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價值與意義世界的建構需要引領與迎合雙重并奏。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需要具有公民意識的社會主體自下而上的領悟、認同、回應與響應。從公民身份的視角可以獨辟許多路徑促成核心價值體系的踐行,如積極公民身份所具有的理性、自律精神及社會責任意識能夠增強社會主體的鑒別能力與參與意識;豐富民主形式、拓寬民主渠道既是公民文化建設的基本路徑,也是構建和推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核心等等。核心價值體系構建過程中,需要遵循以人為本的原則,這要求我們在工作中必須注意價值的主體性與多樣性;主體需要與利益滿足;避免泛政治化傾向;認同與反思應當同時凸顯。
關鍵詞:公民意識;主體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以人為本
中圖分類號:DF0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1)11-0183-03
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決議和黨的十七大報告,都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的扎實推進作為戰略部署,學界也圍繞著如何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1],展開了激烈的理論探討。但就目前文獻而言,鮮有人從公民意識培植與公民身份認同的角度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建構進行論證。而理論分析與實踐證明均可見,無論是從思想教育、利益驅動的角度,還是從制度設計、模式創新等路徑[2],都離不開制度主體的身份認知,更需要具有主體性特質的主體配合與參與。不但如此,公民教育本身也是黨代會報告中所提及的,學界急需進行理論創新的前沿命題。我們越來越充分認識到,“加強公民意識教育,樹立社會主義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義理念”的重要性,同時也認識到從公民身份的角度構思公民素質、文化素養、價值理念和道德情操培養的機制組成,利于解決我國目前核心價值體系貫徹實踐中所面臨的問題和困難,并能夠為黨的建設科學化發揮“思想庫”作用。顯然,從公民意識培植的角度探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具有創新性、時代性和現實性。
一、價值與意義世界的建構需要引領與迎合雙重并奏
在某種意義上說,現代化的過程是文化精神重構的過程。現代化的訴求促成了主體的覺醒,進而導致了個性和理性的張揚,但同時也使傳統信仰的失落與意義世界的再建構問題凸顯出來。這使得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這一議題的提出,具有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極強的現實針對性,它對于解決目前我國在面臨社會結構大變動、利益格局大調整、文化觀念激烈碰撞過程中的社會秩序和路線統一問題至關重要。“一元化的深層價值體現的是一個社會整合和認同程度,維系著社會的團結穩定”。[3]它對于整合價值多元表象,鞏固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抵制西方頹廢的文化擴張和價值觀滲透發揮著巨大作用。但不能忽略的是,核心價值體系既不會自發生成,也不能自動維持,它的發生和維持都是有條件的,這既包括環境依賴、主體依賴,也包括制度性依賴。作為一種價值規范和價值秩序,它僅僅是一種把社會成員的“行為”限制在一個特定范圍內的外在規約;只有依靠行為主體的內心力量和情感體驗,它才能被轉化為一種被認同,并且被習慣化和自覺化的價值心理和價值情感。顯然,這僅僅依賴政府自上而下的引領、導向或者通過教育機構、媒體的灌輸和宣傳還遠遠不夠,它更需要來自于社會主體自身自下而上的認同與迎合,需要具有公民意識的群體領悟、回應和響應,還需要實踐環節的轉化。這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才能做到從理論向心理轉化、從評價向行為轉化、從規范向示范轉化[4]。只有從外在規范轉化為主體自覺,并在實踐中積淀成為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核心價值體系才能長期穩定地發揮作用。
二、從公民身份視角對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路徑的探討
公民身份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多元權利訴求、民間治理、公共輿論與社會運動等范疇內進行。在其中,無論是對公民意識培養機制的研究,還是對社會公共領域發展狀態的探討,都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一脈相承、水乳交融。這意味著,從公民身份的視角可以獨辟許多路徑,以促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踐行,比如對公民意識與主導意識形態之間磨合、張力與默契等復雜的演進態勢研究,對在公民意識培植過程中,如何突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導向性滲透進行研究;對公民參與社會與行政管理的途徑與制約因素進行研究,對政治實踐中出現的“不協調”與“沖突”現象的理解和解決進行研究等等,這無疑會從很多個側面證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對于政治穩定、民族凝聚和文化創新的必要性、重要性和可行性。再具體而言:
首先,積極公民身份中的權利意識、理性的自律精神、志愿精神、平等精神和社會責任感的塑造、培養會增強社會主體的鑒別能力和參與意識,這也是具備民族精神和時代創新精神的必要素質和品格;公民精神中信奉的民主原則、憲法至上原則、權力監控原則、權利保障原則和司法獨立原則還會為國家憲政制度運行提供精神支撐。社會主體的自主性和能動性的普遍增強會激發民族文化的創造活力,從而滿足核心價值體系對于主體素質的基本需求。
其次,現代公民教育是公共精神品質培育的現實路徑,核心價值體系的引導和滲透也應當融貫其中,并貫穿于國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設的全過程。這迫切需要我們實行教育理念的變革和教育制度的創新。我們需要在教育目標、教育內容、教育途徑和教育手段等方面逐步推進改革,比如擴大教育受眾群體的范圍;拓展教育空間,延伸到家庭、工作場所,甚至是政治生活過程中。我們應當尊重差異、包容多樣,并采取民眾樂于接受的教育和宣傳方式,從而提高人民群眾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認同程度。
再次,介于政府與企業之間的“第三部門”,包括非政府組織(NGO)、公民的志愿性社團、協會、社區組織、利益團體和公民自發組織起來的運動等,具有組織性、非官方性、非盈利性、相對獨立性和自愿性,其對于更好地完成社會和國家的“綜合治理”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們需要充分發揮它們的作用,在掌握意識形態領域話語權的情況下,多傾聽中層及下層社會聲音,用一元化指導思想引領多樣化社會思潮,架起溝通與互動的橋梁,才能增強共識、凝聚力與和諧,從而達到共榮狀態。
最后,在對公民身份認同的前提下,豐富民主形式、拓寬民主渠道是構建和推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核心。這體現在:對基層選舉制度的完善和對基層自治制度的健全發展;立法和決策環節的公民參與和支持;公民通過公益訴訟等方式對制度合理性和合法性的價值評判;自治組織,如工會、共青團、婦聯等團體依照法律和各自章程參與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等很多方面。這些機制的運行是核心價值體系存在的主要載體,這些機制的發展能夠保障核心價值體系有的放矢、行之有效的貫徹和體現。
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構建過程中的注意事項
(一)價值的主體性與多樣性
公民意識的培植需要突出主體意識,這并不與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相違背或沖突,恰恰相反,成熟完備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在社會中得到廣泛認同和自然遵守需要具有高度主體意識的人認同、參與、回饋并共進。社會主體對核心價值體系被動而不假思索地全盤接受或簡單地隨聲附和,只會產生短期效應,不扎根于社會、不化融于精神,就無法發揮持續性的指導作用,更無法收到實效。所以,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首先需要具有創造性、開拓性,充滿活力的社會主體關注、參與和發展,這樣就使得價值的主體性問題凸現出來。不但如此,主體性的凸顯還會跟隨一個附帶效應,即價值的多樣性。
我們無法回避核心價值體系建構中所存在的價值多樣性與統一性問題。事實上,我們需要容納一定程度上的價值多元,因為它是一個社會開放寬容的標志,也是一個社會充滿活力的象征。但是,“如何容納”卻是一個需要思量,需要策略的問題。這里還要澄清價值觀導向與價值觀取向的不同。社會轉型期工具理性的過度膨脹和社會主體的個性差異導致非主流價值觀的偏移和價值多元現象突出,我們可以從非主流價值中吸取新鮮、合理的成分,從而使主流價值選擇始終保持一種動態發展的狀態;但這也可能沖擊和動搖主流價值的主導地位。反之,如果只講價值導向上的一元化而排斥社會思潮的多樣化,則必將使思想僵化。所以,價值觀導向應當與多樣化的社會思潮之間保持適度的張力。社會成員的價值取向在思想觀念和道德意識等方面呈現出層次性,這易導致多元價值觀之間矛盾,價值觀世俗化,社會正義、誠信等基本價值觀被邊緣化等問題,此時,需要價值觀導向來發揮引領、主導和整合的作用,而且,價值觀導向必須體現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本質屬性,同時遵循黨性與“以人為本”相統一的原則。“以人為本”原則的兼顧符合具有價值多樣性的社會客觀形態,這既可以使核心價值體系本身得到鍛煉和檢驗,又可以充分發揮核心價值體系對外的輻射和引領作用,當然在不同價值之間沖突、交匯和融合的過程中,必須始終保持不變的是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為靈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想為主題,愛國主義和改革創新為核心,社會主義榮辱觀為基礎。
(二)主體需要與利益滿足
自我意識是價值觀形成的主觀條件,而需要是形成價值觀的客觀基礎,主體需要是個體接受核心價值體系的前提。有學者認為,“人本”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中所蘊涵的第一個基本理念[5],它要求把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黨和國家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正如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言,人是價值的邏輯前提與本原規定;毛澤東也認為,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從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出發謀發展,體現和代表民眾的利益需求,讓發展的成果惠及全體人民群眾,才能夠獲得社會普遍的認同擁護,從而體現出作為迄今為止最高層次的社會形態的本質特征。所以,價值承諾的兌現是核心價值體系建設的根本。如何解放生產力,提升公民幸福指數;如何縮小貧富差距,保障民計民生;如何加強干部隊伍建設,維護社會正義,這些現實問題的解決是國家獲得政治支持的基礎。核心價值體系的形成是人們自由選擇和認同的結果,是社會內生增長而非人為構建的產物,這樣,它就不僅僅是一個理論問題,更主要地是一個實踐問題。
(三)避免泛政治化傾向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內容完善、層次分明。其中,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作為核心價值體系的靈魂,決定著價值體系的性質和方向,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旗幟,是我們立黨立國的根本。這一點絕不動搖、絕不妥協,同時我們還不能忽略核心價值體系的系統性存在。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把握,對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的理解,對社會主義榮辱觀的踐行都時時刻刻存在于人民群眾生活和社會風尚的方方面面。它們同樣是核心價值體系的精髓和基礎,并深入體現在道德建設和各項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調動道德教育的情感功能和調節功能,為人們的行為提供一種“正當性”和“應當性”支撐,不失為構建核心價值體系的一項重要橋梁。我們可以將《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中所提出的諸如“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等道德要求,通過正式或者非正式、間接或者直接的價值傳導方式,即可以通過法律手段、公共媒介、社會輿論、學校教育等途徑,還可以通過文化傳統、風俗習慣、社會心理等渠道,包括滲透于群眾中開展的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和家庭美德建設中灌輸、培養,以塑造健康向上、理性平和的社會心態,樹立明是非、知榮辱、講正氣、促和諧的社會風氣,潛移默化中社會成員接受并踐行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整體思路,這既推進了公民對核心價值體系的認同度,又最大限度地促進和形成了社會共識。
政治教育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全部,所以有關政治、國家、政權、政黨等方面的政治教育不能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全部內容。盡管這些內容必要而且重要,但是那些反映道德本質的規訓和引導同樣不可或缺。教育首先是教人遵從核心道德價值、塑造平實道德人格的社會工程,我們不能片面強調教育的外在價值,而忽視其本體價值;更不能只重視其即時的、顯性的表面功效,而輕視其長期的、本質的凝塑力。所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建構不是單純為了滿足政治需要,對公民進行基礎文明教育、行為習慣訓練和道德情操的培養同樣是它的重中之重。實踐表明,只強調空洞的政治立場會使人逐漸疏離,只強調集體主義觀念和空講愛國情操會使教育顯得單薄。核心價值體系的建構不是與人的需要、情感、享受和幸福毫不相干的規范戒律,恰恰相反,它應當與公民的個人生活、集體生活息息相關。陶冶情操,塑造公民的健全人格;升華民眾的主體精神,增強其獨立意識和責任心;優化社會環境,建立與家庭、社區等聯合育人的新機制[6]等等,這些路徑雖然比較迂回,但卻是使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能夠被大眾所接受和認同的一種有效方法。
(四)認同與反思應當同時凸顯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開放而非封閉的,其本身具有自我完善與不斷創新的屬性[7],而以“多質”的形態存在和發展著的“大眾”從自己的問題處境下思考和選擇,也決定了其在對核心價值體系認同與踐行的同時會進行反思,尤其公民精神中的理性認知適宜對核心價值體系的反思性吸收,這利于破解馬克思主義過時論,所以不應被看作是一種異化或分歧。它意味著每個人對他人的道德價值取向是寬容和尊重的,但也是反思和審慎的,在這一基礎上,形成信任、真誠的社會合作,在差異中尋求共識,在社會認同中實現自我。這樣,在“問題處境”下,溝通與理解成為建立現代社會生活道德的重要基礎和途徑。中國目前日益蓬勃發展的公共領域就為孕育公共理性、公共精神和培育公共品德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并成為公民參與公共生活、實施公共理性的重要載體。
結語
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我們黨在思想文化建設上的重大理論創新,也是黨的十七大提出的一項重要戰略任務。我們需要正確把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深刻內涵,充分發揮其在凝聚力量、引領風尚、教育人民方面的重大作用;我們更需要深入思考如何將其轉化為廣大群眾的價值取向、愿望要求和自覺行為,從而進一步在全社會形成統一的指導思想、共同的理想信念、強大的精神支柱和基本的道德規范。公民性塑造和公民品格的培養能夠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與塑造提供根本性支撐。它能夠成為一種橋梁和紐帶,在當下社會轉型過程中出現文化斷裂的背景下,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相輔相呈,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解決價值真空、道德滑坡和社會失范等現象,為核心價值體系的塑造與推行提供多維支撐機制和互動融通橋梁,從而促進文化更新的社會資源累積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建設。
參考文獻:
[1] 伏志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哲學基礎視域研究綜述[J].當代社科視野,2010,(6).
[2] 楊永庚,門忠民.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四種思路[J].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08,(4).
[3] 韓柱.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文化透視[D].天津:南開大學,2009:93.
[4] 顏曉峰.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中的實踐轉化[J].黨建,2007,(6).
[5] 焦國成.試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基本理念[J].道德與文明,2007,(1):8.
[6] 馬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下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J].企業家天地,2010,(2):80-81.
[7] 李建華,孫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基本屬性[J].道德與文明,2009,(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