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不丈夫新解

《抹黃》

作者：硯清

作家出版社

定價：25.00元

內容簡介：“抹黃”是近年來突現的一種社會現象，直白地解釋為：向人潑臟水，給當事人以莫須有的罪名，使其在人前抬不起頭。

藍紅玉與胡子固是一對恩愛夫妻，可是，自從藍紅玉當上了省城運河市的副市長后，引來人們的種種猜測，懷疑她是與市委書記米剛、副省長姜生予一路睡下去才有亨通仕途的。一同競爭副市長職位的公安局長詹發權認為敗給了一個靠性賄賂博取上位的女人是極大的恥辱，支持他的市長林光璧對藍紅玉也有看法。他們決定對藍紅玉抹黃，讓她過得不自在……

上期精彩：胡子固、藍紅玉進入冷戰狀態，狐鬧鬧悄悄調查“口紅”。

胡子固趕到機場貴賓室，發現藍紅玉也在這兒，他扭頭就走。狐鬧鬧連忙跑上前去，拉住他說：“哥，你總要與嫂子把一些事情說清楚嘛！趁現在我與霍達都在，做你們的見證人。”

“你簡直是胡鬧。”胡子固推開她，生氣地說：“哥的事情哥自己會處理，你只會越攙和越亂，我同意接受他，”他指著霍達，“已經是對你網開一面了，你就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藍紅玉也是被他們騙來的，狐鬧鬧打電話讓她來送霍達，為了避嫌，她本不想來，狐鬧鬧激降她說：“你不來才有嫌疑呢！人家幫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來送送，說得過去嗎？”于是，她就來了，沒想到竟是個陰謀。

送走霍達，狐鬧鬧拿著胡子固的地址，無精打采地去查案。她按著地址找到匯春花園3單元1204室，正準備敲門，突然聽到門里面有人說話，那聲音似曾相識，只聽那聲音說：“口紅，這兩條煙你收好，慢慢抽。”一個女人懶洋洋地說：“好吧，以后辦案要你的手下輕一點，那天把我的胳膊都捏疼了。”

里面接著傳來嬉鬧聲，只聽見那女人說：“別對我動手動腳的，給我出去。”

狐鬧鬧趕忙閃到一邊。門開了，走出來的竟是侯所長。狐鬧鬧疑惑了，侯所長怎么會到這兒來？聯想到之前發生的幾件事，都與侯節有關，她想，我哥懷疑得沒錯，這事情不是偶然的，侯節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直到看著侯節的警車開出匯春花園，狐鬧鬧才再次閃到1204門旁，舉起手來準備按門鈴，指頭都已搭上門鈴了，只需稍稍用力，門鈴就會響，但是，她還是放棄了。按開門后，除了看到那個叫口紅的女人的臉，還能得到什么呢？反而會打草驚蛇。

她回到自己車內，首先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她哥。胡子固聽完喃喃地說：“難怪恐嚇樓卉的也是他。”兩人在電話里分析，這個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侯節。

接著，她驅車去市政府。到了藍紅玉辦公室，她把門關上，神秘地告訴藍紅玉自己的發現和她哥的分析，藍紅玉卻不以為然：“也許他是上門去做那女的思想工作，《華東快報》登出更正消息，是侯節承擔了擔子和做了許多工作才實現的。”

“哎……”狐鬧鬧急得直跺腳，“那是他們編的圈套，我哥，我哥那人，怎么可能做那種下作事呢？”

“人都是會變的，何況男人，我們誰都不能給他作保證，還是讓事實說話吧！”藍紅玉一本正經地說。

“你什么意思，男人會變，女人就不會變，我看首先變的是你，你都快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狐鬧鬧急得要哭。

鄔采寧從美國采購回來了。他要求創辦精神醫學研究所的申請市政府已經批準。藍紅玉一回到運河市，鄔采寧就把申請表直接送到了她的辦公室，她認為這是件好事，對運河市有利，就把市衛生局的局長陳東叫來與他見了個面，事情就立即辦妥了。他原以為這件事情很難辦，起碼不會在三五天之內解決，沒想到藍紅玉辦事如此果斷，因此對藍紅玉的印象特別好，更不希望他們兩個好人離婚。

鄔采寧的精神醫學研究所選址在柳蔭路上，離湖濱大酒店不遠。又是一個紅霞滿天的傍晚，胡子固步行去他的研究所。上次步行去見他時，是他回國探親，胡子固想請他用精神醫學研究領域的新成果測試藍紅玉對自己的忠誠度，遭到他的極力反對，最后好不容易說服了他，藍紅玉卻因飲酒過多而無法測試。那天經過這條路時，聽見兩個農民工“抬杠”，所抬的話題是無“獨”不丈夫，引起他了長時間的思索。他認可這個命題，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是無“獨”不丈夫，他就是缺少獨立精神，所以現在家不成家，業不成業。他突然明白了該怎么樣“獨”了。他掏出手機，給藍紅玉發去一條短信：無“獨”不丈夫新解——離婚。

很快，藍紅玉就給他回信：新解有效，后天有時間辦手續。

他的眼淚突然簌簌直下，他怕路人看見，拐到一棵柳樹下，把短信刪除，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幾乎要嗚咽了。過了許久，他才擦干眼淚，繼續前行。

鄔采寧不但購回了建精神研究實驗室的設備，還從美國帶回了他的老婆和三個博士研究生，熱火朝天地干著，眼看實驗室就要建成了。鄔采寧見他來了，把他一摟，走到他的所長辦公室：“這么好的老婆你不要，小心我要了。”胡子固受不住他美國式的幽默，板著臉說：“有什么好，你要就你要吧，反正你這假洋鬼子用情不專，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鄔采寧急忙分辯道：“誰說我用情不專，我的感情只屬于我的瑞士老婆。”

這時，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推門進來，鄔采寧介紹道：“我妻子，安妮，上次對你提過的。”

安妮友好地沖他一笑：“Mr.胡？”

鄔采寧點點頭。安妮繼續說道：“我丈夫向我說了你的故事，愛一個人就要給她最大限度的自由，中國的愛情其實是牢籠，束縛人的牢籠，”她擺擺手，“不好，不好。抹黃，在我們國家，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真不明白，中國人為什么把性看得那么諱莫如深。如果不看重它，就無所謂黃不黃了。中國有個成語叫作繭自縛，我看你現在就是。”

胡子固哭笑不得，這個洋鬼子比假洋鬼子還難對付，還要前衛。他轉移話題：“你的漢語說得不錯，是跟你丈夫學的吧！你不就是很中國式——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是不是嫁個瞎子還要牽著走？”安妮邊笑邊擺手，“不好，不好，嫁個瞎子我就獨自走。我對中國的苦情故事很有看法，婚姻是要門當戶對，這種門當戶對指的是人種，而不是中國式的財產、地位。中國人太不注重自己的感情，感情常常被感情以外的東西所左右，所以我不會嫁雞嫁狗。”她親熱地偎一偎丈夫，“我只會嫁人，旗鼓相當的人。”

鄔采寧笑道：“在有種族歧視的美國人眼里，我不就是雞一樣的人，你為什么還要嫁給我呢？”

“那是因為I love you!”安妮給丈夫一個吻，“我們的實驗室快安裝好了，我建議對Mr.胡進行潛意識測試，看看他對自己的愛人，”她用了個很中國話的稱謂，“——還愛不愛？”

“這個建議很好，讓他明白自己到底還愛不愛藍紅玉。”他轉向胡子固，“你說呢？”

胡子固詫異地說：“測試我，免了吧，免了吧，我沒有精神病，我對我的潛意識很清楚，我就是想離婚，作為一個男人，常常戴綠帽子，我生不如死。”他不想把自己的潛意識暴露在好友面前，他怕自己的一些骯臟想法被他們窺視到。

“不一定，”安妮說，“在感情問題上，能說出口的十有八九不是潛意識，等潛意識覺醒了，又錯過了那段感情，我先生的精神研究，就是把人的潛意識誘導出來，讓人事先認清自我，減少遺憾。在美國，很多人在作出重大決策之前，都要來他的研究所測試潛意識，你還是試試吧！”她用好看的眼睛向上挑了挑，俏皮地說，“不收你的費。”

這后一句話把胡子固逗笑了。鄔采寧再次邀請：“我們現在也是藍市長的子民，我們要對藍市長負責，你就再試試吧，我們保證對你的秘密守口如瓶。”

“還藍市長的子民？這可不是美國精神吧！”胡子固譏笑道，“她為你辦了點事，你就對她這樣感激，我為你這個美國博士汗顏。”

“NO，NO，NO，”安妮一連三個“NO”，“我們關心的是你，是想讓你不留遺憾，藍紅玉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很俏的喲！”她又說了句很中國式的話，“你休了她，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

胡子固把兩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說：“好吧，我就做你們的試驗品。”

安妮撲上前，給了他一個吻，連說：“OK，OK！”

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那三個美國博士已經把實驗室的設備安裝好了，安妮走過去調試設備。胡子固趁機問道：“你老婆吻了我，你有何感想？”

鄔采寧把手一攤：“很好啊！這是她自然感情的流露，我無權干涉，也不作過多聯想。”

胡子固附在他耳邊進一步逼問道：“假如她跟我睡覺呢？”

鄔采寧聳聳肩：“很好啊！只要她愿意，她快樂，我也可以與別的女人睡覺，當然，要加上括號，除藍紅玉以外的女人，因為你會吃醋的。”

兩個人都笑起來。胡子固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捏了一把，裝出咬牙切齒的樣子說：“你在撒謊！”

下期精彩：胡子固明白了自己內心真實想法，希望和藍紅玉摒棄前嫌。

摘自《抹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