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京華煙云》中文化符號及互文現象

According to the Moments in Peking cultural symbol and intertextuality phenomenon

摘 要：20世紀30年代林語堂先生創作了《京華煙云》，在文中作者以中國當時的狀況為大背景，講述幾個家族的興衰恩怨，借用大量傳統文化符號，賦予符號更多的內容（所指），使得文章看起來更加精彩，從互文的角度來看，文中利用語言合并粘貼，連綴成文。

Abstract：The 1930 s Mr. Lin yutang created the that the author to China's situation， about the background of the rise and fall of several families use plenty of traditional culture， between symbols， given the content (more symbols referred to it) to give more exciting，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the source text， the use of language， LianZhui merger paste into an article

關鍵詞：京華煙云 文化符號 互文

Keyword：《Moments in Peking》cultural symbol intertextuality

作者簡介：黃慧，性別：女，籍貫；山東省德州市。學位：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文化語言學，工作單位名稱：北方民族大學。

《京華煙云》是林語堂先生1938年8月至1939年8月旅居巴黎時用英文寫成的長篇小說，細述北平曾、姚等幾大家族從1901年義和團運動到抗戰三十多年間悲歡離合、恩恩怨怨。《京華煙云》以張振玉先生的譯本最為有名，因此本文以張譯本為參考淺析其中的文化符號及行文中的互文現象。

一、文化符號

原著雖是英文本，但譯注絲毫不減小說風采，問世幾十年間成為許多人愛不釋手的佳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譯作反映現實，體現戰亂頻仍年代民眾生活，塑造出難忘的人物形象，并以中國固有的文化符號吸引讀者，貼近歷史，如“木蘭”這一符號經過幾千年的文化積淀，其所指豐厚深遠，在文中一經出現便具有了文化內涵，再加上作者的筆墨渲染，文章豈有不動人之理，此外還有北平的景、民俗等，這些符號更能在作品與讀者間產生共鳴。

“符號和自己所代表的事物是兩回事，相互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系。符號包含形式和意義兩個方面。形式是人們的感官可以感知的……這些可以感知的形式都是和意義結合在一起。”[1]

從木蘭到姚木蘭

“木蘭”在形式上是一組字符，它們的內容，也就是索緒爾提出的“所指”正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變化豐盈。

木蘭，落葉小喬木，高可的達5米，木質有香氣，小枝紫褐色，芽有細毛。單葉，互生，倒卵狀橢圓形；有托葉痕。花瓣6，外面紫紅色，內面近白色；果實矩圓形。“木蘭”這個符號的所指是植物。

隨著“木蘭”走進屈原的《離騷》“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木蘭”這一符號的所指不僅僅是一株植物，更添加圣潔高雅的內涵，到了北朝民歌《木蘭辭》中書寫了一位名叫木蘭的奇女子，替父從軍，沙場屢建功勛，回朝后只求恩賜回家團圓的故事，熱情贊揚了她至忠至孝的品質，保家衛國的熱情，英勇善戰的精神。

正因“木蘭”這一文化符號的豐厚內涵，林語堂先生把主人公命名為姚木蘭，聞其名便知此人不簡單。“書中主人公姚木蘭，既是道家之女，又是儒家之媳，更兼具現代精神，在他身上融匯了多種文化優點及人文思考”其顏容之美“美如明月”“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P240），其學識之美研習甲骨文，其脫俗之美從不鼓勵丈夫做官（P269），其品質之美勇敢、堅韌、善良，勇救立夫、痛失阿滿、收養孤兒。林先生也說“若為女兒身，必做木蘭也。”一個完美如斯的“木蘭”是萬千民眾中的一滴水，不是英雄，卻是精神上的英雄，面對殘暴與動亂給以反擊，“木蘭”的堅強、美麗成為當時普通民眾的縮影。《京華煙云》使木蘭這一文化符號內容美麗深遠，她生而擁有莊周的逍遙，從屈原的詩中走來，《木蘭辭》已讀過千遍萬遍，人生如夢，俗世凡間沒有改變她，她還是她。

“木蘭”符號內容的豐富能指出處所指

木蘭木蘭（自然界）植物及其各組成部分

木蘭 木蘭屈原《離騷》圣潔高尚的品質

木蘭木蘭《木蘭辭》忠孝兩全的奇女子

木蘭木蘭《京華煙云》美麗、瀟灑、高潔、始終如一、勇敢、堅韌等

可見符號的能指和所指的結合“完全由社會‘約定俗成’，而不是它們間有什么必然本質的聯系。”[2]也可看出“木蘭”能指處在靜態中，所指在不斷運動變化。

二、從文化符號中看互文

1.“木蘭”符號與文章的合并

姚木蘭形象的成功歸因于文本對“木蘭”符號的演繹，“遇亂兵骨肉失散”“姚小姐絕處逢生”“沐恩光木蘭入私塾”“樂郊游喜姚孔相遇”“聽命運木蘭訂婚”“施干才姚木蘭管家主事”“因情應勢木蘭議從商”“追隨政府攜稚小木蘭入蜀”，姚木蘭形象的豐厚也得因于“木蘭”符號在中國人心中的深刻印象，她一出場便有著濃厚的文化鋪墊，林語堂先生正看重了這一點，所以采用了“木蘭”這一符號，從互文的角度來看這是合并：“一篇文本對另一篇文本的吸納就是以多種形式合并和粘貼原文被借用的部分。”[3]“木蘭”來自傳統文化，在《京華煙云》中以合并的方式出現，“互文的出現被暗示……它要求讀者由足夠的知識和由此及彼的想象力。”“提到一個名字（作者的、神話的、人物的）或一個題目”，[4]有足夠知識的讀者便可以想到若干篇文本。《京》中“木蘭”一詞出現，我們可以聯想到屈原的《離騷》“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木蘭辭》“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杜牧的《題木蘭廟》“彎弓征戰作男兒，夢里曾經與畫眉”楊文淳《題木蘭祠》“將軍女兒身，戎裝雄且武。”……

2.引用《莊子》粘貼在文中

《京華煙云》中還有大量的文化符號引入，這些文化符號經過剪裁加工，變換陳述，為文章的連貫性服務。“莊子”，這個文化符號，其象征超凡脫俗、清幽高雅、詩意哲理并存等，是傳統文化的重要符號。全書受莊子的影響，“或可說莊子猶如上帝，出三句題目教林語堂去做，”（林如斯）全書分為上中下三卷，每一卷以莊子的幾句話為整個部分的主題句，接下來用章節進行細述，這也是互文的一種手法粘貼，粘貼包括卷首題字、資料合并，《京》引用《莊子》屬于卷首題字“和主體文本相分離，凌駕主體文本，或是某種意義上引出主體文本，通常是一段引言，然后是這段引言的作者和出處的相關參考資料。”在下卷“秋季歌聲”引用：

“故萬物一也，是其所美者為神奇，其所惡者為臭腐，臭腐化為神奇，神奇化為臭腐”

《知北游》

符合粘貼卷首題字的格式。

“把引用大的句子貼在文本的開篇，這是讓他和主體文本亦即亦離（空白把互文和主文風格開來）：如果一位作者或一篇已有的文本聲名卓著或甚為可取，主體文本便把它吸收進來：在開篇的位置赫然寫下這樣的題銘，這就暗示了本文由此衍生的”[5]莊子是中國古代道家學派主要創始人，他的學說對后代人的影響深遠，下卷開篇取莊周“臭腐化為神奇，神奇化為臭腐”生死循環之道為宗旨:秋天樹葉衰落之時，春已開始，起伏循環，天道也。故下卷描寫戰爭，可謂即描寫舊中國的衰老，就是新中國的萌芽。故書中有“晚秋落葉聲中，可聽出新春的調子，及將來夏季的強壯曲拍”等語。莊子富含哲理的語言的嵌入，不僅概括了題旨，也使全書彌漫著道家思想。

《京華煙云》作為林語堂先生最重要的代表作，在國外掀起了一股學習中國文化的熱潮，在國內也兩次把這部小說改編成電視劇。首先是傳統文化符號涵蓋的精神含義打動了東方人，吸引了西方人。其次是此書是民國年間的“清明上河圖”，反映現實，在語言方面非常值得我們研究。

參考文獻：

[1][2]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27

[3][4][5]蒂費納·薩莫瓦約.邵煒譯.互文性研究[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47，5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