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過對聊城民間說唱藝術的狀況進行簡要介紹,并指出聊城說唱藝術的興盛在一定程度上是與其產生的地理因素密切相關,與此同時,流浪藝人、江湖藝班等人員的流動也是進行藝術傳播的一個主群體,但是究其緣由最主要的還是得益于京杭運河的南北貫通。
關鍵詞:運河文化、聊城、說唱藝術
[中圖分類號]:J8[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1)-23-0143-02
民間說唱藝術,在其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可謂是海納百川、博采眾長,是一個集民歌、表演、說唱為一體的綜合性的藝術門類。山東在其說唱藝術中素有“書山曲海”之譽,而地處魯西南的聊城地區則是說唱藝術繁榮興盛的重要聚集地之一。
一
聊城說唱藝術的興盛在一定程度上是與其產生的地理因素密切相關的。聊城地處山東西部,是明清山東運河直接經過的四座城市中唯一一座府級政治中心城市。運河貫通之前,山東西部地區交通不便,偏僻閉塞。聊城只是一個軍事重地。直到元世祖定都北京以后,才截彎取直改原來的東西路線為南北路線,從杭州直接貫通到京城北京。為了貫通的方便性,京杭大運河從微山湖南端與江蘇毗鄰處注入山東,開通南起東平,中經聊城,北至臨清的會通河。之后又經過明成祖永樂九年(1141年)的重修之后,京杭大運河才最終成為貫通南北交通的大動脈,全長1794公里。正是由于此次改道,才使得山東西部變成一個開放的地區,經濟出現了一片繁榮的景象。聊城處于魯西北的流通中心地位,與山陜、遼東以及安徽等地的聯系相當密切,它也由明初的地方政治中心城市開始轉變為一個商業城市,成為“商販所聚”之地。
在三個主要的運河城市中,聊城地區就占兩個,即今天的聊城市和臨清市(今屬于聊城下設的地級市)。運河聊城段,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航運特點,在歷史上曾有過近400年的輝煌史。期間,聊城與京城近在咫尺,被譽為“天都之肘腋”;又因它處在狹窄的運河閘河段,又被稱為“漕挽之咽喉”。聊城成為北方政治中心與江南財富之地相連接的一個重要樞紐,據《聊城通史》記載:“每年經過運河的船只僅漕運一項就達十六萬只,運送軍人達十幾萬人。”如此之多的船只、人員來往于運河,極大地刺激了運河沿岸城市的繁榮程度;據《臨清縣志》記載,臨清“四方雜處……久矣”,曾有人對來臨清經商的人做過統計:“可以把“游宦僑商”的人口數,視作與舊城編戶人口基本相等。即嘉靖、隆慶年間為九千一百八十七人。崇禎年間為一萬零六百四十九人。”看來,運河的開挖、疏浚與管理,帶來了一個新的自然環境和生態環境,正是因為如此,聊城才能在魯西乃至整個北方地區脫穎而出,走到了社會經濟發展的最前列。
二
在運河的滋養下,聊城地區成為了南北水陸交通的必經之地,隨著商業經濟的發展,水陸碼頭較多,故形成了文化藝術的薈萃之地。清末民初,外地曲種不斷涌入,給本地說唱藝術帶來繁榮景象。如“聊城八角鼓”、“山東快書”、“木板大鼓”、“臨清琴曲”、“四平調”“山東琴書”等,皆在此地區流行,成為山東西北部說唱藝術的初期中心。
清代中葉,北京八角鼓曲種沿運河南下傳到聊城、臨清一帶,受到當地城鄉居民的喜愛,改為當地方言演唱,并吸收[嶺調]、[靠山調]、[馬頭調]等民間小曲,以及河南鼓子戲的一些曲牌,逐漸衍變成具有獨特風格和地方色彩的曲藝形式。由于聊城地區位臨京杭大運河,是京津門戶。東西又有驛道相通,陜西、山西與聊城素有經濟文化的疏通,文化交流頻繁,外省曲種對聊城八角鼓音樂影響甚大,在此同時八角鼓又吸收大量地方民歌,因此它的音樂十分豐富。據考查分析,它的曲牌多至百余個,常見的曲牌包括:鼓子頭、陰陽句、詩篇、剪剪花(包括平調、越調、京調)、吟游詩、廣東歌、疊斷橋、湖廣歌、柳子、羅江怨、蓮花落、太平年、打棗桿等等。之后,聊城八角鼓又由于運河的作用傳入了江蘇等地。
經多方考證,臨清乃是山東快書的發祥地。曲藝大師髙元鈞,當初就曾在臨清“撂地”說書,是他把“武老二”(山東快書的舊稱)推上舞臺。上世紀40年代,郭沫若盛贊髙元鈞是“民間文化的一面旗幟”。說到民間文化,臨清還有獨具個性的琴曲與時調,且多是“占花魁”、“西廂記”“放風箏”等曲目,正應了市井的口味。
另外山東的木板大鼓,早在清代初期(十七世紀初)就流行于魯北一帶農村,它是一個較為古老的鼓詞類曲種,它的出現應早于梨花大鼓。清崇德年間(1637年前后)木板大鼓由河北省傳入魯、冀接壤地區,約數十年即傳遍山東內地(指魯北、魯西南地區)。在非物質文化遺產普查中,至今在聊城仍發現有不少演唱木板大鼓的藝人,并且還有比較明細的傳承譜系。
三
諸如以上我們所說的聊城地區的說唱藝術形式還有許多,我們不禁疑惑,聊城民間說唱藝術何以迅速發展至此呢?分析后我們就會發現,正是京杭運河帶來的物質環境,促進了聊城音樂文化的迅速發展。人的因素我們不容忽視,運河上眾多的人口往來也大大加快聊城地區的音樂文化交流。昔日流動在運河上的人員眾多而頻繁,除了每年往返于南北兩地、數目驚人的漕運官兵外,還有各種的商人、平民或是各種江湖戲班、流浪藝人。
據統計,宣德六年即1430年,全國的運軍數量已達十二萬人。如果按時間計算,從每年的一月接受軍糧,開幫北運,到十月南下返回軍營,這十二萬運軍每年要在運河上航行十個月之久。音樂不同于藝術,它可以隨身攜帶的,只要人們會唱,那么就有音樂傳播的可能性,更何況這些來自各地的漕運官兵,又有幾人不會哼唱家鄉的民間小曲呢?那么持續了五六百年之久的漕糧押運可以帶動多大規模的音樂傳播,就可想而知了。
另外各種江湖戲班、流浪藝人,他們同樣也是帶動音樂傳播的一大群體。迫于生計,江湖戲班和流浪藝人常年進行流動演出,而交通發達的運河流域則是他們理想的活動路線。總之,運河上大批的流動人員為音樂傳播提供眾多的載體,他們的往來流動促進了運河沿岸音樂文化的交流。
京杭大運河的貫通,吸納當時中國文化最發達、經濟最具活力的東部地區的文化,如吳越文化、荊楚文化、齊魯文化、秦晉文化和燕趙文化等地域文化的精華,具有多樣性、開放性和兼容性的新興文化特點,實現了南北文化的大交融,它的南北貫通對聊城地區的經濟、文化、藝術等諸多方面產生連鎖影響,正是因為如此,聊城的民間說唱藝術才能在歷史的長河中得到長足發展。雖然歷史滄海桑田,但京杭運河所孕育出來一系列的文化,仍然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它們的存在不因運河的衰敗和社會的變革而改變,依然以其堅韌的活力和獨有的魅力,保留和延續下來,成為今天中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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