《論語》中有大量孔子對情感修養的論述:“不慍”、“貧而樂”、“不遷怒”、“樂以忘憂”、“不憂不懼”、“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等等,整部《論語》可看出孔子雍容和順的人格風貌。孔子指出“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論語·雍也》)。這是孔子認定的人生的最高境界,同時也是養生的最高境界。它是一種身體和心理的狀態:人的身體、心靈與整個自然融為一體,達到天人和諧,物與我和諧,人與人的和諧。孔子認為人應該敬畏自然、愛慕自然、欣賞自然、融入自然,超然于社會人生之外,不斷參悟自然山水,領略其中的奧妙與樂趣。在孔子看來,人的內心應與外部世界連接起來,做到與天地合參,與自然宇宙節律的同構合拍,即天人合一。“樂水”、“樂山”的“知者”、“仁者”內在情感必定是快樂的、和諧的。“樂水”、“樂山”是一種“人的自然化”,使人恢復被社會或群體所扭曲、損失的各種自然素質和能力,包括發展個體、肢體、身體的各種力量和能力,得到因身體能力的獲得實現而產生的享受和快樂,超越于社會人生之上,從而與整個自然融為一體。既深入其中,竭力改造世界,又能超然于物外,這樣才能保持真正的快樂。喜怒哀樂得到理性的控制,實現身心和社會群體的和諧協同。這樣的“知者”、“仁者”才能得到身心的和諧,并長久地保持生命的活力,保持生命永久的價值。
第二,飲食有節,起居有常。孔子提出“食不語”(《論語·鄉黨》),還指出“長幼異食”(《孔子家語》),就是說,不同年齡應選擇不同的食物和飲食方式。孔子的這些言論是我國最早的有關飲食養生的具體論述,在今天看來,仍然符合飲食衛生要求。孔子對飲食歷來很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戈壹(yi意)而饞(ai愛),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唯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撒姜食,不多食”(《論語·鄉黨》)。這一段話說明,孔子在飲食上非常講究烹飪的“精”和“細”,不論是糧食還是普通蔬果魚肉,只要變味、變質的都不吃,顏色難看,氣味難聞的不吃,肉切得不規則、燒肉的醬料用得不當,也不吃。色、香、味都要注意才符合烹飪標準,才能引起食欲。同時,孔子提醒人們,肉雖多但不能多吃,酒可以多喝一些,但不能喝醉,強調酒肉皆需適量,這既合禮節,又符合飲食衛生要求。因為脾胃是人的后天的生化之源,有生以后,全賴脾胃不斷輸送營養物質,以充養先天精氣,供生長發育,生命活動之需。如果飲食不節,必傷胃腸,生化泛源,機體必然日趨衰竭,而何來長壽?只有飲食調勻,不偏嗜五味甘肥之品,不饑不飽,不過冷過熱,不飲酒過度,才是益壽延年妙訣。
在起居方面,孔子有“寢不尸,居不客”(《論語·鄉黨》)和“寢不言”(《論語·鄉黨》)之說。所謂“寢不尸”,是睡覺時,不得臥仰如挺尸狀。所謂“華山處士如容見,不覓仙方覓睡方”,這睡方,不但是睡眠姿式美不美的問題,而是與仙方一樣具有益壽健身的功效。“寢不言”,后來的《備急千金要方》是這樣解釋的:“寢不得語言者,言五勝如鐘磐,不懸則不可發聲”。寢不語入睡前不要說話,以免引起大腦興奮而失眠。在衣著方面則主張“居不客”,即是說在家的衣著與外出的衣著允許有所不同,離開家門,朝見君侯,晉渴卿相,待客訪友,衣冠必須整齊、莊重,不可不修邊幅;而在家時則可隨便簡樸,輕裘緩帶,以便安閑靜養。穿著還需隨季節變化而有所不同:夏天應穿透汗的葛布衣衫,冬天則穿衣裘以保暖。孔子還主張“居無求安”,意即居住環境和條件不可太安逸了,否則,容易使人變懶,意志消沉,事業荒廢,身體衰弱,對健康不利。“宰予晝寢”,他還曾罵“朽木不可雕也”。他按照四時節令氣候變化調節居處和增減衣被,以適應外界環境的變化。孔子上述各方面的言論,既合禮的要求,又符合日常保健習慣,是養生不可忽視的生活原則,“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惡)疾不起”(《素問·四氣調神大論》)。
第三,喜好運動,勤練筋骨。身為大學問家的孔子十分注重身體素質的鍛煉,提出“尚中貴和”,意指崇尚“中庸”、“中和”。所謂“中庸”,是在健身時要掌握分寸,把握尺度,恰到好處;所謂“中和”,是要強調事物的統一協調關系。在孔子看來,“中庸有德”、“和而不同”不僅是立身的最高標準和處事的重要方法,從養生健身的角度看,它還體現出一種不偏不倚的適度原則,蘊含著和諧統一的辯證觀念。孔子認為“過”與“不及”都是錯誤的,養生的目的在于強身健體,修養情志,使得身心和諧。流水不腐,戶樞不蠢;生命在于運動。體育鍛煉同體質強弱、壽命修短的密切關系,越來越為人所認識、所重視。孔子能夠高壽,重要原因之一,便是持之以恒地參加多項體育活動。孔子體育愛好廣泛、參與運動項目之多,自古迄今,幾無可與之爭衡者。孔子擅長下棋,常于公務之余和教學間隙,同弟子對弈。他勸告某些“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人說:即使下下棋,也能有所收益(《論語·陽貨》)。他酷好郊游,經常率領弟子到泅水河邊遠足。他喜歡游泳,并乘機教誨學生珍惜像流水一樣去而不復的寶貴時光,發奮進取,“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論語·子罕》)。他愛好登山,借攀藤附葛鍛煉身體,并于艱苦攀登中盡情觀賞祖國山川之美,且陶冶其“修己以安天下”的大志,孟子稱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孔子對垂釣頗懷興致,但僅以溪畔釣魚為極好的健身方式。他反對用大網橫截水面以期一網打盡,而主張“釣而不綱”(《論語·述而》)。在眾多體育項目中,孔子最感榮耀最為得意史籍記載最多的還是射箭。他列“射”為六藝之一,既講授理論,又指導演習,他自身則堪稱超凡絕塵、出神入化的射手。據《禮記·射義》載,孔子曾率其門徒于曲阜城西郊的矍相圃舉行射箭比賽,由于他技藝奇絕,竟至“觀者如墻堵”。孔子去世后,其弟子、乃至再傳弟子繼承并光大了孔子關于射箭的理論,凡重大節日,必莊重地舉行盛大的射箭比賽。至于日常,“射”作為學生的必修課,重頭課,更是孔門綿延久之而不輟的傳統。狩獵也是孔子興趣盎然的體育活動,但他只瞄準那些凌空疾飛的鳥和傍地迅跑的獸,而絕不射殺任何疲憊不堪的返巢歸穴者,所謂“弋不射宿”。他熟諳駕馭馬車的技藝,并將“馭”作為一門重要的必修課教授弟子。孔子畢生喜好體育,熱愛多項運動項目,并且持之已恒,僅此一點,便是今人后人養身健身學習的榜樣。
此外,孔子的興趣還很廣泛,更以才藝養生。孔子愛好音樂,并有一定的欣賞能力。他在齊國聽到韶樂章,竟“三月不知肉味”,并謂之曰:“盡美矣,又盡善也。”孔子也十分喜歡讀書,是“讀書養生”的最早提倡者。他認為讀書既可以讓人增長見識,又可以修身養性,活躍思維,由此有“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一說。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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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戴鵬飛,陜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