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契丹民族給后世留下無數難解之迷。“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隨著遼國的覆亡,契丹人亦隨之神秘消失,且消失得無影無蹤,令人不可思議。唯有那些契丹貴族墓葬中保存的殉葬品記載了這個曾經輝煌過的民族,目前在我們發(fā)現的有限的殉葬品中,尤以生動形象的木俑為稀少。
遼代在統(tǒng)和以后,隨著契丹封建化的加深,連“殺牲為祭”都在禁止之列,殉人當然也就逐漸消失,而以俑取而代之。在遼墓中多次發(fā)現的木俑或石俑,正說明遼代契丹貴族的葬俗正在由人殉故習向俑殉習俗轉變。在目前的出土俑中,最早的當數統(tǒng)和四年耶律延寧墓(986年,石俑),此外還有陳國公主墓(1018年,木俑)、秦晉國大長公主墓(1046年,木俑)、蕭袍魯墓(1090年,石俑),也都是出土俑的紀年墓的實例。厚葬是漢、唐葬俗,以將大量實用的貴重物品或冥器置于墓內為主要表現。遼代契丹貴族仿效唐代,普遍厚葬,尤以遼代中期以前為甚。
這些樂俑表情豐富、多姿而樸實,發(fā)式都是髡發(fā)露頂。這跟遼代的制度有關,當時的契丹老百姓即便有財富,如果沒有官職者,也不能戴冠幘。這種衣冠等級界限很嚴格,反映在遼墓壁畫中尤其明顯,如陳國公主墓壁畫中的仆役、侍衛(wèi)等人物,都是髡發(fā)露頂,無一戴冠幘者,這些反映出遼金時期的服飾特點,并且也體現出契丹民族的獨特形象,人物不論從臉形、服飾以及姿態(tài)動作,都鮮明地反映出契丹人具有的樸實、剛毅、包容、勇敢的性格。在塑造技法上,雖顯線條簡單粗獷,但風格特征鮮明。
此組遼代木樂俑能以抓住人物的典型形象見長,也充分體現出中國古代造型藝術的地方民族風格。人物形象頗具西域民族特色,都是鼻梁高聳,鼻尖下勾,眉目上挑。
1.吹號俑
遼代,木質俑,高48厘米。俑雙手高舉長號,鼓腮目睜,口含號,作吹號狀。契丹裝束:免冠髡發(fā)(即正頂不留發(fā)),高額寬臉,身著窄袖過膝長袍,腰束帶,左胯下垂有如意佩物,足蹬長靴,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號角是單獨的,可活動還可拆裝。
2.彈琵琶俑
遼代,木質,高51厘米。雙手持琵琶于前胸,左手按弦右手作彈奏狀。契丹裝束:免冠髡發(fā),身著窄袖過膝長袍,腰束帶,胯下垂有如意方勝佩物。此俑足蹬長靴,右足稍前,左足稍后,衣紋用陰線刻劃出,上身略向右側,男子面容豐滿,神態(tài)安詳,嘴角收斂作微笑狀,姿態(tài)自然,顯得十分和藹可親,給人一種健康爽朗、快樂的形象。
3.敲鑼俑
遼代,木質,高50厘米。左手持鑼,右手拿槌,準備敲鑼狀,槌是單獨的,可活動還可拆裝。免冠髡發(fā),突目高鼻,面容樸實天真,姿態(tài)生動,眼梢嘴角微微上翹,表情、神態(tài)以及瞬間動作刻畫得惟妙惟肖。身著圓領窄袖過膝長袍,腰束帶,胯下垂有如意佩物,足蹬長靴。
4.打鼓俑
遼代,木質,高53厘米。此俑身著契丹裝束:雙手持槌,腰間掛鼓,準備擊鼓狀。面容樸實天真,昂頭姿態(tài)生動,眼梢嘴角微微上翹,有一種逗人喜愛的稚氣,給人一種陶醉、歡快的形象。身著圓領窄袖過膝長袍,腰束帶,右胯下垂有五瓣花如意佩物,足蹬長靴。
5.打擦俑
遼代,木質,高51厘米。雙手持擦、擊擦狀,契丹裝束:免冠髡發(fā),面容樸實天真,姿態(tài)生動,眼梢嘴角微微上翹,雙目仰視,神態(tài)頤然,仿佛沉浸在悠揚的樂曲當中。身著窄袖過膝長袍,腰束帶,左胯下垂有小刀形佩物。足蹬長靴。
這組樂俑充分顯現出古人認為雖死猶生,并以此炫耀他們顯赫的權勢、享樂的生活。在墓室中布置模擬死者生前的生活狀態(tài)。樂舞百戲一直是當時官僚貴族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娛樂形式。“俳優(yōu)歌舞雜奏”演出形式一般豐富多樣,有戲曲、歌舞、雜技等,這些都需要樂隊伴奏,所以當時的許多貴族官吏家族都有散樂藝人。因此,這些樂俑的珍貴之處不僅在于它的藝術價值,更在于它體現了當時人們的精神世界、社會關系和物質生活的時代特點。
(責編:石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