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語用題的“穩”中有“變”

2007年以來，廣東高考語言運用題的命題相對穩定，但是考試情況卻一直不容樂觀。兩個題目，總分12分，平均分一直維持在6分左右，無論專家如何呼吁，老師如何引導，情況至今沒有改觀。以2010年高考為例，第22題的平均分為3.22分，滿分率9.38%，及格率56.63%，零分率14.25%。第23題的平均分為2.98分，滿分率3.37%，及格率37.68%，零分率7.5%。考生得分情況不理想的原因，從統計數據來看，一是零分卷過多，二是得分率過低。從評卷中可以看到的是考生的語文素養整體較差。

語文考試雖然有考查能力等級的劃分，但是從總體上來說，語文題目的難易梯度并不明顯。比如，考查能力為D級的鑒賞評價題目與考查能力為F級的探究題目相比，學生的實際得分并無顯著的差別。有時，甚至是要求考生能力更高的F級來的題目更容易得分，因為它的限定性更小、開放性更大，同時隨意性也更大。語言運用題的考查能力為E級，這在考查能力層級序列中是對考生綜合能力要求比較高的題目。但是，這并不是考生得零分甚至留下空白的直接原因，其根源是考生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試卷。在語文高考試卷中，主觀題目越來越多，考生的書寫量越來越大。這雖然能夠回避客觀題沒有足夠的區分度，考查的能力點過于單一，與高考選拔不相適應等一系列問題，但是主觀題的引入量也需要科學地考量。多年以來，語言運用題眾多的空白卷給我們高考命題方向的掌控者敲響了一記警鐘。許多考生做到語言運用題時時間所剩無幾，在生死危亡的關頭考生的選擇肯定是丟車保帥。為了作文的順利完成，考生們只能將語言運用題胡亂應付或者“留白”處理。雖然許多專家呼吁語言運用題是高考得分的突破點，但是這對于改變語言運用題在考場中受到冷落的現狀并沒有太大的幫助。

語言運用題的得分率低，是從得分點的契合度對考生的答案進行評價的結果。在高考評卷過程中，我們經常會見到有考生的答案書寫工整、語句流暢、內容豐厚。但是考生的答案與參考答案以及評分細則的關聯度極弱，即我們常說的答不到點上。這是學生語文綜合素養較低造成的結果，而不是學生思想重視程度不夠造成的。其具體原因大致可以分為：首先，考生的讀題能力差。例如2008年的第23題。題目為：“右邊是一幅剪紙畫。請以其中一個人物的身份寫一段文字，表現畫面‘情深’的意蘊。要求語言鮮明、生動，運用兩種以上（含兩種）的修辭手法。”有考生的答案的第一句就是“媽媽，即使我沒有了左腿，你沒有了右腿，但是我們在一起就有了兩條腿……”其答案如何語言鮮明、生動，如何恰如其分地表達了“情深”這一主題暫且不論，僅就這樣一個低級的讀圖錯誤，就是不可原諒的。其次，考生缺乏必要的聯想和想象能力。如2007年的第22題。要求選擇一個奧運比賽標識圖形寫一段40字的話確實存在難度，這不是因為考生忽略了“展開聯想”的提示，而是在考場中，沒有幾個考生具備“展開聯想”的能力。所以，這一題目影響得分的主要因素不是“圍繞圖形內容，緊扣動態特征”，也不是“運用兩種以上（含兩種）的修辭手法”，更不是“語言通順”，而是“有想象力”。再次，考生語境感薄弱，語言的實際運用能力差。如2009年的第23題。題目中要求的“歡迎、感謝及其事由”，考生多能顧及，但是語境的限定條件“華南大學、南粵中學、一批圖書和電腦、全校師生、學生代表”等，不少考生顧此失彼，難以完整體現。

語言運用題中考生的答案質量低下，其原因簡單歸納是，或無的放矢，或句意不清，或生拼硬湊，或干脆空白。近幾年廣東高考的語言運用題多為特殊語境下的語言運用能力的考查，這種命題看似考查考生綜合運用語言能力的高難度題目，實則不然。讓我們回歸到每一個個體的人的語言發展過程，問題就十分清楚了。在語言的掌握過程中，每一個人都從單個的詞語學起，然后仿造語句，最后是語段的表達。而我們每天的交流都是特殊語境中的溝通。所以，語言運用題無論如何變換花樣，它都是語言運用的一般化狀態，而不是高級化狀態。從高考來講，它是語境義的完整表達，而不是語言的創造性使用。另外，從它在試卷中的位置可以看出，語言運用題是引導考生從閱讀向寫作過渡的一個題型，其功能是承上啟下，這也決定了它不應該是一個難度太大的題目。

為了化解語言運用題的尷尬處境，2011年的廣東高考做出了積極的努力。第一，題目數量由兩個變成了三個。雖然題號仍然采用“22”、“23”兩個數字，但是第22題實際上已經被拆成了兩個內容上完全不相干的小題了。第一個小題考查關聯詞，第二個小題考查句式變換。第22題體現了廣東高考語言運用題命題中“變”的思想，讓題目更加貼近考生的實際水平甚至低于考生的平均水平，以此來吸引考生完成這一題目的考查。按道理來講，題目數量的增加是為試卷增加難度的做法，而第22題改變命題方式的目的是降低難度。所以，第一小題考查關聯詞采用了選擇填空的方式，而沒有選擇直接填空的方式。第二小題給出的三個句子整體上特點非常突出，一邊是“真、善、美”，另一邊是“假、惡、丑”，在如此工整的對應關鍵詞的引導下，考生即使不清楚什么是“單句”，也很容易把題目中的三句話轉變成一句話。這是我們應當關注的第二個要點，即難度大幅度降低。第三是考生作答不需要補充任何題目之外的信息。如2007年第22題與2008年第23題，僅運用題目提供的信息就可以完成答題，這也是為了降低題目難度系數而采用的命題方法。

今年的第23題直接繼承了2010年第23題的命題方式，要求學生寫串臺詞。只是把內容由校本劇改成了中國傳統節日。二者相比，2010年的《孔雀東南飛》和《雷雨》難度會更大些。雖然是課本劇，有不少學生根本就不記得文本中的具體內容或者關鍵的細節，甚至是人物名稱。而這些又恰恰是寫串臺詞所必需的。元宵節和中秋節，這兩個節日是人人都可以說上三言兩語的。2011年廣東高考第23題的不變恰恰打破了語言運用題不斷更新的規律，這應當說也是一種變化。

2011年廣東高考語言運用題的改變最為直接的目的是讓考生“能做”，這既是高考命題最為根本的目的，也是符合以人為本的時代要求的。但是，語言運用題從來都是出奇制勝的題目，除了作文以外它是最能吸引人們眼球的一個題型。簡單地以降低難度來博取考生的歡心只能是權宜之計，并不是語言運用題的最佳出路。讓我們共同期待廣東高考語言運用題命題能夠邁出改革探索的步子，穩健地走向成熟。

（作者單位：深圳市第二高級中學）

責任編校彭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