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人物:陳保羅
鞍山初級中學初二學生
母親先天性馬蹄內翻足
記者是看到陳保羅的母親以后,才知道這種疾病的——先天性馬蹄內翻足。這是常見的先天性足畸形,除了手術,無特殊藥物治療。
現今的醫學技術下,這種疾病并非頑疾,但陳保羅的母親出生于1963年。要知道,1963年的中國剛剛經歷三年自然災害,各種資源嚴重匱乏,能活著就萬幸了,更還別提什么手術!又三年,到了1966年,中國進入文革時期,能動手術的醫生都被批斗了。于是,這病一拖就是十幾年,如今,已不可能治愈了。
從小,兩個木板凳就成了保羅母親的雙腳。她靠雙手支撐,緩緩挪動著板凳來代步。站立、行走于她而言,只是夢里的空想。
父親先天性骨髓結核
記者在采訪陳保羅一家的時候,對他父親瘦小的身軀,印象十分深刻。
保羅父親是一位50出頭的中年男子,滿頭灰發,肌膚顯出因長期營養不良而導致的蒼黃色。估摸著他身高在一米五左右,但體重只有70斤!骨瘦如柴的身板卻在背部隆起—個嚴重畸形、碩大的駝峰,他說,這是30歲上得的病。同時,他還患有骨髓結核,這在臨床上極為罕見。
父親曾是一名裝配工,整日與手電筒“為伍”。1997年,單位倒閉,他也因此下崗。就在那一年,緣分讓保羅的父母走在了—{起。
現在,父親的疾病已經嚴重壓迫到心臟,心臟不勝負荷,甚至連床上的棉被都沒力氣抬一下。多病痛、負擔重
“我每兩周要去醫院一次,除了復診我的腿外,每次還要看腎結石、血管硬化那些七七八八的毛病,光是藥的開銷就太大了。”母親嘆了一口氣。
“一個月的醫藥費大概要多少錢?”證者詢問。
“四五百元吧,這開銷實在太大了,兒子又在E學,我們兩個都沒有工作,就靠一個月1000多元過日子,現在又物價飛漲。”她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平時為了省點醫藥費,就把醫生囑咐一天吃一粒藥改成一天吃半粒。咬咬牙,也就挺過來了。”
“街道有什么補助嗎?”
“街道什么都講一個標準,差一點點都不行。我也明白,他們也有難處,眼下主要還是靠我們自己。平時我就自己出去買點菜,保羅爸爸心臟不好,不能累著,比較輕的家務由他來做。”母親說道。
當記者提到周邊菜場離保羅一家還比較近時,母親突然激動起來,“我不在這邊菜場買菜,菜場里的菜太貴了!我總是去路邊的小攤,那里便宜多了。和平公園附近經常有賣菜的小販,我就買他們的菜。可惜他們老是給城管趕來趕去,弄得我好幾次撲空。殘疾人,走老遠路,不容易的。”一切為了兒子
整個家就一間房,里面一個沙發床——保羅的床鋪,一個梳妝臺——保羅的書桌。沒有空調陪伴他們度過酷熱的夏天,墻板有數不清的窟窿,母親說這是白蟻的“杰作”。
母親告訴我們,原來一家人住五角場那邊的房子。為了孩子讀書,將原來的房子借出去了,舉家搬來這里,租了間一室戶。這樣也好,—借一租可以賺200元的差價,補貼一下家用。
“兒子的眼睛今年有點近視,看老師黑板上的字越來越模糊,我就帶他去眼鏡城配眼鏡。我對營業員說,只要看得清就好,什么都不講究。但就連這樣一副眼鏡也要150元。哎,沒有辦法,再貴也得給兒子買呀。兒子是最重要的,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不過,保羅的確很乖,這副眼鏡他保護得很好,特別愛陪。放假了也不和同學出去玩,總是留在家里幫著我們做家務。家里的力氣活基本上都是他干的,很懂事。倒是我,經常催促他多參加班級里的活動。”講到這里,母親的眼神里閃爍著自豪的光芒。那一份自豪,其實已是這對患難夫妻活下去的唯—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