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8年,中華大地進入李氏唐朝時代,“安史之亂”后漸趨衰敗,于公元907年后進入五代十國時期。大唐剛立國的第一年,就釋放因反叛而遭前代隋朝鎮壓并“沒為奴”的爨氏,開始經略云南地區。在唐朝的經略及云南地方勢力的圖存圖強較量中,“唐封首領大將軍建寧國王張樂進求”,因貞觀二十二年(公元648年)梁建方擊松外蠻、下其部落七十二所,遣使往西洱河(《舊唐書·本紀》、《唐會要·卷九八·昆彌國》的社會大勢及地方勢力的角逐使然,不得不以“奴邏素有祥異”之名而“遂妻以女,舉國遜之”于是,蒙細奴邏“于唐太宗貞觀二十三年即位,年三十二歲,建號大蒙國,稱奇嘉王”(《南詔野史》),后蒙氏自稱南詔(王)、南國,史稱“南詔國”。歷13王,254年,于唐昭宗天復二年(公元902年)被鄭氏“大長和國”取代,與唐朝大體相始終。其治國歷程可分為五個時期。
南詔國的治國歷程
1、大蒙國(唐置羈縻州縣)時期開國之君的第一世王:奇王蒙細奴邏,于公元649年建立大蒙國后,即于“永徽四年(公元653年),遣邏盛炎入朝唐,詔授奴邏為巍州刺史。”即巍峰州刺史。這就是說,鑒于當時的李唐剛君臨天下的朝氣和銳勢,以及周邊各地或歸附或觀望的大好形勢,唐朝不認可其為屬國,僅將其地置為羈縻州、縣而已。
第二世王:興中王蒙邏盛炎,唐襲授巍峰州刺史。
第三世王:威成王蒙盛邏皮,“元宗開元元年(公元713年),唐授邏皮為特進,封臺登郡王。”所謂“特進”,是唐朝二十九級文官散階中的第二級,正二品;唐朝臺登縣,即今四川冕寧縣,當時的縣治在今瀘沽,而“郡王”是唐朝爵號九個等級的第二級,從一品,只有皇太子之子為“郡王”,及以恩進者得封“郡王”。蒙盛邏皮,屬于后者。眾所周知,“古之封建,誓以山河,義在酬庸,故無虛授”,不白封,是要承擔責任和義務的。“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四月癸丑,吐蕃陷龜茲拔換城,廢安西四鎮。”(《新唐書·本紀第三·高宗》)同年,開始揮師唐朝的西南地區,又與唐朝爭奪四川及云南的西部。到“永隆元年(公元680年),西洱河諸蠻皆降于吐蕃。”(《資治通鑒》)顯然,“授邏皮為特進,封臺登郡王”,就是要讓大蒙國肩負起對付吐蕃,維護西南疆土的使命。
第四世王:蒙皮邏閣,在立國但僅為羈縻州縣90年后的“開元二十六年(公元738年),邏閣破吐蕃及彌蠻,入朝,元宗禮之,加封為特進、云南王、越國公、開府儀同三司,賜名歸義,并錦袍金鈿帶七事。”由于有“破吐蕃及(不依附唐朝的)彌蠻”的“酬庸”之舉,蒙氏之國的屬國地位,才被唐朝認可。但是,所授爵號“云南王”表明,唐朝認定的國名是“云南”。但從蒙皮邏閣“自稱南詔王”號,及《南詔德化碑》中所謂“蒙國大詔”、“南國大詔”可知,蒙氏自“蒙”后,另定的國名是“南”,即“南國”。但,世稱“南詔國”。
2、號南詔(唐封云南王爵)時期 公元738年,唐封蒙皮邏閣為“云南王”,自為的“大蒙國”由此成為唐封的“云南”屬國。蒙氏確實不辱使命,吐蕃的滲透得到了遏制。
第五世王:神武王蒙閣邏鳳,天寶七載,唐“冊襲云南王”。“國是”往往如此,外患消隱,難免內亂滋生。起先,唐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不量成敗,亡奏是非。遣越■都督竹靈倩,置府東爨,通路安南。”引發諸爨頭叛亂,唐朝“委先詔(蒙皮邏閣)招討”,但他以“和”的方式,經“再和”而平息。后來,又有“越■都督張虔陀誑惑中禁,職起亂階”,終于導致“天寶辛卯十載(公元751年),唐命劍南節度使鮮于仲通將軍八萬征云南”的“天寶之戰”的第一次戰役。蒙氏雖一退再退,直至唐軍兵臨城下,仍然“切陳丹款,至于再三,仲通拂諫……仍前差將軍王天運帥領驍雄,自點蒼山西,欲腹背交襲”,擬一舉滅掉南詔國。在即將國破家亡的嚴峻情況下,蒙閣邏鳳才“不得已而叛唐”。從蒙皮邏閣被封“云南王”,是為唐朝之云南屬國,到蒙閣邏鳳“不得已而叛唐”,僅有13年。難怪《南詔德化碑》這樣慨嘆:“將謂,君臣一德,內外無欺;豈期,奸佞亂常,撫虐生變。”
3、贊普鐘(吐蕃兄弟之國)時期天寶辛卯十載,南詔國雖“叛唐歸吐蕃”,被“賜為兄弟之國。天寶十一載(公元752年)正月一日,于鄧川,冊詔(蒙閣邏鳳)為贊普鐘南國大詔……改元為:贊普鐘元年”,但因本來不愿叛,內心并沒叛。所以,蒙閣邏鳳于大歷元年(公元766年),“令清平官鄭回(應為:王蠻盛)撰《德化碑》……立石太和國門外,名其不得已而叛唐歸吐蕃之故”。(《南詔野史》)在碑文中,赫然寫入“冊漢帝而繼好”的赤膽忠心之詞。
第六世王:孝桓王蒙異牟尋,“唐代宗大歷十三年(公元778年)即位”。公元785年,唐朝以韋皋為劍南西川節度觀察使,執行頗有謀略見地的李泌提出的“北和回鶻,南通云南、西結大食、天竺,如此則吐蕃自困”戰略之“南通云南”的使命。唐朝有“南通云南”之需,南詔國有受“冊漢帝而繼好”之愿。但是,雙方經過10年的努力,才實現這一愿望。南詔國從“叛唐歸吐蕃”,到貞元十年(公元794年)蒙異牟尋“歸唐”,歷時43年。
4、冊南詔(奸佞再次亂常)時期唐朝、南詔國雙方經過近10年的努力,蒙異牟尋終于于貞元十年實現了《南詔德化碑》中“冊漢帝而繼好”的政治交代而“歸唐”。唐朝也按他提出的要求授與金質“貞元冊南詔印”,但是,唐朝文獻,始終不稱“南國”,仍稱“云南”。
第七世王:孝惠王蒙尋閣勸;第八世王:幽王蒙勸龍晟;第九世王:靖王蒙勸利晟,雖都得襲“南詔”之封,但在蒙異牟尋英主之后,或弱,或幼,以致權臣弄權,西僧裝神,至使唐朝小看。
到第十世王:昭成王蒙豐佑,后稱“天啟詔”(《白古通紀淺述》),公元824年即位,雖然還是17歲的幼主,但卻是一位“善用其下,慕中國,不肯連父名”(《新唐書·南詔傳》),想與唐朝進一步搞好關系,擬大加“宏覃王猷”的君王。可惜,一是當時的唐帝不明,二是再次因“奸佞亂常”,改封蒙豐佑“滇王”,刻意冷淡對“南詔國”的關系。因此,蒙豐佑改弦易轍:“廢道教”,倡佛教。為什么?眾所周知,唐朝以“道”立國。唐高祖李淵就為老子立廟,祀為先祖。于是,尊老子為始祖的“道教”,成為李氏皇室崇奉的家教,也是大唐王朝大力推行的國教。
第十一世王:蒙世隆,“唐宣宗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即位,年十六歲。”盡管仍是一幼主,卻也像他的父王蒙豐佑一樣,頗有主見。按例,即位第二年,即咸通元年(公元860年),唐將予以冊封,卻“又以世隆之名犯太宗(李世民)、元宗(李隆基)廟諱,唐不冊封,隆益致怨望,至是自稱皇帝。”(《南詔野史》)唐既不予冊封,南詔國即被獨立,蒙世隆于是“自號景莊皇帝”(《白古通紀淺述》),而是南詔成為帝制國家。從“歸唐”冊“南詔”,到“唐不冊封”,歷65年。
5、改國號(獨立而為帝制)時期由于唐朝兩個不“繼好”的政治之舉:一是唐宣宗駕崩,通報南詔國,要求去吊唁,但對也剛去逝的蒙世隆的父王蒙豐佑的死,卻沒有任何表示。二是“又以世隆之名犯太宗、元宗廟諱”而“不冊封”。蒙世隆不僅自稱“景莊皇帝”,還改國號為“鶴拓”及“大理”;而且一再出兵,竟“兩陷安南、邕管,一入黔中,四犯西川”,在位十八年,“幾乎年年用兵”(《資治通鑒》)。這應是我國歷史上大國不“繼好”,小國難“息民”的一起典型事例。一些史書將不是全歸于南詔國,還稱世隆為“酋龍”,這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還需予以提及的是:蒙豐佑被改封“滇王”,不僅廢道倡佛,以示與唐朝分道揚鑣,而且也于公元829年“命王嵯巔等攻蜀”,由是,“唐改云南(南詔國)為鄯闡府”(《南詔野史》),早已廢掉南詔國的屬國地位,只視為羈縻府州而已。蒙豐佑父子這種政治上標新,軍事上犯唐,是真想獨立,真想侵略嗎?有些學者認為是。筆者卻不敢茍同,全面統觀、認真審視南詔國的歷史,豐佑、世隆父子不論以“廢道教”的形式,“戰爭”的手段,還是后繼的蒙隆舜“請和”、“和親”的方法,雖然舉措欠妥,但內心其實依然是“奉唐正朔”,只不過是使用不得而已的舉動,以期引起唐帝的重視,改變唐朝的態度,目的仍然是為了實現受“冊漢帝而繼好”的愿望。這是南詔國區別于我國歷代任何其他藩屬之國及羈縻之地的政治特點。而且,從蒙細奴邏開始的“遵唐正朔”,到《南詔德化碑》“冊漢帝而繼好”的政治態度,始終為蒙氏后代君王所秉承。
第十二世王:宣武皇帝蒙隆舜,公元877年即位,改國號為“大封(白)民國”。為什么?這是因為南詔國的官員和國民主體是白族,為贏得他們擁護的政治需要,是長期戰爭困苦遭致民怨,有必要予以撫慰而采取的一個明智之舉。蒙隆舜雖稱“宣武”帝,卻一改蒙豐佑、蒙世隆時的政治路線,不再以“武”的反向刺激舉措引唐重視,以達“繼好”的目的,而是正面向唐朝表示“請和”,后還“使于唐,求和親”,但“無表,只用牒,稱弟不稱臣”(《南詔野史》)。對老百姓來說,從公元829年蒙豐佑“命王嵯巔等攻蜀”,到蒙隆舜公元878年“請和親”,結束了50年的不時發動戰爭之苦,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所以,公元891年“蒲蠻火頭”竟出格地為蒙隆舜“立生祠,以祭之曰:‘我百姓家寧,時世太平,不動刀兵,主之力也!’”(《白古通紀淺述》)。蒙隆舜崇奉以“阿嵯耶觀音”為主尊的佛教密宗,按南亞佛教國家轉輪王傳統“自號摩訶羅嵯耶”,并由此形成了以崇奉“建國圣源阿嵯耶觀音”(大理崇圣寺寺名即源于此)為特征的佛教白族密宗。竟由此成就了大理國因“白密”的盛行,而被稱為“妙香佛國”。
第十三世王:孝哀皇帝蒙舜化貞,“昭宗乾寧四年即位,以鄭買嗣為國老,權歸買嗣,主幼,只作傭人而已。”(《白古通紀淺述》)雖然,“南詔驃信舜化有上皇帝書函及督爽牒中書木夾,年號中興,朝廷欲與詔書報之。(但)王建(卻)上言:南詔小夷,不足辱詔書。臣在西南,彼必不敢犯塞。從之。”(《資治通鑒》)由于自己、國內、唐朝等內外原因,蒙氏王室最終于公元902年被鄭買嗣奪去了權柄。至此,“南詔”獨立稱帝43年。
前事不忘,后世之師。一千多年前的南詔國,就有這種“追本溯源”,“中華一家”;“心儀向化”、“維護團結”的政治特質。但當今的中華大地上,卻仍然有藏獨、臺獨等少數地區的少數分子,企圖搞分裂,鬧獨立。西南邊境南詔古國的地方民族政治家們的政治眼光、政治氣度、政治特質,難道不令人深思,不令人折服,不讓企圖搞分裂,鬧獨立者們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嗎?
任何國家,不論大小、強弱,都為生存、安全與發展而謀其治國之道。不說蒙氏“滅五詔”、“西開尋傳”、“統東偏而作主”等內部問題,僅就在唐朝、吐蕃“兩大”、“兩強”之間如何生存、發展,也是“兩難”重重。從蒙氏立國,雖比公元629年統一的軍事強國——吐蕃遲20年,但又比吐蕃于公元842年滅亡晚60年的角度講;以及自號“大蒙國”,唐置羈縻州90年;唐封“云南王”,自號“南詔”13年;“不得已而叛唐”為贊普鐘43年;“歸唐”而冊“南詔”、后改“滇王”共65年;“唐不冊封”,于是被獨立而為帝制之國43年的254年中有86年不屬唐朝的宗藩關系看,南詔國有些什么治國之道?至今還有沒有意義?筆者在拙著《南詔德化碑探究》與《南詔國史探究》中,都曾淺議《南詔德化碑》有三大意義:一是為“蒙國大詔”、“南國大詔”蒙閣邏鳳“志功頌德”;二是為“明不得已而叛唐歸吐蕃”辯解,乃“天寶之戰”惟一的紀事本末;三是以“有國而致理”作為標榜和追求,總結、交代了治國理念和治國之道。可以說,南詔國的治國理念與治國之道,就集中體現在《南詔德化碑》中。是當時社會意識及現實促成的思想,也是南詔國蒙氏曾盡力付諸的實踐。作為歷史,值得梳理;對于當下是否仍有現實意義,也值得予以探究。
南詔國的治國理念
簡而言之,南詔國奉行的治國理念是“道治”和“性業合道”,主要強調了四個方面:道治則中外寧,政乖必風雅變,豈世情而致,抑天理之常。
這是《南詔德化碑》中首先提到的治國的執政理念,是關于行政舉措的。意思簡潔明白:任何行政舉措,不能主觀武斷,必須遵循且符合客觀存在的事物本質及不斷變化的發展規律來治國(道治),則國內國外才會和諧穩定(則中外寧);如果行政的舉措不對或者不好(政乖),那么,世風民情、社會輿論,乃至國際關系必然變壞、變糟(風雅變)。這豈只是社會世俗狀況所致,其實是執政根本規律(天理)的必然(常)。
任何社會,都有體制、機制問題。體制、機制可以因地、因時而異,但體制、機制的背后,比體制、機制更本質的東西,是規律。規律,是不可違背的。不認識,心血來潮,拍腦袋強行,違背了,或遲或早還得認識它,改回來。比如,在農業經濟向工業經濟發展的階段,農民的“非農化”是客觀規律,任何限制“非農化”,不利于適時“農轉非”的政策都是違背規律的,更不要說是逆其道而行之,讓大量的城市居民、知青等到農村去。又比如,農業生產不適時的集體化(高級合作化及人民公社化),以及“大煉鋼、鐵、銅”為代表的工業“大躍進”。因此,“道治”,即按經濟的、組織的、政治的、文化的、軍事的等各種社會領域的規律治國,很重要,是根本性的。
1、性業合道“我贊普鐘蒙國大詔,性業合道。”這是《南詔德化碑》提到治國的一個執政理念,是關于執政者的素質水準的。雖說是對蒙閣邏鳳的頌揚,但也不無對后世君王者們有著激勵與要求的意義。因為,凡事在人,事在人為。所以,選人、用人,一要看其品德(性),二要察其政績(業),即德和才(能、勤、績),都必須要符合客觀規律(合道)的要求。有德無才,當然比無德有才、無德無才好,但是,畢竟不利于一個地區及國家的健康發展。吏治腐敗是最危險的腐敗。組織干部人事制度,是領導干部和其他公務員成長的指揮棒。
2、智睹未萌這是《南詔德化碑》提到治國的第三個執政理念,是關于預見與創新問題。社會不斷發展,人類已經走過了由采集、獵捕的全賴自然的謀生時代向人為主導的農業經濟時代過渡,現正即將完成由農業經濟時代向工業經濟時代的過渡,有的國家和地區已經開始由工業經濟時代向知識(信息)經濟時代的過渡,“人為”的因素與能力日益強大。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的標志是所處的經濟形態及其成熟程度,而經濟形態發展的基礎是科學技術,包括自然科學技術和社會科學技術。因此,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是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的根本動力。為此,必須深入進行社會發展史的研究和教育,大力弘揚求真務實、開拓進取的精神,不斷深化對教育、文化、科學、技術、執政、建設等人類社會各領域發展規律的認識。任何國家的全部理論和工作要體現時代性,把握規律性,富于前瞻性,具有創造性。能否做到這一點,決定著一個地區、民族和國家的前途命運。“智睹未萌”,即把握時代前進的脈搏,洞悉社會變化的情況,適時預見與妥當創新,是進步的靈魂,是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也是執政者永葆生機的源泉。宇宙自然和人類社會的發展沒有止境,而階段性的變化也會隨時發生,故而人類的學習與實踐沒有止境,預見與創新也沒有止境。今人要突破前人,后人也必然會突破今人,這也是社會前進的客觀規律。要能預見與創新,就要不斷學習,任何個人與組織,學不學習,是否善于學習,以及是否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將決定其先進與落后。
3、隨世運機,觀宜撫眾這是《南詔德化碑》提到治國的第四個執政理念,是關于執政為誰的問題。道理上,都說為民,就是朕即天下,“莫非王土”及“莫非王臣”的封建帝王時代,也講“民為幫本”,也知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之理。何況強調“民主”的現代?因此,這不是怎么說,而是一個怎么做,及客觀成效是什么的問題。為錢者,經商去;財政的錢,都是人民的血汗錢,花錯了,浪費;花多了,行政成本高,都是對人民的犯罪,更不用說貪贓枉法,化公為私。作為執政的國家機關領導干部和其他公務員,職責既是“為民執政”,就要愛惜國家的資源和人民的錢財,一是不貪污;二是不浪費;三就是“隨世運機,觀宜撫眾”,抓住機遇,及時為群眾辦好他們希望辦的事,適時推進社會的發展。
南詔國的治國追求
“治國”是執政者的義務,放在嚴酷的你追我趕的國際背景下來說,“治國”的好壞,決定著國家的先進與落后。落后就要受欺,乃至挨打。因此,“紹先祖業,宏覃王猷”,不辱使命,“有國而致理”是南詔國的追求與實踐。怎樣才能使言行符合執政的根本規律?那就在于具體的“道”(不同時期應有的正確思想和舉措)。南詔國當時有些什么具體的治國之“道”呢?《南詔德化碑》中的有關論述,既是對以往歷史的總結,也屬對后世作出的交代,竊以為有如下七點:
1、君臣一德,內外無欺——信任平等《南詔德化碑》在第一段落,講天地誕生,萬物生長,社會結構等都有必然的規律(天理之常);所以,國家要循“道治”,才能“中外寧”,如果“政乖”,則必然“風雅變”;南詔王“性業合道”,所以能“智睹未萌”,“叛唐”是“隨世運機”,目的是“觀宜撫眾”,因此,是“退不負德,進不慚容者也。”第二段,在介紹了南詔王蒙閣邏鳳身世后講,由于先天“應靈杰秀”;后天“不讀非圣之書,嘗學字人之術”,所以“道隆三善,位即重離”,而且“撫軍屢聞成績,監國每著家聲”,在與唐朝御史嚴正誨謀靖邊寇中“忠績載揚”,從“而官以材遷,功由干立。朝廷照鑒,委以兵權,尋拜特進都知兵馬大將。”后來由于又掃除了“敢逆大邦”的“殘丑”,即“越析詔余孽于贈”,于是“解君父之憂,靜邊隅之■”,所以,“制使奏聞”,又被“酬上柱國”。第三段落,則講“天寶七載(公元748年,即南詔立國11年),先王(蒙皮羅閣)即世。皇上“念功旌孝,悼往撫存”,遣使冊封蒙閣邏鳳“襲云南王”;其“長男鳳迦異,時年十歲,以天寶入朝,授鴻臚少卿”,此次“又加授上卿,兼陽瓜州刺史,都知兵馬大將。”之后,說:南詔“既御厚眷,思竭忠誠,子弟朝不絕書,進獻府無月余。將謂君臣一德,內外無欺,豈期奸佞亂常,撫虐生變。”這里講了兩層意思,一是說明了對唐忠誠的態度、原因及行動,二是點出“叛唐”的原因。言下之意,要治理好國家,要形成穩定、團結、統一、繁榮的邊疆,必須彼此信任,遵循規范,即“君臣一德,內外無欺”,不能讓“奸佞亂常,撫虐生變”,不能小看、懷疑與欺躪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并用了很大的作為主體性的篇幅,以事實說話:
最初導致唐朝誤會南詔國的奸佞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不量成敗,亡奏是非。遣越■都督竹靈倩,置府東爨,通路安南。”由于“賦重役繁,政苛人弊”,這只是表面的情況及可以言說的借口,其實是東方六爨頭識破了唐朝內里欲進一步控制諸爨,占有安寧的交通要沖及鹽池等利益的戰略意圖,而“陷殺竹靈倩,兼破安寧”。在這種情況下,唐朝“天恩降中使孫希莊、御史韓洽、都督李宓,委先詔(蒙皮羅閣)招討”。由于“諸爨畏威懷德,再置安寧。”可是李宓之流,仍然一再“奸佞亂常,撫虐生變”:一是“李宓妄國家大計,躡章仇詭蹤(德廣校:隨),務求進官榮,密阻扇東爨,遂激崇道,令殺歸王”。于是,使已經平定后的諸爨又“議者紛紜,人各有志”。后又由蒙閣邏鳳出面而“再和諸爨”。二是李宓“矯偽居心,尚行反間,更令崇道,謀殺日進。”再度激怒“東爨諸酋,并皆驚怨”,以至“乃各興師,召我(南詔國)同討”。李宓,外表裝得很中正,說是借我南詔國的郡兵,實際上“內蘊奸欺”,目的是“妄陳我違背”,幸“賴節度使郭虛已仁鑒,方表我無辜。”為此,李宓被貶流。
直接管轄南詔國的奸佞越■都督張虔陀,曾任云南別駕,那是閣邏鳳以為他們是故“舊(同事),識風宜,表奏請為”姚州云南郡都督府都督的別駕。可是他“反誑惑中禁,職起亂階。”南詔國只好列舉了張虔陀“吐蕃是漢積仇,遂與陰謀,擬共滅我”等六項具體事實,“于時馳表上陳,縷申冤枉,皇上照察,降中使賈奇俊詳覆。”
奸佞中使賈奇俊“屬豎臣無政,事以賄成。一信虔陀,共掩天聽,惡奏我將叛。”盡管如此,南詔國仍然“切陳丹款,至于再三”,目的是“翼雪事由”,且表明“幸容自新”。并分析說“往因張卿(虔陀)讒構,遂令蕃漢生猜,贊普今見觀釁浪穹,或以眾相威,或以利相導,倘若蚌鷸相守,恐為漁父所擒。”
征討南詔國的統帥鮮于仲通繼續進兵,三路大軍合擊,置抵西洱河口,盡管南詔國又“切陳丹款,至于再三”,但就是“拂諫”而“唯言屠戮”,“天寶之戰”的第一次戰役(天寶十年)最終還是在楊國忠一伙的操縱下,強加到了南詔國的頭上。由于兵臨城下,南詔國才“不得已而叛唐”,求助于吐蕃。吐蕃于“天寶十一載(公元752年)正月一日,在鄧川冊詔為贊普鐘南國大詔”,及“改元為贊普鐘元年”的是是非非及曲折過程。
之后,又用四個小段落講了改元贊普鐘后,唐朝與吐蕃和南詔國之間又發生的四次爭戰:
第一次:贊普鐘“二年(公元753年),漢帝又命漢中郡太守司空襲禮、內史賈奇俊,帥師再置姚府,以將軍賈■為都督。”這是楊國忠“敗以捷聞”,致使“漢(唐朝)不務德,而以力爭”的舉措。因此,南詔國聯合吐蕃“同圍府城。信宿未逾,破如拉朽;賈■面縛,士卒全驅。”這是“天寶之戰”的第二次戰役,這是南詔國出于自衛而主動出擊。
第二次:贊普鐘“三年,漢又命前云南都督兼侍御史李宓、廣府節度使何履光、中使薩道懸遜,總秦隴英豪,兼安南子弟頓營壟坪,廣布軍威。”再次征討南招國。本來“擬水陸俱進”,結果卻“三軍潰衄,元帥沉江。”但是“詔(蒙閣邏鳳)曰:‘生雖禍之始;死乃怨之終。豈顧前非,而忘大禮?’遂收亡將等尸,祭而葬之,以存恩舊。”這是大家常提的、有名的李宓沉江的“天寶之戰”的第三次戰役,南詔國再次被動自衛。
第三次:贊普鐘“五年,范陽節度使安祿山竊據河洛,開元帝出居江劍。贊普差御史贊朗羅于恙結,赍敕書曰:‘樹德務滋長,去惡務除本。越■、會同,謀多在我。圖之,此為美也!’”南詔國“恭承上命”,出兵參與,“越■,固拒被夷;會同,請降無害。”
第四次:贊普鐘“六年,漢復置越■,以楊廷■為都督,兼固臺登。贊普使來曰:‘漢今更置越■,作援昆明。若不再除,恐成滋蔓。’南詔國“既舉奉明旨,乃遣長男風迦異駐軍瀘水,權事制宜。令大軍將楊傳磨侔等,與軍將欺急歷如,數道齊入。越■再掃,臺登滌除;都督見擒,兵士盡擄。于是揚兵邛部,而漢將大奔;回旆昆明,傾城稽顙。”
三四兩次,因既為“贊普鐘”,不得不協同吐蕃出兵。
所有上述爭戰,都是楊國忠一伙想滅掉南詔國,“妄邀邊功”;也是當時的唐皇室及朝廷不“君臣一德,內外無欺”,而致使“奸佞亂常,撫虐生變”的結果。
“君臣一德,內外無欺”的治國之道,從《南詔德化碑》的有關記述,包括三個層次:一、君臣一德,必須內地與邊疆一樣看待和對待,才能實現;二、君臣一德,必須中央大吏與地方官員一樣相信和任用,才能實現;三、君臣一德,必須不在地方之間及地方官員之間制造事端,不扶此抑彼,才能實現。如果讓“奸佞亂常”,這里涉及的是邊疆行政政策和民族干部政策問題,很重要,事關國家各地、各個民族的團結、統一與穩定。作為上,準繩是“無欺”,原則是不能“撫虐”;作為下,關鍵是不能“妄國家大計”而“矯偽居心”,行“妄奏是非”,“尚行反間”,“務求進官榮”等陰私。
如何正確看待和處理邊疆行政及干部問題,始終是治國的兩大重要問題,事關安定團結,統一和諧,發展穩定,乃至“興衰成敗”。
2、闡三教,賓四門——重教尊人一個國家,一個地區的發展,離不開思想、文化、科技的發展,而這都又取決于教育。古代的教育與宗教是密不可分的,南詔國采取的是兼容并包的“闡三教”的態度,即道、儒、釋、巫等均允許設館收徒,闡發弘揚,這說明其在教育文化上的需要及大氣。一個國家、地方要興旺發達,閉關自守、思想僵化是不行的,必須學術繁榮,人才輩出,這就需要“闡三教”,即讓各種思想文化、宗教派別百花齊放。而要做到這一點,應當“賓四門”,即尊重到“四門館”當博士、助教,掌教的教員,切實給予“賓客”的禮遇。也就是尊重人才、尊重知識、尊重勞動、尊重創新。南詔國不僅“闡三教,賓四門”,還與各國商賈來往貿易;并有十多個國家的使節來儀,歷史上有名的“五華樓”,就是當時的國賓館。教育,思想、文化、科技的繁榮程度,對外開放以及與時俱進的程度,決定著一個國家、地區的經濟、軍事、政治的水平。社會發育整合的程度,是治國的基本之策,不可違背。所以,南詔國的王族“不讀非圣賢之書,嘗學字人之術”;對官員、社會,要求“修文習武”;對拓疆的新區,則“革之以衣冠,化之以禮義”,以此來提高人民的思想道德及科學文化素質。從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來看,有好的思想觀念,思想方法的人類共同體,便會產生較好的技術、科學,然后是文化,最后是教育,相應便會有較多的人才,從而有較強的經濟、政治及軍事。后來,約于12世紀中葉,以大學的誕生,尤其是17世紀現代大學的誕生為標志,為契機,則反了過來,首先,必須有好的教育,然后,才會有好的人才,有好的文化,并產生先進的科學、技術,再形成好的符合實際的思想、及較強的經濟、政治及軍事。但不論傳統教育還是現代教育,教育不論對個人的人生,還是對一個國家、地區的發展,總是具有決定性的意義,這是不言而喻的。南詔國在1000多年前,作為一個邊疆羈縻蕃國,就“闡三教,賓四門”,即重教崇文,尊重人才、尊重知識,對外開放,兼容并包,實在難能可貴,發人深省。
3、通三才而制禮,用六府以經邦——統籌全面南詔國經“天寶之戰”的被討后,經過短期的鞏固及休整,于贊普鐘十一年開始,用約四年的時間進行“西開尋傳”及“東統東偏”的開疆拓土作為。由于采用的是“耀以威武,喻以文辭”的方略,“革之以衣冠,化之以禮儀”的舉措。結果,“裸形不討自來,祁鮮望風而至”,“頒告所及,翕然俯從。”因而,“西開尋傳,祿郫出麗水之金;北接陽山,會川收瑟瑟之寶,南荒■,覆詔愿為外臣;東爨悉歸,步頭已成內境”。且于贊普鐘“十四年春,命長男鳳迦異于昆川置拓東城,居二詔,佐鎮撫”。于是,“坐南面而稱孤,統東偏而作主。”并實施“通三才而制禮,用六府以經邦”的治國方略。
當時,所謂“禮”,即制度、規范。所以,“通三才而制禮”,意為執政者的知識、品德要貫通天地人“三才”的天道、地道、人道,并依“三道”而制定制度及采取舉措,即現在的理論、綱領,路線、方針、政策等。中國傳統文化,自古非常強調通“三才”、符“三道”,很有道理。這是人民對為君、為王、為帝、為領導者的企盼;這是為君、為王、為帝、為領導者,應有的自覺的能力要求和修養目標。當下和今后,在知識經濟的時代,難道不是更加需要嗎?執政者,無不面對宇宙(天)大環境,地球(地)小環境,人類(人)的社會環境的客觀存在和發展變化。問題在于要“通三才”之道(狀態、規律),“三才”客觀存在,“道可道,非常道”,對不斷變化的“三道”,永遠需要不斷地探究、把握和遵循。在人類的活動已超出地球,進入了“航天時代”的今天,人類不僅對地球,而且對宇宙的探究、開發的影響已越來越深廣。從全人類的角度,從可持續的角度,從大協調的角度等,“通三才而制禮”,應該說,更加具有時代的意義。已蘊含著領導者應有的德、能、勤、績標準和執政的全部要求。《左傳·文公七年》記載:“水、火、金、木、土、谷,謂之六府。”顯然,用六府以經邦,意即利用各種自然資源及其相生相克的內在規律,發展生產以滿足國計民生。
4、易貧成富,徙有之無——以民為本《南詔德化碑》這么說,不無自譽的味道,但“易貧成富”,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的道理是對的。公民政治、公共管理的精髓:循道、誠信、平衡。執掌政權,治理國家,承擔公務,歸根結底,一是能否“循道”而有效地發展經濟,推進社會;二是能否“誠信”而求真務實,說到做到;三是能否通過“徙有之無”的“平衡”,而使各種利益沖突或差異保持在可接受的合理范圍,為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服務。南詔國疆土,北達四川西南部,西達緬甸北部,東達貴州、廣西西部,南達南亞諸國北部,不僅地域廣大,地形多樣,而且民族眾多。由于實施“易貧成富,徙有之無”,及“信及豚魚,恩沾草木”的治國舉措,效果卓著。《南詔德化碑》列舉了這么幾個方面:一是“遏塞流潦,高原為稻黍之田;疏決陂池,下隰樹園林之業。”即大搞農田水利建設,實施引流,把較高的土地開墾為農業生產的田地;修筑水庫,以便下澆和建立林園等產業。二是“家饒五畝之桑”,每家僅蠶桑就多于五畝。作為農業社會,有了上述兩項“為民置產”的舉措,不僅民眾溫飽沒有問題,而且,“國貯九年之廩”。百姓安居樂業,才能民富國強。任何時候,為民置產,解決就業,讓每個家庭生活無慮是治國的根本。三是“易貧成富”,貧,有絕對貧困和相對貧困,任何國家,任何時候,都會存在。沒有一點貧富差異,不可能,做不到。但差異不可太大,尤其是貧富兩頭的比重不能大,要中產階層大,貧富兩頭小。這樣的社會才是最穩定的,才會健康、持續發展。執政的精髓,在于平衡,并把握好時、空、度。所以,要扶貧,要“易貧成富”,關心弱勢群體。四是“徒有之無”,各地的物產并不完全一樣,不能完全滿足生產、生活需要,何況還有豐欠之年等問題。因此,要調節、平衡有無與豐欠,這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方面。而且,這些民眾利益,以人為本的工作,要“信及豚魚,恩沾草木”,即誠信和恩德要遍及天地間的萬事萬物,有關工作要客觀公正,言而有信,說到做到。五是“珍帛之惠,遍及耆年”,人總是要老的,老人、殘疾人等是社會弱勢群體,也永遠存在,應受到國家和社會的關愛和必要的物質扶助。建立健全社會保障體系,才能建設和諧社會。尊老、愛幼、助殘,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應進一步弘揚。敬老、教育、就業、醫保、安居及殘疾人事業等工作已在我國得到重視。易貧成富,共同富裕,是社會健康、社會文明的重要標志,是社會公務、執政的永恒目標。
5、以危易安,親仁善鄰——謀求和平 “以危易安”是目的,是結果。“親仁善鄰”是原則,是態度。“親仁善鄰國之寶”,即親近仁德的國家及國際友人和處理好鄰國間的友善和睦關系,是國家安全“之寶”(重要保障)。這是南詔國的經驗之談,“親仁善鄰”這個一千多年前的思想,迄今仍放射著基本原則的智慧光芒。
古往今來,任何國家,都必然面臨“危”還是“安”的國際關系問題,其中,包括重要的鄰國關系。不必諱言,鄰國之間,由于山水、民族、姻親等關系,有時會因更多更直接的各種利益沖突而矛盾重重,危機四伏。我國雖一再聲明是“和平崛起”,但不理解者有之,有意誹謗者有之,懷疑恐懼者有之,正面臨著許多變局。從國家安全的角度講,治理國家,就是要在復雜多變的國際環境中,“以危易安,轉禍為福”。為國家,為人民,創造一個安全的、和平的生存環境和發展空間。為此,要“設險防非,憑隘起堅城之固”,戰術上有保障的國防力量;而戰略上努力做到“高視則卓爾萬尋,運籌則決勝千里”。
國際間沒有永久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世界形勢,國際關系,總會不斷地變化。因此,要“親仁善鄰”地去做好國際外交工作。國家安全是目標,共同發展是路子。“弱國無外交”,在有恰當的國防戰略與國防實力的基礎上,為了在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生態等各個方面“以危易安”,盡可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對話以化解糾紛,為復興中華創造和平、有利的國際環境。
6、務德,不以力爭——修德化民“漢不務德,而以力爭。”這是針對唐朝天寶年間一再發兵征討,想滅掉南詔國說的。但是,仍然具有普遍的意義。其實,不論是國內矛盾,還是國際爭端,為政要“務德”,解決問題,不應只靠權力、只動武力。作為治國者,必須明德,為政務德,以德行政,以德教化,即“修德化民”。要德通“三才”,德貫“三道”地創立理論,制定相應的路線、方針、政策,并不折不扣地執行,才能在治國上“德以立功,功以建業”,也才可能達到“有國而致理”,讓邊疆、少數民族地區,乃至其它國家皆“心儀向化”。如果官吏“貪榮構亂”,“誑惑中禁”,“事以賄成”,“共掩天聽”,“背好貪功”,“無上無君”,“忘國家大計”等或弄權或謀私,而使“政乖”,以至“不務德,而以力爭”,則只會脫離人民,禍國殃民。
7、有國而致理,君主之美也——執政境界“有國而致理,君主之美也!”這是《南詔德化碑》對蒙閣邏鳳的頌揚,也是對后世的激勵。這也應該是所有執政者的應有境界。蒙閣邏鳳實現了什么樣的“致理”呢?《南詔德化碑》的記述是:“于是,犀象珍奇,貢獻畢至”,即有向心力,凝聚力;“東西南北,煙塵不飛”,即和平、安定;“遐邇無剽掠之虞,黔首有擊鼓之泰”,即社會和諧,國泰民安;“春云布而萬物普潤,霜風下而四海颯秋”,即社會公正、利益均衡;“化及有土,業著無疆”,即普遍進步,全面發展,可謂一派和平繁榮景象。
其實,執政者都想把國治好,但是,要真正治好并不容易。首先,當然要有“有國而致理”的追求,并認真實行依法治國、以德治國的兩手方略,缺一不可。法治屬他律,是外因;德治是自律,屬內因。不論法治還是法制,制、治的主要對象,是手握公眾權力的各級政府及官吏,即操縱社會方方面面的實力人物及強勢人群,而不是普通的廣大平民百姓。所以,執政者不僅需要樹立“執政為民”、“讓民作主”、“受民監督”的觀念;而且要眼睛向下,“執政一方,造福于民”。如果國家機關的領導都這么想,這么學,這么做,而且按正確的治國理念、治國之道行政,國家必然會“致理”,也才會“致理”。
責任編輯 王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