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中“人肉搜索”的使用及面臨的問題

摘 要 “人肉搜索”是新時代信息技術快速發展的一個產物，是一種依靠群眾收集信息的新方式。實踐表明，“人肉搜索”運用到偵查中可以大大縮減辦案成本，提高辦案效率，但是一旦運用不當，將不可避免地引起一些法律問題。因此，要把“人肉搜索”運用到偵查中，必須使之在法律的規制下運行。

關鍵詞 “人肉搜索” 偵查 運作程式

中圖分類號：D925.2文獻標識碼：A

一、 “人肉搜索”概述

與傳統的搜索方式不同，“人肉搜索”是將計算機網絡系統和不特定數量的網民結合起來，通過一方提問，四面八方來響應，找到答案的一種網絡活動。

（一）“人肉搜索”之緣起。

“人肉搜索”最早誕生于2001年的貓撲論壇，早期的人肉搜索是網友通過懸賞“社區幣”公開求助。2001年，有網民在貓撲網貼出一張照片，并聲稱該女子是自己的女朋友?？墒?，有人指出，此照片女主人的真實身份是微軟公司的女代言人陳自瑤，并貼出了她的大部分個人資料。從此，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被人稱為“人肉搜索”的互聯網搜索行動誕生了。此后發生了 2006年初的“虐貓事件”和銅須門事件，2007年的“錢軍打人事件”、流氓外教案和“華南虎事件”，2008年的天價理發事件、網絡紅人“蘭董”和汶川地震期間的“遼寧女辱罵災區事件”。這一系列標志性事件說明了“人肉搜索”具有強大的搜索能力。

（二）“人肉搜索”的概念。

對于什么叫“人肉搜索”，目前尚無統一的、權威的界定。“人肉搜索”之所以具有強大的搜索能力是因為它利用了事物是普遍聯系的這一哲學原理。人的社會性使其與周圍的事物聯系起來，這種聯系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這就為“人肉搜索”的發展提供了深厚的土壤，加之我國處于轉型時期，信息技術得到了快速發展，“人肉搜索”的產生也是其客觀的產物。簡單的說，所謂“人肉搜索”就是指一方利用計算機網絡系統向多數的、不特定的社會人發出信息，通過反復的信息反饋、篩選、綜合等過程，最終得到準確回饋的一種群體性活動方式。

（三）“人肉搜索”的特征。

1、廣泛的參與性。利用“人肉搜索”發出信息的接收對象是多數且不特定的人，可以說讓人人都有平等參與的權利。網民可以就自己所知或所獲得信息利用網絡系統參與信息反饋。

2、信息傳播的發散性。利用“人肉搜索”傳播信息不是一對一的單線傳遞模式，而是具有發散性的傳遞模式。一人發出信息即形成一個信息點，傳播到最早接收者即形成不規則的多數點，依此下去，信息傳播就會形成一些不規則的、發散性的點狀。

3、 信息收集的高效、準確性。它利用網絡的智能性，將信息快速傳播，群策群力，將所需信息進行匯總，篩選，綜合，最后形成準確的信息，這大大節省了成本和時間，提高了收集信息效率和信息利用的價值。

二、“人肉搜索”在偵查中的運用

（一）偵查中的“人肉搜索”。

偵查中的“人肉搜索”是指偵查機關利用網絡系統發出案件信息，通過廣大網民的參與，經過對反饋的信息進行篩選、綜合，最終提取出對辦案有價值的信息的一種新型偵查途徑。 “人肉搜索”在偵查中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要將其運用到偵查中，在發揚其優點的同時必須遏制其缺陷，使其在合法的框架下，最大限度的體現其價值。因此，有必要對運用“人肉搜索”的啟動條件、運作程式、價值評估作出規定。

（二） “人肉搜索”的啟動條件。

由于“人肉搜索”是一把雙刃劍，合理的利用會促進辦案進程，反之，濫用它將會阻礙辦案速度甚至會引起一些法律問題，因此，必須嚴格“人肉搜索”的啟用條件。

1、在立案之后，才能考慮是否使用“人肉搜索”。法律規定對刑事案件的偵查由特定的主體進行，因此，要想將“人肉搜索”用于偵查活動中，其運用主體應當是對案件有偵查權的機關。

2、案件披露信息要準確且需經嚴格審批。偵查機關在偵破案件過程中，須對案件的進展以及相關信息采取必要的保密措施，為防止犯罪嫌疑人提高反偵查意識，采取反偵查手段，阻礙辦案進程。因為必須對哪些信息不該披露，哪些可以披露做出明確的判斷，且所披露的信息必須經負責人嚴格審批。另外，所披露的信息還必須準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獲取準確的回饋以及避免引起法律責任。

3、適用范圍的限制應適度。是否適用“人肉搜索”應考慮辦案成本、效率以及對偵破案件的價值。因為利用“人肉搜索”發出的是經過嚴格審批的可披露的信息。如果能夠通過很小的成本在短時間內獲取對偵破案件有價值的信息，何樂而不為呢？加之，信息技術高速發展的今天，犯罪類型也向智能化方向發展，這就要求偵查人員將專業化和智能信息技術化結合起來，因此，利用“人肉搜索”獲取辦案信息也是大勢所趨。

（三）運作程式。

1、發出信息。根據可披露信息以及案件情況選擇合適的網站發布信息，也可以與網站管理商協商開設專欄以便偵查機關及時發布最新信息和更新信息，充分調動廣大網民參與的積極性，要走“專群結合”的路線。

2、匯總、篩選信息。偵查人員將反饋的信息進行匯總后，需要應用專業知識對這些信息的真偽進行分析、識別，從中篩選出真實的、與案件有關聯的、對偵破案件有價值的信息。

3、屏蔽或取消信息。為了避免網民對“人肉搜索”積極性的降低和對偵查機關辦案能力的懷疑，偵查機關應根據案件的進展，認為其所發出的信息已經達到其目標或者在合理的期間內沒有獲取有價值的信息等，應屏蔽或取消所發出的信息。

職務犯罪應從嚴懲處

——以《若干意見》為視角

黃 宇

摘 要 職務犯罪作為一種特殊類型的犯罪，是國家工作人員濫用權力、褻瀆權力的表現，是嚴重的腐敗形式。新中國成立以來，黨和政府一直把嚴懲職務犯罪作為刑事政策的重要內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作為我國基本的刑事政策，是一項具有合理性和策略性的懲治政策，對減少和預防刑事犯罪具有重大現實意義。最高人民法院在2010年發布了《關于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見》（簡稱《若干意見》），對如何更好地貫徹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提出了具體、明確的要求。本文通過分析當前懲治職務犯罪過程中的突出問題，并結合《若干意見》的有關規定，探討寬嚴相濟形事政策在懲治職務犯罪過程中的具體運用。

關鍵詞 職務犯罪 寬嚴相濟

中圖分類號：D917文獻標識碼：A

一、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對懲治職務犯罪的總體要求

預防和懲治職務犯罪，是關乎我國改革開放事業成敗的重要因素，是人民群眾所關切的熱點問題。職務犯罪是一個復雜的社會問題，在當代世界各國具有普遍性。隨著我國經濟的飛速發展和社會形態的漸進轉型，腐敗之風呈現蔓延、擴張趨勢，職務犯罪也日趨嚴重，已經侵蝕著社會結構的每一個環節，危害到社會的各個領域。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核心是區別對待，要求對嚴重的犯罪施以嚴厲處罰，對輕微的犯罪予以輕緩的處罰。這就意味著對于職務犯罪這類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的犯罪需從嚴懲治。《若干意見》第8條明確規定，對于國家工作人員貪污賄賂、濫用職權、失職瀆職的嚴重犯罪，要依法從嚴懲處。這就決定了在今后一段時期，針對職務犯罪采取的刑事政策將是“以嚴為主，以寬濟嚴，保持嚴打”的高壓態勢。

二、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懲辦職務犯罪中的具體運用

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對推動懲處職務犯罪具有重要意義?！度舾梢庖姟穭t對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準確把握和正確適用具有積極地指導作用。當前，應針對職務犯罪懲處狀況，結合《若干意見》之規定，將寬嚴相濟刑事政策運用于刑罰設置、刑罰裁量和刑罰執行各個階段。

（一）在刑罰設置方面，要保留對職務犯罪的死刑適用。

職務犯罪具有嚴重的危害性，我國刑法也因此對職務犯罪規定了最為嚴厲的死刑。盡管職務犯罪可以判處死刑的罪種只有兩個，即貪污罪和受賄罪，但這兩種犯罪的死刑存廢問題卻是近年來理論界和司法界爭論的一個焦點。一些學者從職務犯罪發生機理、刑罰配置的正當性要求以及國際刑罰發展趨勢等角度出發，主張對職務犯罪廢除死刑。筆者認為，對非暴力犯罪廢止死刑，不僅充分體現了罪刑相適應原則和刑罰人道主義精神，也符合死刑適用的世界發展潮流。但在當前我國貪污、賄賂犯罪日益猖獗，危害日益嚴重的現實狀況下，對職務犯罪廢止死刑不合時宜，仍應保留適用死刑，理由在于：首先，從社會危害性來看，貪污罪和受賄罪除了有侵犯財產性質外，還有損害國家公職人員職務行為廉潔性、公正性的成分，動搖公眾對國家工作人員的信賴，甚至動搖執政根基，其社會危害性要大于其他經濟犯罪和財產犯罪。其次，在當前社會轉型過程中，有的犯罪分子貪污受賄動輒上千萬，且揮霍無度導致巨額經濟損失無法挽回，社會公眾要求嚴懲這些腐敗分子的愿望和要求非常迫切，因而對罪行嚴重的犯罪人判處死刑不僅打擊和威懾了職務犯罪，也迎合了廣大群眾的心理需要。再者，2011年2月25日通過的《刑法修正案（八）》中消減13個死刑罪名，其中大部分為經濟犯罪，但卻未將貪污、賄賂罪列入取消死刑的范圍。這說明立法者亦認為在當前貪污、賄賂罪還不具備取消死刑的社會基礎，仍存在保留死刑的現實狀況。

（二）在刑罰裁量方面，要嚴格控制職務犯罪緩刑適用。

緩刑制度是我國刑罰制度的特色之一，是實現懲辦與寬大相結合政策的重要舉措。但近年來，國家工作人員貪污賄賂、濫用職權等職務犯罪緩刑率居高不下，社會各界已對此表示強烈質疑。對職務犯罪分子過多地適用緩刑，不僅導致罪刑失衡，輕縱犯罪分子，嚴重損害緩刑制度的效能，還可能滋生司法人員的腐敗行為，挫傷人們反腐敗的積極性。因此，對日趨嚴重的職務犯罪正確地適用緩刑，嚴格控制職務犯罪緩刑使用率，在當前強化打擊職務犯罪的總體形勢下極為重要?！度舾梢庖姟返?條第4款明確規定，要切實規范職務犯罪緩刑的適用。筆者認為，當前可以考慮以下幾點做法：

1、加強立法，完善緩刑適用條件的規定。當前，立法對于緩刑適用實質條件缺乏明確規定，要進一步完善緩刑實質條件的規定，以更具體、更明確的規定來界定“悔罪表現”和“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的內涵，以便于司法實踐中具體操作和防止自由裁量權濫用。其次，根據《若干意見》第8條第2款、第3款規定的精神，也可考慮對一些職務犯罪設立緩刑的禁止性條款，如規定案發后隱瞞犯罪事實、訂立攻守同盟、負案潛逃等拒不認罪悔罪的職務犯罪不得適用緩刑。

2、要發揮檢察機關作用，加強對職務犯罪適用緩刑的檢察監督。檢察機關一是要在對職務犯罪提起公訴時運用量刑建議權，根據被告人的犯罪情節、悔罪態度等情況，確定其是否適宜緩刑，并在起訴意見中明示提出；二是對于法院適用緩刑不當的案件，要依法履行監督職責，堅決提出抗訴予以糾正。

3、完善適用緩刑制度的程序，強化社會監督。司法機關可以建立緩刑前的調查和評估制度，即審判機關在決定是否對職務犯罪適用緩刑前，通過開展可行性調查，全面收集資料，針對“暫緩執行刑罰是否不致再危害社會”進行專門的評估，以確定是否可以適用緩刑。同時，還可以探索試行職務犯罪緩刑公開聽證制度，使發案單位、群眾代表參加到緩刑的決策過程，使職務犯罪緩刑接受各方面監督，防止權力壟斷。

（三）在刑罰執行方面，要確保刑罰的落實執行。

刑罰執行關系到刑事司法活動最終目的的實現，離開了刑罰執行活動，判決就只是一紙空文。近年來，我國對職務犯罪判處刑罰后執行不力的問題較為突出，主要反映在被判處死緩的犯罪分子，基本上都被減為有期徒刑，且之后的再次減刑幅度較大，導致罪犯實際監禁的時間不長；被宣告緩刑或假釋的，對其缺乏有效地考察機制。這些消極現象背離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刑法公平原則，引起了人民群眾強烈不滿。

如何應對上述問題，筆者認為，可考慮從以下方面入手：

1、對罪行嚴重被判處死緩的罪犯，加重生刑力度。

在限制死刑的世界潮流影響下，過去應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貪污、賄賂犯罪現在多被改為判處死緩或無期徒刑，面對這一現實形勢，加重死緩犯和無期徒刑犯的生刑，既能保證對職務犯罪的嚴厲打擊，又可順應刑罰發展的潮流。筆者認為，加重死緩犯和無期徒刑犯的生刑，可以采取如下做法：（1）對于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罪犯，規定在執行期間符合減刑條件的，減為20年有期徒刑，之后除個別特殊情況（如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原則上不得再減刑。（2）被判處死緩罪犯，則規定在執行兩年后減為無期徒刑，而從無期徒刑再減為20年有期徒刑時，則須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批準，經批準減為20年有期徒刑后，除個別特殊情況，原則上不得再減刑。

2、完善社區矯正工作，推進非監禁刑考察機制的落實。

緩刑和假釋都是我國自由刑的非監禁化行刑方式。當前，由于公安機關、罪犯所在單位和基層組織本身力量不足，又未能予以重視等原因，導致對職務犯罪分子緩刑和假釋的考察工作基本上處于名存實亡的狀態。對職務犯罪人監督考察工作不落實，不但不利于職務犯罪人的改造，還可能導致其在考驗期內利用在任職期間形成的關系網，教唆慫恿其他有權力的人幫助實施違法犯罪活動。因此，應當加強對職務犯罪非監禁化之后的監督考察。筆者以為，目前我國并未設立專門的緩刑假釋管理機構，且《若干意見》第16條規定，對于被判處緩刑或者管制、單處罰金等非監禁刑的犯罪人，要同時配合做好社區矯正，加強教育、感化、幫教、挽救工作。因此，應當依據《若干意見》第16條規定的精神，積極落實司法部《司法行政機關社區矯正工作暫行辦法》有關規定，對被緩刑和假釋的罪犯實施社區矯正。成立專門的社區矯正機構，組織專業的工作人員，在考察過程中督促犯罪分子嚴格遵守《辦法》第25條規定的六項義務，防止其再度實施違法犯罪，同時，專職工作者還應對犯罪分子在思想方面加強教育引導，在生活方面提供必要幫助，使其能夠徹底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洗心革面，重新回歸社會。

（作者單位：湘潭大學2010級法律碩士）