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敘事視角是敘述語言中對故事內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特定角度。同樣的事件從不同的角度看去就可能呈現出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人看來也會有不同的意義。言情小說是一種完全的女性作品,女性作者將小說的敘事視角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圍內,控制住了讀者的反應,使讀者產生對人物的同情甚至是認同,以至于影響自己的意識,產生出一種性別身份的制造,即是一種女性主體性的身份的產生。
關鍵詞:性別主體身份;女性視角
作者簡介:陳淑平,女,山東萊陽人,1989年8月生,山東師范大學歷山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
言情小說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現實環境的變化,讀者的閱讀需求也在逐漸發生了改變,這一改變更體現在了言情作者在文中敘事視角的變化,即是一條視角的轉變,特別是女性性別主體身份的變化,由“被看”到“看”的主體的變化,甚至是一種模糊的性別身份。這一視角的變化明確的表達也暗含著一種女性立場身份的變化。
一,性別主體身份
人們總是有這么一種意識,對小說中的視角分析是對作者控制的揭示。作者建構了一部小說,創造了它的所有情節發展,高潮和結局,甚至是影響讀者的閱讀情感,讓讀者產生對人物的同情甚至延伸到認同,更產生和確認一種性別身份的主體性。
1,內視角
當我們對他人的內心生活、動機、恐懼等有很多了解時,就更能同情他們或者當我們發現一些人由于不能像我們一樣進入某些人物的內心世界,而對他們作出嚴厲的或者錯誤的判斷時,我們就會對這些被誤解的人物產生同情。因為如此,“了解”似乎就讓這種同情來得更容易。作為女性,相同的心里訴求和情感,而且由敘述者敘述,讓讀者直接進入人物內心去了解,更容易對女性人物產生同情。除此之外,作者的有意敘述的透露出來的信息,也能夠幫助同情的產生。
當代港臺言情小說中,作者會采用的是有意的內視角,讓讀者對身為主角的人物產生同情,不管是主角人物是何種身份,何種目的,采用主角人物的聚焦讓讀者了解此人物的內心,了解女性人物的想法行動和原因,確立女性的一種主體身份,將這種讀者與人物的距離而忽視由此產生同情的方法,在某一程度上來說,不能不說是作者的一種敘事策略,一種女性敘事策略,更重要的是讓女性作為內視角的觀察人物,讓讀者代入性的了解同情,以此確立起一種女性的主體意識,試圖建構起女性的一種身份認同。
2,女性自我認同
女性主義敘事的研究者在分析敘事形式時,總會考慮到性別因素,用女性主義立場對女性的主體性進行分析,以此建構女性主體意識,確立女性主體身份。主體的確立當然不僅是作者,或是文本中的女性人物的主體意識,同樣也是讀者女性身份主體的確立和建構。
小說通過文本的內視角控制讀者的立場,使得讀者不僅能夠產生同情,而且能與某種主體立場完全一致,并因此具有主體立場和社會角色。但是,讀者并不能完全與小說融為一體,因為讀者即使同情小說中的人物卻很明確地知道自己與他們存在一定的距離,已經建構起了自己的讀者身份之后,想要簡單突破同情的界限而達到認同卻不容易。
很多港臺言情小說中作者試圖運用文本建構一種女性主體性,不僅僅只是同情,更引入女性讀者產生自我認同,讓她們產生一種價值認同和取向,從而產生一種女性主體認同。新生代作家言妍的作品中更是將女性主體的操控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她甚至對儒家的三綱五常都進行了女權主義的解釋。《流空曲》里的德容表面上似乎是處于弱者地位的“節婦”,讓人同情而又不解,但她自己卻并不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命運,她說:“……我是很快樂的。我丈夫死了,我不必一嫁再嫁,去伺候不同的男人,像青樓女子般只為求生存溫飽,也因為‘守節’,我能擁有這一棟樓,無憂地過日子外,還受人尊敬,年年有朝廷的犒賞,死了還筑牌坊、列史冊。”德容露出難得的微笑說:“這‘貞節’二字真是婦人之福,也保護了我們不受男子的蹂躪,自成了我們的世界,連父親、丈夫和兒子都無法干預。在‘守節’名下,是他們從我,不是我從他們!”[1]這種女性主體的意識,更對女性讀者產生了影響,試成為一種主體認同意識。
可是,作者“一方面追隨時代理性所高呼的‘個性解放’、‘愛情自由’,但是在其深層心理中卻掩飾了自我個性與女性的思考,所書寫也拘囿于女性的情感世界這狹窄的視角中,由此造成了女性意識與女性自我認同的不足,形成了女性敘事的分裂性。”[2]
因此,從在當代港臺言情小說中可以看出,這些小說本身定位在女性言情上,女性是敘事的主體,身為女性讀者的主體身份具有一種女性的特點,更能產生一種一致的認同,同是女性注視的認同。在此認同的基礎上,它更應該將女性的自我獨立意識挖掘出來,重新塑造了一種新時代的女性形象。一種女性主體意識的傳達就似乎更易實現。因此,言情小說的這種敘事,不僅僅只是一種關于愛情的言說,更應該以此來傳達一種女性主體身份的認同,建構女性身份,更要從中影響了女性,一種女性主體意識的建構。制造了一種女性身份和意識形態的主體,將女性推向性別主體之位。
二,男性視角到女性視角的轉變
在歷來的文學作品中,女性只是作為被看的對象而存在,只為襯托男性,是審美的客體和情感的載體,即使是贊美女性的作品,也只是因為其中的女性是以男性社會視角關注的女性美好的觀念,貞潔柔順或者是賢淑。只有循規蹈矩才能得到男性的青睞,即是男性的愛情。女性從來就不是主體,只是男性欲望的客體和審美關照的對象。
但是隨著女性書寫的出現,女性逐漸在男權話語的社會中打破“沉默”,試圖成為話語主體,確立女性自己眼光,女性自己的視點。采用的是女性的視角來看待以往男性眼中的愛情,讓女性自己作為主體來對待這一敘事,描述的更是女性自身的自我意識、認識探索和自身體驗,歸根到底是女性對于世界的看法。而這個世界成為了她反映的客體,男性的主體身份被消解,成了女性反映的客體和對象。
1,女性由‘被看’到‘看’的身份轉變
女性,向來被看做是桃色的對象,一直是被當做男性審美的客體,也總是在滿足男性不可抑制的需求的同時而被貶抑。“紅顏禍水”“紅顏薄命”,女性從來都是有著可憐的命運。而言情小說的以女性聚焦為主的敘事視角,女性便主動改變身份地位,不是傳統女性的存在。女性會主動地去“看”,去評斷別人,有著自己的評斷標準。
港臺言情小說發展到后來,瓊瑤亦舒的作品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被后來的作者所模仿,但更多的是變化。90年代的席絹、于晴等更多的新新寫手的文本,無不體現著時代的變化以及女性視角的轉變。瓊瑤后的女性作家的言情小說有一個重要特色,即大膽地將女性置于愛欲主體的地位,以明確的筆墨描寫“男色”。傳統的通俗文學對于女性的書寫,都是以男性為中心,把女性當做情欲的對象或者是過濾器。而當代言情小說中大量俊美男性的描寫,表面上是為了擴大讀者的想象力的花樣翻新,實際上卻象征著女性開始將男性的身體當做一種消費、窺視的對象。在小說的語境里,公開追求“男色”成為了合理的行為。席絹的《花龍戲鳳》中,女性拋棄了美麗的外表,一反“被看”的地位,主動的審視男性,男性成為了女性聚焦的客體。
言情小說的女性視角敘事正是漸漸用這樣一種方式,解構了男性對女性的陳述,消解了女性的客體地位,站到了“看”的地位上,日益顯露了不斷增長的女性意識,確立了女性主體身份。
當然,女性視角的大部分存在,讓言情小說的女性由被看到看的地位轉變,但是這種轉變卻也始終沒有擺脫女性被看的地位。“女人可以‘看’,但是走不出‘被看’的困境,也無法最終走出美的陰影。”[3]女性的主體身份一方面被建構著,另一方面卻也被這種男性審美意識消解了。
2,性別身份的批判性認同
隨著港臺言情小說的逐漸發展,她們并不是一味地追求女性主體身份,徹底顛覆男性主體,將女性占于絕對的主導性,而是正視這種身份差異,確立女性獨特自我。在文本中不乏此類女性人物的存在。她們可以柔弱賢淑,可以堅強陽剛;可以溫柔如水,可以果斷堅決。她們在愛情中美麗溫柔,在職場上堅決果斷,傳統定義上的女性性別已經模糊。作者可以用男性視角來塑造一個溫柔良善的女性,也可以女性的視角來塑造一個讓女性為之驕傲的堅強女子。作者不是一味地要求女性超越男性,與男性硬碰硬地搶奪權力和位置,更不是以前的那種模仿男性的打扮和舉止來顯示權威,而是以一種特有的方式,肯定著女性氣質的同時,也張揚女性的主體意識,自立堅強地與男性共存。越來越多的女性主義學者認為,“人們應該逐漸確立這樣的觀念:自我身份不僅是壓抑或者犧牲的產物,也應該是社會中承擔責任、接受他人差異能力的體現。總之,用包容邏輯取代犧牲邏輯,在有差異的主體間產生有意義的交互協調作用,才能有助于確立多樣且處于張力中的女性身份認同。”[4]
注釋:
[1]言妍.流空曲.夢遠書城.2011-4-1
[2]姜子華.女性主義與現代文學的性別主體型敘事[D].東北師范大學,2010:70.
[3]劉瑤.消費文化時代:女性的流行敘事與想象[D].天津師范大學,2010:27.
[4]蔣欣欣.西方女性主義理論中的“身份/認同”[J].文藝理論與批評,2006,(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