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詞作之鼻祖,《花間集》因其特有詞品詞風而廣為歷代詞人所關注,尤其是在明代,《花間集》給詞壇帶來傳統意義上的顛覆,體現了明代詞人對中國古代正統文學審美情趣的背離和革新。但有很多后代詞人和詞學家,把明詞衰蔽的原因,歸結于《花間集》和《草堂詩余》的影響,這種觀點在今天看來值得商榷和推究。明代詞人之所以主動學習并模擬《花間集》,恰是因為該書所體現出來的詞品詞風滿足了明人的詞學“胃口”。因此本文力求對《花間集》的在明代的接受做一些理論上的探究,同時探討《花間集》的在明代傳播接受過程反映了哪些可值思考的問題。筆者選擇本課題旨在探幽辟徑,以求有所創新,盡力揭示出《花間集》在明代的流行之后的深層次的文化和社會因素,從中發現詞學領域的某些規律性問題。本文力圖通過文獻考證、案例分析、比較研究等研究方法以求梳理清楚明詞的發展演變過程,描繪出明代中后期詞壇生態狀況,從而給予這一歷史時期的明詞的發展狀況以實事求是的定位和評價。
關鍵詞:詞品 影響 接受 體例
作者簡介:
工作以來我潛心教學, 工作中我始終以“一切為了學生,為了一切學生,為了學生一切”作為自身教育理念,自1999年工作以來,我一直滿負荷工作,一直擔任高三升學班的歷史教學工作,雖然工作繁忙壓力很大,但我沒有絲毫的怨言,全身心投入到教學當中,認真細致地備課,大膽探索新的課堂教學模式,注重與學生的溝通與交流,虛心向同行請教,辛勤的勞動為我帶來了一些榮譽。2003年我榮獲校十佳教壇新秀稱號,2005年參加市級優質課評比獲三等獎,2007年我所撰寫的《師說》案例被評為三等獎,在不斷的實踐中,我逐步具備了較強的創新意識和教科研能力,所寫論文在江蘇大學學報2007年第二期上發表,另有多篇論文在校內交流。在做好自己工作的同時,我還經常無私地幫助那些初涉教壇,班級管理經驗不足的年輕教師,為她們提供了很多寶貴的班級管理經驗和建議。“天道酬勤,人道酬誠”,我在工作中取得的成績除了自身的努力,還和學校領導、同事的關懷和幫助是分不開的。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將一如既往地用真誠對待事業,用愛心對待學生,用熱情對待生活,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績。
第一節 《花間集》與明代的社會思潮
一、經濟的繁榮
明代隨著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萌芽,統治者對商業的鼓勵,工商業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呈現出一片繁榮的景象。明代中期之后,商業化浪潮已經滲透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對社會生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尤其是新興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萌芽,這是一個重要的社會現象,它必然影響到社會的各個領域,思想文化領域也不能免俗,它直接促成了個性思想的張揚。隨著城市商業經濟的繁榮,市民階層的壯大和統治集團的日趨腐朽,思想控制的松動,以及王陽明心學的崛起,李贄“童心說”的廣為傳播,讓文學逐步走出了沉寂枯滯的局面,詞人的自我意識也空前擴張開來,個性張揚的風氣彌漫整個社會。特別是在嘉靖以后,文學很快地由復蘇而大踏步地向前邁進。這時的文學創作隨著接受對象的下層化、市民化而更加面向現實,創作主體精神更加高揚,從而突出了個性和人欲的表露。經濟的繁榮讓文人雅士各家關注自身情感,追求人性的自由與解放,這也正是《花間集》在明代盛行其道的社會因素。總的說來,明代中期以后,與整個農業文明向著工商文明迅速轉變的歷史潮流相適應,文學急劇地向著世俗化、個性化、趣味化流動,從內在精神到審美形式,都鮮明而強烈地打上了這種轉變的色彩。
二、城市的崛起
明代中期以后手工業生產的規模日益擴大,內部分工日趨細密,在提高生產率的同時,增加了產品對于市場的依附;而農業生產也逐漸卷入了商品化的旋渦;隆慶后海禁一度解除,海外貿易不斷發展;白銀的普遍使用,促使商品交換頻繁。這一切都促進了商業經濟的繁榮和城市的興旺,元明以來,江南地區經濟迅速崛起,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城鎮群落,同時隨著帝京北遷,大運河的經濟地位凸顯,形成了沿大運河的一些繁榮城鎮,其中當以蘇州最為典型。以蘇州為代表的吳地經濟、文化迅速崛起,熏養出了一批獨具藝術性格的文人雅士。
經濟的發展一方面重新調整社會階層,另一方面也在無形之中悄然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傳統的四民社會等級被重排座次,士人在洶涌的商潮面前顯然不具競爭力,商人的地位空前高漲。但傳統的的士人階層依舊活躍在社會文化舞臺上,仍然是文化話語的占有者,士商結合很是流行,這一點從明代世人大量為商人樹碑立傳可以看出。士商結合,無疑產生了一種新的文化動向,即士人與市民趣味互趨。這一點應成為我們認識明代詞學的明代詞學,特別是中后期詞學的基本出發點。商人們附庸風雅,“與賢士大夫傾蓋交歡”,往來唱和,也成為風氣。不少商人還刊有自己的文稿。文人士子也逐漸改變不屑與商賈為伍的清高態度,開始從相對封閉的圈子中走出來,習慣于出入市井,樂意與商人、名工巧匠、出色藝人等交游,越來越具有一種世俗平民化的特征。
三、士人生活的俗化傾向
中國傳統士人在日常生活中往往以高雅別致、超塵脫俗為人生哲學,明代中后期繁華的城市生活,令文人們心動神往,隨著主體意識的加強和人的自我價值的覺醒,肯定世俗人欲,肯定“好貨”“好色”的潮流,也將文學家的目光引向“穿衣吃飯”、“百姓日用”,寫“時俗”、寫物欲、寫性愛,擴大了題材范圍。他們面向現實,注重用通俗的語言,真實而細致地開掘和表現人的心靈,特別是由此而出現的一些有關青年男女爭取戀愛自由和婚姻自主的作品,有力地沖擊了當時的封建禮教,致使明代文學呈現出一種新的氣象。
文人的市民化和市民化讀者群的形成,自然地改變了文學作品的面貌。市民的生活,市民的情趣,市民的形象在明代的詩、文、小說、戲曲中越來越顯得舉足輕重。詩人們歌唱起“即此城中住亦甘”,“經車過馬常無數”(沈周《石田稿》)的都市生活,贊美“翠袖三千樓上下,黃金百萬水西東”(唐寅《六如居士全集》卷二《閶門即事》)的繁華景象,毫不掩飾對美色和金錢的欣羨,甚至高歌恣情縱樂,在俗世的追歡逐笑中,尋求人生的樂趣。詞經過南宋時期的充分雅化,寫詞已經成為雅事的表現形式。寫詞群體主要的組成是士人,而對于已經滲透俗情俗韻的明朝士人來說,他們在詞的創作中很有可能出現俗的傾向。而對于明代的市民來說,也有雅俗的追求,在世俗性的生活中他們也步趨著這種亦雅亦俗的形式,而當雅的形式僅僅被當做世上來進行消費時,這種形式本身已經開始向相反方向運動了。因此,我們可以說,明代詞的風格特別是明代中后期詞有當時士人和市民和光同塵的結果,俗中求雅,雅中求俗。
第二節 花間詞與明中后期的詞學思想
一、明詞與尚情論
首先,我們應該認識這一點,明人身處于封建社會的衰退期,文人在思想上受到的束縛更為酷烈。作為士人進身之階的科舉考試籠罩在濃重的理學陰影之下。朱熹的《四書》注本成為統一的教科書,程式化的“代圣人立言”式的八股文寫作成為讀書人學問的重心。在這種文化高壓政策之下,明代文人生命活動的創造力受到了嚴重的束縛,使他們更多地沉湎于對歷史的回味而缺乏對現實的正視。然而,明代社會恰恰又是一個資本主義經濟萌芽滋生的社會。城市經濟有了很大的發展,市民文化的興起與活躍給正統文化意識帶來了巨大的沖擊。一時間戲曲發達,山歌流行,擬話本大量出現,濃重的俗化意識浸染了文人的創作心理,使他們不自覺地對之加以迎合。就詞學而言,這種俗化的趨勢也未可避免。縱觀有明一代的詩壇與文壇,“尊情”之風隨處彌漫,特別是在明代中期以后,隨著“心學”的深入人心,情的觀念愈益受推崇。李夢陽之“情真說”、李贄之“童心說”、馮夢龍之“情教說”,仿佛一線貫通。這種大文化的背景導致了詞學中“主情”意識的復歸,這是文人對正統文化意識束縛的一種掙扎,也是對市民文化心理的主動接受。具體說來,南宋和元以來已漸漸失去主要地位的兒女情長之作,在明代又重新被人所重視,婉孌近情成了明代詞學的主導風尚。
二、明詞與人性觀
再者,主情論以自然情感的真實行為為評價人的基礎,也就會帶來肯定在情感基礎之上人與人平等的結論。中國古代思想主要以較高的標準來劃分人的價值,儒學之道,禪學之悟都將某種最高境界作為人存在價值的標準。即使人人都有的情感,他們也會依據道德的高度和精神超越的層次區別人們之間等級,所謂君子小人之情的不同,所謂透徹之悟一知半解之悟以及缺乏無形之人之間的差別,這些人于人之間的等級都是以較高的價值標準來衡量人們情感的結果。但情感論者卻沒有這樣的等級觀念,他們也有其標準,那就是“真與偽”。而花間詞人正是創造了一個以人的內心世界為主體的情感平臺,深入微妙地抒寫人的內心心緒,將筆下主人公的種種情態和感受描寫成具有世俗生活情趣的“性靈”,為詞建造了一個新的審美境界。這一點對明代文人的詞曲創作影響可謂影響極深。例如明末云間詞派領袖陳子龍的詞作,不僅巧妙融合閨閣意象與自然意象,具備婉媚蘊藉的風格,還能夠在意象中巧妙融入他要表達的人性與情意,他要體現的風騷之旨。如他早年寫的《如夢令·艷體》:
紅燭逢迎何處。笑倚玉人私語。莫上軟金鉤,留取水沉濃霧。難去,難去,門外尺深花雨。
詞以綺麗的閨中風物領起,將女子與情人約會時的嬌態刻畫得極為入神。而以“門外尺深花雨”的自然景物作結,宕開一筆,為詞作留下含蓄不盡之余韻。
由此可見,明代文人之所以力推“主情”文學思想,《花間》的影響功不可沒,功在一隅。明人崇尚情感,在明代文人眼里情感是文學創作的源泉和基石。特別是到了明代中后期,社會文化思潮開始了對理學的反駁,明文人于是不遺余力地倡導“主情論”。文學既是人學,那么情也應當是一切文學作品創作的根本出發點。詞由于幽微綿邈的文體特點,能充分表達人類內心世界的幽深、微妙、曲折的感觸,這正是詞勝過詩的地方,也是詞受到社會各階層人士喜愛的原因所在。因而明人推崇《花間集》,不僅僅欣賞其婉麗流暢的外在形式,更是認同其渾厚綿密的抒情內質。這樣一來,在尊情的基礎上,詞體地位得到充分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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